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真龙归海！海底激战！
大
“刷！”
九阴凝血爪并未因茅昌寿掉落海中而消散。
余势不减，将杨昭站立的、宽十丈、露出海面的船尾斩成了碎屑。
慈悲和尚等人尚未进入杨昭击败茅昌寿的喜悦当中，已然被眼前一幕震惊：九阴凝血爪威力强大，一至如斯！
抬眼望去，杨昭飘然落到海面上一块木板上。
两截大船由于失去了封闭的一截，瞬间灌进海水、下沉。
下沉之势巨大，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杨昭负手立在木板上，绕着漩涡不断旋转，目光炯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寻找着茅昌寿的踪影。
杨昭自信而不自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发出的水箭术即便是偷袭雄狮境武者，也仅仅能将其重伤，并不能要其性命。
更遑论是已经触碰到妖象境门槛的茅昌寿。
退一步讲，就算茅昌寿果真死了，谨慎的杨昭也要杀人杀彻底，将他斩首方可安心。
“而且，他的脑袋值钱，拿回清平府交给莫宣卿，能得个数万两的赏银。”
杨昭从来都缺钱，尤其是赚钱能力越强的时候……更缺！
“杨先生，在那！”
随着柴从零的叫嚷，“哗啦！”，在杨昭身后三十丈处，茅昌寿钻出了水面。
一手死死抓住一根浮木，下半截身子浸泡在水中、上半截身子躺在水面，如同一尾将死的大鱼，与黑莲堂中被水箭术击中的赵冠武一般状态。
听到了柴从零的吆喝，茅昌寿反应极快，一掌拍到浮木上。
“呼！”
浮木如炮弹一般撞向杨昭，杨昭闪身躲开，再看去，茅昌寿早已没了人影。
柴从零急忙嚷道：“杨先生，他潜到水中去了。”
话语间，“嗖！”，以甩手箭的手法，将一支羽箭扔进三十丈外的水中，指示着茅昌寿潜水的位置。
“逃不掉的！”
“哗啦！”
杨昭以水花消失术潜入水中。
与此同时，“啪！”，慈悲和尚一掌拍到自己额头上，一声厉喝：“杨先生不能呀！那是茅昌寿的诡计！”
“轰！”
他声如雷鸣，竟生生的令怒海中腾起了三丈高的水花，可见他的急迫。
舒越、柴从零慌忙问道：“大和尚，怎么了？”
慈悲和尚一脸懊恼：“我这蠢人，害死杨先生了……”
大和尚一直如鲠在咽，却无法判断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以为是雄狮境武者的直觉。
便尽量调节心态，令自己平静下来，唯有如此，那玄妙的灵感才会再次光临。
就在杨昭没入水中的时候，他心中赞叹一声：“水花消失术，杨先生水上功夫真厉害，兴许比得上……啊？！”
他心中想起了一个人，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因雄狮境武者的直觉而恐惧，而是心底有一件小事忘记了。
“十年前，茅昌寿灭了龟三娘满门！”
龟三娘，是积雷岛岛主，过去控制积雷岛，但凡要上去采摘不老草的采药人，皆需要缴纳上岛费。
十年前，不知为何，举家消失了，从此之后，采药人上积雷岛采摘不老草便不需要缴纳费用了。
而她被茅昌寿灭门的事情，即便是柴从零也不知道，更遑论十年前只有几岁大的舒越。
柴从零已然读懂了慈悲和尚话里的意思，颤声道：“积雷岛岛主龟三娘祖传有一套功法叫《龟息功》……”
《龟息功》，又名《龟息真定功》，是模仿海龟的呼吸方法，来修炼真气以达到延年益寿、以及拥有海龟各种水中能力的奇功。
分四个境界：潜心、潜息、真定、出定。
臻至圆满，达到出定境界后，可如海龟一般，皮肤可从水中吸收氧气。
吸收的量虽不多，传闻在水中停留三日三夜不成问题。
茅昌寿十年前无端将龟三娘灭门，而黑莲教在东海上又有分坛，可知，他就是为了得到《龟息功》。
以他的武道天赋、资源，十年时间，早已经臻至圆满了。
茅昌寿可在水中停留三日三夜，同时也是触碰到妖象境门槛的存在，杨昭在海中与之遭遇，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机。
柴从零懊悔道：“茅昌寿被杨先生的《玄冰功》击中落水前，我明明看到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却误以为跟那赵冠武一般，害，赵冠武又岂能跟他相比！”
“杨先生使用的奇功叫《玄冰功》？”
慈悲和尚知道失言了，这个时候根本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旋即奇道：“以茅昌寿的实力，在水面可击杀杨先生，为何要引他下海呢？”
