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陈皮红豆沙

115、黑莲邪功:九阴凝血爪!

森罗殿,其实是一个天然、中空的溶洞。

里面空间很大,钟乳石七彩生辉,如同一根根巨柱,兼之下面有如黄泉一般汹涌的地下河,森罗殿的名字由此而来。

此处人迹罕至,有进来的人,要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么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骷髅头、疯疯癫癫,森罗殿由此传扬。

“呜呜呜。”

寒风呜咽着在洞内肆虐,撞到钟乳石上,如同黑白无常的怒吼,牛头马面的铁链,十分骇人。

护在两名儿子身前的刘千石,原本惊悚的心越发冰寒。

刘盈、刘满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互相搂着、蜷缩在父亲身后。

一路走来,遭遇了几批山贼,要么三两下解决,要么直接给他们的阵仗吓跑。

顺利到达清平府郊外,一直以来的太平地,却遭遇了这场无妄之灾,给那吸血恶鬼抓到了森罗殿。

想到吸血恶鬼,刘千石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水里面,却又忍不住偷偷向着前方看去。

那是一个高起的平台,一名二十四五岁、相貌颇为清秀的白袍男人眼观鼻、鼻观心盘膝而坐。

身旁是八名手持利刃、面无表情的大汉,眼光冷冷的从眼前那二十四人脸上掠过。

两天时间,四十三人,变成了二十四人。

白袍男人缓缓睁开眼睛。

刘千石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下意识的退后、直起身子,尽量保护、遮挡两名儿子。

“你,过来。”

两名大汉在白袍男人的示意下,指了指一名护院。

呼!

刘千石舒了一口气,随即心中一紧,“刘泉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儿子呀,他死了,他老婆儿子也不活了!”

咚咚咚!

刘泉脑门磕出了鲜血,“大爷饶命,小人家里还有……”

话犹未了,刘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尽是惊悚、痛苦的表情,失去了言语,活生生的目睹着自己的死亡。

九阴凝血爪!

白袍男人出手了!

右手成爪,五指深深陷入了刘泉的脑门里,可见,鲜血蒸腾化气,一缕一缕的被白袍男人的掌心吸进去。

肉眼可见,白袍男人全身通红,如一块烧红的铁块。

随着他运功,体表的红气渐褪,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哼!如死鱼一般,他的血能用的几乎没有,换一个活力更强的,他吧!”

“领命!”

噔噔噔!

两名壮汉的目光与白袍男人的手指,皆指向刘千石身后的刘盈。

“爹,我不想死!”

刘千石心中剧痛,跳了起来,“大人,让我来!”

嘭!

一名壮汉不由分说,刀柄狠狠的撞在刘千石太阳穴上,刘千石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点一点的软下去。

心中懊恼到了极点:我就该听从先祖训诫,押货不能一家男丁同去,刘家从此绝后了!

在迷糊的眼光里,儿子刘盈软趴趴的被拖曳到了白袍男人身前、跪下。

九阴凝血爪!

白袍男人右手成爪,五只闪耀着磷光的手指、如铁锥一般狠狠插向刘盈的脑门。

“啊!”

一声惨叫,血花飞溅。

“盈儿!”

刘千石一跃而起,“诶?”,下一秒顿住了,儿子刘盈还好生生的跪在地上痛哭,而白袍男人的右手淌着血。

“咚”一声,手掌落到汹涌的黄泉里,瞬间被吞没。

刘千石记起来了,刚才好似看到一道火线从溶洞口烧过来,回头处。

“阿昭!”

摇曳的火光里,溶洞入口处,神威凛凛的站着一位高高的少年。

只见他一脸冰寒,右手拖着一柄无锋、漆黑的长刀。

“他不就是我们商队护送过清风山,对母亲孝义、对妹妹溺爱、为人和善,笑起来带几分傻气的杨昭吗?”

阿昭,本领如此高强!

莫名一股安全感充盈了全身,忍不住嚷道:“阿昭,救命呀!”

