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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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卫琦沈默了下：“就算你扣出一个吉尼斯纪录，也不能改！”
三岛失望地低头：“好吧。”
旁边的刘希忍笑忍得浑身发颤。
卫琦缓和了口气：“总之，签了30万张，就是30万张！你应该早就通知供应商准备物料了，还改什么？违约金赔死你。”
“一切损失我会承担！如果我们现在按20万张执行，还能及时止损。不然，等专辑制作完成了，大量库存积压，仓储会很麻烦，现金流也会被拖垮。”三岛一脸自责与内疚，狠狠揪住自己的卷毛：“啊啊啊啊！我好没用！三岛唱片不能帮你赚到钱了！”
卫琦看他嚎得还挺认真的，另一只手竟然还鬼鬼祟祟伸过来，想拿合约，她立刻一手压住。“三岛，就算30万张真的出问题了，也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那我自然不会让你一个承担。”
三岛猛地怔住了，连手都松开了，惊得眼眶红了一圈，嘴唇颤了：“卫琦，你……你怎么会这么傻！！！”
这一吼，直接把卫琦吼懵了，连刘希都惊住了。
“你竟然要跟我一起承担？”三岛都有点哽噎了，又不好意思地撇开头。“我知道的，你这人就是冷面热心，你为我考虑，我真的很感激！我知道的，你不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面子，可我不怕丢面子，我已经跟他们坦白了。是我弄错了，你当初说的就是20万……我也不怕承担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一分钱损失，我会把违约金赔给你的！”
卫琦：“……”
旁边的刘希听得感动了，眼泪汪汪地点头：“是！你说得太好了！琦姐就是这么好的人！”
三岛猛点头，刘希还“劈里啪啦”鼓掌。
看着这气氛都热血沸腾的，催人泪下……
卫琦欲言又止，还真的不忍心打破他们的幻想。
她没想那么多。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赚钱。
卫琦把纸巾盒丢给他：“你们先感动一会吧，我去改下规划。”
她拿过那份规划，将上面的数字删改了一下，又加上一家渠道商总监的名字。
“照做。”
三岛深呼吸调整了情绪，才接过规划，飞快翻了两下，惊得擡头：“就这么简单吗？找这四家渠道商，让他们每个人订7万张专辑？他们会答应吗？”
卫琦斩钉截铁地说：“一定会。”
看着是简单。可是确保他们答应，可不简单。
她得开道具收集数据，她得在一个没有excel的年代疯狂按计算器。
全港top10渠道商的横向纵向对比，每家今年业绩丶去年业绩丶上个季度业绩。具体到每个总监今年等比需要增加多少数量，又缺了多少数量。仓库能容得下多少。在12月可能有哪些竞品……
她算了半个小时。
不然，她哪里来的自信？
三岛见到卫琦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就像看到希望。他的眼角眉梢瞬间都有了光：“我这就去！我亲自去！”
卫琦立刻叫住他：“记住了，是12月1日再去，要找渠道商的那几位总监！是总监！不要找他们老板。”
“哦哦，好！”三岛面露疑惑：“可是，12月1日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你过圣诞喜欢吃个粽子庆祝吗？当然有区别！”
卫琦本来想给他展开说说的，可是胡梨敲门进来，说她约好的会议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在等她了。
卫琦也懒得解释：“别问，照做。”
三岛恍然：“好，我懂！天机不可泄露！”
卫琦拿着资料，准备出去，听见三岛又问：“你下午茶想吃什么？我帮你叫！”
卫琦：“随便。”
等卫琦开完会出来，发现所有人都堵在茶水间门外。
见她来了，众人让出一条路，还纷纷跟她道谢：“琦姐！谢谢你请的下午茶！我想吃皇庭酒店的下午茶好久了！太贵了，我都舍不得吃。”
卫琦听得疑惑。她什么时候请了客……
也有人说：“琦姐，你快进去看看你的金色鸟塔吧！”
其他人低声议论：“我在杂志上看过这金色鸟塔，我当时就觉得它好漂亮，没想到实物比图震撼！听说vip客户都要提前排队预定的！”
“我这辈子要是能吃上一次，我都死而无憾了！”
“我没别的想法了，下辈子，我要投胎当琦姐。”
