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变成陆大人家的水壶
“奴婢听公子说过,当年吴大家画了四把扇面,但是‘兰’被吴大家自己留下了,听说吴大家的夫人喜兰,就没有卖。”
“但是剩下一把在谁手中,奴婢就不知道了。”
阮玉薇微微抬头,看着门口的灯盏,灯笼的烛火微微摇曳。
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感觉差一点儿气口就能找到这个线头了。
事发在惊蛰,公主驸马说进宫了,下午却邀了友人赏宝,难道是赏宝了马上进宫了?
李昭林说关学丰和他在一起。
如果是栽赃,是怎么能确保,关学丰能中了圈套还有口难言。
“姐姐。”
阮玉薇的思绪被打断,小福推着一车子的猪肉回来了。
她站起身来,指了指门口,“翠鸣,以后这就是你和小福一起干的事儿。”
翠鸣看到小车上血淋淋的两个大猪头,捂着嘴连呕了好几下。
小福看着她的样子,扭头哼了一声,他一手拎着一个大猪头,路过翠鸣的时候还故意将猪头凑近她,吓唬她。
“这都怕,你就在这儿能干什么。”
说着,他将两个猪头放在桌子上,“姐姐,反正是买来的,再卖了就是,还能得一笔银子。”
阮玉薇抬手就拍在他的后脑勺,“小孩子别乱说话。”
她看向翠鸣,“你的奴籍,除了天下大赦,就只有嫁人才能换成良籍,是不是。”
翠鸣抿了下唇,然后轻了点了下头,“是。”
阮玉薇垂下眼睑,复而抬起,“我不卖你,你要是想嫁人,你自己拿着籍书找人嫁了,你要是不想嫁人,就在这里和小福做活儿等着天下大赦。”
翠鸣连忙急道,“姑娘,你不帮公子翻案了吗?”
阮玉薇笑了,“翠鸣,我不是办案人员,也不是状师,更没有能力与公主府抗衡。”
翠鸣的嘴翕动了两番,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下去。
小福已经搬了第二趟,他见翠鸣还没有动,顿时有些不满,“姐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她不需要伺候人的丫鬟,只要会干活的人。”
“姐姐心善不卖你,你要是不干活,哪儿来的就哪儿去。”
翠鸣垂下眼眸,将掉在地上的包袱捡了起来,“我干活。”
小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着年岁比我大,但是我花小福也不欺负女人,剩下的,你挑轻点儿的拿就是了。”
翠鸣低垂头跟着小福将肉全部搬下车。
看得出她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儿,虽然是个孤女,但运道比一般的女子好太多了。
父母双亡投奔姑母,姑父落败,进关府为婢。
还真真儿是一天的苦日子没有吃过。
今天铺子多了一个人,就算翠鸣什么都不会,但是洗洗刷刷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小福也过了一把“总管”的瘾,末了还悄悄同她说,“姐姐,还行,虽然笨了点儿,但是说什么做什么。”
阮玉薇在宅子还只住了一晚,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搬过去。
小福想要帮忙,被她赶了回去,“爷爷还等着你呢,这点儿东西我和翠鸣能弄回去。”
翠鸣主动上手帮忙推车,虽然才短短一个多时辰,她看出来了,阮玉薇没有拿她当下人,但也没拿她当自己人。
只是给了她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更何况,她现在走投无路,公子唯一能翻案的可能性就在这里。
只有公子安然出来,她才有机会回到关府。
眼下,除了这儿,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阮玉薇的东西不多,基本上都是些日用所需,她和翠鸣两人搬了两趟就搬完了。
全部归置整齐后,她才指着另一边的卧房道,“你睡那儿,早点儿休息,明天卯时要去铺子。”
“洗漱自己烧水,那边是厨房。”
“是。”翠鸣欠身行礼。
阮玉薇看着翠鸣回了屋子后,才敲敲了自己的头。头脑发热,看人家哭哭啼啼地喊娘,就心软答应留下。
自己还寸步难行,现在拖个娇滴滴的姑娘。
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脸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嘀咕道,“不行,明天找陆让去,他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塞不下一个丫
鬟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偷偷骂了好多的次陆让。
这次她感觉自己睡着后,身体一轻,再睁眼。
那人,是陆让?
没有穿官服,也没有穿锦袍,一身白色中衣,长发还有些湿润地披散在身后。
这样看,没有了白日的冷冽。
本就俊美的面容,更添柔和之气。
陆大人,真好看……
“罗秉。”
陆让一开口,阮玉薇瞬间清醒过来,好看有什么用,心狠手辣,官官相护……
他作为大理寺少卿,她都能想到的疑点,他会不能发现?
还说什么有人告诉的他扇子线索,真会扔锅……
罗秉一身黑衣,站在门口双手抱拳,“大人。”
陆让,“找到了吗。”
罗秉迟疑了一下,“没有……”
陆让取水杯的手一顿,眼底透出些丝丝寒意,“李昭林都能查到,你却连蛛丝马迹都搜寻不到。”
罗秉躬下了身子,“属下失职,大人责罚。”
阮玉薇突然腾空,她才发现她变成了一个水壶,陆让倒了一杯水,将水壶随意搁在桌上。
她这才看清门口的罗秉,半躬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陆大人的眼睛也真好,就算屋里有亮光,罗秉一身黑几乎也与门外融为一体。
陆让扫过罗秉,视线看到他的脖子,“你脖子怎么了。”
罗秉下意识摸了下后脖颈,“大概是春季蚊虫多发,生了毒疮。”
陆让,“下去吧,最后一次机会。”
罗秉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是。”
转身的那一瞬,阮玉薇却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怎么,有点儿像杀苗岩的那个黑衣人……
她还想再确认一眼的时候,罗秉已经不见了。
陆让不是在找苗岩吗,他身边的人杀了苗岩?似乎不太可能吧……
阮玉薇刚想到这儿,她突然又一个腾空。
就见陆让微微皱着眉,拎着水壶左右看了看。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阮玉薇不自然地咽了两下……
咽不了,她现在是水壶。
她又忍不住开始乱想,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这么光滑……
陆让起身,直接将水壶放在了门外。
阮玉薇,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