【海虬,24岁,东海帮帮主海东青三儿子,饿狼境武者。】

目光随即落到刘泉的脑门上。

【刘泉的尸体,中了九阴凝血爪、全身鲜血被吸光而亡。】

“九阴凝血爪!”

【九阴凝血爪,黑莲教教主茅子元根据上古失传武技《九阴白骨爪》精义,变化而来。】

【此爪法是饿狼境武者臻至狼王,乃至进阶雄狮境武者的捷径,或者说邪道,只传黑莲教内立大功的教众。】

【此爪法为《九阴白骨爪》与《凝血掌》的组合,以《九阴白骨爪》的指力插入头骨,以《凝血掌》吸收血气。】

【凝血掌,掌心淬以特殊药物,配以特殊心法炼成,可瞬间将活人鲜血蒸腾成气,被武者吸收。】

【吸收的血气经过炼化,其中小部分可发挥凝血丹的作用,滋养真气,却比凝血丹的药效快数倍乃至数十倍,故得其名。】

当晚杨昭差点一念成魔的设想成真!

《九阴凝血爪》为黑莲教教主茅子元独有,只传教中立了大功的教众,那么海虬是黑莲教教众。

“不是的!”

杨昭立刻作出否定,若海虬是黑莲教教众,属性之瞳会显示出来。

“二者并不矛盾,若海东青是黑莲教人物,他将此邪功传给亲生儿子,很合理。”

海东青或许是黑莲教的人!

清平府最大的帮派之一东海帮或许已经被黑莲教控制了!

“先不管!”

海虬是饿狼境武者,实力至不济,也不可能被同为饿狼境武者的杨昭一刀斩了右掌。

是他正专心致志的在练功,忘乎了天地,情况跟刚才杨昭沉浸在《两仪刀法》里面,外围有二十几人竟然不察觉,道理一致。

杨昭思绪万千,其实都是发生在一瞬间。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火焰刀法!

长江三叠浪!

呼呼呼!

冰冷的溶洞顿成火海。

海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一只手掌,惊慌失措。

一般饿狼境武者,即便是断手断脚,亦可通过真气外放,以薄纱的形式暂时护住伤口,不至于流血不止,乃至尚有杀敌能力。

海虬不一样,他修炼的是吸收活人鲜血、滋养自身真气的邪功,吸血者一旦被放血,除了对自身修为造成极大伤害外,流血难以止住。

尤其是他如今正处在修炼当中,流血何止难以止住,而是止不住,若不立即回去采取特殊的措施,不到半个时辰,他将会失血而亡。

在这档口还遭遇强敌侵袭,海虬如同走火入魔,全身连动弹的气力也没有。

轰!

下一瞬,他完全被火海吞噬。

火海褪后,在他身上斜斜的燃着一道火线,上半身正一点一点的从下半身滑落下去。

临死前他倒也清晰了,一条无了手掌、激喷鲜血的断手死死指着杨昭。

“你可知我是何人?在清平府杀我,你可知……”

刷!

杨昭不爱听废话。

手起刀落,将他的脑袋劈开了两半,替他关闭了嘴巴。

万象刀法!

面对敌人,杨昭心肠极硬。

几个呼吸间,八名大汉皆授首。

看着地上九人的尸体,死而复活,恍如隔世。

溶洞里商队的二十三人突然情绪失控,抱头痛哭。

杨昭知道他们需要发泄情绪,也不再理会,大步走出溶洞。

刘千石毕竟是清河县一方世家的话事人,年纪也摆在那,情绪发泄过后,随即收敛了心神。

“啊?!”

抬头处,溶洞里摆满了尸体,皆是那群吸血恶魔的尸体,包括刚才不在溶洞里的。

嘭!

杨昭将树林中最后一具尸体也扛了进来,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脚一个,都踢进了滚滚的黄泉中,瞬间被地下河吞噬、冲走。

杀伐果断,做事细致。

刘千石心中一动,急忙跪下,“小老儿拜见(钟)……杨大人!”

