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浓雾茫茫探查上
大
“仵作，为何这么说？”
“死者的舌头外吐，是由于在窒息的时候，舌根会后坠造成的一系列反应。脸色青紫、瞳孔散大等，是窒息时，气血受阻造成的。”
狄仁杰微微颔首，“你继续说。”
“死亡男子，四十五六岁上下年纪。只有头顶一处外伤，血迹已经干涸，应该是陶罐砸击所致，不足以致命。死亡原因是昏迷之后，被活埋，窒息而死。”
郑武插了一句，“死亡时间呢？”
“死亡时间是今天卯时三刻到辰时一刻之间。”
郑武看向狄仁杰，“大人，正是今天雾气大的时候。”
沉默片刻。
狄仁杰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核对。
郑武和狄浦也跟了过来。
狄仁杰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
“李文扬、郑武，将尸体抬出来，交给衙役抬到集市入口。”
“是，属下遵命。”
李文扬和郑武拱了拱手。
随后，二人下了土坑，将尸体抬了出来。
“等一下，那是什么？”
狄浦盯着土坑，用手指了指土坑中的一个位置。
狄仁杰顺着狄浦手指的方向看去，李文扬和郑武将尸体放下，也同时看向土坑中。
“是一个头颅。”李文扬看了看狄仁杰，“大人，朱宽杀害的不止朱富贵一人。”
在场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瘫坐地上的朱宽惊恐地叫喊着，“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狄仁杰看向朱宽，目光严峻，“朱宽，那颗人头是何人的？”
“不知道，不是草民杀的，和草民无关。”朱宽嘴里嘟囔着，目光呆滞，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狄仁杰看向仵作，一声令下，“验。”
仵作再次走到土坑旁，蹲下身来，捡起头颅，开始验看。
想起南河湾无头尸体案，狄浦眼前一亮，“大人，这个头颅和南河湾的尸身，难道是一个人？”
狄仁杰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这和朱富贵的死有什么关系？
想不通这一点，就找不到作案动机，狄仁杰决定等仵作检验完再说。
过了一会儿，仵作起身，走到狄仁杰旁边，拱了拱手，“启禀大人，头颅检验完毕。”
狄仁杰转身看向仵作。
仵作指了指地上的头颅。
“从头颅来看，死亡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上下年纪。死者眼球凸起，嘴里有些许黑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死亡原因是喝了加入砒霜的酒中毒而亡。”
“和南河湾的死者一样。”狄仁杰低声自语，“都是喝了老鼠药中毒而亡，死后都被割下头颅，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时候，仵作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奇怪的是……。”
狄仁杰几人同时看向仵作。
仵作继续开口，“大人，死者的脸被毁容了。”
其余众人顿时吃了一惊。
狄仁杰若有所思地看向地上的头颅，“想必凶手是害怕，有人认出死者。”
狄浦接过话来，“一定是朱宽毒死了一个人，将头颅掩埋在自家地里，然后将尸身转移到南河湾，埋在河坡上。”
朱宽大笑起来，“草民说了，不是我杀的？”
狄仁杰看了看仵作，“死亡时间是一个月前吗？”
仵作摇了摇头，“死亡时间是昨夜亥时五刻到今天子时二刻之间。”
狄仁杰想了一会儿，“看来和南河湾的尸身不是一个死者，死亡时间对不上。”
这时候，狄浦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走到土坑中间，扒拉了一遍松动的土壤。很快找到一个布包，翻看一下，上面带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大人，这里有个带血的布包，似乎是包裹这颗人头用的。”狄浦将布包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接过来，翻看了几遍，又递给狄浦保管。
这时候，早已过了中午时分，一行人都没吃饭，几个人的肚子都咕咕叫起来。
狄仁杰看了看天色，“带回客栈，吃过饭开审。”
随后，狄仁杰一行人返回西河村集市，并通知里正准备升堂事宜。
西河村集市，牛家面馆。
狄仁杰一行人回到集市，向牛家面馆走去。
远远地看到，在柜台旁，波斯客商贾法尔正在和牛随风低声交谈着。
待一行人走进面馆，贾法尔扭头看了看，便不再说话。
找到空桌落座后，狄浦点了五碗清汤面。
贾法尔向牛随风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牛家面馆。
狄浦向面馆中四处张望一番，“自从朱宽面馆关门，这牛家面馆的生意有了不小的起色。”
郑武皱了皱眉，“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狄浦看了看郑武，“能有什么奇怪的？”
郑武笑了笑，“朱宽面馆和杨家面馆都出了事，按理说牛家面馆应该食客最多，现在倒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杨家面馆食客最多。”
狄浦扭头看向段诗雨，“段姑娘，你说呢？”
段诗雨眨了几下眼睛，“牛家面馆真难，开局杨家第一，牛家第二；中局朱宽面馆最火，牛家还是第二；现在只有两家面馆了，它还是第二。”
稍停片刻之后，李文扬忽然笑了。
郑武拍了拍李文扬的肩膀，“文扬兄，因何发笑？”
李文扬收住笑容，“在下想起一句话，铁打的老二，流水的老大。”
“还真是这么回事！”狄浦说着，起身让小二上面。
小二摆上面之后，转身离开了。
狄仁杰心中想着案子的事，拿起筷子，快速吃了起来。
……
西河村集市，西风客栈。
申时一刻左右，狄仁杰一行人吃完面，赶回西风客栈。
里正带着两名里吏早已等在西风客栈门口。
看到狄仁杰一行人，里正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启禀大人，一切准备妥当，是否休息片刻再去？”
狄仁杰转身大手一挥，“请带路。”
不一会儿，里正带着狄仁杰一行人来到现场。
在西风客栈外不远处，摆放着一个横桌，权当公案桌，另一个桌子放到公案桌一侧，摆上笔墨纸砚，作为记录案卷的书案桌。
公案桌对面不远处，架着一只破鼓。
郑武走到破鼓旁，高高举起鼓锤，有节奏地落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
击鼓升堂，西河村的不少百姓早已等在现场看热闹，不少远游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很快，现场的百姓越聚越多，将集市中心围了好几圈。
狄仁杰快速走到公案桌旁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