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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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见他们急切点头，她顺手虚晃一下，将信封塞进西装外套内袋：“跟你又没关系。”
见王家兄弟气得脸白，她心情愉快：“不送了。”便转身走了。
王家兄弟看着卫琦那潇洒的背影，心里真是像火烤着似的，真煎熬！
之前卫琦收到他们的大额支票，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的。现在呢，她笑了，她竟然笑了！得是多少钱啊！能笑成这样！
两人互相扶持着出了门。
王家弟弟深呼吸一口气，分析说：“别上当了！她就是故意的让我们猜，想气我们！”
“可她拿到伦敦v唱片室的合约了！”王家哥哥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开口：“都怪你，当时为什么要逼着卫琦去找三岛要场地？场地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好了，便宜了三岛！如果没有卫琦，我就不信三岛能搭上伦敦v唱片室！”
王家弟弟：“怎么怪我了？那你呢！为什么要收购她的公司？为什么要换钟欣的录音棚？本来合作得好好的，你非要给人点脸色看。就这么受不得气吗？明知道卫琦有本事，你还得罪她！”
“我哪知道她这么有本事！”
两人对视着，一阵沈默，王家哥哥：“其实仔细想想，最该怪的是三岛。”
王家弟弟立刻附和：“对，最该怪的是三岛！卫琦当时可是丢了三岛，选了我们的！要怪就怪三岛，他拿股权诱惑卫琦，谁能抵抗得住？说不定他还在那边卖惨，说自己为了音乐梦想付出了多少，卫琦不就同情他了吗！男人哭起来，也很可怕！”
王家弟弟也烦恼：“绝对是！那现在怎么办，刘希肯定不会跟我们走了，不如我们去求卫琦回来？”
王家哥哥嫌恶地摆手：“丢死人了，求多少次了，打死我也不去！再让她风光两天吧！卫琦这么拼命接单，三岛肯定做不完。等他们闹翻了，卫琦还不得回头找我们？”
王家弟弟立刻来了精神：“对对对！”
卫琦跟刘希去吃饭时，刘希接了个电话回来，眼圈都红了。
卫琦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或者被人欺负了，忙问怎么回事？谁知她抽噎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琦姐，你又骗我！刚才我妈妈打电话来，说你安排的病房不是两千块一晚，是两万块一晚。你还帮我付了钱，是不是？”
刘希爸爸之前跌了一跤，要住院。香江公立医院排期几个月，甚至几年。
卫琦听说了，就帮刘希介绍了相熟的私家医生。不过，他习惯性地安排了私家套房，比普通的6人套房贵了二十多倍，光是押金就得两万。这样刘希的负担就太重了。卫琦也不想刘爸爸搬来搬去，就顺手帮刘希付了钱，为了避免刘希有亏欠感，让医生瞒着。谁知还是让刘希知道了。
“我感觉我公司全是哭包，一感动就哭。没事就感动。”卫琦往她手里塞纸巾：“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刘爸爸经常给我熬汤，我喝得理直气壮的。”
刘希破涕为笑，擦擦眼泪，又坚持地说：“我一定要还给你的，你不许不要！”
卫琦无奈地看她一眼：“我干嘛不要？我又不嫌钱多。”
刘希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又哭又笑地说：“你太坏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跳槽了。”
卫琦瞬间擡头，愕然看着她：“你要跳槽？”她一叠声问：“谁挖你？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刘希忙说；“我没答应！”
“真没答应？”见刘希点头，卫琦仍觉得惊魂未定，又不放心地追问：“是谁挖你？”
刘希迟疑了下，卫琦立刻有了答案：“肯定是王家兄弟。”
刘希急切又坚决地表了态：“我不会走的！谁挖我都不走！”
卫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缓了口气：“那就好。”她微笑着，拿着餐刀把面包切得七零八落：“王家兄弟，又想抢我的公司，又想抢我的人，真有意思。”
