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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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卫琦的车子驶出马路，刚好与杜家辉的车一起停在红绿灯前。
卫琦降下车窗，喊了杜家辉一声。
杜家辉见了她，露出惊喜的表情：“卫琦！我正到处找你！”
卫琦：“不用找我了，我已经谈完合约了。还有，谢谢你，悄悄帮我跟容磊谈下来20%，可惜没用上。但还是谢谢你！”
杜家辉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卫琦看他一眼，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很明显，我这里有个脑子。”
这时，绿灯亮了，卫琦已经发动车子，驱车离开了。
卫琦开车回到公司，发现杜家辉竟然也跟过来了。
她还没下车，杜家辉已经匆匆走到她的车子前：“卫琦，别的我不问了，我只想问你，你没有跟容磊签排他协议，是为什么呢？”
杜家辉虽然着急，声音却比平时温柔十倍，可是卫琦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微妙的变化，她只顺手把车子锁了。
“你看，你也帮了我，我就不会问为什么。”
杜家辉有点局促，转开眼睛；“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容磊好过！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也别想轻易得到。”
卫琦看他一眼，从空旷的停车场走向电梯。
“随便吧，我不在乎。”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杜家辉飞快地追了上来。
“我在乎！为什么你不跟容磊签排他协议？”
被杜家辉拦住去路，卫琦停下脚步，擡头见他仍然脸上微红，呼吸急促，迫切要知道一个答案。
卫琦思索了下：“看你喜欢哪个答案吧！一，我不喜欢一切排他协议。二，我家艺人要上首都戏院。三，这样可以赚更多的钱。还有，第四……”
卫琦一步步走近他，杜家辉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电梯门侧。
四目相对的时候，卫琦伸出手，几乎擦过他的腰侧，透着冷香的气息飘过来。
卫琦仿佛叹息似的：“你啊……”
杜家辉听得浑身剧烈一颤，低头看到那手臂就横在自己腰侧，更是整个人绷紧了。
他的喉结轻微滚动着：“第四，是我？”
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他竟然没发现她对他的感觉。
她竟然一直想给他第二次机会。她什么时候给过谁第二次机会？她明明说过，不等票房出来，那时她走得那么干脆利落，结果，她还是等了……
难得她主动表达了感情，他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杜家辉嘴角上扬，手心却疯狂冒汗。
卫琦擡头看他两下，见他脸上透出猛烈的挣扎，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她有点疑惑，低声说：“你挡住了。”
杜家辉本来还沈浸在柔情蜜意中，正想伸出手臂，却被这一句弄得懵了懵，急忙刹住：“啊，什么意思？”
见杜家辉像个木雕似的，卫琦有点不耐烦了，一手拨开他，用力地按下他身后的电梯按钮。
卫琦：“还有什么意思？麻烦让一让，别挡着我按电梯。”
“叮”一声，电梯到了。
杜家辉脸上那点激动，瞬间就被摁死了。他窘迫地往旁边让一步：“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误会了。”
卫琦疑惑地看他一眼，一步迈进电梯。
眼见电梯门要关上了，杜家辉快步追上：“等一下！你……”见卫琦冷淡地转头过来，他的声音弱下去：“你还没说第四。”
卫琦见他恳切地盼着一个答案似的，便淡声说：“没有第四了。人是很覆杂的，自己想吧！”
杜家辉微笑点头：“好。”
电梯门终於缓缓关上，彻底看不见卫琦，杜家辉立刻撑不住那体面的笑容。
他猛然一手撑住旁边的墙壁，犹如与死神擦肩而过，额头冒汗，惊魂未定。
好险！好险！
幸好他没有伸手搂卫琦，不然，肯定会被她笑足十年！
至於失望……可笑，他怎么会失望！对那种冷血无情的女人，他根本没有期望！
杜家辉冷静下来，借着电梯门的倒影，调整了下领带，才姿态高傲地离开。
卫琦心情不错地回到公司，收到了《千金》本地发行公司寄来的费用通知。
