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

机舱窗外，视野里都是团团浮云。

卫琦坐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陈舞在她旁边写歌，一边写一边闷头笑。

“琦姐，人人都怕自己不红，你竟然怕自己太红，还要跑路。我真是第一次听到！”

比起在后世，机场动不动瘫痪，必须走vip通道，在香江还是好太多了。

卫琦把眼罩戴上了，闭目养神：“这不叫跑路，叫休假。”

刚到伦敦，外面阴雨绵绵，但屋内一片温暖。

卫琦坐在旁边打游戏，助理帮着陈舞收拾行李，陈舞说：“琦姐，我们这次来伦敦，竟然不跟森哥说一声，是不是不太好？我想他了！森哥也该放松一下啦！”

“就他那个表现，就是太放松了！别打扰他。”

陈舞：“……他都拿影帝了。”

“影帝很厉害吗？”卫琦瞥她一眼：“你要是想shopping，没问题！等你拿下伦敦的通告，我带你去。我给你当司机，你想买多少随便你，我当你钱包！”

陈舞听见“伦敦通告”，眉头一跳，突然开口：“琦姐，我胃好痛。”

卫琦按了下胃：“胃在这里。”她瞥了陈舞的手一眼：“你那是肚子。”

陈舞咬住下唇，手缓慢挪到胃部：“肚子也痛。”见卫琦不为所动，她索性滚到卫琦的腿上：“都痛……”

助理有点着急：“那我去找医生？”

“回来。”卫琦已经习惯了，还在继续打游戏：“先拿胃药给她。”

陈舞二话不说，拿过胃药就吃了一颗，连水都没要，干吃。

卫琦停下手里的游戏机，擡头看了她一眼。陈舞可怜巴巴地说：“真的痛。”

卫琦倒是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以前演戏到了吃药这一步就演不下去了，乖乖就范。今天演戏演全套，连药都吃完了。

看得出来，她是很不想去试音了。

陈舞那眼睛都湿润了，甚至张开嘴巴让她检查：“琦姐，我看，明天试音去不了了。”

收拾完行李，见陈舞进去洗手间了，助理忙问卫琦：“琦姐，真的不需要给她找个医生看看吗？”

“我就是她的医生。”卫琦起身：“你想吃什么，给你买点回来。”

助理：“……”

卫琦亲自出门，买回一堆热腾腾的东西。

外面天冷，打开餐盒全是热得冒气的。

“龙虾海鲜汤泡饭，黑松露蘑菇炒蛋，无花果toast，炸鱼薯条，生蚝，八爪鱼，黄油面包配三文治龙虾，烤鸡，梅子pancake……”卫琦一样一样打开，香气瞬间漂浮在空气中。

陈舞立刻不自觉咽口水，伸手就要拿：“哇，我尝尝！”

卫琦拍掉她的手：“不是胃痛吗？不能吃。”

她把一碗小米粥递给陈舞：“喝这个吧，还是热的。”

陈舞脸颊神经都抽了一下，勉强接了过来，用力舀一勺，愤愤地塞嘴里，不时偷瞄：“我才不稀罕。”

她望着那堆美食，又忍不住问：“有这么好吃吗？海鲜饭放龙虾，奇奇怪怪的。”

卫琦一边享受地吃着，一边悠闲地看报纸，终於吃到一半的时候，陈舞忍不住了，揪了一条鸡腿就跑：“烦死了！让我吃一口！”

“吃啊，谁不让你吃了？你又不用节食减肥。”

卫琦也不追她，只拍拍旁边的椅子，让一桌子菜诱惑她：“过来，坐下。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去试音？说了，这些好吃的就是你的了。”

陈舞叼着那条鸡腿，又望着那一桌食物，犹豫再三，终於慢吞吞地挪过来了：“琦姐，你学坏了！”

卫琦：“不好意思，我自学成才。”

等了好一会，陈舞终於开口了：“上次试音失败了嘛！虽然输给那些歌坛前辈们很正常，但我还是觉得好丢脸。”

陈舞虽然闷闷不乐，但也不耽误她吃好吃的，手上不停夹菜，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仓鼠，声音也含糊：“明知道又要失败，还要去唱，真的很烦。”

卫琦撑着头看她：“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试音失败很正常！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每天都在训练，哪怕是一只猪也要成才了。”

陈舞气急：“琦姐，你骂我！猪能成什么才，只能变成食材好吧！”

不管怎么说，陈舞第二天还是跟卫琦一起去了伦敦v唱片室。

伦敦v唱片室。

陈舞刚进门，立刻想后退，她差点踩到了卫琦的脚，卫琦皱眉：“里面有鬼吗，为什么不敢进去？”

陈舞喃喃地望着等候大厅。

“比撞鬼还可怕。”

放眼过去，录音棚外面的大厅或站，或坐满了欧美各国歌星，耳朵被各种语言轰炸，叽里咕噜都在说。

上一次试音阵容已经很可怕。

这次比上次还夸张。

连某国的国宝级歌手都来了，她可是在奥运会上唱过歌的！还有一些大名鼎鼎的前辈，她是听着他们的歌长大的……

陈舞震惊地回头看了卫琦一眼。

“你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人，我绝对没戏了。”

卫琦今天有点感冒，本来就不舒服，再听见这些话，更是恨铁不成钢，推了陈舞一把：“不管有没有戏，你得进去！”

“我……”陈舞被她推了进去，所有人的视线看过来了。陈舞低头冲了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卫琦视若无睹地走了进去，施施然在陈舞旁边坐下。

“慌什么？这首歌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有时，合适比优秀更重要。”

