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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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
杜家辉很快回来了。
卫琦跟明仔在谈官司的事，擡头看一眼，杜家辉和他的团队都垂头丧气，一看就是没谈成。
明仔立刻看了卫琦一眼。
卫琦知道明仔的意思，很明显在说，你何必花大价钱请这种精英，能力也没比他们强多少！
卫琦不理他，只问：“不会又是一分钱没降吧。”
杜家辉把领带拧松了些，吐了口气：“也降了点，200万。”
卫琦看明仔一眼，见他也一脸震惊，又说：“降了200万？”
只听见杜家辉在一阵短暂的沈默过后，忽然开口：“你到底是多看不起我……降到200万。”
减了600万！
卫琦心口狠狠一跳。
连带着旁边的明仔吃了一惊，吓得手里杯子都拿不住，溅了一桌子的水，赶紧拿纸巾擦擦。
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卫琦，琦姐挖人的眼光可以啊！！！看着是个只会拍马屁的家夥，没想到竟然是真正的大佬……
他一出手就减了600万！
“哇！杜先生你太强了吧！”明仔忍不住激动，迫不及待地追问：“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当初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一分钱都没降下来。”
杜家辉微微一笑：“sorry，我想保密。”
卫琦对他用了什么方法也不感兴趣，不过，想到省下600万，她也心情大好，脸上笑容都藏不住。
“做得不错。”
得了卫琦的夸奖，杜家辉脸上紧绷的表情缓和了些，仍然显然不太愉快。
卫琦能理解他的想法，他大概想趁机证明自己的能力的，不过，没达到预期。
毕竟，200万和他预估的50万，也有一定距离。
杜家辉酝酿了下，又说：“卫琦，你给我一点时间，他们会求我们的。”
明仔转头看卫琦：“琦姐，我之前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一分钱都没降下来，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们没必要因小失大吧，回款才是大头。”
“别跟我说，”卫琦之前答应过不管发行部的事，指着杜家辉：“问他。”
听见卫琦这么一说，杜家辉终於有了点笑容，转着手里的曲奇：“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好解决。我跟本土所有香江院线关系都很好，我去说一声，让这家公司寸步难行！”
他阴狠地一笑，咔，掐碎了手里的曲奇：“我要让他们资金链断裂，惹一身麻烦，破产，然后跪在我们面前摇白旗！”
他的团队还在拼命捧场：“跟这种人好好说话，浪费时间！让他们实报实销，竟然还不乐意！”
“他们不打折收钱，我给他们打折，以后别想在这一行混。”
“就是，就是！”
明仔在旁边听得毛骨悚然：“会不会有点过分？人家都给我们降价了。”
这群人，怕是覆仇电影看多了吧？
杜家辉冷笑一声：“我不威胁他们，他们会老实降价吗？过分？他们宰人，可不会觉得自己过分。你喜欢当圣母玛丽亚，就去教堂当雕塑。别来这里，这里是战场！”
明仔无语到沈默了。
救命！！！！
他是来打工的，不是来打仗的……
混口饭吃而已，有必要这么真情实感吗？
卫琦看他们在那边搞得覆仇大戏一样，也觉得没必要，塞他一个纸巾盒：“你浪费了一个曲奇。这里又没观众，别摆造型了，累不累。”
杜家辉：“……”
话说得差不多了，卫琦起身准备走了：“你要是问我，我肯定不喜欢这种手段，没意思！不过，我也说过不管你们，你自己定吧！”
杜家辉立刻叫住她：“等一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卫琦嘴角咧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像猛兽终於露出了獠牙：“买了它。”
杜家辉听得一楞：“买了，你认真的？”
