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梦听雨

第19章

她的家里,还有弟弟一家以及年迈的父母,生活在京都的农村乡下,一直以来,安分守己,交际关系简单。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jinruta.com

在慕玦得到信息的同时,黎雪也派人开始监视沈清意的家人。

如果抓了沈清意的话,那么最大的威胁她背叛的筹码就是家人。

慕辞熙只是吩咐他们注意着。

毕竟沈清意是否还活着,有没有落到暗夜的手上都还是未知的。

他们能做的只有防患于未然,坐等对方的动作。

清水别庄,岑楼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穿过后院的石景流水,打开一个角落的一道侧门,走了出去。

白色的衣摆上绣着几笔劲竹的翠叶,走动时拂过树林中随着地表蔓延的野花杂草。

白衣银面,青白相映。

岑楼似乎一直钟爱白色,哪怕这一抹白色在还未完全染上秋色的山林之间扎眼且独特。

草叶摇曳着挽留,却也阻挡不住男人的脚步。

岑楼来到一个石碑面前,摸向底部一个小小的像雕像又像乱石的突起,用力转动。

伴随着沉闷的机关启动的声音,原本嵌合得严丝合缝的山石突然裂开一道缝,像是打开了一道门。

等到岑楼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那山石又隆隆地合上了。

岑楼走进去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石阶,沿着昏暗的甬道一直往前走,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

有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了。

“见过岑大人。”

“她怎么样了?”

那男人知道岑楼问的是关在里面的沈清意。

“一开始的时候一直闹,如今似乎安静了许多。”

“无妨,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岑楼的话显得胸有成竹。

那男人毕恭毕敬地跟着岑楼沿着一个岔路走进去。

这条路上都是一间一间凿建的石室。

室内逼仄狭小,仅有厚重石门上有一个不大的窗口可以窥见外面的一点世界,尽管这个世界也是幽暗的通道。

两人在一个门口停住脚步。

下属掏出钥匙对着沉重的大锁一顿捣鼓之后,岑楼抬起脚进去。

接连几天的折腾已经让沈清意心力交瘁,她能预感到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四肢被禁锢,嘴也被封,她连自尽的机会也没有。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虚弱地抬起头,只看到一个带着银质狐狸面具的男人走进来。

“沈清意。”在他清冷的声音里,这三个字仿佛是从山间雪水中捞出来一样清冽,接触时那寒冷便会浸入骨髓。

沈清意立即清醒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张开了满身的尖刺,以极具防备的姿态面对着岑楼。

岑楼一声轻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勾起他兴趣的小玩意儿。

他动了动手指,身后的男人立刻上前,揭开了沈清意的嘴上的束缚。

“你们是什么人?”沈清意先发制人。

岑楼啧啧两声,开始念白似的说起来沈清意,“沈清意,年三十七,南县人士,七岁进入简府,十五岁随简芙雨进宫,在霓袖宫当差......”

这些字眼像汩汩山泉,接连不断地从岑楼的嘴里蹦出来。

把沈清意的个人经历,重要的人生事件,准确地讲述了出来,她何时入府,进宫,受伤,晋升,甚至还有她的家人的情况也是事无巨细。

这些字句,像是一个规律落下的锤子,一锤一锤敲在沈清意的心上,她心里的慌张和胆寒愈演愈烈。

末了,岑楼抛下一句话收尾,“哦,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是回雁的人,似乎还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呢。”

一锤重重落下,沈清意的心骤停。

尽管心里有了预期,这样被赤裸裸地扒开所有的秘密,裸露在敌人面前,还是让沈清意无所适从。

果然,这个人对她早就了如指掌,把她抓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回雁。

敌人将她的底细扒得干净,她却对对方所知甚少。

“我只是和你

说个故事。不过你要知道,我们所掌握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你只要把你知道的,有关回雁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保证你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怎么样?”

沈清意撇开眼神,沉默以对。

岑楼对此也毫不意外,若是一两句话就能撬开回雁的人的嘴,他反而会觉得没意思。

“无碍,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儿。”

岑楼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荷包,修长的两指捏出一丸褐色的药,侍立一旁的男人极富眼力见地掰开沈清意的嘴。

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随着唾液的润泽,向喉头流窜。

被男人坚实的手紧紧捂住嘴,沈清意吐也吐不得。

“含服和吞咽都是一样的,这只是简单的开始,还有很多好东西值得一试。”

估计着药效似乎差不多了,岑楼示意男人放开了对沈清意的禁锢。

这个药的效果来势汹汹,不一会儿,沈清意就感到剧烈的疼痛。

明明没有皮肉的伤口,却浑身感觉到刺骨的痛,就像千万把刀从四面八方砍过来一样,身体每一寸都在哀嚎这难以承受的苦楚。

干辣辣的痛一阵一阵铺天盖地而来。

虽然为奴为婢,但是毕竟也是小有职位,沈清意平时的生活哪里经历过这样的苦痛。

不多时,便已经脸色煞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庞和脖颈淌下,紧咬的牙关和被锁的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全凭坚韧的意志在强撑。

原来自己当时也是这个狼狈不堪,狗都不如的样子吗。

岑楼一眼不眨地盯着沈清意,用目光描摹她的每一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