他生生的将一个“钟”字吞进肚子里,吓得后背皆是冷汗,全身如筛糠一般。

“刘千石武功不高,眼光倒是高明。”

杨昭心中暗叹,倒也不以为忤,之前早通识了刘千石的属性,知道此人谨慎、嘴巴严谨,也不会傻到贪一时嘴快,送了一家子性命。

于是将他扶起,淡然道:“刘伯伯,我妹妹一直念叨着,说到了清平府,您要送他小玩具,还有点心呢。”

呼!

刘千石放心了,急忙道:“记得,记得,刘伯伯都记得。”

翌日。

杨李氏起来,重遇了刘千石的商队,也是十分高兴。

如今的她也非没见识的人,不问为何商队少了二十几人,关心道:“刘老爷子,若有需要,您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我也可以替你们赶马车进城的。”

杨昭知道母亲向来老实,不禁奇道:“娘,您什么时候学会赶马车了?”

杨李氏老实道:“娘是种田人,嫁入杨家前,除了种地,就是放牛,赶牛跟赶马不是一样的吗?”

母亲自有她的智慧,懂得化繁为简,如制药一般。

一行人往前走了五六里路。

“轰隆隆!”

前面传来巨大的声响,是洛河奔流到海的气势。

小家伙双手捂着耳朵,喜得蹦蹦跳跳的。

杨李氏、杨昭看着奔腾的洛河,心胸也是一阵的畅快。

“阿昭,难怪姑丈常说,人要出远门,方可有见识,今日娘真涨见识了,从未见过如此的好风光。”

刘千石指着洛河道:“洛河是大玄八大河之一,贯穿清平府,从这里再往东八十里左右,就入东海。”

随即提高了声音,“有时间那,一定要去入海口,看着那一片浩荡的潮流、无边的海洋,就会觉得其实人的生死荣辱,在天地之间,是多么的渺小,不足一晒。”

这话是说给杨家三口听的,也是说给商队那二十二人听的。

“一定要去!”

杨昭难得的十分兴奋,“我是旱鸭子,没见过大江、大河,更不要说大海了,完全不通水性,自然,用狗刨式在小溪里游个十丈八丈是可以的。”

“汪汪汪!”

小家伙仰着小脸蛋,“哥哥,是这样么?”

哄笑过后,刘千石认真道:“阿昭,听刘伯伯一句话,你要在清平府立足,一定要精通水性,清平府四通八达都是水路。”

杨昭紧紧记在心里。

清平城是清平府的中心地带、最繁荣的地方,与清河县相比,简直就是大城市与小乡村的区别。

按刘千石说法,清平城光是常住人口就接近一百五十万,这还不包括如他那般流动的商人、游客。

城墙高大、森严,有全身披挂、神威凛凛的兵士守卫。

刘千石常年在清平府、清河县之间来往经商,已经混眼熟了,守卫对他们的到来只看一眼便不做理会,倒是省了杨家不少麻烦。

城内车水马龙,处处都是热闹的气氛,便是如杨李氏一般胆小怕事的人,也看得满心欢喜。

“妹妹,你喜欢清平府吗?”

杨昭将妹妹抱了起来。

“喜欢呀,这里香香的。”

香香的,指的是满大街食物的香气。

“刘伯伯记得的。”刘千石乐呵呵的给小家伙买了热乎乎的大饺子,另外还买了一个小太阳风车。

“小家伙,高举风车,转起来,以后你们在清平府也如风车一样,风生水起。”

小家伙嫌弃自己矮,直接爬上了哥哥的脖子。

高大的少年,脖子上骑着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戴着虎头帽子,高举着小太阳风车,憨憨的笑着,倒是引来了不少人善意的目光。

悦来客栈生意十分火爆,刘千石是常客,固定日子店家都会为他们预留固定客房,倒不必担心住宿问题。

由于刘千石早给过银子,杨李氏一番推托,只肯要一个客房,她跟杨羚睡床,杨昭要了铺盖睡地下。

不得不说,此行有了刘千石这位“地头蛇”,杨家初来乍到,竟也十分的顺利,同时也为杨昭节省了不

少的时间。

“按部就班,先把第一件事做了。”

安顿好母亲、妹妹,早已经从刘千石那得到地址的杨昭,大步向媚香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