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下属迟疑着说：“他们又开始给王琪筹备新唱片了，忙都忙死了，不会这么无聊吧？而且我觉得封面挺好看的……”

“除了他们还有谁？”梁小玉叉腰，在屋子里转了三圈，骂骂咧咧：“我4ever争气，这次都没怎么花宣传的钱，直接冲上本周最受欢迎女歌手榜。他们肯定嫉妒了！每次都这样，看我卖得好，就要搞点事出来。”

下属：“那我们怎么办？”

“花钱！”梁小玉冷笑一声：“好像谁没钱推广一样！”

她思索片刻，打电话给卫琦：“我准备安排一个签售会，让谣言不攻自破。你看怎么样？”

卫琦那边听了，也是一楞。

谣言？

什么谣言？

她虽然听不懂梁小玉在说什么，但没有一个经纪人会不喜欢签售会。

“好。”

梁小玉加了预算，各种宣传攻势就变猛了。

卫琦特别留意了一下，电梯内丶地下通道，甚至码头gg牌上，都能看见4ever的脸。

这天，苏晓敏还在接受采访，对方问她们会不会开签售会。“我听说之前糖衣少女就挺想开签售会的，你们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宣传方式啊。”

苏晓敏有点不好意思：“啊？我们没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我们经纪人说了，我们现阶段还是要专注训练。”

采访结束，苏晓敏被刘希拉到一边。

刘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肯定高兴。梁小玉说要给你们开签售会！”

苏小妹难以置信，尖叫一声：“什么！”注意到旁人目光，她急忙捂住嘴：“你说真的？”

苏晓敏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了赶紧招呼其他姐妹过来。苏小小听说了，也是受宠若惊，又有点慌乱：“万一没人来，他们不会找琦姐追讨损失吧？”

刘希笑得不行：“怎么可能！琦姐哪里是会吃亏的人，她不让人加钱就不错了。”

众人都笑了。

保姆车载着卫琦和苏家姐妹一行人，前往红磡一家唱片行。

今天是她们第一场正式签售会。

苏家姐妹全程都很兴奋，望向窗外叽叽喳喳聊天，突然望见什么，四个人一起憧憬地叫起来。

“哇，红磡体育馆！”

卫琦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出去，那见证了无数天王巨星最辉煌巅峰的红馆，能容纳一万多人。她曾经在这里连开二十场，万人欢呼的时刻，她也有一瞬恍神。

她听见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还在说：“我还没看过演唱会呢。等我们赚钱了，一定要看上一场！”

卫琦听了便疑惑：“你们的梦想，竟然是看一场演唱会？”

苏小小眨眼说：“也不是。我希望陈舞争气，请我们当嘉宾！”

其他姐妹立刻被逗笑了。连这个都觉得不太可能实现。

卫琦听得哑然：“开演唱会很难吗？”

四姐妹只当她是不懂事，异口同声说：“当然啊！”

卫琦又问：“难，就做不到吗？”

四姐妹都是一怔。

台风天那一晚就听过卫琦说了，只当是玩笑。亲眼见了，又是另一种更强烈的冲击。刚出道的新人，谁敢发这种春秋大梦？

是不敢想，但又被卫琦一句话鼓动得热血沸腾！

她们远远地望上一眼。看那巨大的海报在风中轻轻摆动，只觉得野心是一团不肯熄灭的火，在血液里反覆燃烧。看着它渐行渐远，一直倒退，直到在视野里消失。

於是，莫名其妙地，当车子在唱片行门口停下时，她们都变得更加积极了。

要努力！

好好工作！

说不定，有机会呢？

她们拿出此生最自信的笑容，踏进唱片行。

4ever才刚一进门，立刻引起全场轰动！

声浪阵阵，迎面涌来！

4ever都被这阵仗惊住了。

人满为患，保安必须大声吆喝，才能让人腾出一点走路的地方。

有些人并不是4ever的歌迷，碰巧在附近逛街，过来凑热闹的。4ever泳池素颜照片很美，令人一见难忘。等见了真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一见难忘！谁能想到，她们竟然美成这样！

女孩子们戴着太阳花耳环，头发浓密蓬松，犹如一道彩虹，让整个唱片行都变得明亮。她们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巨大的回响。

“哇，真人靓过上镜！”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初为什么会被皇朝娱乐解约啊？”

“卫琦在审美这方面，真是从未输过。”

路人们的目光追随着她们进场。

看到现场热烈的捧场反应，苏小小终於忍不住跟刘希说：“阿希，你不是说不找托吗？还找来这么假的！我刚才挥一下手，他们好像快要晕倒了！”

其他姐妹也纷纷说：“这得花多少钱啊！”

“但是，很有面子！”

“我没找……”刘希比她们更惊讶，又疑惑地看向卫琦。

卫琦跟着她们走到里面：“我不做亏本生意。”

苏小小还半信半疑。谁知签售时，一只用纸袋包着的东西递过来了：“请你吃烧鹅腿！”

那人还特别真诚地冲她笑：“你们明明就很好看，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

苏小小愕然半天，接过那烧鹅腿的手都抖了：“谢谢，谢谢……”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托！

“以后你一定能吃上更多烧鹅腿的！”

“我也买了一个烧鹅腿！”

苏小小手忙脚乱感谢，接过，桌上飘满了烧鹅腿的香味。

签着签着，她们忙里偷闲，擡头，发现前方排队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说你们是音痴的人，大概是聋了吧！”