哪怕是卫琦，也很久没吃过金色鸟塔。她也嫌预订麻烦，宁可不吃。
卫琦走进去，一眼见到圆桌中央的金色鸟塔。
一座泛着金属冷光的鸟笼就摆在眼前，大得几乎占据了整张圆桌。笼门开着，看得见里面每一层都是不同的主题色，摆满了精致下午茶点。
那鸟笼旁还有一簇烟花棒，“滋滋”喷着花火。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深呼吸，只觉得空气里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甜香。他们刚才都分到了一份华贵下午茶，可是，再华贵，毕竟不是金色鸟塔这种稀罕物。
见众人看得羡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卫琦拿下她想吃的巧克力蛋糕，想着也吃不完，索性让他们拿去分了。
众人受宠若惊，更是激动万分，异口同声：“谢谢琦姐！”
人人争着挑选自己想要的。
卫琦刚咬下一口蛋糕，舌尖就被冰得一麻。那蛋糕口感绵软而清甜，却完全不腻。她也没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感叹。
这师傅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刘希也挑了一个，幸福得冒泡泡，在卫琦旁边坐下：“琦姐，12月1日需要我帮忙吗？我怕三岛搞错了，或者说错话了。”
卫琦觉得没必要。“他就算是个哑巴，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失败。到了12月1日，就算他不去找渠道商，渠道商也会争着找他。”
刘希半信半疑：“12月1日是什么大日子，火星会撞地球吗？”
卫琦微微一笑。
看着周舟的专辑录制完成，连一贯挑剔的卫琦也觉得质量不错，卫琦本来以为胜券在握了，谁知，到了12月1日，卫琦刚回到公司，就接到了三岛的电话。
三岛听起来快要急哭了：“我找了那三家销售总监谈了，可是他们说，不可能要7万那么多。我手头上还认识其他渠道商，不如我找他们谈谈？”
“怎么会呢？”卫琦听得疑惑：“第四家要7万张可能会吃力，但是前三家不可能啊！论仓储实力，论资金背景，论铺货能力，那三家都是最强的。有钱不赚？你确定他们拒绝了你？”
三岛：“是啊！可能年底了，不想拉那么多货回来吧！”
卫琦思索了下，看看手表，发现现在才9点，立刻懂了：“我让你12月1日去，你提前一天去了？”
三岛：“没办法，他们说12月1日有事，所以都约我提前一天见面！不过第四家还没谈，我在第四家门口，我要进去吗？”
卫琦松了口气：“进去吧！你马上能享受皇帝级待遇了。”
三岛虽然一贯信任卫琦，敬佩卫琦，但是他有时也会觉得卫琦有一种不顾现实的乐观。无论如何，他已经做好了放下尊严的打算。
卫琦这么信任他，他绝不可以再让她失望！即使吕总监让他表演一个生吃苍蝇，他也会同意！
三岛挂了电话后，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充满渴望的声音——
“三岛先生！”
三岛一擡头，就对上了一张充满渴求的脸。他这态度，似乎还真的跟别家渠道商不一样。
三岛还想着按照刘希教的，跟吕总监先熟悉一下，再切入正题。谁知，那吕总监见他第一面，就直奔主题——
“可能我有点太急切了，但是，我能不能要10万张专辑？”
三岛惊得说不出话，脑子里萦绕着一句。
卫琦是风水大师吗？算这么准？
其实从11月开始，吕先生就有点焦头烂额了。
昨天，月末盘点，他被老板一顿臭骂，要求他必须在12月增加一笔百万级的收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他早就要了李博和峰峰的货，可是他们的销量次次都差不多。盲目多要，只会变成库存。而其他当红歌手，大多会选择在明年开春上市，也算不进今年业绩。
吕总监急需一个潜力股，一个奇迹，一个现象级爆款。不是他一个人想要，所有人都渴望！
可是陈舞丶4ever这种爆款，一年能有几次？
或许，只能寄望再要一点她们的货？
吕总监烦恼地打开今天的日程表，见到三岛的预约，谈的是周舟专辑的事，他当即浑身战栗。
是啊，周舟！
他怎么忘了周舟！
之前周舟一直滞销，靠着两首新单曲打了一记漂亮的翻身仗，又销声匿迹。他都快想不起周舟了！
吕总监急切起身，推门出去问助理。
助理告诉他，周舟应该是在圣诞节上市，但只是一个传言。不过，圈内人都在努力避开他上市。
看来连业内人士都认可了周舟的潜力！
稳了！稳了！
