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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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海报上，陈舞单手挪下面具，傲慢的目光直视镜头。无数玫瑰荆棘从她赤脚的皮肤一路蔓延，几乎将她包裹得若隐若现。
而她背后两个燃烧的字体，写着“陈舞”。
王家兄弟沈默了下，又一起转头对唐唐说：“没关系！我听说他们仓促上市的，肯定质量不行。”
“对，唱得不行也是白费。”
唐唐用力点头：“对！”
王家兄弟走到试听机旁，将陈舞的专辑放进去，拿起耳麦。过一会，陈舞的歌声从耳麦里传来，王家哥哥的表情瞬间变了，立刻将耳麦递给了弟弟。
王家弟弟听了一会，也变了脸色。终於，他听完了半张专辑，被唐唐拽了一把，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耳机。
唐唐急切地追问：“怎么样？”
王家兄弟一起叹气。
弟弟把耳麦递给他：“你自己听听。”
唐唐听了一会，狠狠拿下耳机。
“妈的，唱这么好听。”
他又拿起耳麦，不甘心地又继续听。还没听完，衣袖被人扯了扯，他不耐烦地说：“我还没听完，她肯定有一首很难听的……”
终於，他听完了，一转头，发现身后一群人在排队，没好气地看着他。
“阿叔，你还要听几遍？”
唐唐只好交出耳麦走开。
王家兄弟在外面的座椅坐着，一起懊恼自己错失良机，见唐唐走来，便住了声。“怎么样？有没有难听的？”
唐唐泄气地在他们边上坐下，没回答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刚才他特意走慢了一些，想知道后续的路人是什么反应。谁知道每个人都站着不停地听，偶尔一个人听了一点，立刻去买下那专辑。从他的观察来看，cd竟然比磁带卖得更好。气死人，好歌手怎么都在卫琦家里！
唐唐见王家兄弟手里拿了陈舞的磁带，也有点不太高兴：“你们怎么也买了？”
王家兄弟一起看了眼手里的磁带，齐声说：“市场调研。”
唐唐看他们不自然的表情，很怀疑他们是假公济私，不过，刚才那专辑挺解压，听了心里舒服。
唐唐用咳嗽掩饰尴尬：“那，我也去调研调研。”他快步走回去，也买了一张。
买了单，唐唐准备走了，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一眼那海报。
啊！好酸！好嫉妒！
陈舞这种宝藏歌手怎么就被卫琦捡到了？怎么就没落他手里！
唐唐刚走出音像行，就收到了老板的电话。
他那一声甜腻腻的“老板”还没喊出口，对面已经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他以为是为了陈舞的事，急忙辩解：“陈舞销量爆了，也不会影响我们啊！”
还没说完，老板骂得更狠了：“什么？！陈舞销量爆了？”
唐唐一噎。
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很恼火：“美国那边寄了律师信过来，说我们侵权，要我们赔偿！丢死人了！还要公开登报道歉！”
唐唐当即急了：“老板，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们在香港，他们在美国，我们河水不犯井水啊！真寄律师信了？他们要不要这么绝啊？”
老板冷笑一声：“亏你还是个经纪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你现在赶紧通知王家兄弟，收回市面所有唱片，立刻停止销售！”
唐唐忙说：“好的，我这就……”
“还有，你今年奖金没了。”
“等下，老板……”
啪，对面已经挂了电话，唐唐面如死灰，一转头，见到王家兄弟也在皱眉打电话，大概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们不约而同冲唐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唐唐：“……”
绝望。
与此同时，摆陈舞磁带的货架已经空了大半。
店长正在焦急地打电话：“抢到没有？我们马上没货了。”
