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银戒

白风缩了缩脖子，地铁口灌进来的冷风掀翻了他起球的围巾。手机屏幕亮着转账记录——刚转给房东的3000块，余额显示「127.4」。他望着古玩市场昏黄的灯笼，忽然记起今天是发薪日，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古玩市场。

"摊主老板掀起黑布，指甲敲了敲玻璃柜。有枚素银戒指正躺在赝品玉镯中间，戒面云纹在Led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白风说：老板这枚戒指拿给我看看，好嘞小伙子这枚戒指是"明代闺阁压箱底的玩意，正经老银。"

白风用指甲刮了下戒面，Led灯光下泛起层奇异青晕："老板你这不地道啊。"他晃了晃戒指内侧，"明代闺阁物会有2009钢印？"

摊主老板正打包铜钱册的手顿了顿，翻皮帽子露出花白鬓角："后生仔眼睛毒啊。"他突然操起潮汕腔调，从绒布下抽出张塑封证书，"这是南洋回流的老银，钢印是海关检疫章..."

白风伸出三根手指："三百？"。老板说：不行，五百一口价，马上快关门了。我这才便宜卖你，要不是今天没开张。

远处传来管理员锁门的哐当声。白风瞥见工资卡余额，喉结滚动两下："微信就剩五百，这月泡面钱..."

"加个好友！"老板突然亮出二维码，"七天内包退！"他指甲敲着证书上模糊的朱砂印，"我在这摆摊十二年，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白风扫码时，戒指突然在支付成功的"滴"声中轻微震颤。老板望着转账记录说道："我叫老周，小伙子你以后要有好物件也可以找我，我也收，顺带也可以帮忙掌掌眼，咱们今天就算交个朋友。说罢老周提起玻璃展柜走向大铁门边上的电动三轮车。在后车斗放好玻璃展柜，冲着白风招了招手，一溜烟骑着车就走了。

此时的白风莫名其妙的买下了一枚戒指，总觉着今天透露着有点不太对劲。

白风推开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楼道感应灯在他身后熄灭。三十平米的单间里堆着七个泡面箱，电磁炉边缘的油垢在手机灯光下泛着琥珀色反光。他摘下起球的围巾时，无名指上的银戒在空调出风口闪过一线青光。

20:15 出租屋厨房

白风用虎口卡住锈蚀的窗沿猛拽两下，通风窗终于吱呀着漏进丝晚风。手机支在发黄的抽油烟机滤网前，短视频里探店主播正大嚼蟹黄汤包，油星隔着屏幕溅到开裂的瓷砖台面上。

"叮——"

破壁机提示音吓得他手抖，超市临期的三全水饺滑进沸水。包装袋背面"买一赠一"的印章被油渍晕开，像团阴郁的墨迹。蒸汽腾起时，无名指上的银戒突然泛起蜡质光泽，戒面云纹在雾气里扭成心电图般的波纹。

他瞥见锁屏弹出的余额宝通知——267.43这个数字在雾气里格外刺眼。竹筷狠狠戳向浮起的饺子，半透明的面皮豁开道口子，白菜猪肉馅混着葱末涌出，在汤面洇出圈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