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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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
王梓森不敢看她，走到旁边的栏杆处：“最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想要拥有一段新的关系，就得先打破旧的关系？如果我不去留学，我就永远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影帝。如果我不敢挑战，我不会知道当导演是什么感觉。”
见他欲言又止，卫琦积极地鼓励他：“没错！你大可以勇敢点，追逐你想要的东西。我早说了，喜欢就要得到！”
王梓森蓦然擡头看她，仿佛被鼓舞了似的，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热切的光：“那……我也可以追逐你吗？”
卫琦听得楞了下，追逐她什么，追逐她的脚步成为老板？还是拿奥斯卡？显然是奥斯卡……她毫不犹豫就说：“这还用说，当然可以！”
见王梓森似乎被狂喜冲击得嘴唇都颤了，一时都没了声。
卫琦鼓励他：“不愧是我的徒弟，有志气！你想学我拿奥斯卡，很有希望的！”
王梓森：“……”
“我不是要奥斯卡！”王梓森一时急切，又垂下头，那额头的黑发也顺势跌了下来，就显出几分残留的少年气：“我可能有点贪心了，但我不想永远只做你的徒弟！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相处，让我站在你身边……我以后就叫你卫琦，这样叫你，你觉得可以吗？”
他紧张得几乎结巴，可是卫琦觉得自己完全听懂了，当下瞳孔骤然紧缩。
绕了半天……
王梓森是想学她当老板，想当她的合夥人！
看他平时对钱毫无欲望，像是什么都不想要，结果一来就要个最大的，张嘴就要她的公司！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等一下！”
王梓森感觉得到，她没像上一次那样激烈拒绝，他看出希望来了，就更克制不住地往前迈了一步：“真的，不着急！你要是不排斥，我们可以先试一试……”
“等等！”卫琦又退一步，见他又追过来，忙说：“别过来，也别说话！让我消化一下！”
见王梓森立刻刹车似的停住脚步，卫琦稍微缓和了下，她走到栏杆旁边，深呼吸一口冷空气。沈默一会，她扭头瞪他：“你丶你也太敢想了！”
王梓森很有冲动解释两句。可是他又不敢多说，怕搞砸了。他低着头，怀着期待，也惶恐不安地等着。不知道下来的是玻璃还是糖。
卫琦终於冷静了，想清楚了，转身看他。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
她望着王梓森瞬间激动，又因激动而变得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她心里强烈的不舍也淡了一些，
她准备强调只能卖10%，忽然，王梓森朝她伸出手来，但他太紧张，慢吞吞，手有点僵硬地悬在空中，显得很诡异。
她低头看一眼，有点疑惑：“你想干什么？”
王梓森立刻收手，赶紧道歉：“对不起丶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慢慢来，先做朋友也可以的。”他小心谨慎地喊了一句：“卫琦。”
喊完了，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又按捺不住甜，偷偷看她一眼：“那我，先出去了？卫琦？”
卫琦：“……”
怎么哪里怪怪的。
王梓森倒退着看她，然后一头差点撞上那玻璃门。
“喂！”卫琦惊诧地看着他：“你小心点！”
他仍是一脸多年夙愿终於达成的激动，连声音都颤了：“我没事。”冒着微微薄汗，他一口气快步走向门口，其他人都在喊他“雀神，过来打麻雀！”
他含着明显的笑意：“不打了，我得出去冷静下！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全场欢呼声一片。
卫琦还站在露台上，茫然地看着。
直到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先做朋友？什么意思，跟合夥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王梓森想要的不是股权？好像不是……那太好了！他想要的不是股权！
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卫琦把对话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惊得呼吸一紧，猛地裹紧了那衣服。
他想要的，该不会是她吧！！！！！！！！
不丶不可能！
他没这个狗胆。
万一他就是胆大包天了呢……
可是她没有看出半点蛛丝马迹！
等下。
卫琦脑子里蓦然浮现出三年前的圣诞夜，周舟脱口而出的话，他用开玩笑掩盖过去的表白……
还有那通越洋电话，关於爱而不得的讨论。
卫琦越是回忆，翻出来的证据就越多，全都指向了唯一的可能性——
他真有那个狗胆！！！！！
卫琦一阵热一阵冷的，再擡头望向那群一无所知的人，他们还在热烈地讨论。
“哈哈！森哥是不是拍拖了？他那甜蜜的感觉都快溢出来了！”
“我也感觉是……好羡慕，不知道嫂子是谁？啊啊啊，跟森哥在一起，那得多爽啊！他又帅又有型，人又体贴又细心。肯定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不过，琦姐会允许他拍拖吗？”
那人刚说完，其他人拼命冲他使眼色，他后背一阵凉，不敢回头，立刻改口：“哈哈，就算琦姐不准他拍拖，那也是为森哥着想！”
他一回头，果然见卫琦冷着一张脸，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别乱说！他没拍拖，电影票房好，他开心而已！”
众人都疑惑了下，胡梨说：“不过，我真的觉得他心里有人。琦姐，你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吗？”
卫琦沈默了下，有点心虚地转开眼睛：“什么心里有人，我心里还有一群人呢！别八卦了，不准再说这些话题了！认真打牌！”
众人：“……”
所有人突然就被迫进入加训模式。
卫琦戳着胡梨的牌：“我想说你很久了，你尊贵的脑子能不能动一下？这也能输？”