刘希见她似乎是要找人报仇的架势，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琦姐，先不管他们吧，反正他们刚才都快被我们气死了。倒是三岛唱片那边，我们真的要注意！他接了太多订单了，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万一违约了，可是要赔钱的。”
卫琦之前也有过相似的担忧，毕竟这一行请人还是挺不容易的。不过，三岛运气好，皇朝娱乐倒闭后，他下手快，迅速捡漏了一批录音师和混音师，明显地提升了接单的能力。
卫琦思索了下：“人手肯定是够的。三岛会盯着，应该没事。”
很快，陈舞要去伦敦试音，卫琦抽不出时间，三岛倒是自告奋勇要陪她去。
卫琦担心他走了，三岛唱片没人管。
三岛乐呵呵地说：“我走了，音乐总监还盯着，出不了事！”
卫琦听得也放心了。
谁知，卫琦和刘希去探班钟欣，路过旁边的录音棚，见隔音门大敞着，里面还传来骂声。
“她唱成那样，还怪我了？”
卫琦终於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看一眼，还没看清楚什么，就见曾先生如见救星，噌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了：“卫小姐，你来得正好，快来救场！他们吵架，不能算我歌手的录音时间吧！”
卫琦看刘希一眼，刘希立刻点头，把曾先生拉出去哄了。
曾先生临走时还不住回头：“卫小姐，你可一定要帮我解决啊！”
卫琦见录音师和音乐总监还在骂，脸都红了。再看录音室，隔着玻璃，见歌手一脸无奈地蹲在地上，看他们吵架。
卫琦敲了两下门，发出点声音：“带薪吵架？”
音乐总监看她一眼，见是卫琦，立刻收住声音，有点尴尬：“他连基本的人声都录不好，我想让他走了。”
那录音师冷笑一声说：“这是我的问题吗！刚才混音师说了，中高频段去不掉口水音，声音也很不自然。歌手唱得难听，还怪录音师来了，真是闻所未闻！”
音乐总监又忍不住了：“就是你的能力问题，还不承认！这歌手又不是第一次录歌，以前怎么就没这个问题？”
卫琦吃了一惊，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忍不住就开口：“就这个问题能吵成这样？你们一个音乐总监，一个录音师，连这种基础问题都不知道，还有脸吵架？”
一句话说得两人脸色都变了，齐声说：“那你说怎么解决？”
卫琦出了控制室，走向录音室。
那歌手见了她立刻站了起来。
卫琦一眼注意到了那个双金属面的防喷，果然是搞反了，她转了个方向：“对着粗网这一面唱。”她顺势调整了下话筒的距离，又提醒歌手：“人跟防喷的距离，大概十五公分，你用手比一下，这样不会离话筒太近。”
那歌手见她专业，有点羞赧：“不好意思，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些。”
卫琦见他额头都冒汗了，拿着遥控调了下温度：“你越紧张，口水分泌越旺盛，口水音越重。与其担心录不好，不如全情投入，让自己沈浸其中。”
那歌手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去卫琦的公司，见卫琦要走了，忙说：“谢谢你！”
卫琦看他一眼：“谁没当过新人？加油吧。回去好好训练。”
那歌手感激地冲她点头，精神上也松弛了不少，再回到麦克风前，他才回神。
咦，卫琦也当过新人吗？
回到控制室，卫琦往录音室的方向努努嘴：“录吧。”
录音师见她在调整话筒距离，又忍不住去看音乐总监。
录音师低声说：“她知道什么是口水音吗。离远点就没了？真搞笑……”
音乐总监倒是看得脸色微变，他光顾着吵架，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见录音师竟然还有脸嘲讽，他没好气地说：“亏你还是录音师呢，先录吧！”
这一次录制结束，所有人都好奇录制结果。录音师迫不及待去问混音结果，混音师听了一遍，拿下耳机：“可以。”
这么小的调整，竟然带来巨大的改变。
录音师吃了一惊：“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
“这才叫正常录音嘛，清晰多了！”他有点嫌弃地看录音师一眼：“真不知道你之前在录什么。”
录音师脸红耳赤，转身要出去了，音乐总监也拿起来听了，满意得直点头，回头见卫琦来了，立刻将耳机递给她。
卫琦本来还有点担心，这下听了一遍，终於放下心头大石，把耳机递给他：“就这样吧。”
音乐总监看着卫琦递来的耳机，他颤抖着手指接过了。
