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案五 幻梦4

第七十九章 案五 幻梦4

闻言，方俊立刻激动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一定要亲手抓到杀害林瑶的凶手。”

“你要不同意，那现在就给我把身上这身警服脱了！”张文芳愤怒地一拍桌子，“倏”地站了起来。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宋伟豪小心翼翼地探进了脑袋，打量了办公室里的二人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接着小心地将门重新关好。

“我说二位，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吵得在外面都能听到，好在这层来的人不多，可也保不齐有下属拿文件上来签字什么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影响多不好，现在都说和谐社会，和谐社会，咱们的工作就是维护社会和谐的，结果你们反而在这儿制造不和谐的气氛，多影响队伍内部的团结。”

宋伟豪面带笑容地当起了“和事佬”，当然，这也是他来的唯一目的，之前他就已经听闻昨晚发生的事了，而刚才当得知方俊被叫到了妻子的办公室后，他就立刻赶了过来，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多年好友，两个人的脾气他都最清楚不过了。妻子倒没什么，身为领导，遇到昨晚这种事，肯定要“教育”一下下属。而好友，平时虽然没什么，但是因为昨晚的事与他已故的妻子有关，以他倔强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服软，这种时候，两个人肯定是针尖对麦芒，免不了会有争吵，这样的局面，纵观整个警局，除了他能胜任“和事佬”一职，相信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是我想影响团结吗？”张文芳气愤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你问他，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宋伟豪笑着轻轻拍了拍方俊的肩膀，接着按着他的肩膀坐在了椅子上，说道：“都给我一个面子，先冷静冷静，你们说，一个是我的爱妻，一个是我的好友，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吵起来，我夹在中间是最难受的一个，给我个面子，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是我没好好说吗？”张文芳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是冯局的决定，我就是把决定通知给他，可他呢？非要犟，你自己也是干刑侦的，查案，犟有用吗？更何况本来林瑶的案子就是人家江辰区公安局在负责，他偏要插手，干嘛！整个公安系统就你一个有能力破案了是吗？”

还没等方俊开口，宋伟豪生怕好容易熄灭的火焰又烧起来，连忙抢先说道：“老方的为人我了解，他可不是那个意思，这要是别的案子，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他也不会管，这不正巧赶上这事和林瑶的遇害有关，他才会一时冲动了嘛！你也理解理解他嘛！再怎么说那是他老婆，这要是换成是我，我肯定也会和他的做法是一样的。”

“你这是咒我呢？”张文芳白了宋伟豪一眼，嗔道。

“那我哪敢啊！我这不就是话赶话了嘛！”宋伟豪嬉皮笑脸地说道。

虽然张文芳依旧黑着脸，但是语气上已经开始有所缓和，其实她也并不想训责方俊，毕竟她非常清楚方俊的能力和为人，如果昨晚的事不是因为与他妻子有关，他一定不会如此冲动。但身为上司，她又必须做到公平公正，不能偏袒任何一方，昨晚的事无论方俊的理由有多充分，都不能成为他无视警队规章制度的借口，更何况，如果昨晚能顺利抓到嫌疑人，那将功补过，她也能替方俊说上几句好话，把事态平息下去，但结果却是嫌疑人死了，让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这也就使得她即使想帮方俊，也无能为力。

然而此时的方俊却似乎并没有半点想要把事态平息下去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张局，这件事真的不能就这么交给江辰区公安局负责。”

“你没完了是吧！”张文芳瞪着双眼，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再次被点燃了。

“有完，有完，都冷静，都冷静。”宋伟豪见方俊仍不肯松口，便试图想要将他拉走，等双方的情绪都冷静后再说。

或许方俊是明白宋伟豪的用意，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局，我不是想让你为难，但是你想想，昨晚的事你不觉得疑点重重吗？为什么王祖杰会突然跳窗逃走？还有，他的死是被人近距离枪击致死的，我和他交过手，他的功夫的确非常厉害，在昨晚那种情况下，他应该非常警觉才对，如果对方不是他非常信任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近他的身，所以杀他的应该是他熟悉的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给他通风报信，让他逃走的人。”

“你想表达什么？就是想说我们内部出现了‘内鬼’？”张文芳质问道。

“是！”方俊非常肯定地说道。

“方俊，你是警察，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番话的严重性？”

面对张文芳的质问，方俊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张局，你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老方，你能正常一点吗？你怀疑谁都可以，怎么可以怀疑到我老婆身上，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算我犯了事，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抓我的。”宋伟豪皱着眉头说道。

张文芳抬手示意丈夫别说话，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方俊说道：“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怀疑我

，但是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从警以来，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警服，也对得起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我无愧于心。”

“好！”方俊点头说道，“张局，老宋，反正今天这个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如果走漏了风声，也就是我们三个中的一个，有什么话我也就直说了。”

随后，方俊把他昨晚在巷子里听到的王祖杰和神秘人的对话详细叙述了一遍，说完后，他补充道：“就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复杂，所以之前我对谁也没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我们在座的三个人。”

听完方俊的话，张文芳的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接着她起身面色凝重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不难看出此时她已经消了气，办公室内的气氛也从先前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变得异常沉重，甚至有些许的压抑。

过了不知多久，张文芳在窗边停下脚步，问道：“你觉得昨晚的那个神秘人是谁？”

“真不好判断，我认为那个人应该戴了口罩，因为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不自然，但因为声音不大，所以我也不敢贸然下结论。”方俊为难地挠着头说道，“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个人很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他能在那种地方和王祖杰见面，绝不可能是偶然，应该就是他给王祖杰通风报信的，然后准备在那里接应王祖杰，只不过因为我的出现导致局面失控了，他担心王祖杰被抓后会供出他，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了。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尤其是昨晚参与抓捕行动的人，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把整件事做得如此天衣无缝。而且这样似乎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五年了，林瑶的案子一直没有破，不是破不了，而是因为有人不想破。哦，对了，王祖杰在临死前曾说‘青藤’两个字，但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我怀疑是一个人的代号。”

“是代号。”张文芳肯定地说道。

“您怎么知道的？”方俊疑惑地问道。

“这是卫明阳写在昨晚报告里的，他们之所以怀疑王祖杰与林瑶的遇害案有关，一方面是因为凶器，另一方面是因为五年前王祖杰曾来过南康，时间和林瑶遇害的时间非常吻合，而他在林瑶遇害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卫明阳还查到，当时王祖杰来南康是替廖信忠给一个叫‘青藤’的神秘人送货。”

“送货？送什么货？毒’品？”

“这就不清楚了。”张文芳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后，说道：“方俊，你是我手底下最好的兵，你的办案能力我非常清楚。你刚才的分析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在没有直接证据之前，我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性的存在，比如我们负责监视王祖杰的人暴露了，被王祖杰的同伙无意中发现了。至于你所听到的内容，因为二人的对话里并没有直接提到神秘人的身份，所以也不能贸然就断定神秘人就是我们的内部人员。我只能说，你的推断只是可能性之一。”

“是啊！老方，这方面我认同文芳说的，不过你可别误会，虽然在公，她是局长，在私，又是我老婆，但我不会无条件向着她，我这人向来公是公，私是私。咱们有一说一，从我的角度来听你刚才所说的那二人的对话，真的感觉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指向性，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还是有很多可能性的，有可能是警察，也有可能是其它行业的人员，现在只能判断他应该有一个非常正面的身份当‘伪装’，但背后却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你不也常说，在没有证据之前，绝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吗？”宋伟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