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蚍蜉

第二百七十二章损失甚大

    张狂,南宫晔,云冲他们这些老狐狸感受到了段定邦等人的目光,眼底深处皆是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莫名笑意。

    为了帮着柳大少这位皇帝陛下圆场,他们这些老狐狸可谓是把以往在朝堂之上的那一套把戏都给用出来了啊!

    虽然段定邦,葛公禄他们一众年轻小辈们的目光很是隐晦,但是又怎么可能会瞒得过宋清,张狂,南宫晔,完颜叱咤他们这些老狐狸的感觉呢!

    要知道,宋清,张狂,南宫晔他们这些老狐狸们一个个的皆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老杀才了。

    以他们这些老狐狸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是用不着亲自去疆场之上跃马扬鞭,冲锋陷阵了。

    可是,当初他们还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从疆场之上,从尸山血海之中一步一步的冲杀出来的骁勇之将啊!

    可以在沙场之上一步一步杀出来的人物,自身的反应和感知力但凡是差上那么一点,早就不知道已经死上多少次了。

    因此,段定邦,葛公禄,诸葛子清等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众人方才的神色变化,早就已经被张狂,完颜叱咤他们这些老狐狸们用眼角的余光给看得一清二楚了。

    而宋清,程凯,封不二,宁超,韩鹏他们这些叔伯们,也完全没有打算提醒段定邦这些大侄子和一众晚辈们的意思。

    有些事情该提醒的时候,自然是可以进行提醒的,可有些东西却是不能进行提醒的。

    比如心中的情绪变化,比如自己的眼力劲。

    尤其是在柳大少这位皇帝陛下的面前的时候,必须得有八面玲珑的心思和足够的眼力劲才行。

    这些东西必须自己慢慢地去琢磨,渐渐地去自我领悟才行。

    在这些事情之上,自己这些叔伯们若是提醒他们了,非但不是在帮助他们,然而还会害了他们。

    世人多会以为,在朝堂之上只有那些动嘴和动笔杆子的文官们才是心思深沉之人。

    然而,只有他们这些身在军中领兵的将领们自己才知道,自己这些当将领的人的心思并不比朝堂之上那些文官们逊色几分。

    毕竟,相比在庙堂之上的那些文官们来说,兵权在握的将领们更容易遭受到皇帝陛下的忌惮。

    故而,心思太差和眼力劲太差的领兵将领,在那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可是混不了太久的。

    等到段定邦,葛公禄,褚云浩他们这些年轻小将领们的脸色逐渐的恢复如常之后,柳大少轻笑着举起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的酒水。

    随即,他乐呵呵的朝着坐在斜对面的段定邦望了过去。

    「定邦。」

    段定邦闻声,神色微微一变,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臣在。」

    「定邦呀,月儿这丫头在说出了她心中的两小点不同的看法之前,可是已经提前给你赔礼道歉了。

    因此,月儿刚才的那一番言论之中若是说的有什么不当之处,你小子可不许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更不许往心里去啊!」

    柳大少此言一出,段定邦连忙抬起双手神色恭敬的抱了一拳。

    紧接着,他又微微转身对着小可爱也抱了一拳。

    「回陛下,公主殿下先前所言,臣的心里可谓是心悦诚服,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之意。」

    听着段定邦十分郑重的语气,柳大少轻摇着手里的镂玉扇,笑吟吟地看着段定邦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定邦,不用站着了,快点入座吧。」

    「臣多谢陛下。」

    看到段定邦重新坐定了下来,柳大少轻笑着抬起

    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可爱。

    「月儿,你也别一直站着了,回去坐着吧。」

    小可爱听到自己老爹这么疑惑,低头看向柳大少浅笑着轻摇了几下螓首。

    「父皇,一直坐着不舒服,还不如站着活动一下身体呢。」

    「哈哈哈哈,得嘞,你随便就是了。」

    「嗯嗯嗯,月儿知道了。」

    小可爱嗓音清脆悦耳的回应了柳大少一声,先是放下了手里的酒壶和酒杯,随后从桌子上的碟子里面抓起了一小把的桃仁。

    柳大少淡笑着收回了看着小可爱的目光,微微抬头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小可爱见状,连忙停下了自己正准备捏开指间桃仁的动作,等到自家老爹刚一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面,就马上提起酒壶为其斟满了一杯酒水。