见陈舞扯了扯嘴角，一副不太认同的样子。

卫琦拿出两个游戏机：“又不是第一次试音，还这么紧张……来，打一把。”

忽然，一个录音助理拿着名字出来叫了名字，那歌手在一片加油声中起身进去了。

陈舞猛地起身，把那游戏机都撞到地上了：“琦姐，我不行了，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幸好，陈舞排序靠后，卫琦也不反对，就让助理陪她去，叮嘱道：“你在门口等她，别让她跑了。”

助理握紧拳头：“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三分钟后，陈舞就回来了。

然后，接连上了十八次厕所。

见陈舞慢吞吞挪回来，卫琦已经很不耐烦了，不准她再去了。陈舞哀求她：“我刚才光顾着哭了，忘了祈福！”

卫琦沈默了半天：“你又不信耶稣，你祈福给谁听？”

陈舞：“求个心安嘛！还有十几个人才轮到我，也不用着急吧！”

卫琦看她眼角红红的，看起来真的很惨烈，也终於松口：“最后一次，顺便把妆补一下。”

陈舞一下子笑了，笑容都变得灿烂了不少：“好！我很快回来！”说完，她又狂奔出去，助理赶紧跟上。

卫琦本来是想着时间还早，才放陈舞去洗手间了。

谁知，录音助理走出来，忽然扬声用三种语言喊陈舞的名字。

卫琦震惊地用英语跟她确认：“前面不是还有十几个人吗？”

录音助理：“他们都走了，你也不想录了，是吗？”

卫琦忙说：“录！”

“陈舞……你有3分钟时间，加油！”录音助理在纸上打了个钩，然后打开一道小门，就示意卫琦赶紧进去。

卫琦急忙起身要出去找人，谁知还没开口，那助理忽然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跌进那道小门内。

“啪。”

小门已经从背后关上。

眼前一片昏黑，前方唯一的光亮，就是录音室。

卫琦想开门，一拧那冰冷的把手，心也冷了。

门被反锁了。

那助理肯定是觉得亚洲人都长一样，连她和陈舞都没分清，把她当成陈舞了。

卫琦硬着头皮走向那录音室，那歌词架上摆着她要唱的歌。

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赶鸭子上架，还是赶一只感冒的鸭子上架……

3分钟后。

一曲结束，卫琦摘下防噪黑色耳麦。

控制室的人们隔着玻璃听她唱完，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的表情。

“这亚洲女孩令人惊艳，我喜欢她独特的东方味道！”

“这种充满挑战性的新唱腔，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你们喜欢中国的顾从舒吗？我觉得这位陈舞有她的风范！”

也有人惋惜地说：“可惜她生病了，嗓子不行。如果她没生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众人热烈讨论起来。

只有linda有点疑惑，反覆打量录音室的女人，这明明不是她记忆中的陈舞，但又觉得很眼熟……

她想得脑子都混乱了：“这是陈舞？我怎么认不出来了？”

其他人低头翻了下资料，笃定道：“是陈舞。刚才录音助理确认过的。”

“可能整容了吧。”

“虽然现在大众还不接受整容，但我觉得想变美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众人都笑了。

linda还想再多看两眼，可惜，录音助理又打开了门，推了下一个歌手进来。

“陈舞”就快步离开了。

“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linda还是满心疑惑，欲言又止，可是毕竟新的歌手已经进来了，她不得不赶快重新戴起耳麦。

卫琦黑着脸大步走了出去，走到走廊，抱着手臂等陈舞。

等到所有人都快要试音结束了，陈舞终於姗姗来迟，显然是祈祷完回来了。

大概是发现了卫琦脸色很差，陈舞吃惊地往里看一眼：“琦姐，不会结束了吧！”

卫琦冷声说：“结束了。”

陈舞立刻抿紧嘴唇，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哎呀，怎么会这样！那算了，我们走吧！”

卫琦一眼看出她那压都压不住的嘴角，仿佛逃过一劫似的，语气更冷了：“不能走，我去解释清楚，你要再唱一遍。”

陈舞忙说：“琦姐！人家那么多候选人，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区别的！只不过白白浪费别人时间，还得委屈你去道歉，我……”

卫琦沈默了下：“我本来就该道歉，我刚才帮你唱了！”

陈舞猛地擡头看向卫琦。

卫琦：“刚才那是没办法，但是，你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你不去唱，你会很丢脸的。”

陈舞听得一脸不屑，撇撇嘴：“我要是现在去唱，唱不好才丢脸吧！算了，琦姐，反正我们也是凑数的，这么认真干嘛！”

卫琦：“等我把那通告拿下来了，别人就会说，你一个专业歌手，连我一个业馀素人都比不过。”

她本以为陈舞会愤怒地反击，当即冲进去再唱一次。

谁知，陈舞努力忍笑：“琦姐，你怎么可能会拿得下那通告？你在搞笑吗？你要是拿下来了……”她指着旁边一盆花：“我吞了它都行！”

话音刚落，linda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陈舞和卫琦都在，瞬间刹车。

电光火石下，linda终於想起来那一头红唇黑西装的女人是谁了——

卫琦……

经纪公司老板！

她竟然这么会唱歌！

linda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有点哑了。

倒是卫琦当即拽过陈舞，走到她面前来：“对不起，刚才有点误会，我们想再试一次音。她才是陈舞，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陈舞。”linda从来没见过这种近乎天荒夜谈的闹剧，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思索了一会才开口：“算了，卫小姐！按惯例，我是不该现在通知你的，但是……”她心情覆杂地看了陈舞一眼，又看看卫琦。

“恭喜你，试音通过了。”

陈舞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