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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挠腮好不安分,“怎么,你赖账了是不是?你忘了大婚当天谁吃了饺子,说要给我生的?”
“哎呦你个小女子,你忘记了是不是?看我不让你立马想起来……”
说罢,傅子笙直起身子,就要来挠长孙燕的腰间。
长孙燕身形快速一躲,十指探到一旁的水碗中,当即对着她的脸弹了几下。
小小的三五颗水滴,傅子笙却怪叫的站了起来,躲来躲去,抱头鼠窜。
“呦!有暗器!你竟然有江湖失传的凉兮兮冻僵僵酥皮化骨水,啊我呸!”
长孙燕被她逗笑了,“咯咯咯咯什么化骨水,好长的名字。”
她笑起来的样子,笑靥如花,宛如缤纷杏花微雨中那样迷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傅子笙的心仿佛正在被轻拍着,心跳声震耳欲聋,呼之欲出。
她喜欢看长孙燕开怀的样子。
似乎一切烦恼事都与她无关。
众人走入阳关道,行入离战场更近的州城,便能看到百姓流离失所、路边饿死的一具具无名尸骨。
长孙燕的心情压抑了许多日,压根笑不出来,她很难想,因为战事而背井离乡的人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该是有多么绝望。
她曾在马车上夜宿,午夜梦回,数个孤魂野鬼抓住了她的肩膀,质问她为何天底下要有战事,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她们?
长孙燕从梦里哭着醒来,震坐许久才醒神。
她满目疮痍悲切的看向一旁早就醒来守着她的傅子笙,哑着苦嗓问她道:“为什么金昌和苍戎要打桑沃国啊?”
傅子笙紧紧握住她抬了半个时辰的一碗水,用指腹抚摸着碗边,她低下了头,苦涩道:“我也不知道。”
“就好像桑沃、苍戎和金昌,联手攻打延国,我们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什么就那么难?”
“为何延国注定要消失在苍山界?曾经,我和你有一样的迷惑。”
长孙燕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嵌入她十指,挤压得她虎口通红的瓷碗拿走,然后轻执起傅子笙的双手,怜惜的吹着她手心的红痕。
“不是你的错。”长孙燕声音坚定,她握住傅子笙的双手,弯下身子,俯身亲吻她柔软紧实的手心。
“可现在我知道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非是冤仇相报,只是执迷不悟的人太多。如果没有人死,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如梦中那样美好。”
傅子笙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咽难忍的痛苦,她低头吻上长孙燕的发顶,苦笑道:“那么又该如何平我心中冤屈,抚我双亲尽失之痛?”
“所以这是无解之题。”
“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是背负着责任和兴亡,不断的走下去。”
长孙燕无言。
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是啊,如桑沃国不灭,谁来平延国之血泪?
她的子笙,又该如何放下心结?
所以这是无解的。
她会陪她走下去,即便最后等待她们的是消亡。
两个同样内心柔软的人,看过了太多死死生生,在这一夜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安慰。
她们在此时撤离铭都城并不是偶然,而是必定。因为在众人离开铭都后,桑沃的前方战线已经全面崩溃。
韩寻真的死讯传回铭城后,兢兢业业躬身朝政和国书的二皇女突发心梗病倒了。
虽然人还能喘气,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铭都城内百姓闻风丧胆,四散而逃。
二皇女病倒昏迷的第三天,帝元霜出来主持了大局,她收揽了铭都剩余的官员,重编重整了朝堂秩序。
以辅国摄政卿之名,戴凤冠、掌凤印,发号施令。
然而,帝卿的守国之战也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金昌国的军队跨越漠北息沙登陆桑沃国境内,桑沃都城被破,朔月帝卿带着昏死的二皇女北逃,以及少数的一些拥立桑沃国的臣子,投靠了一开始就弃都而逃的四皇女。
只可惜,她们驻守的州城,不足半日就被金昌国攻破收入囊中,不得以,她们只得选择投降。
可在四皇女穿着白衣,手举降书出了城门的时候,却被苍戎国的一位小将当场射杀,并扬言,“不杀到断女绝孙,决不罢休!”
桑沃剩余的残族吓坏了,纷纷又拿起武器抵抗。
易纤云也气坏了。
后来傅子笙和她谈及此战时,她仍有余愠的骂道:“上官复那个小人!混蛋!本来都要赢了,大家皆大欢喜,少死几个昌国士兵就是好事!”
“她的话一出,以至于我们之后又跟桑沃打了半年,死了我的好多兵!”
傅子笙也不明白上官复在想什么。
虽然她在桑沃时,也与苍戎国那边的谋士有过书信来往,知晓上官复成年后的疯癫举动。
上官复是来复仇的,可她到底查到了什么,怎么会对帝思雨所在的桑沃国这般记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