    柳大少神色慵懒的调整了一下坐姿之后,一边伸手从碟子里面捏起了一小把瓜子,一边笑呵呵地抬眸朝着段定邦看去。

    「定邦。」

    段定邦闻声急忙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抬头朝着柳大少望去。

    「臣在。」

    看到段定邦朝着自己望了过来,柳大少轻轻地捏开了一颗瓜子以后,淡笑着把瓜子仁送到了口中。

    「定邦,你先前言说,轻敌大意乃是兵家大忌。

    本少爷问你,你此次率兵出征前去帮助波斯国平定叛乱,在面对波斯国境内的那些叛军之时,你有没有轻敌大意啊?」

    伴随着柳大少口中的话语声一落,在座的一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着段定邦那边看了过去。

    段定邦立即挺直了身体,脸上的神色镇定自若,目光不躲不避的对着柳大少拱了拱手。

    「回陛下,臣这一次率军出征,无论对面敌军的兵力是多是少,臣绝对没有一次的轻敌大意之举。」

    听着段定邦语气郑重的回答之言,柳大少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定邦,你准备好的那些战报文书,本少爷我昨天晚上已经大致的翻看过一遍了。

    从战报文书上面你书写的那些内容来看,你们此次出征,在波斯国境内的苏丹尼城和阿伊贾德城的损失可是不小啊。」

    柳大少说着说着,屈指剥开一颗瓜子送到了嘴里。

    「对了,本少爷我昨天晚上之上只是大致地翻看了一下文书上面的内容,对于很多的细节之处暂时还不是特别的了解。

    你跟本少爷我讲一讲,你们此次出征帮着波斯国平定叛乱,大大小小的仗加在一起一共打了多少场仗?」

    「回陛下,臣等此次出征一共与敌军搏杀了一十八场。

    其中攻城战打了七场,野外沙场战打了六场,还有五次则是小规模的意外遭遇战。」

    听完了段定邦的回答之后,柳大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大大小小仗你们一共打了一十八场,前前后后的直接阵斩四万余人,俘虏敌军数目十一万余人。

    而你麾下的二路西征大军,却只是折损了七千余人的兵力。

    此次出征,尔等立下了如此赫赫战功,当真是大捷,少有的大捷啊!

    你们不必着急,等到一切事情稳定下来之后,本少爷自会对尔等论功行赏。」

    段定邦,葛公禄,诸葛子清他们一众将领闻言,立即起身对着柳大少行了一个大礼。

    「臣等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须多礼,全都坐下吧。」

    「臣等谢陛下。」

    柳明志端起酒杯呷了一小口酒水之后,眉头微凝的轻吁了一口气。

    「定邦,咱们

    继续之前本少爷我所提的那个问题。

    你们这一次率军出征,前前后后的与敌军一共搏杀了一十八场仗,最终也只是折损了七千余将士。

    可是呢!

    根据你在战报文书之上书写的内容来看,你们仅仅只是在苏丹尼城和阿伊贾德城这两次战斗,就折损了两千余兵马。

    你们此次出征所有的战斗加在了一起,总共也才折损了七千多的兵力。

    可在苏丹尼城和阿伊贾德城这两个地方,你们就折损了两千余的将士。

    这两场仗平摊下来,一场仗可就折损了一千余的将士啊。

    当初,你们二路西征大军出征之前,本少爷给你们个步卒营配备的各式火炮数目可不少啊!

