第16章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大
面容自然青春。
精气神也算饱满。
只是男女比例相差太大了。
他这个新任的农场厂长，压力山大呀。
收回翻飞的思绪，赶紧开口，“今天是大家到九七三农场的第二天，废话不多说，我来传达一下上头发布的命令，第一，先为女同志建房子，第二，女同志可以优先选择房子，第三有特殊要求的女同志，可以和眼镜，也就是未来的指导员私下说出自己的诉求。”
眼镜扶了扶眼镜腿，“厂长说的没错，咱们一起来九七三农场支援建设，响应上头号召，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后生活上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当然，成家落户的事情也可以找我拿主意，虽然，我是单身汉一个，但某些建议还是能提的。”
此话一出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人群里。
顾昭昭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余光在队伍里搜寻到了乔芳华的身影。
见她站得笔直。
眼睛一直盯着季诚所在的方向，立马警铃大作。
“建华，你快看乔芳华。”
温建设也受不住这里的太阳。
现在才是早上九点不到。
阳光却已经够刺眼。
正对着阳光的右脸，晒得发疼。
“她竟然盯着季诚，难道她早就对季诚有想法了？”
温建华只觉得那一幕很刺眼。
明明是他背叛在先。
给乔芳华戴了绿帽子。
现在乔芳华只是正常看了眼季诚。
就被误会有一腿。
这人真是双标得厉害。
“看样子是。”温建华恨声道，“昭昭，先不管这些，你赶紧想想提什么要求吧，咱俩看来是没机会回京市了？”
他们两个冒着被戳穿的风险，违心举报了乔援军一家。
本想换个高职位，然后凭借马建国的关系，不出三四年，再上一层楼。
然而，现实和梦想隔着十万八千里。
早上马建国刚许诺给他们好职位。
下午，他们就被通知要援建疆省。
问到底是谁的主意，连他爸妈都不知道。
“建华哥，温叔叔他们没有办法嘛？”顾昭昭不想在人烟稀少。
路远地荒的九七三农场蹉跎一辈子。
她该是城里人。
然后嫁个有出息的男人，当个官太太或者首富太太才是。
“我爸妈暂时没办法。”温建华沮丧极了。
他们虽然都住军属大院，但他爸妈只是基层指导员。
职权不大，人脉一般。
先前因乔家原因，他们一家在军属大院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乔家落魄，温家表面没什么变动，但内地里还是受了牵连。
他爸妈也被调去了更偏远的军区。
以后是不是指导员，还未可知。
“这么没用。”顾昭昭小声抱怨。
温建华没听清楚顾昭昭说什么，追问，“昭昭，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昭昭换上温婉的笑，“建华哥，一会会议结束，咱们去找季诚吧，他毕竟是你舅舅。”
提到季诚。
说到舅舅。
温建华面如便秘，他满心抗拒，“非要找他嘛？”
季诚虽是他亲舅舅，但他们俩年岁相差一两岁。
从小季诚就是淘小子，但人人都称赞他胆识过人。
说能拆炸弹的小子，长大一定是个好将军。
果不其然，外公把季诚送到基层部队。
摸爬滚打差不多十年，人家从大头兵，做到了营长。
如今又是九七三农场厂长。
处处都比自己厉害。
骨子里自卑的温建华压根不想多看季诚一眼。
“建华哥，别耍小孩子脾气。”顾昭昭小步挪了挪，凑近温建华低声提醒，“乔芳华知道了乔家落魄的真相，现在又想尽办法勾搭季诚，他们真有一腿的话，你想想往后的日子。”
自然是他们的地狱。
男人最受不住枕边风。
更何况还是个狐狸精吹的。
温建华想到未来他要喊乔芳华小舅妈的场景，登时像吃了屎一样恶心，“绝对不能让乔芳华得逞。”
“这就对了。”顾昭昭临时的鸡汤起了作用，她再加了把火，“你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得找个大腿抱。”
温家华看看他常年握笔的手，光滑细腻。
自然不适合干重活。
“听你的。”
顾昭昭放了心。
会议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季诚做了最后总结，“今天开始给女同志建房子，修厕所，各位男同志们都麻溜地动起来，争取三天建好房子，让女同志早点住进去。”
“是。”百分之八十都是季诚的兵，
他的话就是圣旨。
“都动起来。”季诚发号施令。
呼啦一下子，几百号人像潮水一样涌向空地。
各班列队。
有挑水的，有平地的，有担土的。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
乔芳华被分到了炊事班。
炊事班班长叫许泽军，是个独眼男人。
今年二十八，是个行走的大块头。
别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背锅。
因为他时常背着一口锅。
许背锅看了眼凑在他身边忙碌的女同志，心里别提多美了，但他这人不善笑，只能板着脸，“你们两个去芦苇荡挑水。”
粗黑的手指指向正寻找合适架锅灶的乔芳华和楚红星，两人立马停下来，“好的。”
两人欢欢喜喜拎着桶去打水。
这一次走的方向是芦苇荡。
楚红星施舍般扫了一眼忙碌的空地。
尘土飞扬，吼声震天。
“从没看过这样震撼的场面，芳华，你说往后咱们是不是天天能看到？”
楚红星从小在城里长大。
顶多看过动员大会。
或者是批评大会。
乌泱泱一帮人，你推我，他踢你，总之一个字乱。
但面前这个场景不同。
大家都向着一个方向努力。
虽苦，却有期盼。
“春种秋收的场景一定比这个震撼。”乔芳华上辈子就出生农村。
因机缘巧合，被选拔当了保镖。
但她没有落下种田。
每次休息，都会在自己的后花园忙着种地。
“都靠人，这要干到啥时候去，最好能整来拖拉机就好了。”楚红星缓过震撼，想到了最核心的问题。
机械化是趋势。
一次就开垦成百上千亩，只靠人工，得干到什么时候去。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乔芳华笑着伸手，揉了揉楚红星略显忧愁的脸，“当务之急是挑水。”
“快走，别耽搁许背锅做饭。”楚红星收起怅然。
拉着乔芳华小跑去芦苇荡。
风吹过芦苇荡，芦苇左摇右摆。
远远的就能闻到青草的香味。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