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卫琦顿了顿，镇定地说：“噢，我加钱，拿去跟别人换了一套。你过来认一认，是不是你师父的笔迹？”

周舟拿过来，皱着眉头认真鉴定：“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师父的字有这么好看吗？”

卫琦被他说得无语：“你这么诋毁你师父，她在天之灵也不能瞑目。”

周舟忙胡乱拜了两下：“师父对不起！你瞑目吧，你的签名现在很值钱！”

卫琦哭笑不得。

周舟还在苦思冥想：“我总觉得怪怪的，对方怎么舍得跟你换？你是不是被人骗了？让我研究下它的墨迹，我肯定能研究出来！师父平时用的签名笔很特殊……”

“行了行了，”卫琦随手签的，哪里注意过什么签名笔，她生怕周舟发现端倪，赶紧拿回专辑：“别研究了，这可是价值五十万美金的东西，不能碰坏了。你快出去吧，我的客人马上到了。”

周舟也不好再多问了，乖乖出去了。

小胡老师很快来了。

“怎么样？”小胡老师谨慎地问，目光到处张望，寻找cd的踪迹。他显然是不敢抱希望，可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等卫琦将cd从桌下拿出来，小胡老师立刻惊喜到捂嘴：“真的是……真的给我了？等一下！”

他戴上手套，朝圣似的双手捧起，简直激动万分。卫琦想伸手指给他看，他立刻拨开了卫琦的手：“你没戴手套，不要碰，会留下指纹。”

卫琦无语地收回手：“行。”

“你看，她真的画了乌龟！我一直想看看来着……”小胡老师开心到忘乎所以，甚至想跟卫琦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卫琦被他纯粹的快乐感染，也不自觉嘴角上扬：“嗯，我知道。”

见小胡老师沈浸其中，卫琦也有了一丝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顾从舒？”

小胡老师：“她唱歌好听啊，她善良，坦荡，随性，清醒……算了，你不是她的歌迷，你不会理解的。”他又顿了顿：“而且，她对我来说，不只是明星。”

卫琦听得更好奇：“怎么说？”见小胡老师迟疑着，她又补充一句：“在歌迷心里，她是挺好的。”

小胡老师立刻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何止是歌迷，她的朋友，她的徒弟，她的经纪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跟她聊过天呢！”

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仿佛沈浸在回忆中：“那时我刚从音乐学院毕业，所有人都觉得我不适合进娱乐圈。她鼓励了我。虽然最终我没能成为明星，但我成为了声乐训练师，我觉得非常幸福，可惜没机会告诉她了……我真的很感激她。”

卫琦笑了，靠在办公桌边缘，望向他：“她在天上肯定会看到的。你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小胡老师有点惊讶，擡头看她一眼：“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卫琦起身往外走：“走吧。”

小胡老师：“去哪里？签约吗？”

卫琦：“那套cd只是见面礼。我从来不指望靠它就能签你，我想让你看到我真正的诚意。”

小胡老师跟着她走，有点惊奇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跟其他极力讨好他的公司有点不一样。

卫琦推开一个个训练室的门，让歌声慢慢飘出来，让他亲眼见到他即将面对的挑战。

“在别的公司，你可能会赚到很多钱。在我这里，你不仅能赚到很多钱，你还有很多机会证明自己。”

小胡老师轻微地张大了嘴巴。

卫琦跟王家兄弟见面，她还没放下包，王家兄弟就急切地追问：“怎么样？你们见上面了吗？”

卫琦将合约放到桌上，王家兄弟吃惊得对视一眼：“你都签完了！这才几天！”

王家弟弟：“哇，卫琦，你太强了！你给他下蛊了？他怎么突然肯签了？”

卫琦笑而不语：“商业秘密。”

卫琦越是不说，王家哥哥越是好奇得抓心挠肺的：“你肯定砸钱了。你给多少钱了？看在我给你名片的份上，你就透露点嘛！”

卫琦把包放下，慢悠悠地喝起了他们倒的红茶：“一套顾从舒的签名cd。”

王家哥哥起初还点头，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又追问：“该不会是画了乌龟的那一版吧？”

卫琦淡淡点头：“嗯。”