    而且,那些火炮还都是兵造监刚刚弄出来的新式火炮。

    新式火炮的威力比起那些老式火炮来,威力可是大了不少呢!

    就连你们身上的各种兵备,也都是兵造监的新兵备。

    纵观你们此次出征的全局,在这样的种种优势之下,你们在苏丹尼这两国的战斗纵然是攻城之战,也不应该出现如此之大的损失吧?」

    柳大少眉头微皱的言语间,轻轻地合起了手中的万里江山镂玉扇,顺手拿起了之前放在桌角的旱烟袋。

    然而,他才刚刚拿起了自己的旱烟袋,还没有来得及扯开装着烟丝的烟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就又马上放回了原处。

    柳大少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先是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水,紧接着伸手从桌案上的碟子里面抓起了一把坚果。

    小可爱咽下了唇齿间的桃仁之后,立即提起酒壶给柳大少续上了一杯酒水。

    柳大少吃了两颗坚果以后,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段定邦的身上。

    「定邦啊,本少爷我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居然会让你们在苏丹尼这两城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损失。」

    段定邦轻吸了一口气,屈指指了指桌面上的酒杯。

    「陛下,臣先喝上两杯酒水?」

    柳大少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头之后,笑呵呵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一直说话,喉咙难免会发干,你随便就行了。」

    「多谢陛下。」

    段定邦朗声称谢了一下后,立即端起了桌案之上的酒杯。

    在一众人的目光中,他自斟自饮的一连着喝了三杯酒水以后才停了下来。

    「呼。」

    段定邦长吐了一口酒气之后,再次转头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陛下,臣等之所以在苏丹尼这两城出现了如此之大的损失,绝对不是因为臣等轻敌大意了。

    关于在这两城的战事情况,臣已经在战报文书之上详细的一一叙过了。

    陛下你昨天晚上只是大致的翻看了一下臣在战报文书之上书写的内容,有可能没有看到臣在文书之上汇报的详细内容。

    陛下,大致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

    臣等在指挥着麾下的兵马进行攻城大战之时,后方突然冲杀出了大批的兵马。

    这一批突然在后方冲杀出来的兵马,大约有一万人左右,装备十分的简陋。

    可以说,这一万上下的兵马穿戴甲胄的人连十之一二都没有,就连手里的兵刃都是各种各样的。

    甚至,有大部分的兵卒手里拿的兵刃根本就是厨房里厨子们用来做饭的菜刀。

    然而,别看这批兵马的兵备十分的简陋,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可是,他们在朝着我军的将士们冲过来的时候,别提有多么的疯狂了。」

    段定邦说着说着,似

    乎是回想到了什么事情,眼中不由地闪露出一抹惊疑之色。

    「陛下,那些人在朝着我军将士们冲锋之时,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情况说是悍不畏死也不为过。

    他们在面对我军将士们进行防御的密集箭雨之时,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躲避的意思。

    甚至是在他们的同伴们中箭倒地之后,他们也完全没有想要进行救治的意思。

    他们当时的样子,就好像是面对死亡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可怕的事情。

    臣这么说吧,那些兵马的在朝着我军将士们攻杀之时的模样,说是在进行自杀也不为过。

    癫狂,疯狂,悍不畏死。

    可是呢,纵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停下自己冲锋的脚步。

    当时臣在中军的高台之上的时候,用千里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些人脸上的神情。

    臣这么说吧,他们在面对我军将士之时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要不是臣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没有见过他们,臣都有些怀疑,我军将士是不是干出了屠城的行径了。」

    段定邦说到了这里之时,直接伸手端起了桌案之上的酒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呼!」

    「一万多的兵马,那可是一万多的兵马。

    在我军将士们密集的箭雨反攻之下,他们冲到我军阵前之时已经不足三千余人的兵力。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讲,别说是不足三千余人了。

    就算是还剩下五千余人,乃是六千鱼人,那些人也该撤退了。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