“哈！在水面本座有能力杀杨昭，为何要引他下海？”
双手抱胸，停在水下十丈处的茅昌寿回应着慈悲和尚，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当他释放的九阴凝血爪被真龙鳞甲抵挡住的时候，惊讶之余，灵光一现，暗叫一声“侥幸！”。
《龟息功》臻至圆满，可以皮肤吸收水中的氧气。
同理，若以九阴凝血爪将杨昭身体里面的血液吸出来，置于海水中，他亦能以皮肤去吸收。
如此一来，全身上下皆可无漏的吸收杨昭的血液，达到最极致的炼化效果。
“在水面吸收杨昭的血气，大几率能令本座进阶妖象境，而在水中吸收的话，十成把握可进阶妖象境。”
正得意之际，“欸？”，目光凝住，前面十丈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正淡淡然的看着他。
是杨昭！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龟息功》臻至圆满的我竟然没感受到水纹的异动？为何他会如此的淡定？”
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茅昌寿修炼的是《龟息功》，到了极致，也就是拥有了海龟在大海中的能力。
而杨昭修炼的是《碧海潮生功》，是由龙女传授，到了极致，他就是海中的真龙。
真龙是海洋之王，他若不愿给一头海龟察觉，海龟又有何能力可以先知先觉。
自然是淡定的。
柴从零可以看到茅昌寿一丝诡异的笑容，视微如著的杨昭又岂能看不到。
退一步讲，即便看不到，向来谨慎的杨昭一早提醒过自己，不可以小觑任何一位雄狮境武者，更遑论已经触碰到妖象境门槛的茅昌寿。
杨昭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水箭术虽然神异，却绝不可能重伤茅昌寿，他刚才的表演……太过火了！
明显是一个局。
明知道是局，还入局，证明杨昭有十足把握破局。
当日于乱石滩捕捉白龙鳅时，杨昭惊、喜的发现了一个秘密：《潜龙功》分明与《碧海潮生功》一般，是水中奇功，唯有在水中方能发挥最大威力。
于烂桃林，杨昭对阵左慈，随波逐流作用极限是三丈，而在水中捕捉白龙鳅时，可波及六丈以上，威力提升了一倍有余。
如今的杨昭已然进阶到《潜龙功》的第三境惊涛骇浪，真气又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龙归大海，威力估计是陆地的数倍、十数倍、甚至数十倍。
这就是刚才与茅昌寿在船头对峙时，杨昭心中盘算的隐藏手段。
茅昌寿绝不能想到，他想拉杨昭下海，杨昭更想拉他下海，如今正中下怀：欣然下海！
“当然，如今我的隐藏手段又多了一项！”
杨昭玩味的看着茅昌寿。
“你！”
触碰到妖象境门槛的茅昌寿，被一名饿狼境武者如此目光看着，他觉得被冒犯了！
“杨昭，水面上我能轻易杀你，海里更是我的天地，受死吧！”
九阴凝血爪！
肉眼可见，五道气息在茅昌寿五指顶端化形、具象，五道如利刀一般的水柱直刺向杨昭的脑门。
于五道水柱之间，真气激发出一个吸血的漩涡，碧波荡漾，映得茅昌寿脸色狰狞，嘴角处给人错觉，好似长出了一对白森森的蝙蝠牙齿。
“杨昭，今日本座就要吸干你的血！”
杨昭不敢轻视、怠慢。
“呼！”
惊涛骇浪！
左掌落到海洋中磅礴的玄妙气息之上。
是磅礴！
十分直观，若陆地上玄妙气息是“一”的话，洛河中的玄妙气息是“二”，东海中的玄妙气息是“五”。
“难道说玄妙气息发源地是海洋，或者具体化到……东海？”
动念在杨昭的灵台里一闪而过，也来不及多想。
如小型浪潮一般的波纹涌向茅昌寿，凝练、磅礴，攻击范围可达十五丈。
令半步妖象境武者的身法凝滞了至少三成以上，释放出的九阴凝血爪威力、速度，同样被限制了至少三成以上。
茅昌寿讶异、恍然：杨昭有此水中奇功，难怪如此的淡然。
旋即狂喜：杨昭越妖异，他身体的宝血越有奇效！
“杨昭，不说九阴凝血爪的威力、速度给你限制了三成，就算是五成、七成又如何？境界鸿沟摆在那，压都能压死你！”
茅昌寿尽量的瞪大眼睛、丰富表情：是要让杨昭读懂他的心声，杀人才有趣味！
杨昭确实读懂了，淡然的眼神反问道：若以你五成功力、一般形式、一般韵味的九阴凝血爪，后发先至，反过来吸你的血呢？
“他为何如此的胸有成竹？难道他还能有逆天手段吗？”
茅昌寿没能读懂杨昭的心声，却读懂了他淡定的神色。
“啊？！怎么会这样？！”
下一秒，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