周舟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吕总监在脑子里飞快地算了一笔账，要填上他缺少的那笔业绩，七万张刚好。可是，想拿到高一档奖金，就得10万张左右。
他立刻让助理去确认仓库信息，得出结论，这月底的货都清完了，刚好有位置放下10万张唱片。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都在帮他！
像周舟这级别的歌手，一般唱片公司只会给10万张左右。他不贪心！只要7万，他就能保住这份工作！
吕总监生怕三岛已经把数量都给别家了，赶紧跟三岛见面。
看三岛一时楞住了，吕总监心里七上八下，很惊慌，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急躁了，竟然一上来就要吞掉人家所有的首发量。前三家渠道商估计都抢破头了，三岛分货，也必然要考虑人情关系，也有难处。
吕总监反省了下自己，真是不礼貌！太不礼貌了！於是，他赶快把三岛迎到会议室，按最高规格安排了茶点。
“三岛先生，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如果10万张不行，我少要一点也可以……8万？”
三岛仍觉得震撼，吕总监急忙说：“对不起！是我唐突了！7万也行，价格都好说！实在不行，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我都可以的。”
三岛见吕总监越说越少，赶紧说：“10万可以！”
吕总监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真的吗？”他生怕三岛反悔跑了，试探着问：“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就让秘书拟合同，趁你还在，我们今天签约？”
三岛没想到他这么积极，跟自己想象的场面完全不同，一时脑子都没转过弯：“你让我想想。”
吕总监急忙说：“可以的！你慢慢想，不着急！我不催你……”吕总监给他倒咖啡：“三岛先生，我希望你理解，我业绩有压力，所以就稍微着急了点。”
三岛很怕再出什么岔子，他也不敢擅自作主：“你等我一下！我去请示一下。”
吕总监疑惑地拧眉：“你不是老板吗？”
三岛：“对，但我的脑子在我另一个投资人那里。”
吕总监：“……”
三岛脚步飞快，起身走了出去。他表面冷静，内心已经炸了一百次烟花。
卫琦那边却是淡定自若的。
她正抱着手臂，在训练室盯艺人训练：“手臂打开点，注意表情！”
旁边的手机不停地响，卫琦打了个手势：“自己练。”便拿着手机出去了。刚接通，对面就是一声尖叫——
“琦姐，奇迹出现了！我终於知道他们为什么私下叫你奇迹琦琦了……”
卫琦被他那尖叫声震得耳膜轰轰的，不得不挪开手机，冷声说：“有事说事！”
三岛的声音听起来快要激动炸了，一时说话都结巴：“我问第四家要7万张，他们竟然要拿10万张！”他显然是很困惑，又迷茫：“那我们要给他吗？”
卫琦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消息仍然让她心情愉快：“反正我们要留2万在仓库，剩下28万，你看着分吧！”
三岛忙追问：“我喜欢哪家，就多给一点。看不顺眼，就少给一点！我可以这样吗？”
卫琦：“可以。”
理论上，应该是按出货能力给货，但是实力超群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在乎理论。
只要随心所欲。
吕总监坐立难安，等了半天，终於等到三岛回来，他几乎“噌”一下就站起来了：“卫小姐怎么说呢？”
三岛：“她说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多货呢？”
听吕先生给他一顿剖析里面的玄机，三岛其实听得一知半解，但他已经意识到了。
卫琦强到恐怖！
她怎么可能在2个月前就知道这一切？不能怪他迷信，这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玄学！卫琦做什么，永远是对的！
不可思议！
三岛当下对卫琦再次肃然起敬。
听卫琦这么自信，吕总监这么殷切，看到捏在手里的10万张合约，三岛也有了点信心。
说不定，他手头上剩下的18万张也不会无处可去……
离开公司时，吕总监殷勤地送他下楼，还提醒他：“刚才你出去打电话时，你的传呼机一直在响。可能有人找你。”
等吕总监走后，三岛拿出来一看，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