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韦神的戏弄

韦珅来之前就得到了陈娇龙的通风报信，知道考察团这帮人来者不善，准备替鲁部长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于是机灵的点头道：

“是的宋科长，旁边是我们拿来做比较的、国际上同类型货运飞船的‘友商’，所生产的发动机涡轮泵！”

宋科长来了浓厚的兴趣，兴致勃勃的拿起另一只涡轮泵道：

“那这个发动机零部件，是哪艘货运飞船上的？”

韦珅老实的介绍：

“是白鹳号货运飞船的，它的起飞质量、运载量、尺寸都与我们的天驷号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是推进剂。”

“白鹳号使用的是联氨肼，而天驷号使用的是甲基胫，氧化剂都是用的四氧化二氮……”

宋科长沉吟道：“白鹳号……听起来好熟悉，是哪家公司来着？”

韦珅立即回答：“是三菱重工和宇宙开发事业公司共同研发的，首次发射是在2009年。从种子岛点火升空，为国际空间站运输了约6吨的食物、水、实验设备、生活物品等。”

宋科长与张主任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后，恍然大悟道：

“哦噢噢~三菱重工和jaxa啊，那这件竞争产品就有着重要探讨意义了！”

宋科长再次好为人师的说教起来，

“三菱重工我就不多说了，人家的机械加工底蕴，可比即刻飞行强太多了吧？”

“虽然东瀛人是一帮不太讨喜的家伙，但有些方面，确实是值得学习的。像你们刚刚那位鲁部长，他培养的那些机械师再厉害又如何，跟三菱重工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你们趁早还是换个机械部长吧。”

韦珅看了陈娇龙和赵五征一眼后，连连点头，“您说的对，我们对三菱重工向来秉持着友好的学习态度……”

“这又是什么玩意？”

宋科长越过涡轮泵的架子后，来到一座实验台前，盯着上面的几张照片询问。

韦珅露出真挚的笑容，

“这是我刚刚在显微镜下拍摄的照片，主要是想比较一下天驷号飞船和白鹳号飞船的燃烧室研磨情况。”

“通过在显微镜下的放大，就能比较出两艘飞船研磨工艺的高低了。左手边是我们的照片，右手边是三菱重工发表过的一张照片。正如您所说的，我们从三菱重工那里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宋科长满意的点头，“是吧，我早说过，三菱重工那样的制造业巨头，他们的技术和管理都是值得借鉴的，那才叫真正的大国重工！”

看完照片，他便将右手边的照片捡起来，端详着上面的燃烧室，点评道：

“做的真漂亮，区区几百牛推力的小发动机，都能把燃烧室搞成这样，真不愧是三菱重工！”

韦珅又递过来另一张照片，“您再看看这个，宋科长。”

“这是你们雷霆发动机的？”

宋科长接过照片后，对着灯光草草的瞅了几眼，便噘着嘴摇头，

“这种制造工艺，勉强能打70分吧。你们的发动机跟三菱重工的发动机，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你们瞧，照片上多么明显呀，看得很清楚……”

两张照片被传给随行的其余考察团成员看，大家都露出确实如此的表情来。

接着，韦珅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道：“宋科长，您刚看第一张照片的燃烧室，才是我们家的。”

宋科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韦珅。

后者露出老狐狸一样算计得逞的表情，“刚被您贬得一无是处、只值70分的破烂燃烧室，才是三菱重工的产品！”

陈娇龙和赵五征死死掐住胳膊，喉咙里憋出吭哧吭哧的笑声。

宋科长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起，继续狡辩起来，

“即使是三菱重工，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嘛……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难道三菱重工就不会有质量波动啊，一批次产品总有几个不合格的！”

韦珅却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

“我认为，既然能被三菱重工发表在媒体上，自然要挑选卖相最好、最上镜的照片。因此我觉得，白鹳号的发动机燃烧室，不仅是质量波动的问题，而是压根没有跟我们比的分量。”