卫琦只扫了一眼，瞳孔瞬间放大，猛地提高了声音。
“宣发费用八百万？”
看那宣发，值八百万吗？
跟院线谈不下排片也算了。它根本连影院各种gg位都没舍得买，随便搞了几个易拉宝摆两下子，敷衍她。
甚至报纸杂志丶电梯丶地铁通道等基本的大型路面宣传，都没动静！那规模看着连二三十万都没有，现在好意思收她八百万。
卫琦终於冷静下来，把自家电影公司版权部的明仔叫了过来。
“明细呢？”
明仔一脸愤慨地说：“那家发行公司不肯出明细，这只是宣发，还没算20%的代理费用。因为是他们垫付的，优先回款。到时，他们收到款了，就会直接扣掉，再给我们结算剩下的钱。”
卫琦震惊到无言。
卫琦基本没管过《千金》在本土院线发行。之前他们一直有固定合作的发行公司。
八百万的宣发……
她整部电影的投资才两百万！！！！
这还没算院线分成……
难怪！
当初广跃电影公司推出一部《他的风衣》，明明是票房前十，到手却只剩下两三个歪瓜裂枣，连那点债务都还不完。
搞半天，给别人打工……
卫琦调整着自己的脸部表情，尽量让自己不要太狰狞：“不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找个律师起诉他们，逼他们出明细。”
“好。”
卫琦：“再找一家报价透明的发行公司。”
明仔听得犹豫了下：“没有透明的。这一行水很深。说实话，一地烂橘子，我们已经捡了一个不那么烂的了。这家代理费是20%，其他还是20-30%……”
卫琦缓慢地收拢手指：“不管他是不是最好的烂橘子，我要告到他脱裤子。”
“琦姐，我们接下来还有好几部电影要上。”明仔欲言又止，试探着问：“你应该知道，光靠我们自己，是搞不过来的吧？最终还是要找一家发行公司的。”
卫琦冷眼瞥他：“我宁可自己开一家发行公司，也不能看着别人伸手进我的口袋，肆无忌惮地拿钱！”
明仔：“……”
接下来，还有周舟《僵尸王》电影版，手头上还有八部电影。
卫琦打电话问了那《危城》投资人，那投资人把他们找的发行公司资料传真过来了。卫琦一看，竟然跟她是同一家，可报价相差了5倍！
《危城》只要4%的代理费，宣发阵仗那么大了，也才花了200万，还实报实销。
卫琦看得眼睛都要冒血了。
拿别人五倍的价格……
真是快把人逼疯了！
那投资人听了也说：“很正常，他们就是喜欢欺负小公司，毕竟你们什么也不懂嘛！我是觉得，你可以去招一个有经验的，跟院线关系好点的人压场子，那他们就不敢糊弄你了。”
卫琦沈默半天，想起一个人选：“杜家辉呢，算吗？”
那投资人一听立刻笑了：“你也太敢想了！他在电视台当高层，你这小公司出十倍价格挖他，他都不一定理你。我帮你留意下吧！你也跟其他同行交流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推荐。”
卫琦一听就觉得是个好主意。
正要挂电话，那投资人又说：“等等，你有空了，帮我看看哪个电影好？我现在谁也不信了，我只信你的眼光！你是真厉害，投一个爆一个，我以后跟着你投了！”
卫琦一时都不敢相信：“我帮你挑，我有什么好处。”
那投资人：“有钱一起赚喽！”
之前她拿着s剧本逼着他们，他们才不情不愿带她玩，现在竟然主动要拉她进圈一起玩！
卫琦心里激动，声音仍保持着镇定冷静：“可以。有什么电影剧本，都给我看看。”
「恭喜玩家，成功解锁“电影投资圈”关键人脉，道具奖励已发放到玩家账户！」
为了招个有经验的人，解决发行公司那事，卫琦第一次答应了邀请，参加同行交流酒会。
她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聊得火热。
一个西装男说：“我好倒霉啊！我投了大小姐那一部，制作成本花了上千万，宣传成本都快200万了。回本不到一百万，亏到裤衩子都掉了！”
大小姐那一部，是哪部？章芊芊的《万人迷》？
只听那西装男又说：“哎，谁要是投了那部黑马电影……”
所有人几乎瞬间发出一片赞同的声音：“是啊是啊！”
“羡慕死了啊！票房丶口碑双收！”
“让我投个10%，我肯定半夜笑醒，直接金盆洗手，回家享福了。”
卫琦在旁边听着，心想原来这种酒会也不是毫无用处，还有这么多内部信息。
不过，黑马电影又是哪部？
没人提黑马电影的名字，但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黑马电影”是什么。
只听见那西装男又说：“可惜啊！她不接受投资，连赞助gg都不接，一个人拿100%的份额，还要往东南亚卖。你说，她得赚多少钱！”
全场哗然：“还有这种操作？”
卫琦欣赏地点头。
不错，这人策略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不然还可以跟她结识一下。
那群人还在说：“真不是我马后炮，我早知道这部电影会火。因为那剧本就特别好！”
