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陈皮红豆沙

122、命悬一线、杨昭制千金方!

五分钟后,朱大贵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

杨昭怀里不过多了十几个铜子。

朱大贵贪财、好色,一入、一出,银子没了!

回到听雨别院,杨昭依靠着橘子树、坐下,皱起了眉头。

与媚香楼、闻香阁交易,炼丹术经验的提升,各种修炼所需丹丸的炼制,必须长期与千金堂保持大额交易。

千金堂里、清平府中,绝对不止一个朱大贵。

若长期杀戮的话,纸包不住火,很快有心人就会将听雨别院与判官钟馗联系起来。

杨昭自不担心自身安全,担心的不过是母亲、妹妹。

在清河县,母亲、妹妹住在百草山庄内,杨昭的一切所需药材均由姜恒替他操心,绝无泄露的可能。

清平府却不同,这里并无任何的安全保障。

“经过今晚,闹腾够了,是时候低调一点,也是时候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翌日。

杨昭来到了千金堂。

“昨夜钟馗大人,一人一刀,将长蛇帮将近二百人通通斩杀,难道长蛇帮也与黑莲教狼狈为奸?”

“没了长蛇帮,咱老百姓买菜也能便宜点,管他是不是黑莲教,他们死了,对大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话说今天怎么不见朱大贵?”

“没银子找女人,心烦意燥,独自喝酒,烧了蚊帐,把自己也烧没了。”

如朱大贵一般的小人物,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更不会与杨昭牵连到一起。

“薛管家,昨日为母亲炼制不老丹,头两炉炼出了四颗益寿丹,留着没用,想卖给千金堂。”

与薛永见过礼后,杨昭将一盒四颗的益寿丹递了过去。

“具有不老丹八成药效的益寿丹!杨先生,您说昨日开两炉炼出来的?”

薛永将益寿丹置于鼻子下闻了一阵,便分辨出药效,随即一脸惊愕的看着杨昭。

炼丹消耗的精气神较之练武只高不低。

一天开一炉,连续数天不断的,算一流炼丹师。

一天开两炉的,可称为天才炼丹师。

杨昭说的是“头两炉”,也就是还有第三炉,堪称妖孽炼丹师。

而且,两炉已经炼出如此药效的益寿丹……各大势力的炼丹师也未必做得到。

做得出不怕认。

炼丹术高明传出去,只会掩盖杨昭是钟馗的身份。

武道、炼丹,二者选其一,足够耗费一人一生的精力,也未必可以臻至圆满。

没人会认为一个人可以二者兼备,且皆有非凡成就。

“昨日一共开了三炉,第一炉炼出一颗益寿丹,第二炉炼出一颗不老丹、三颗益寿丹,第三炉方成丹。”

第三炉方成丹,意思是所有药材均炼成不老丹!

薛永起身,肃整衣衫,对着杨昭一拜到地,才恭敬道:“杨先生不是奇人,而是神人。”

脸上却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杨先生,四颗益寿丹,一颗一百两银子,您看如何?”

杨昭爽快道:“可以!”

益寿丹与不老丹一步之遥,价格差了一个天地,不老丹价值一千两银子一颗,而薛永开出来的这个价格,比正常价格高了至少一成。

接过银票,杨昭关心道:“小还魂丹炼成没有?”

薛永叹气,“多得杨先生仗义出手,经过一天、一夜努力,于子时丹成,也给小姐服食了。”

看着薛永神色不对,杨昭急忙问道:“怎么?好不了吗?”

薛永摇头,神色悲戚,压低声音,“非但好不了,服食后……更糟了,老爷说顶多能熬三天,在下察言观色……估计这是很乐观的数字。”

杨昭心念一动,是技痒了。

青囊医术圆满的他,面对清平府第一名医都治不好的顽疾,岂能没有跃跃欲试的心理。

“兴许这也是我得到完整《碧海潮生功》的机缘。”

噔噔噔。

突然,屋外传来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人未到,声音已到,“是不是杨先生到了?是不是杨先生到了?”

闯进雅室

的正是薛生白。

若非杨昭手疾眼快,他是要直接跪倒在杨昭身前,“杨先生,请救小女性命!”

薛玉致服食小还魂丹后,病情没有好转,反倒加剧。

方才薛生白给女儿把脉,已经笃定,大几率是过不了今晚。

随即大声呼喊管家薛永,下人回报说他正在接待杨昭。

听到“杨昭”二字,他如同醍醐灌顶,杨昭数日前化腐朽为神奇的药方,昨日通识天下药材的神通,瞬间涌现心头。

没有任何的道理,一个直觉:杨昭可以救玉致!

杨昭老实道:“薛老爷子,我定会尽我所能去医治薛姑娘,不过,有言在先,无论能够救活,事后,您必须将昨日在院子施展的养生功,原本的在我面前施展一遍!”