“我好喜欢你们唱的那首《嗨》，超级开心的！”

“加油，我还记得你演的小朱，希望在明天！”

四姐妹终於意识到了，他们真的不可能是托！她们不仅送烧鹅腿，说得出四姐妹的从艺经历，分得清她们四个，连她们唱了什么歌都记得清清楚楚。

苏晓敏受宠若惊地说：“谢谢，谢谢你们记得。”

刘希在旁边站着，有点好奇：“小朱？她还演过戏？”

卫琦望着前方，淡声回答：“两年前，唐唐替苏晓敏接过一个女五号，是个美艳的狐狸精。”

前面的苏晓敏回头：“琦姐你竟然也记得？”

见她光顾着回头，没注意下一个人已经上来了，卫琦皱了下眉，提醒：“认真签。”

“哦哦好的！”苏晓敏赶紧把头转回去了。

那白领女生见了卫琦像个幕后大佬似的，心不在焉地递上唱片，又刻意压低声音：“听说卫琦找了四个保安守着门口，怕你们练着练着跑了……是真的吗？”

苏小小凑过来说：“真的！我每次跑了都会被抓回来。有一次老师都受不了跑了，也被抓了。”她说到后面，就忍不住笑。“不愧是老师，她特别熟练，跑得可快了！”

那白领替她们不平：“过分！这不就是军事训练吗？幸好你们熬下来了！”

苏晓敏忍不住反驳：“不是这样的！是因为那两年训练，我们才能进步得这么快！一开始还不会唱歌呢！我们很感激这两年，更感激琦姐。”

卫琦正在低声与刘希讨论，今晚到底吃烤鸡还是白切鸡。

那白领碰巧擡头，见她一脸严肃又冷厉，看得人心慌，又对苏晓敏说：“你经纪人在旁边，不能乱说话，我懂的。”

苏小小狡黠一笑：“我们才没那么惨！琦姐对我们很好的！那两年训练期，天天都有好吃的。嘿嘿！”

对她们好？

那白领又看了卫琦一眼，她刚好看过来，那眼神如刀尖，看得她都哆嗦，赶紧转开目光。

她更同情苏小小了。

“好吧，你开心就好。”

徐琳很同情四姐妹的遭遇，买磁带主要是为了表达支持。

香江还从来没出过四胞胎女团，她一听就感兴趣了。看到杂志觉得她们又惨又委屈，心疼之馀，又是恼恨皇朝娱乐不做人。

姐姐妹妹那么美啊，就要发光发亮才对啊！

为什么一直跳火坑！

卫琦这坑，还特别深……

徐琳特意来唱片行看看，没想到真人比杂志更可爱，看得人心都软了！她真是恨不得多买一些海报，贴满家里。

至於那磁带好不好听嘛，她其实没那么在乎，甚至都不抱希望。

糖衣少女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徐琳拿着磁带回到公司，就随手放到一边。哪怕午休，她要听着随身听，在歌声中入睡，听的也是陈舞的歌。

一回家，她就瘫倒在沙发上，打开那四姐妹的海报，看她们欢乐的笑脸，徐琳觉得好一些了。徐琳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擦头发，随手拆了磁带，放进录音机里。

歌声响起那一瞬间，她擦头发的手顿住了，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不是她想象中的甜甜嗓音，也不像糖衣少女，像新拼凑起来的四肢，走起路来都“咣咣”自己绊倒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女团，配合得天衣无缝，浑然一体。歌声中，透着几分搞怪，几分可爱，几分娇，像夏日最清爽的刨冰，连心尖都变得忽酸忽甜。

仿佛一只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俏皮又奔放，冲击着每个听众的耳朵。她不知道她们笑起来是否也会眉眼弯弯，反正，她现在是眉眼弯弯。

真甜，治愈人心！

她说不出这些音乐有什么哲理，但她真正地感受到音乐的力量。听了一晚上的歌，她疲劳尽散，身心舒畅。

隔日，徐琳回到公司，正要积极向大家推荐，没想到很多人都在哼4ever的歌，一句或两句，并不好听，然而，就是因为这一两句，平时死气沈沈的公司，像被照亮了。

大家脸上多了笑容，热切地讨论着，原来花瓶也会唱歌，女团可以是这样的，并不是只有一种样子。

徐琳平时很少说话，现在也忍不住开口：“对，我觉得她们像我的朋友。”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当阳光热烈的少女们，奋力追求梦想，当她们努力生活，当她们凑成一团，谈梦想中的爱情，谈未来的梦想，谈鸡毛蒜皮的友情矛盾，谈社会，谈世界……

每一个听见笑声的人，都获得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少女一笑，死城也覆苏。

徐琳在这间隙，莫名想起了那一脸冷酷无情的女人。

怎么偏偏是那个万人嘲讽的女人，将4ever救出来？徐琳有点没办法继续讨厌卫琦。她甚至有种错觉，卫琦也将她从日常的泥潭里拽了出来。

有人趁老板没来，赶快八卦一番：“她们经纪人是卫琦，神奇吧！”

一石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说：“不可能吧！两年了，卫琦还没破产？那她们也上游艇喂葡萄了吗？”

一个同事听得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平时都不看娱乐新闻吗？”

其他人见他似乎知道内幕，急忙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