“这还是她家第一部电影吧。第一次就能拿到这种成绩，我在电影圈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几个。”
“她还投了《危城》呢！最能卖的新加坡区域，她一个人拿了50%。”
那西装男吹嘘起来；“我还知道她那电影投了多少钱。”
这下不少人围拢过去，追问：“多少！”
“听说才投了200多万。”
当下，集体震声。
“不可能！！！！”
卫琦越听越耳熟，有点疑惑，也挤在人群里跟着混了一句：“她是谁？”
那西装男漫不经心地转头过来，不屑地撇撇嘴：“我们都说半天了，你还不知道说谁吗？当然是……”
他见到卫琦，骤然拔高声音：“卫琦！你怎么来了？”
所有人一听说卫琦来了，齐刷刷回头看过来。
卫琦还在锲而不舍追问：“你们在说谁？”
众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场合。”西装男咳嗽一声掩饰尴尬，火速起身：“我去拿杯酒喝，口渴。”
卫琦见他们一脸背后说别人，结果被人当场抓住的尴尬，终於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他们在讨论她啊！
卫琦一瞬间有点失落。
原来，她想结交的朋友，竟然是她自己……
很快，众人都找个借口散了。
只有几个人显然想跟她认识一下，迎上来说：“恭喜你啊，卫老板，这次赚到大钱了。”
卫琦正巴不得赶快切入正题，当即不客气地说：“没有，我不赚钱。我正想请教你们怎么赚钱。”
只见那几个人笑容瞬间消失，对视一眼才纷纷开口：“卫老板，你可真是谦虚了。”
然后，他们也全跑了……
卫琦抓住其中一个穿礼服裙的女人：“你等一下。你们又怎么了？”
礼服裙女人回头看她一眼，似乎是忍无可忍：“卫老板，我们做生意是不如你，但你也不用句句都带嘲讽吧！听得人很不舒服。”
卫琦无语地说：“我还用得着嘲讽你们？我也想像你们一样，那么闲。”
礼服裙女人脸瞬间黑了：“……放开我，谢谢！”
卫琦见她黑脸，也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哪里戳了对方痛处了。这些人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痛点。真难伺候。
卫琦松开她：“我是真心想请教你的！我那家发行公司宰我宰得厉害，我是真的不赚钱！我想问你们，平时都在哪里招负责版权的人？”
礼服裙女人本来已经被她气疯了，想走了，可听见这话，也是一楞。见卫琦似乎是真的什么也不懂，并不是嘲讽她的，她心里顿时舒服了些。
礼服裙女人看她两眼：“我们这圈子小，都是互相介绍的。”
卫琦急切地说：“那你帮我介绍。”她生硬地加了一句：“可以吧。佣金不会少。”
见礼服裙女人犹豫了下：“不是佣金的问题……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的公司刚起步，不太好招人。就算我介绍了，他们可能也不愿意去。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了。”
卫琦放下那杯酒，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那位礼服裙女人没忍住，又回头看她一眼。
这种场合不论男女，个个都是花蝴蝶。只有她卫琦，依然穿她平时穿的黑西装，冷漠地游离在这群人之外。
卫琦就像传闻中一样，天生傲慢，一开口就让人生气。可是，她又与传闻不同。她笃定，她自信。她好像很清楚她要什么，该做什么。毫无意义的事情，她不做。哪怕她都这样说了，卫琦看不出什么挫败感，也似乎并不因此心灰意冷。
卫琦头也不回，快速奔向另一条道路。
这样的人，是天生发光体，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追逐着她。
易穗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回神。
这时，众人已经围拢过来了：“穗姐，卫琦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看她皱着眉头，她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了？”他们都是想吃瓜，幸灾乐祸来的。
“没说什么。”穗姐收回视线：“不过我最近在想找个管发行的，你们要是有人介绍，推荐给我吧！”
众人纷纷答应。
这时，其他人又继续讨论起卫琦来了。
“其实，卫琦也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这部电影让人关注到了白鸽笼居民的处境，还有残疾人等弱势群体的处境。”
