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梦境:难分真与假!悟道:完整《玄冰功》!
“哗啦!”
杨昭冒出海面,眼前金光万道、好一幅壮丽景象。
东面天边的云霞镀上了金边,海上波纹燃起了焰火。
举目望去,接天连地处,好似海上仙翁家的厨子正做着早饭,数道如炊烟般的雾气直冲天际,气象万千。
今日九艘大船航行速度明显下降,不到昨日的一半。
杨昭对航海知识的了解仅限于七月三日的娜美,也就不多想,也无心欣赏海上奇景,以《飞燕功》悄然无息回到船舱居住的卧室前。
过道两头并无任何一个人,是得到了舒越的吩咐。
手之所触,杨昭微微一笑:还是女儿家心细。
门里面是下了门闩的,其实无论是杨昭、抑或舒越,但凡一句话“不准骚扰”,即便是沉船,也没人敢过来惊扰。
极致凝练真气精准的斜斜向上输出,“咔”,门闩跳起。
杨昭紧皱了眉头,心中一阵悸动,“不愧是清平府第一大帮帮主,实力惊人,如今的我对他确实没一合之力。”
认清自我从来不是长他人志气,而是生存必备。
一步跨进屋子,顿时遍体舒泰,心悸一扫而空。
里面充盈着淡淡的幽香,令人神清气朗。
不同于李香君、柳如是令人生起原始欲望的撩人之香,也不是待字闺中姑娘固有的处子香,而是自然、淡然、脱俗、温暖的馨香。
“阿昭,回来了。”
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一脸刚睡醒委屈的起床气、略带平素里见不到稚气的婴儿肥,长颈鹿姐姐起床好接地气、好可爱。
同样的杨昭无心欣赏,养伤要紧,“越越姐姐,劳烦你去请大和尚、柴管家过来。”
“好。”
干脆利落,舒越乖巧答应,双脚在地上探索数下、穿上盈盈可一握的翠绿小鞋子。
飘然出屋前,邻家小姐姐不忘嘱咐道:“阿昭,赶紧换了身上湿衣,冷。”
杨昭不敢再动用真气,快速脱掉身上衣服、随脚踢进床底,换上干爽的里衣,钻进被窝。
被窝里的温软、芬芳瞬间抚平了他气息的紊乱、无时间间隔融入了昏睡一天、一夜,勉强醒来的状态。
“阿昭,大和尚、柴管家到了。”
舒越在屋外轻声的说着。
杨昭有气无力的招呼着,“进来。”
柴从零年纪比杨李氏还大上好几岁,杨家刚搬来洛河帮时,多得她常过来嘘寒问暖,跟杨李氏讲些贴心话,二人一直走得很近,以姐妹相称。
看到杨昭病殃殃的样子,女人特有母性的支持下,来到床前、坐下,代替了杨李氏的角色,抚着杨昭的额头。
“没发烧,额头稍稍有点凉,嗯……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好生休息,船上的事情暂时不要担心了。”
话语间,作为舒家自己人、洛河帮堂主,以女人的直觉闻到了被窝里的异常,旋即皱着眉头。
“小姐年轻、单纯,杨昭血气方刚、又是人中之龙,两人独处一室,害,就算两情相悦也不成呀……”
低眉处,看到地上的水渍,以及露出床底的衣服一角,向来心细如尘的她突然想起了夫人与帮主的赌局。
心中惊喜交集,又觉得匪夷所思,禁不住脱口而出,“赢了?”
杨昭一脸懵懂:赢了?赢了什么?
他自然不知道骆冰与舒野王的赌局,却也知道柴从零的能耐。
做得出不怕认。
柴从零是可信之人,于是点点头,“赢了。”
斩杀海蟠、碎了海东青的美梦,非但赢了,还赢得很彻底。
慈悲和尚恭敬的垂手立在一旁,哪里能猜到他们之间的默契。
每日都有海螭等如狼似虎的人相伴,杨昭不愿意浪费养伤时间,抬头道:
“大和尚、柴管家,我还需要修养三日,这三日不想有人来打扰。事实上,我的航海知识也十分缺乏,这三日船上事无大小,你们两个均可自己拿主意。”
慈悲和尚老实道:“杨先生请放心,未来几天海上有雾气干扰,船也走不快,而且我们一共八艘战船护卫,没有海贼敢来打主意的。”
未来几天海上有雾气?
杨昭心念一动,也没多想,对航海知识他真心不懂。
“杨先生请好生休息。”
柴从零、慈悲和尚道别一声之后,便离开了屋子。
远离后,慈悲和尚不禁笑道:“杨先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却是个旱鸭子,看来大和尚除了能生儿子外,还有一样本领是远超他的!”
“哈!”
柴从零讽刺道:“当你以为杨先生晕船时,当你呼呼大睡时,他早已在清平府制造了诺大的轰动,待你回去后自然知晓。”
慈悲和尚大吃一惊,他知道柴从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开玩笑,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好到可以开玩笑的份上。
“柴管家,难道是你刚才说的……赢了?”
柴从零狡黠一笑,话锋突变,“大和尚,你既然是洛河帮人,忠心帮主天经地义,为何一直如同个闲人一般,不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呢?”
慈悲和尚哈哈大笑,“大和尚向来懒散,也没多少脑子,不懂、不喜尔虞我诈,不过……”
话锋一转,认真道:“若杨先生也是洛河帮人,也是帮主的人,大和尚自此之后也姓舒!”
“哈!大和尚那么认真干嘛?如你这般的憨人,即便愿意效死忠,我还不乐意跟你共事呢!”