卫琦扫他们一眼：“以我现在的财力，我买个公司，也值得你们这么惊讶吗。”
明仔听得直冒星星眼，疯狂鼓掌：“琦姐好有型！我支持你！抄他家！”
“好，听你的！”杜家辉眼里流露出掩不住的欣赏，也学着明仔的口气：“那就抄他家！”
“现在又肯听我的了。”卫琦一笑，把律师给的资料丢到碎纸机：“能不能买下来，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需要多少钱，跟我说。”
杜家辉转头，看向他团队其他人，颇为骄傲挑了一下眉。团队的人都对视着，露出了笑容。
准备散会时，明仔忽然恍然。
“所以，我们《千金》寸步难行，也是杜先生的功劳吗？”
杜家辉一楞，发现卫琦脚步停下回头看他，立刻解释说：“我没有……好吧，我承认，当时舒小姐提起过这个方案，但我没同意。你信我！”
卫琦思索着：“其实，你当时应该试试。”
杜家辉惊愕地看着她。
卫琦觉得好笑似的：“不然你不知道，封杀对我没用。想封杀我的人太多了，没有人成功过。”
杜家辉：“……”
比起杜家辉那种意气用事，卫琦其实更在乎，她能不能拿下这家发行公司。
听到杜家辉说“被欺负正常”的时候，卫琦觉得，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她需要一家收费合理的发行公司。每一个新公司也需要。新公司被这样欺负，那得有多少好电影被拍死在沙滩上。
她也没多伟大的想法，但她自己踩过陷阱，就不希望看到别人再掉下去。
反正杜家辉这团队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让他们做点好事。
会议结束后，杜家辉团队开了一个小小的闭门会议。
杜家辉手臂撑在身后的桌上：“现在没意见了吧！我帮你们找的新老板，有魄力，有脑子，不错吧？”
团队们众人都露出了笑容，纷纷点头。
杜家辉微微一笑：“我说了，你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过了一些天，杜家辉忽然打来电话：“卫琦，你今天别出去，我送你一个礼物。”
卫琦听得奇怪，又觉得好笑：“你真是个管理人才，这么会管理你的老板。”
啪，挂了电话。
这时，明仔过来了：“琦姐，车子到楼下了。”
卫琦拿起包：“走走走，别迟到！”
王导和何监制最近离开了电视台，成立了一家新的电影公司，叫荣升电影公司，在后世，荣升是一家声名显赫的电影公司，可现在，它连第一部电影的钱都凑不够，到处找投资人。
这种捡漏机会，卫琦是一定要把握的，二话不说推掉其他行程，直奔他们而去。
本来是相谈甚欢的，谁知何监制忽然叹了口气：“我现在拿你的钱都烫手。这部电影成本太高了，光是发行公司就占了30%。万一回不了本，我真的对不起你。”
卫琦忙说：“我的钱烫手，别人的难道会顺手吗？”她转念一想，关键还是发行公司。“不就是发行公司吗？我……”
何监制和王导一起看向她，充满期待：“你……”
卫琦真恨不得现在能说出一句“我就有一家”，可她嘴唇动了动，也只能改口。
“你们找了哪家？”
何监制：“南潮。”
卫琦跟明仔对视一眼。就是杜家辉帮忙找的那家。
“我也是这一家，不过，代理费只要3%。”
何监制和王导立刻惊呼一声：“不可能吧！你怎么谈的？”
卫琦拿起咖啡喝一口，笑着说：“杜家辉谈的。”
何监制豁然明白过来了，终於知道卫琦为什么要签杜家辉了……
当时他们还劝过她，让她别签杜家辉那个团队。他以为卫琦又在重蹈覆辙，当初月月光也试过乱挖人跳槽，每个月固定成本奇高，人人却闲着没事做，差点搞到破产的地步。
当时卫琦一如既往冷冰冰：“谢谢提醒，但没必要。”
何监制顿时羡慕起卫琦来，可惜他们不可能学卫琦，也去养一个杜家辉。养不起……
不过，卫琦很快也开口了：“等我消息吧！你让我投资这部电影，投桃报李，我肯定帮你们的。”
何监制两眼放光：“谢谢！”
卫琦和明仔忙了一天，回公司的路上，明仔真心实意地叹气：“琦姐，没想到连王导这样的大佬，到了电影界都是举步维艰。要是我们真能买下那家发行公司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大叫一声——
“明哥！！！！”
卫琦和明仔同时回头，见一个胖子在大厦楼下冲了过来。