“我在聊了！那死肥佬推三阻四的，说要等调货。他明明刚拿了五千张，我看他就是把我的货给别人了！”采购焦头烂额，后悔自己之前放了狠话，这次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三岛这边，每天订货的电话接个不停！那些渠道商疯狂地打来电话，甚至直接上门求人的，比如绰号为“胖哥”的渠道商。
“哥，如果你觉得一万张太难，我八千也可以，五千也行。”
“别叫我哥，我比你小。”三岛双腿架在桌子上：“首发三万张，现在只剩五百了，你还是等货吧。”
“五百？！”胖哥忍着恼怒，陪笑脸：“我听说你给了那谁一万张呢。做生意也得看长远，得公平点，是不是？”
三岛打哈欠：“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记性好。之前我求你要五百，你都嫌多，要了隔壁糖衣少女一万张，那时你好像也没跟我说公平吧？”
胖哥气得咬牙。
他也恨自己有眼无珠。明知道晨雾有实力，陈舞能差到哪里去！怎么就被鬼迷了，要了糖衣少女那么多货。现在都没卖完！
听说陈舞还有一档节目没上，而她现在都红成这样了，上了节目还得了？光看趋势，胖哥也心知肚明，陈舞今年绝对又是销量王。错过了这张王牌，今季度业绩堪忧。
胖哥实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但现在，说后悔也晚了，不如想办法挽回。他下了决心：“三岛，你要什么资源，随便提！我跟公司争取。”
三岛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扬眉吐气。“我听说你们集团旗下有一家专业的宣传公司吧？你也知道，我们宣传预算有限。要是你们能为陈舞出点血……”
胖哥皮笑肉不笑，你倒是会占便宜！
“她都这么红了，还宣传什么呀！”
三岛：“那也是。你也卖了那么多了，还要什么一万张呀！”
“别别别！”胖哥急了，迅速改口：“哎呀，没问题啦！都是小意思！”
送走胖哥后，三岛打电话给卫琦。
“谢谢，你让我再一次相信，音乐有它的力量。”
卫琦见他说得这么燃，这么热血，一时都不好切入她真正想谈的话题。
第三张专辑的报价。
卫琦正要开口，又听见三岛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很有默契，也很像。”
卫琦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你该不会是……”想压价？
三岛也有点羞赧：“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们都想做最好的音乐，我们都渴望突破，我们都极度相信自己的判断……”
提到理想了，果然是想压价。
卫琦冷冷地打断他：“你直说吧。”我好拒绝你。
三岛一楞，很快又自信满满地说：“陈舞的第三张专辑归我了吧？你信我，我会成为全香江最好的制作人！”
卫琦一楞，竟然不是想压价，是想合作。
她当即松口气。
“我喜欢你的理想，算你便宜点。”
三岛噗地笑出声。“财迷啊你！”
连梁小玉都清晰地感受到这次热销带来的冲击。她的电话同样响个不停，全是找她再买几张专辑的。
“女儿，你帮我们搞几张陈舞的专辑。你七婶家要十盘磁带，六叔女儿说要五张cd和二十盘磁带，三婆和四姨婆……”
梁小玉听得头都大了：“凑起来都快五十多张了。你知道这张碟现在多难买吗？都有黄牛党在炒货了。”
她妈疑惑：“但你不是在唱片公司上班吗，买几张碟，有这么难吗！”
梁小玉无奈：“妈，那不是我们公司的唱片。我尽量问下吧。”
梁小玉都后悔自己上次没多买几张了，那五百张派出去了。不少朋友也是“贪得无厌”，没一会又打电话来要买。
“小玉姐，我能不能再托你买几张？多少钱都行。我不是拿去卖给黄牛，是我家里人要买。”
梁小玉没好气地说：“没有！一张都没了！”
连她老板都打电话过来。“梁小玉，帮我搞两百张陈舞的专辑。”
梁小玉默默比了个愤怒的手势，强打笑脸：“好的老板。”
她又一次懊恼，当时要是没错过卫琦的邀约，现在拿下本港版权的人，就不是三岛，而是她了！
笃笃。
梁小玉擡头，见下属送来demo过来。
“梁小姐，这次试音的demo出来了，4ever表现是最好的……”
“放着吧。”梁小玉正心烦意乱，随口问：“4ever……谁是4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