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血战泊中
大
梁山这边。梁山收集了周边所有船只，此番倾巢出动。两个老营，除了一营留下把守三关，二营老卒与上万将士全部登船。
原本两万兵员，经过林冲挑选，只留下了万余人。
这些人被林冲调教了两个月，又被阮小五、阮小七教了两个月水战。在船上虽不算精兵，也是能攻能守的好手。
此番大战，事关梁山生死存亡，也关乎朱贤大计。不由武松不倾巢出动。
梁义站在船头，手举酒碗：“众位兄弟！俺们本是京畿起早贪黑的庄稼汉，俺们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为的什么？
为的不就是一日三餐，为了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逢年孩子碗里有快肉，娘们身上有快好布！
俺们天天在地里犁田，顶着烈日，一点不敢耽搁农时。病了，忍着，饿了，栓紧裤腰带！只是想活下去！哪怕像条狗一样，被那帮贪官污吏羞辱，也要笑脸相迎。被打了脸，也要笑着脸将另一张脸伸过去挨打。
俺们的日子，过的比狗还不如！
可就是这样了，狗日的这世道，还不让俺们活下去！
俺们只是想要口吃的！狗朝廷派人，收了俺们的地，强占俺们的房。逼着俺们，拖家带口顶着大雪天逃难。
他娘的，为什么！
为什么那帮狗官就能坐在衙门里烤火，俺们就要背着老娘，拉着孩子，逃到这里来！
路上，饿死了多少人？
俺们活不下去了，俺们造反了！
狗朝廷不让俺们活下去，俺们偏要自己争一条活路。
现在，俺们活下来了，俺们踏着死人堆，一路从东京走过来，终于活下来了。俺们的爹，俺们的娘，俺们的婆娘，都死在路上了！就这样，狗朝廷还不放过俺们，还要派人来杀俺们。
俺们犯了什么错！
俺们只是想活下去！
寨主给了俺们一条活路，寨主说，官逼民反！俺们就他娘的反了！反给那帮狗官看看！”
梁义嘶吼着，义愤填膺：“狗日的朝廷，非要将俺们斩尽杀绝。弟兄们，你们说，俺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
上万人齐声怒吼，直冲云霄。
“好！俺们这仗，就是要告诉狗朝廷，他娘的，俺们活不了，他们也活不了！
杀上东京，夺了鸟位！
弟兄们，跟着寨主，杀！！！”
梁义将手中的断头酒一饮而尽，举着军刀，直冲向水泊。
上千条各种渔船、木筏，在众人死命摇橹之下，冲的一个比一个快。
很快，梁山与官军在泊中相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梁义身先士卒，冲向敌船。
“放箭！”泊上无风，一进入射程，梁义便下令齐射。
为了这仗，梁山将能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在范县、寿张缴获的器械，还有朱贤送的器械，数百只制式弓弩齐射。
满天箭雨，落在官军船上，将前面那几艘船只射成了刺猬。
指挥官军的便是先锋大将百胜将韩涛。他直面箭雨，不躲不避，任由箭雨落下。待两军又靠近了几分，韩涛才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
那官军射出的弓箭，离这么远钉在船上还入木三分。即使身穿甲胄，也被弩箭射穿。
“啊！”
一波箭雨，梁山军当即便有十多人中箭落水！
其中不乏身穿甲胄的精锐。
梁义见了，大惊失色。按理说如此远的距离，弓弩射出，如强弩之末，只能伤人。更不用说射穿甲胄。
梁义再望向官军，见其手持弓弩样式别具一格，震惊道：“神臂弩！”
在梁山与林冲整日喝酒，梁义也知道大宋军中有一利器，名曰神臂弩。弓长三尺有二，弦长二尺有五。能射三百四十余步，其势不衰，能入榆木半笱。
如今阵上见此利器，方知传言不虚。二百步内，箭穿甲胄，轻松自如。
梁山军中只有普通弓弩，与官军互射，即便人多势众，在如此利器之下，也不免落入下风。
官军既有如此神器，梁义便知不能与其对射。立马下令道：“全军突击，冲上去与官军接舷绞杀！”
说罢，梁义扔下军刀，亲自去摇撸。
令旗挥动，梁山大军得令，拼命向官军靠近。
韩涛冷哼一声，下令船只后退。神臂弩上前，在盾手掩护下只顾放箭。
每一轮射击，几乎都能射杀十多人，射伤者更甚。
反观梁山大军，使用普通箭弩，虽也能造成杀伤，只是官军有甲胄在身，杀伤速度远不及官军的神臂弩。
如此敌退我进，眨眼间便有数百人中箭落水。梁义看着着急，又追将不上，大吼道：“快！追上去！勾船索，给我扔！”
眼看梁山军付出巨大代价，两军越来越近，梁山军扔出勾船索，那船索刚勾住官军木舟，官军阵中便冲出一人，持刀砍断绳索。
只是梁山军趁着这个机会，弓弩纷纷对准冲出来的官军，直将他射成刺猬，不使其跑回阵中。
官军也变阵，神臂弩只射扔出勾船索那人。
两军在泊上互相射击，不断有人中箭落水，直将八百里水泊染成血红色。
待两军越来越近，韩涛心知放风筝已经到了极限。抽刀挺立阵前：“进攻！接舷，杀！”
如此近的距离，两军顷刻间便撞在一起。一顿摇晃，众人纷纷定住身形，仇人对视，不及言语。
“杀！”
梁义身先士卒，跳上一艘竹筏，一刀砍翻一名冲上来的官军，又抓住刺过来的长枪，横刀将这名官军脖颈切断。
“杀！”
两军纷纷相互跳上对方船只，捉对厮杀。
韩涛站在战船上，指挥船只接连撞翻数艘竹筏，才与一艘战船相撞。
还不待他稳定身形，梁山军便已经跳船杀将过来。
韩涛顺势半蹲，在摇晃不定的船上扎下马步，稳定身形。随后快速冲锋，每一步都势大力沉，直要将船板都踩碎开来。
只一个照面，冲上船的梁山军便被韩涛冲杀散开，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具尸体。
这时，其它官军才稳定身形，手持长枪冲上来与梁山军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