“看不出来啊，她这么有情怀？那让她多赚点也没什么。”
“是啊，听说卫琦之前拍那综艺，还出了钱帮着装修那大厦。她虽然傲慢了点，但是她做人还是可以的。”
“早知道刚才跟她搭两句话了。”
没两天，卫琦忽然收到一则系统提醒。那时候她刚跟明仔拿到了登机牌，他们准备去见一个新的发行公司。
【关键提示】：玩家，你求贤若渴吗！
【关键提示】：市场上出现了一个你极其需要的高级人才！
【关键提示】：三分钟后，他即将被万人争抢！抢到就是赚到！
卫琦瞳孔收缩，二话不说，把机票塞给他：“明仔，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明仔：“……”
卫琦大步离开机场，拦下出租车。
也不说偶遇的时间地点人物。
大海捞针都没这么难。
坐在轻微摇晃的车上，卫琦一边看系统上的3分钟倒计时，一边疯狂翻道具，可是没找到一个能用的。
不过，她直觉认为是杜家辉。
就是杜家辉了！
他那么憎恶去柬埔寨做开荒牛，怎么可能不辞职！
卫琦直接打电话给杜家辉：“杜家辉，你辞职了吗？”
杜家辉明显吃惊：“你怎么知道？”他顿了顿：“你想看我笑话吗？就算我辞职了，我也有很多选择。收起你同情心吧！”
蒙中了！就是杜家辉……
卫琦压着上扬的嘴角：“我……”
还没说完，啪，电话挂了。
卫琦震惊地望着自己手里的电话。
再打电话，就是占线状态了。
三分钟已经快要过去了……
卫琦疯狂看手表，还催促司机快一点。机场就在九龙城区，可是去电视台的路上，简直堵死了，蚂蚁爬都没这么慢。
卫琦打电话给刘希：“你在电视台吗？”算她有一点好运，刘希刚好在录影厂，离得不远。
卫琦顿时松口气：“太好了，你快去帮我拦着杜家辉，别让他走！”
刘希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去了。路过杜家辉办公室时，见到门外站满了人，密密麻麻，连走廊都没地方站了，刘希有点吃惊，赶紧跟卫琦汇报。
“哇！好多人，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抢手成这样，不至於吧？
卫琦听得心里打鼓，急忙对刘希说：“你帮我盯着，如果杜家辉出来了，你立刻冲过去，把杜家辉截住。我看我半个小时也该到了。我要强抢……不是，诚挚邀请他过来我公司。”
刘希：“……可是，我二十分钟后，就要跟kk那边谈事情。”
逮杜家辉重要，见kk谈商务也重要。
卫琦挪开电话，问司机：“以你的经验，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到电视台？”
司机自信地说：“也就十来分钟吧！”
卫琦心里有底了，忙对刘希说：“等我二十分钟，我肯定到！”
刘希：“好！”
等卫琦的出租车像蚂蚁一样爬到了电视台门外，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刘希临走时打电话给她：“杜家辉还没出来，但我跟他助理说了，留了一张纸条，让他等你。”
卫琦迈着沈重的双腿，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一问，杜家辉已经走了，其他电影公司也走光了。
一个人都没有了。
卫琦不甘心地拿出手机，想再打电话给杜家辉，手机已经没电了。
冷风吹过来，卫琦裹紧了外套往外走。
她走出电视台，竟然拦不到出租车。
真是雪上加霜！
就在卫琦烦闷的时候，忽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是上次酒会上见过的穗姐。
“上车吧！”
卫琦上车后，穗姐说：“你也是想抢杜家辉吧。你怎么现在才来？不过，来得早也没用。杜家辉说了，他找好下家了，然后把我们都赶走了。现在全世界都在打听是哪一家这么幸运……”
卫琦对他找了哪一家并不感兴趣，便保持沈默。
穗姐还在滔滔不绝：“那公司真是命好啊！抢到了杜家辉！他熟悉这一行，跟本土院线的关系又好，开拓海外院线又厉害，听说他还带走了电视台一批人……哎，他做甲方的时候，是有点糟心。谁要是能跟他一家公司，那可真是爽死了！我猜，他去了a电视台，之前人家拿三倍年薪挖他。”
载着卫琦的车子远离了电视台。
卫琦随便往窗外扫了一眼，全然没注意另一个方向——
进电视台的必经之路。
寒风中，杜家辉靠在他的越野车旁边，耐心地等人。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猛地打了喷嚏。打完了喷嚏，他又立刻擡头，怕这一霎那让自己错过了卫琦的出租车。
卫琦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