三岛当时叮嘱过他，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卫琦。三岛说卫琦也挺懂音乐的，他心里是很不屑的。说卫琦懂赛车，懂红酒，懂游艇，他都信。偏偏搞音乐这事，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可现在亲眼看见了，他何止是相信，更是灵魂巨震，自惭形秽。一个千金小姐都能做到的，他竟然做不到！
他再开口，对卫琦说话，语气就不一样了，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信服：“那，卫小姐，我把这录音师辞了吧，别让他拖后腿了。你觉得怎么样？”
卫琦一时没说话，看那满脸局促的录音师一眼：“你……”不等她说完，那录音师忽然低头向众人道歉：“对不起，卫小姐，你也不用为难了！是我影响大家了，我现在就走。”
录音师说完就要往外走，卫琦立刻把他叫回来了。
“你先继续录，把事情做完。”
录音师有点惊愕，很快就反应过来，哪怕真的要走，卫琦还是信任他可以好好完成这件事，他只觉得心怀感激。
他冲着卫琦猛点头：“谢谢，卫小姐！我会好好录完！”
卫琦被他那感激的目光看着，随便点了下头，又去看旁边的音乐总监一眼：“我们出来聊两句。”
两人站在走廊上。
音乐总监果然坚决要那人走，他显然是很不满意三岛为了完成订单，就雇一批皇朝娱乐的“废物”。
卫琦冷声说：“按我的标准，你也该走。我的钱都被你吵走了。”
音乐总监沈默了下：“你说得对，我也该走。”
卫琦抱着手臂看他一会，缓和了声音：“你请过人没有？你知道请人有多难吗？你走了，我去哪里请一个新的音乐总监，一个新的录音师？”
音乐总监被她说得尴尬，忙说；“我会请好人再走！”
卫琦无语地看他半天：“我要你留下，替我好好训练他们，将订单完成！谁一出生就什么都会？我是一步步学来的。你也可以，他也可以，他们都可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能力，但我了解三岛，他不会请一个只知道无能狂怒的人。你一定做得到。”
别人都说卫琦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胆寒，可是音乐总监被她这么看着，却蓦然因为被信任而生出了温暖。
他认真地点头：“谢谢，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
卫琦放心下来，远远看见刘希和曾先生从走廊尽头回来。
“怎么样，卫小姐？”曾先生急急追问，卫琦朝着控制室方向擡下巴：“录完了。”他瞬间眼前一亮，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急着去听效果。
等他听完了出来，曾先生快要喜极而泣了，连声说：“我就知道当初选你们没错，比别家效果都要好！全靠你们帮忙……”
音乐总监忙说：“别谢我们，全靠卫小姐帮忙。”
卫琦不耐烦听这些，摆摆手：“行了，那就继续录吧，别再给我搞事情了。”说完，就潇洒地走了。
隔日，这音乐总监就拿出一份培训计划，并且督促所有人执行。
卫琦很欣喜地发现，这音乐总监确实有点本事。经过他的培训后，录音效率大幅提升，客户投诉全部消失，满意度调查表直接飙了三十分。
到了月底，三岛唱片收到的询单直接翻了一倍。
王家兄弟一直盼着他们违约，可显然三岛这边没有任何动静。听说三岛甚至还能腾出时间帮卫琦跑一趟伦敦，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他们在片场碰见了曾先生，立刻追问他订单。
曾先生很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本来是想考虑你们的，可是我们跟三岛唱片合作时间长了，他们录制的效果真的不错，我都挑不出毛病，也不好跟公司提要换了。”
目送曾先生走远，王家兄弟强笑着，对视一眼。
王家弟弟思索着：“其实这也不代表什么，真正定胜负的，还是专辑。而不是这种小订单。”
王家哥哥点头附和：“对。”
过了一会，梁小玉也从录影厂出来，远远就望到王家兄弟抱在一起，肩膀抽得厉害，她还以为他们怎么了，便故作不在意地路过，随口问了句：“没事吧？吃坏肚子了？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
王家兄弟一起吸吸鼻子，鼻头都红了，故作镇定地擡头。
“没事啊！”
“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
