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战而胜之
官军虽然装备精良,可是以寡敌众。梁山军个个奋不顾死,两军直在泊中厮杀两个时辰,泊中水面,浮尸数千,血染江泊。
呼延灼在岸上看的心急,没想到这伙贼寇竟然如此勇猛,死战不退。
眼看梁山军凭借着人数优势,在与官军接舷过后杀的官军死伤惨重,马上就要杀散官军阵型。
呼延灼气的七窍生烟,只是没有战船,只能在岸上破口大骂:“直娘贼!贼寇狡诈,不敢与我军野战!只敢在水中截击我军!”
骂了好一通,泄了火。眼看事不可为,呼延灼只得愤愤下令鸣金。
“叮叮叮…”
泊中正在血战的韩涛听闻鸣金之声,当即大呼道:“撤!”
非他交战不卖命,实在是梁山贼寇人数众多,又不惜命,杀了一茬又来一茬。战船上空间狭小,又不似大船那般。小船在泊中,左右船只无法相互照应。连战数个时辰,许多船只已经被梁山贼寇夺去。
听到韩涛撤退的命令,所有官军暗中松了口气。
呼延灼治军严谨,刚一来东平就杀了个兵马都监祭旗。这半个月来,敢有违抗军令者,无论是谁,皆严惩不贷。
故而官军没有命令不敢畏战而逃。哪怕是面对上万梁山军前仆后继,也只能硬着头皮坚守战船。
此刻徒一听到鸣金收兵,怎能不暗喜?
梁义见官军撤退,也不敢追击,招呼众人张弓射箭。
岸上摆满了数十把神臂弩,箭头闪烁,杀气凌厉。贸然追击,只会徒增伤亡。
而且那岸上五百重甲骑兵严阵以待,怕是梁义带人刚一上岸,便会被冲杀殆尽。
梁义虽然不敢追击,却站在船上,大声吼道:“直娘贼!有胆的,下来与俺再杀一通!若是没卵的,不敢来,早点回去奶孩子去!”
“哈哈哈哈哈!”众人多是第一次直面官军,战而胜之,心情愉悦。也不顾身上血污,站在船上也学着梁义骂将起来,“没卵子的,赶紧回家奶孩子去吧!去叫你家大人来!”
呼延灼何曾受过这等憋屈?在案上气的头顶生出三花聚顶。
那韩涛小心翼翼跑过来,拜道:“将军,末将剿贼不利,请将军责罚!”
韩涛知道,两军交战,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没有什么借口可言。
若是只顾寻找借口脱罪,遇到个心胸狭隘的上官,没准就小命不保。所以这个时候应当赶紧认罪,将罪责全揽在身上,切莫让上官粘到一点。
这些道理,都是韩涛在厢军十多年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
功劳都是上官的,罪责都是下面的。
上官只有英明神武,料敌先机。从来不会失败。
好在呼延灼也是个宿将,心气虽然高傲,却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也不会将战败的罪过一股脑扔给下属。
只见呼延灼虽然生气,但见韩涛一身血污,浸透甲胄。呼延灼也知此战非他之过,而是自己指挥失误,认为梁山贼寇不堪一击。
呼延灼沉闷道:“韩将军辛苦,大战一番,且回营休息,养足体力,来日再战!”
“多谢将军!”
韩涛退去,呼延灼抽出指挥刀,一刀将案桌一角切为两半:“气煞我也!直娘贼,这般贼寇,依仗水泊之利,小人得志!”
这时信使来报:“禀报将军,加急书信!”
呼延灼拿起一看,抬头便是大名府梁中书。只一眼,呼延灼更加气恼,将信件撕个稀烂。
若不是梁中书一而再再而三催促,他怎会如此仓促的出兵?以至大败而归?
如今三军新败,士气已堕,梁中书又来信催促,如何不让呼延灼生气。
呼延灼一边撕一边骂道:“催!催!催!狗官误我。三军将士在前线拼杀,却叫这般狗官在大名府高坐明堂,收刮民脂民膏,去送前程!”
呼延灼骂了一通,气也消了三分。回过神来也知一时口不择言。
他虽然有世袭爵位在身,不怎么怕那蔡京、高俅等辈。但无奈如今朝堂被这些人把控,若是有心之人传话到他们耳边,呼延灼也要吃个闷头。
扫视一番帐内,除了阮小二,皆是他从汝宁郡带过来的亲信。呼延灼又看向阮小二,见他闭目养神,好似睡过去一般。呼延灼点点头,心里放心了些。
此时帐外梁山贼寇还在谩骂,呼延灼气道:“传令!神臂弩齐射,给我杀散那帮贼寇!”
泊中,梁义见神臂弩张弓搭箭,赶忙叫道:“没卵的要射箭了,弟兄们,撤!”
那神臂弩端的犀利无比,能射两百四十余步,射程是普通箭弩的倍半有余。只可避之,不可与之对射。
梁山众人听了,加紧后撤。待回到山上,武松正在迎接。
梁义跳下船,跑到武松面前:“哥哥!信不辱命,此战大获全胜!”
武松大喜过望:“哈哈!兄弟辛苦,杀出我梁山之威,叫那官军胆寒!走,为兄为你接风!”
梁义先去洗漱一番。待四人走进大厅,早有喽啰摆了宴会。不止武松、林冲、梁义三人。朱贵也陪坐末席。
朱贤听闻生擒朱贵,知道朱贵是个玲珑心的,同时也是个忠心之人。写信叫武松提携他几分。
武松干脆让他坐了第四把交椅,前日刚刚宣布。今日还是朱贵第一次以梁山头领的身份入席。
酒席已开,林冲举杯敬道:“兄弟辛苦,壮我梁山威风!来,林冲敬兄弟一杯!”
梁义满脸笑容,举杯道:“教头哥哥,非是俺之功劳。却是那官军轻敌,造些艨艟小船,三五千人也敢来战。俺不过是捡了些许功劳。”
朱贵在末席听的羡慕。他武艺不高,一身本领只在迎来送往、打探消息上。与官军厮杀,还大胜而归,此等快事却是让他羡慕的紧。
朱贵又是降将,陪着笑脸道:“哥哥谦虚,这江湖好汉,有几人能比哥哥勇猛?却是些沽名钓誉的,只有几位哥哥,端得是响当当的好汉!”
朱贵这些年走南闯北,对于江湖上的名头早已看清。
吹的震天响,实际不过平常。
就是王伦,在山东地界上一等一的名声,朱贵慕名来投,最后发现他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