两人同时爆发出一声咂舌声：“哇！”

“你从容磊手里能买来这套cd？那肯定不止五十万了……你下重本啊！”

王家弟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五十万美金怎么了，一百万美金都得砸！是不是，卫琦？”

卫琦：“……”

只要砸的不是他们王家兄弟的钱包，那花五百个亿，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毛。

卫琦也懒得再扯废话了，跟他们聊了几句拍摄mv预算和场地，就准备走了。

见卫琦要走，王家弟弟立刻起身送她出去。

“我就知道，搭上琦姐的快船，那肯定是一帆风顺的！连训练都不用操心！现在看来，一千万肯定能回本了！”

王家哥哥：“以后就全靠琦姐了！上次有人送来了一批特级燕盏，你喜欢吗？我给你拿点。”

王家弟弟：“这种事还用问？直接拿！”

卫琦对这些吹捧没什么感觉，但提着沈甸甸礼物离开，不得不说，还是略有一点舒服的。

“半个月后，你们过来试听吧。”

半个月后，训练歌房。

王家兄弟和卫琦坐在台下听，柯陆也偷偷搬了凳子过来看热闹。

见周舟在台上唱完一曲，立刻忐忑地看向他们：“怎么样？”

柯陆猛烈捧场：“好听！好听！”

倒是王家兄弟对视一眼：“挺好，就是差了点意思。”

周舟一听，烦恼不安立刻散了：“真的？”

“挺好？”卫琦见他们支支吾吾的，不说实话，便冷声问：“好在哪里？”

王家兄弟不敢吱声了。

柯陆浑然没意识到这气氛，还抢答似的：“好就好在，说不出哪里好！”

卫琦沈默了下，显然柯陆觉得自己回答得不错，他竟然还得意起来了，冲周舟挤眉弄眼的。

她冷淡地扫他一眼：“柯陆，你唱得很好吗？要不让你也上来唱两句。”

“不了不了，我还有一百个俯卧撑没做完，先走了……”柯陆总算嗅出她生气的前兆，赶紧搬起小板凳跑了，临走时不忘同情地看了周舟一眼。保重！兄弟。

卫琦这才将视线回到周舟身上：“遇到器乐大一点，你那小尖嗓就被淹没了。器乐声小了，你那用力过猛的毛病，更原形毕露了。”

周舟本来还有点高兴，被这一说，他的头都快要低到地板去了。

“才半个月，能练成这样，已经ok了！小胡老师也说他不错，我们要求别太高了！”王家兄弟还帮着打圆场，反而惹得卫琦更不快了。

“这叫不错？”卫琦咬牙：“练了这么多天，就给我练成这样。看我不找他算账。”

见卫琦起身，周舟急忙拦住：“这不能怪小胡老师，都怪我以前唱歌习惯不好。”

旁边的王家哥哥也说：“哎，唱歌习惯哪里是一头半个月能改过来的，都怪这两首新单曲！人还是不能随便走出舒适区，只会饿死街头！要不给他换两首歌吧。”

卫琦冷眼瞥他们一眼：“你们当然想换了，换两首甜歌，让他原地踏步好了。”

她不搭理王家兄弟，转头看向周舟：“你想换吗？”

见周舟毫不犹豫就摇头了：“不想，我想再努力试试！”

卫琦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算你有点骨气！”

他们都坚决不换歌，倒是把王家兄弟愁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嘛？他唱不来这两首歌是事实，强行出了，也只会跟糖衣少女一样。我可不想再亏本了。”

卫琦冷淡地说：“亏一分钱，我补双倍。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把他练好了，我们再出专辑。”

“真的假的？补双倍？”王家兄弟听得眉开眼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周舟却瞬间瞪大眼睛：“琦姐！我可以换歌，你别……”

王家哥哥忙说：“哎呀！周舟，你可别说这种丧气话！你老唱小甜歌，不行的。趁着还年轻，你就该挑战下自己，知道吗？”

周舟迷茫了：“……你刚才还说，人不要随便走出舒适区。”

他用力拍拍周舟的肩膀：“有你琦姐给你兜底，你怕什么？好好练！”