卫琦凑到隔壁明仔旁边：“你啊，你打牌为什么东张西望？打好一点，我盯着的。”
卫琦推开刘希：“算了算了，你让开，我来打！你看！这不就赢了吗？再来。”
众人生不如死，全然把王梓森那点事忘了，只想着赶紧结束今晚的折磨。
卫琦正在积极催促他们，忽然一条手臂伸过来，刚好落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指骨修长地压在那里。
王梓森凑下来看她的牌，那呼吸里的热气几乎扑到她的头发上：“怎么样，赢了吗？”
卫琦仿佛被电流刺了一下，整个人都麻了。她立刻拨开了他的手臂，转头看他：“王梓森，你……”
王梓森楞了下：“怎么了？”
卫琦沈默了下，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可是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这太亲密了。
起码不是老板和艺人该有的距离，更不是师徒该有的距离。
见众人也是困惑不已，卫琦故作淡定地咳一声：“王梓森，你跟我出来一下。”
见众人好奇，她又厉声警告：“继续打牌，别停！”
众人：“……”
王梓森抿紧嘴唇，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大脑又沸腾了，快步跟着她出去了。
众人目送王梓森离开，纷纷给他投去同情的眼神：“一看就是要挨骂的，森哥竟然还在偷乐，我好佩服他。”
胡梨压低声音说：“琦姐走了，我们真的还要继续打吗？”
众人沈默了下：“要不还是打一下吧，我怕琦姐回来发现我们偷懒。”
“打完今天，以后别叫我打牌了。”
卫琦走在前面，走得飞快，王梓森在后面追：“卫琦，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刚才那样？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我下次会注意的。你别生气。”
卫琦倒是没生气，可她听不得他这样直呼她的名字：“别这么叫我……”她猛一回头，“咚”一下撞上了身后的王梓森，她撞上的是王梓森的喉结，他也有点痛似的闷哼一声，却还是及时地搂住了她。
被那带着热度的手臂搂住，她被烫到似的，一下就挣脱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两人下意识擡头，都望见了对方。
王梓森有点不好意思，压抑着疯狂上扬的嘴角，小声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明明什么暧昧的话都没有说，到底哪里不对劲！
要疯了。
卫琦想闪避他那炽热的视线，可又觉得闪避了更容易让人误会，於是，她直视着他，警告似的：“你以后只能叫我师父或者琦姐。”
本以为王梓森这回肯定懂了，谁知道他忽然松口气似的：“太好了，我也叫习惯了！叫什么都可以。”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师父，我都听你的。”
卫琦：“……”
他明明也叫了师父，平时也经常说听你的。可是这些字句组合起来，那味道就不对了，还透着一种古怪的……背德感。
卫琦正要说话，忽然，有人跑过来说：“森哥！马车和直升机都订好了……清单上为什么是黄玫瑰？表白应该用红玫瑰吧，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卫琦猛然擡头看他一眼。要不是她碰巧撞上了，他是不是今晚就要给她一个大惊吓！
王梓森见卫琦脸色都变了，忙对助理说：“你先走吧，我等会找你。”
那人注意到卫琦也在，忙说：“琦姐，不好意思。可是时间比较紧张，我真的要问清楚。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黄玫瑰还是红玫瑰？”
不等王梓森回答，卫琦抢先开口：“是表白道具吧？不用准备了，他已经被拒绝了。”
王梓森愕然地望着她。
按卫琦往常的习惯，还得再说几句狠话，可是看着王梓森，她嘴唇动了动，一时没再往下说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平时拍戏受伤，缝针骨折，他都不当一回事。这么铁打似的人，这一刻，他竟然受不了似的，连眼圈都红了。
她心里也跟着揪了下，竟然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匆匆低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卫琦一走，那助理便震惊地看王梓森一眼，有点迟疑：“森哥，琦姐说的是真的吗？投资人拒绝我们了？”
王梓森站在原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久久没说话。
直到那助理准备打电话取消，他忽然开口：“你照常准备就行了。她误会了。”
助理疑惑：“她没误会啊，这就是电影里表白用的道具！”
王梓森没说话。
但是，卫琦以为这是要给她准备的表白仪式。他当然很想来一场浪漫盛大的表白，但是他知道卫琦不喜欢这样令人尴尬的场面。
那助理见他似乎神色低落，仿佛受了什么暴击，又小心翼翼地问：“森哥，所以，我要到底准备什么玫瑰？”
王梓森轻轻吐了口气：“黄玫瑰。女主角喜欢黄玫瑰。”
沈之卓从暗处走出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王梓森没回头，用肩膀把他的手抖了下去。
卫琦第二天忙到下午，才回公司。
刘希兴奋跑来，跟她报喜：“琦姐，森哥转性了，他平时最不喜欢宣传，能躲就躲。现在他竟然主动要增加宣传场次！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卫琦沈默了下：“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吧？”
刘希想了想：“异样？他今天打扮得好帅，孔雀开屏一样！不过，他也没说几句话，看你不在，他有点失望，很快就走了。”
卫琦听得放心下来。还知道孔雀开屏，那应该问题不大。
卫琦顾不得关心别人了，她家后院疯狂起火。
沈之卓续约又出了岔子。
一个个的，为什么总不让她省心？
卫琦跟刘希一起快步走向会议室：“他怎么说的，为什么不续约？价格问题，还是条件问题？”
刘希：“他什么都不肯说，他只说，等琦姐来了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