他是真的胖，那一身西装快要藏不住他那肚子了，每跑一步都如地震效果，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跑动，晃荡得厉害。
卫琦看向明仔：“这人是谁？”
明仔第一次被叫明哥，又是第一次被威先生正眼看着，简直受宠若惊，压低声音说：“你想收购的那家发行公司的老板，威先生。”
卫琦恍然：“那个拽上天的胖哥，是吧？”
他们还没说完，威先生忽然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摔在他们面前，吓得明仔赶紧去扶。
卫琦：“你自己注意点，你真倒下了，我们可扶不动你。”
“我没事！我就是站一天了，腿有点软，没吃饭，可能有点低血糖。”威先生急忙看向卫琦：“琦姐，我们能不能聊两句？”
卫琦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杜家辉送给她的礼物。不过她出门忙了一天，威先生就一直在楼下等着。
幸好，也没错过这份礼物。
威先生见卫琦沈默，立刻潸然泪下：“五分钟就好！不！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然后，他拿出一封信，声情并茂地大声读了起来：“对不起！我已经深刻反省过了，当时是我错了，我不该敲诈勒索你们八百万，其实杜先生给过我机会，但是我没有珍惜，我竟然还要200万，我简直不是人……”
卫琦：“……”
明仔：“……”
明仔早就目瞪口呆，之前那个嚣张得鼻孔朝天的胖哥一开口就是：“我一分钱都不降，你们有本事就去告我啦，白痴！”
跟眼前这个怯懦的胖子，仿佛不是一个人。
这时候，路人都看过来了，威先生虽然窘迫尴尬，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念……
他一边哭一边胖子落泪，肩膀狠狠抽：“对不起，我好后悔，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初，我一定不会这样对你们！请你收购我的公司吧……”
卫琦拿过他的检讨书：“别念了。就最后这两句是真话。你就直接说价格吧！”
威先生：“5000万……”
卫琦不知道行情是该多少，但她气场摆在那边，冷眼一瞥，威先生又腿软了一下，忙说：“5000万当然是不可能的，3000万……”
卫琦见他降价这么快，又故作高深地说：“确定吗？”
威先生被她直勾勾盯着，不自觉咽下口水，急忙改口：“3000万是我们以前的报价，现在肯定不一样了嘛！”
卫琦嘴角翘起：“哦？那现在报价是多少？”
威先生：“杜先生说的1000万真的不可能的，你可以算一下，我们一单就收200万了！怎么可能1000万就卖给你们！”
卫琦明白了：“你找杜先生谈不拢，所以找我谈，我看着人傻钱多是吧？”
威先生瞬间吓得脸都白了：“不是不是！我怎么敢这么想！！！！”他急忙摆手：“我就是觉得，杜先生那条件有点太难了……”
一顿吓唬过后，卫琦拿到了1750万的价格，她不确定这是不是最低价格，但她确定，威先生是不可能再退让了，便让他回去等消息。
威先生眼巴巴回头：“那你一定要给我消息啊！我就在家里等着，等你电话！”
卫琦送走这威先生后，立刻联系了周岚，周岚一听这价格，立刻吓一跳。
“他做慈善啊？我没听错吧？同等规模的价格在2500-3000万左右，业绩好的，也有5000万左右的。它那公司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你得好好查一查。”
周岚说了一大堆，但卫琦只听到了关键词“便宜”，顿时狂喜起来！
“好！便宜就好！”
“哗啦——”
大红幕布揭下，露出“蝴蝶发行公司”的金漆招牌。
门外，恭贺的花篮无数。
红色炮仗一路“劈里啪啦”烧开，众人捂着耳朵躲开。
相机镜头前，卫琦和其他人拉着彩带，拿着剪刀“卡擦”一下，剪彩完毕。
卫琦望着人来人往的会场，人头攒动。
起初，她只是想找几个人一起吃顿饭算了。没想到杜家辉竟然邀来这么多人，把揭幕仪式筹备得有声有色。
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杜家辉的人脉，果然没白养杜家辉。