宋科长眼见说不过，便只能忿忿的道：

“年轻人啊，你不讲武德啊，你对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又骗又捉弄，这合适吗？这不合适，你这小伙子心眼太坏了……”

听宋科长尴尬的说完，韦珅才温和的反驳他，

“我只是希望您能了解手工作业的优点而已，并不想您所认为的，数控机床的精度、就一定能超越人的双手。”

“简单举个例子，如今精度最高的机床有100纳米，而刚刚那位鲁部长，能测量他的手工精度的尺子，目前世界上没有！”

“所以说，是人的精度决定了机床的精度，而机床的精度只能无限接近人的精度，却无法

超越。”

宋科长被羞得无地自容，只能硬着头皮说：“哼，又是你们那套手工作业的歪理，太无聊了……”

他恶狠狠的说完，拔脚就走，不愿再被这个叫韦珅的员工摩擦智商了。

张主任脸色也不太好看，跟着一块走了，只有一名穿格子衫的考察团成员驻足了一会儿。

“那个喷注器，能给我看一看吗？”

格子衫释放出善意的笑容问道。

韦珅愣了一会儿，便去找了个喷注器给他看，“可以，随便看吧，这都是我们测试过的样品，可以不戴手套的。”

格子衫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端详着，惊讶道：“这种发动机喷注器，似乎跟常见的不太一样？”

韦珅眼前一亮，心道终于有识货的了，接着双手比划起来，

“这种喷注器在我们即刻飞行，有个独特的名字，叫‘姜撞奶’，是秦总提出来的一种构造。”

“它的造型看起来有点像同轴电缆，其实就是改造过的针栓式喷注器。每当推进剂加注时，氧化剂便会从它的中轴流过，向周围泼洒。”

“自行车轮胎的车条见过吧？氧化剂洒出去就是那种扇形，而燃料则会从中轴外侧流入，形成一层圆筒似的薄膜，这便是姜撞奶！”

格子衫问道：“这个喷注器的样品，也是手工测试，一点一点调整出来的？”

韦珅点头，“没错。”

“太厉害了！”格子衫一时难掩惊诧的神情。

“喂，小李，在那边磨蹭什么呢，该去试车台检查了！”

宋科长在门口面色不愉的喊了声，格子衫这才放下喷注器，临走之前对韦珅说：

“我觉得你们的制造工艺很棒，至少在我这里是首屈一指的！”

他悄悄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这个叫小李的下属便快步追上了宋科长、张主任等人。

······

“我是即刻飞行公司的财务审计部总监——洪思聪，接下来有关财务、运营的事，您都可以直接跟我沟通！”

林助理将审查财务和公司经营状况的金科长几人，交给洪思聪后，便回去向秦总汇报情况了。

洪思聪、郝杰等人坐在沙发的对面，这边则是金科长等人，中间的茶几上除了几杯茶水，便是一摞摞的文件。

金科长随意的应了一声，态度有些轻浮，“财务审计部？就你们这种规模的公司，还设立了审计人员？”

洪思聪解释道：“我们也有几家全资或控股的子公司的，涉及到的项目诸多、账本混乱，如果没有审计人员监督舞弊，很容易出岔子的。”

金科长哼笑一声，“我看改名叫即刻飞行集团算了，能有多大的规模啊？”

“总部加上子公司，超过五千名在编职工了。”

“唔！”

金科长吓了一跳，“这么多人，那该准备上市，赶紧挣钱了吧？”

洪思聪摇了摇头，“目前即刻飞行还没有上市的打算。后续发展好的话，或许会让子公司上市，但那应该是挺久远的目标了……”

“嗬嗬，你们真是家奇怪的企业，既不搞私募融资、也不准备上市，欠了一屁股债迟早要破产的呀？”

说完，他嘭的伸手指着一份文件，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你们欠了几十亿的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