与其信奉“医者父母心”,杨昭更信奉“先小人后君子”。

“成!成!成!什么条件老头儿都答应!”

薛玉致闺房门窗紧闭。

圆桌、梳妆台,上面放满了从各地求回来的神像、神符。

床前坐着一位容颜绝不在柳如是、李香君之下的美妇人,正垂着泪,我见犹怜。

病床上的薛玉致双眼紧闭,若非看到偶尔起伏的胸口,皆以为她早香消玉殒。

薛玉致容貌如母亲宛秋娘,却稍稍有点逊色,身体消瘦严重,显得脑袋特别大。

杨昭也不拘泥,轻轻拿起薛玉致的右手,拿捏了寸关尺,慢慢闭上了眼睛,房内一片静谧。

数十息后,杨昭张开眼睛,薛生白、宛秋娘脑袋立刻凑了过来。

“把门窗打开。”

不等侍女答应,薛生白早已经推开了窗户,一股凛冽寒风冲了进来,倒也令房间压抑的气氛减轻不少。

“薛老爷子,薛姑娘不是气血亏虚,而是练武走火入魔,伤了筋脉。”

“放(屁)……”

杨昭话未说完,薛生白已经抢白,“玉致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无缚鸡之力,自小只读圣贤书,岂会练什么武?更不会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前提是必须炼出真气,也就是至少达到蛮牛境。

薛生白自己不过是血关武者,女儿从未习武,何来的蛮牛境。

“老爷,您忘记了?”

宛秋娘却是摇头,“玉致五岁那年,说要练武,您还笑说小姑娘家练什么武,过年的时候,到表老爷家拜年,她表哥不是送了一本武道典籍给她吗?小丫头回来后乐疯了,天天捧着来看,还跟您炫耀过呢。”

薛生白恍然,“诶?你这样说,还真是有那么一回事,没想到小丫头天资那么高,自己竟然炼到了蛮牛境。”

啪!

薛生白干脆利落,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枉称神医,若早点诊断出来,早就给玉致治好了,哪会到如今这般田地。”

杨昭却是大不以为然,祖师爷无名氏墓碑上留了四字的墓志铭,也是对天下医者的警告:医不自治。

不自治,除了不给自己治疗外,还特指不能给自己的家人治疗,无他,四个字:关心则乱。

是绝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尤其是做外科手术,试想,被开膛破肚的人是自己儿女,稍不慎就等于亲手将之杀掉,谁能够保持平常心,谁能够做出正确判断。

“杨先生,那该如何治疗?”

杨昭干脆利落道:“薛老爷子,您的药行叫千金堂,自然是用千金方了。”

“杨先生竟然知道失传数百年的千金方?不过……”

薛生白犹豫了……

千金方是杨昭从《青囊书》中推演出来的。

此方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亦很难。

简单者,不过将配好的药散溶入冷热两桶水中,将患者浸泡其中,时间到了,就交换,连续九次,即可。

难者,是医者必须时刻给患者把着脉,通过脉搏的变化,来确定冷热交替的时间,不能有丝毫的分差。

薛生白并非怀疑杨昭的能力,而是其中有一难。

患者要完全吸收药力,自然是要脱光衣服浸泡在药汤里。

薛玉致是未出阁的姑娘,杨昭又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若身子给他看光了,就算病好了,也难以见人。

宛秋娘急道:“老爷,这有何难的,将玉致许配给杨先生不就成了么?未婚夫看了未婚妻的身子,外间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不必,不必,大可不必!”

不等薛生白答应,杨昭先行拒绝。

杨昭要追求的是虚无缥缈、长生的境界,岂会考虑儿女私情。

退一步讲,就算娶妻,也不会娶一位完全不了解的姑娘。

万一讨了一尊祖宗回家呢?不说坏了道心,杨昭也受不了那气。

随即马上道:“薛老爷子放心,在下会悬丝诊脉。”

悬丝诊脉,听起来神奇,实际……也很难。

以丝线绑在患者手腕上,医者在一定的距离通过丝线的振动来判断脉搏。

其实丝线那么长,根本不可能传递脉搏,原理是,医者本身是一位武道大家。

以极致凝练真气透过丝线,来感受患者的脉搏。

如炼丹师之于武者,医者亦然,学医是终身事业,哪有空闲去练武,何况还要炼出极致凝练真气。

而杨昭……二者兼之。

注定了薛玉致命不该绝。

“薛老爷子,薛姑娘气息很弱,必须在午时前将千金方药散炼制出来,我一人难以做到,请薛管家给我打下手吧。”

薛生白立刻道:“无需阿永,我亲自给您打下手。”

杨昭却是摇头,斩钉截铁道:“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