真是好心被雷劈！梁小玉脸垮下来，立刻毫不犹豫还击：“你们不会是酸哭了吧？后悔了？我听说三岛唱片最近势头很猛，扫了不少订单呢。”
他们异口同声：“我们不稀罕。”
“最好是这样了，别让我发现你们躲起来哭才好！”
梁小玉施施然走了。王家兄弟才又继续低声哀嚎。
“她真的拿了很多订单！”
“那本来是我们的订单！”
两人又抱头痛哭。
陈舞从伦敦回来那天，给卫琦带了很多东西。
她“哗啦”一下拉开了行李箱，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光是香水丶护肤品就有很多瓶，排得密密麻麻的。另一个行李箱则装满了高奢包和鞋子。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行李箱在后面等着。
卫琦一边刷牙一边探头出来，看她将客厅的沙发都摆满了，含糊地说：“你改行当代购啊？”
陈舞不懂代购是什么意思，但她蹲在地上整理，仰着头说：“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陈舞喜欢暗黑风格，可是，她给卫琦买包，全是简约大方的经典款。
卫琦扫了一眼：“还不错。”
陈舞颇为骄傲：“那当然！其实也不全是你的，这是给刘希的丶给苏小小的……”她认真地盘点了一遍，发现竟然漏买了柯陆的：“我好像忘了给柯陆买了……”
卫琦忍着笑说：“你可以从我的礼物里分一个给他。我不介意。”
“我介意！”陈舞埋头继续翻，好不容易发现压箱底还有一个赠品钥匙扣，立刻庆幸地抓出来：“就送他这个吧！他肯定感动哭了，我竟然还有礼物给他！”
卫琦笑得不行，想起自己的洗面奶快用完了：“有洗面奶吗？拿一个给我。”
陈舞递了一支过来，卫琦发现是自己用惯的牌子，也有点惊奇：“你还知道我用这个。”
陈舞：“这些是森哥买的。他真的好夸张，他买了一大堆！从全套护肤到香水丶睡衣丶身体乳……他到底怎么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
卫琦假装忙着洗脸，没回答，陈舞还在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我跟你住一起我都没怎么注意。他竟然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喜欢什么香水，是什么肤质，用惯什么牌子。他是不是……”
卫琦洗完脸了，迅速转移话题：“别说那些了，你试音怎么样了？”
一问到关键问题，陈舞立刻把那点小疑惑忘了，兴奋地说：“琦姐，我告诉你！我这次去试音，看到了很多欧美天后，还有一个国宝级歌手，刚参加完开幕式……哇，我都不好意思要签名。幸亏有三岛帮我，嘿嘿。我还听到他们唱歌了，学到了很多！不过，我感觉跟前辈们还有一段很大的差距，我应该是拿不到片尾曲了。”
“有收获就好。”卫琦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也不嫌烦，反而觉得她像孩子似的可爱，就笑着听。
听到最后，陈舞忽然感叹地说：“好可惜琦姐你没去。”
卫琦之前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哪里还有这种热情：“我对他们没兴趣。”
陈舞“噗”笑了出来，抱着卫琦的右手：“琦姐，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说，要是你去了，你就可以亲手挑礼物了！”
卫琦瞥一眼地上满满当当的礼物，大为震撼：“我要是在现场，我肯定不让你们买这么多。用到过期都用不完。”
“我只买了一点点！”陈舞比着手指，凑到洗手间门框，又撒娇似的说：“其他是森哥买的。森哥陪我们试音的时候，听到我要买礼物给你，他还装模作样，说要送我们礼物。可挑出来的，全是你喜欢的东西！我又不傻，一看就知道他是想送给你。我才不跟他客气，全要回来了。森哥这人还挺不错的。我宰他一大笔，他还很开心。”
卫琦看着那些礼物，又笑一笑：“他是很好。”
不过，稍微一想，卫琦又立刻觉察出不对劲：“他怎么还陪你试音，陪你们买礼物，他不用上课？”
伦敦名店丶伦敦v唱片室和伦敦学校是三个方向，相距很远。等於说王梓森载着他们满城跑了。
陈舞被问得心虚，蹑手蹑脚地往后退：“我……我什么都没说。”
卫琦慢悠悠擦脸：“行，你不用说。我自己去问他。”
陈舞瞬间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