等王家兄弟走了，卫琦才收回视线，回头看周舟。

见他一脸愁眉苦脸的，欲言又止，脸都快皱成一团小包子了。

她心里也清楚，这也不全是周舟的问题。王家兄弟给了一个最差的录音棚，声学基础就不好。录甜歌还不明显。换了歌，所有短板都暴露出来了。

卫琦望着压箱底的三个道具，咬牙把它们都融了，合成出了一个道具。

道具名：营养补剂（试用装）

用途：提升能力+500

卫琦把补剂倒在冰咖啡里，才把小胡老师叫来聊天。

小胡老师满头大汗赶来，一口就喝完了那咖啡，急急跟她诉苦一轮，最后问：“我可以冒险试试别的方法吗？”

卫琦惊喜地说：“可以，随便试，只要人不死就行！！！”

小胡老师显然被她鼓舞了，很激动地说：“好，我就不信了，我解决不了他这个顽固的坏毛病！”

小胡老师确实试了不少奇怪的招。比如拿了一个鸡蛋塞他嘴巴里，让他体验饱满而圆润的感觉，或者含着水让他练颤音之类的……

半个月后，卫琦就开始明显能感觉到周舟的变化了。

这天，周舟唱完一曲，立刻充满期待地望向卫琦：“怎么样？”

卫琦皱了下眉头，没说话，但周舟看懂了她的意思，立刻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不好？”他烦恼地走下台，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周舟闷闷不乐地说：“是不是还不如之前唱的？”

卫琦：“是。”

周舟被敲了一棍子似的，立刻不说话了。

卫琦：“这很正常。”

见周舟蓦然擡头看向她，卫琦坚定地说：“继续练，练到唱歌变成你的肌肉记忆，练到游刃有馀，练到忘了技巧，练到你融会贯通。你会豁然开朗。”

周舟惊讶地问：“你练过吗？”

卫琦被问得噎了下：“没有。”

她听了一场大哥演唱会就开窍了，可她有不少徒弟就是这样冲破瓶颈的。见周舟失望，她又补充：“我看别人试过，你师哥也是这样练的。”

“琦姐，我知道你是想鼓励我，可是你不懂音乐。森哥花了很多年时间才能练出来，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周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别处：“我看我们还是换两首单曲吧！我问过陈舞了，连她都说，这两首歌特别不好唱。”

“不好唱？”卫琦随口哼起了其中一首歌。

当歌声如入无人之境，横贯整个训练室，周舟忍不住回头看她。刚好见到卫琦闭起眼，手指在沙发上随意地敲，

很快地，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卫琦坚持要选这首歌了。他没唱得出来的节奏，被她精准地演绎过后，那种华丽绮梦的感觉就出来了。

卫琦倦乏的脸上显得从容，淡漠，他却觉得灵魂被她无形的歌声牵扯着，卷入这场梦里。看着高楼起，宾客盈门，看着高楼塌，万事成灰。

只听那辽阔的华美唱腔，自带多重混响，时而低回，时而高亢。就像他的星途，也是起起跌跌。

他像被歌声托起，被一团往事包裹。他想到师父与他的美好回忆，也想到了被人追债时，师父保护他，想起卫琦驱车救他……

一曲结束，他只觉得意犹未尽。

紧接着，卫琦又唱起了另一首。连歌词都没有带上，她只用声音就表达出整首歌的意境。

这一次，他从歌中找不出自己，但他知道自己的灵魂被洗礼了……

他完全能感受到那种星河坠落於眼前的盛大繁密，又能感到孤高寂寥的神，守护世人的坚决与无畏。

原来歌还可以这样唱……

仿佛开启了新世界。

周舟正听得入神，忽然，卫琦咳嗽了两声，停了下来：“这两天感冒了，没发挥好，将就着听吧。”

周舟：“……”

这叫没发挥好？

周舟一直听说卫琦唱歌好听，但他以为，她也只是比普通人唱得好一点，懂一点理论知识，绝不可能跟专业歌手比较的。今天第一次听她开麦唱歌，说是惊得魂飞魄散也不为过。她可以直接出道了。

卫琦见他震撼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便问：“听完了，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