当然，也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揭幕仪式之前一天，杜家辉特意叮嘱她：“这都是潜在客户。你是老板，也是我们的生招牌，你不出现，别人会说你闲话。”
卫琦冷淡地说：“不用你提醒，我本来就准备去。”
他真的很喜欢向上管理。以前她没看出来，现在她发现，杜家辉平时看着雷厉风行，实际还挺唠叨。
不过，自从杜家辉替她拿下了这家公司，《千金》宣发费用变回正常价格45万后，卫琦看向杜家辉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慈爱。
她宽容多了。杜家辉唠叨怎么了，唠叨也是为了公司，为了赚钱，挺好。
只有杜家辉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似的，终於有一天开口：“我是一个人，不是会下金蛋的鹅，你不要用那种两眼放绿光的表情看着我，我真的脊背飙汗。”
卫琦：“……”
杜家辉：“当然，我也不是介意你用别的眼神看我。”
不管怎么说，卫琦在揭幕仪式上的心情很好。
直到不远处有人议论的声音飘过来，卫琦回头去看，见又是那群电影公司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开了一个道具，那声音传过来就变得更清晰了。
西装男压低声音说：“卫琦太疯了吧！我说她可以开一家发行公司了，她还真的开了一家！”
他们似乎都很讨厌那个威先生，一说起他公司被卫琦收购了，全场都是一片欢乐笑声。“恶人自有恶人磨！”
“哈哈哈哈！我还听说威先生有阴影了，见了梦天堂都绕路走！一听说卫琦的名字就打冷颤，说怕她比杜家辉还狠。”
穗姐：“卫琦也没有怎么样吧，她说话比较直接，但我感觉她人挺好的。你看蝴蝶现在报价多公道。”
众人纷纷说：“那确实！讲到那个阿威，我觉得卫琦算是为民除害了！我烦他很久了，以前我公司刚起步，他敢敲我三百万！”
“你算好的了，卫琦被敲了八百万呢！她还是挺狠的，也不低头，说买就买了。这执行力真的恐怖！”
“也不用羡慕，她每个月人力成本都很高，压力挺大的。”
“我也觉得，蝴蝶未必做得起来。报价太实在了。”
何监制走过来了：“谁说它没有生意，我就是蝴蝶第一个客户。”
众人看了看何监制，心里自然是阵阵惊雷，脸上都是客气微笑，不再讨论刚才的话题。
何监制身边想开电影公司的人不少，大多都有类似的困扰，他拉着他们去找卫琦，可是卫琦早就跑了。
何监制正发愁呢，杜家辉就快步走过来，跟他们搭讪了。
“你好你好，卫琦跟我说过了，她让我一定要好好接待你们！来来来，这边请。我们进去谈！”
卫琦坚持要报价公道，杜家辉就索性将这个作为卖点，迅速收拢了大量新电影公司的订单。
蝴蝶口碑做起来了，风靡一时，夸赞声不断。甚至本土众多发行公司都逐渐恢覆到正常的报价水平。
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是好人好事那种“好事”。
杜家辉觉得订单多，但不赚钱，那就是做慈善。
所有人，就连杜家辉都认为，光从利润上看，应该是不如之前的。
没想到，到了季度算收益，杜家辉一看结账，当时就惊得头皮发麻。
收入竟然是从前3倍！
他起初还以为是算错了，让人重算一遍，结果是真的。
哪怕杜家辉拿着报表去跟卫琦开会，也仍然觉得张口结舌，忍不住要夸卫琦：“哇，你真是深谋远虑！利他才是做生意的最大秘诀，对吧？”
卫琦没想这么覆杂，但她故作高深地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眼睁睁看着杜家辉那双纯黑的凤眼一点点亮了起来。
很好，盲目的崇拜增加了。
卫琦也很快收到了系统发来的消息。
【公司评级更新了】
当前评级为：a+【初具规模】
（注：在当前评级下，偶遇贵人几率+20%）
杜家辉：“我跟那边说了，优先安排《千金》的回款，你可以放心了。你想知道票房最终结算是多少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卫琦立刻擡手阻止他：“别告诉我。我要自己看。”
杜家辉乐了：“你不是吧，你难道怕剧透啊？”
是，就是怕剧透。
她亲自细细品味属於她的极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