柴从零点到为止,慈悲和尚桀骜不驯,并非言语可以说得动的,却也知道了他的心意。
卧室里。
“越越姐姐,昨夜判官钟馗于杏花楼地下酒窖内,将海蟠斩杀……”
并非邀功,杨昭读懂了舒野王的心:尽快令舒越具备随时可接任帮主的能力。
今晚的两件大事,势必令清平府风起云涌,舒越事先知晓、作出部署,届时返回、可无漏的融入所有事件里,不至于手忙脚乱。
于是继续道:“海东青设计将大同府迷踪武馆史老爷子灭门,抢得化蛇的先天灵气,于沧海堂密室里,给判官钟馗击溃,化作万千道七彩气息,估计……”
“不能呀!”
舒越大惊失色,双手紧紧抓住了杨昭手臂,“海东青实力与莫师傅、我爹在伯仲之间,你去招惹他……有没有受伤?”
善良得令人发指的邻家姑娘长颈鹿姐姐。
杨昭心中暖暖的,今晚之事值得的。
摇头道:“无妨……只需休养三日,即可痊愈。”
也不愿纠缠在世俗礼节中,直接道:“越越姐姐,我要讲的讲完了,你还有事情要问我吗?”
舒越乖巧的摇头,“并没有,你好生休息。”
“呼!”
杨昭轻轻吐了一口气,老实道:“那……我晕了。”
“噗!”
下一瞬,倒在温软的被窝里。
舒越听着杨昭悠长、延绵的鼻息,知道他真的没大碍,单纯的是晕睡过去而已。
弯腰从床底摸出杨昭换下来的衣物,到外面浆洗。
一夜之间,于数千米深的海底来回奔走愈二百里。
回程的时候,路途更远,身体正重伤未愈。
即便“矫若惊龙”加持的他,也有点经受不起海的汹涌、压力。
兼之,受了严重的内伤,又在瞬间复原,大起大落,就算是铁打的人儿,也要被摧毁。
幸运的是,杨昭拥有金刚不坏身、龙鳞披身,比铁打的身体要坚韧数十倍,才扛了下来。
如今在长颈鹿姐姐面前,足够的安全,心理防线一旦放松,身体防线即崩溃、晕睡。
鼻子里闻到的都是舒越身上幽幽的女儿香,身子感受到的都是舒越残留的体温,杨昭梦里自然而然出现的也是舒越的倩影。
自然得难分真与假,杨昭沉浸其中,与现实无异。
两人亦无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喜欢时闲聊,话题无微不至、没有任何的局限。
想清静时清静,彼此默契一笑,各自任凭思想天马行空,而不会觉得冷落对方。
夜幕降临,杨昭慢慢睁开眼睛,梦里的舒越自然而然坐到了床前,无任何的违和感。
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呀。
睡时入梦,醒来时在身旁。
舒越温言道:“阿昭,饿吗?能吃饭?”
“好饿。”
杨昭狼吞虎咽后,继续沉睡,舒越再现梦中,延续着吃饭后的事儿,自然而然。
第二天亦然。
第三天,杨昭灵光一现,回忆起一个场景:
当日舒越送来骆冰的缘玄丹方,杨昭在上面补充了一味画龙点睛的药材:灵火草。
舒越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世间有寒冬有炎夏,有烈火有寒冰,有太阳有月亮,有阴有阳,有男人有女人,谁说不能共存了,只能共存呀,嗯……阿昭,我们是一样的……”
不知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其实一样,杨昭读懂了!
舒越的话包含了两层意思:
一者,她跟杨昭一样,知道缘玄丹方尚欠一味画龙点睛的药材:火灵草。
二者,火灵草是火象异草,无论叶子还是根茎,只要折断,就能起火,是武者、猎人、采药人最爱随身携带作火种之物。
《玄冰功》前三个境界,气、水、冰,乃水象功法,有道是水火不容。
却唯有得慧心者、又具大气魄者方通透:为什么水火不能相容呢?融合了又能如何?
如阴阳图里面的双鱼,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彼此截然不同、却能相容,相容了方可生万物。
如男人与女人,唯有相容,人类方可延续。
当日在镜湖湖畔,骆冰得意一笑,笑的是天下人的愚昧、不够气度,不能将极致矛盾的事物相容。
所以……
“《玄冰功》第四境应该与火象相关,而得《玄冰功》大成者并非骆冰,是……舒越!”
创造功法的未必是集大成者,骆冰创造《玄冰功》,发扬光大的却是舒越。
由此属性之瞳模拟中,给杨昭传授功法的不是骆冰,而是舒越!
杨昭会心一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舒越喜道:“阿昭,你精神奕奕,痊愈了。”
与舒越话语同步的是杨昭的话语:“越越姐姐,请你给我展示完整的《玄冰功》。”
“好呀。”
骆冰说一不二,《玄冰功》是她独家创立,未得她允许,女儿也不得擅自传予旁人,杨昭也不成。
而乖巧的女儿舒越心里只记得出门前母亲的话:
“越越,凤凰州非等闲之地,你到了那要听阿昭的话,他为人谨慎、识大体、做事果断、也比你多鬼主意。”
是骆冰让女儿听杨昭的话,女儿自然是要听的,舒越乖巧答应。
梦中的舒越、现实的舒越,与杨昭一样,通识了缘玄丹方。
杨昭知道,这不过是第一个“一样”,及全部知晓了,迷雾拨开,对他武道、人生,以及暂时未想到的事物,会有非凡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