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眉眼，长得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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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行安？”
柯科愣了下，不知为何，声音莫名有些打颤。
“嗯哼，就是他。”
许哲手指上的两颗戒指碰撞了一下。
“这个林行安，很完美的符合我们的要求。”
“他在姜小江的朋友圈里，他有作案动机，他在姜小江死的时间恰好来到了城市之光大厦。”
“只要我们进行一下包装，他简直就是杀死姜小江的完美凶手！”
“是吧？”
许哲看向柯科。
但柯科竟然避开了眼神，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答。
“……许哥，我觉得……这会对林行安未来的人生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不会，他会死，让他活着干嘛？”
许哲摊开手笑着说道。
“柯处长，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见柯科脸上的表情竟然不太自然，许哲的声音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许哥，我只是觉得……林行安很有能力，如果他进入委员会，进入咱们围杀部，会……”
“是的，他很有能力，如果没有他，咱们围杀部怎么能度过眼前这个大危机呢？”
许哲直接打断了柯科的话。
随后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林行安的能力是【浪潮】，你去把姜小江的死亡现场弄乱一点，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反抗之后被蛮力弄死的。”
“然后你昨天跟林行安所有对话不是全部录音了吗？剪辑一下，剪出林行安喜欢姜小江但又得不到的那种感觉。”
“剪不出来的话，你就变成他的样子演一下。”
“呃……他杀姜小江的动机，就是爱而不得，加上之前说的那个项目，他非常迫切的需要那个项目的资格吧。”
“对了，再改一下他的人设，把他变成一个情绪极端的人，整点那种师生采访之类的就行，注意细节。”
“行了，差不多就这样了，这件事儿交给你了，去办吧。”
许哲拍了拍柯科的肩膀，“小柯，别给自己找麻烦。”
“……好……”
柯科点了点头。
“嗯，去吧，细节多注意一下。”
“这个‘凶手’必须被我们包装得完美到统筹部以外人的视角看不出任何问题。”
许哲摆了摆手。
柯科也没再多说，离开了会议室，沉默着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别给自己找麻烦。”
她晃了晃脑袋。
刚打开电脑，就看到一封邮件弹了出来。
这是一封投给他们档案处的简历。
林行安的简历。
柯科顺手点开，看着上面十分优秀的自我介绍，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嗡嗡~”
桌上，姜小江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学姐，我刚投了简历就显示已读了】
【我感觉真的会有好事发生！】
【希望真的可以幸运一次吧】
【如果我真的通过了实习，一定请你吃饭！】
上面是林行安的消息，最后一条是个语音。
听着林行安对未来仿佛充满了希望的声音，柯科竟然感到了阵阵心痛！
她闭上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次睁开眼后，她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
“学姐！我喜欢你，求你不要拒绝我！”
“学姐，这个项目对我真的真的很重要，可以让给我吗？”
尽管外形没有丝毫变化。
但从柯科嘴里吐出的，却是林行安的声音。
她眼中晦暗不明的说着。
刚开始，无论是语调还是语气都有些掌握不好。
但后面，声音开始流畅和熟练。
而一旁的录音机，则将这一句句都记录了下来。
一个“完美的凶手”，正在诞生。
……
……
北城，委员会总部。
围杀部部长张光从他私人办公室的500°蒸汽桑拿房中缓缓走出。
随着蒸汽消散，他也缓缓变成了人形，然后顺势又跳入了几乎是在沸腾的泳池之中。
“呼……”
浸泡在开水之中，张光也闭上眼。
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放松。
“桃源……”
张光揉着太阳穴，喃喃的说道。
二十年前桃源横空出世，利用网络竟然轻而易举的破解了他们委员会的部分资料。
对委员会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在桃源出现之前，围杀部只是统筹部之下的一个分支。
而为了狙杀桃源，他们围杀部才特地独立出来。
在十七年前将桃源消灭后，围杀部被记了头等功。
每个围杀部的成员，只要符合硬性条件，在每轮都可以分配到一只人畜。
那是围杀部最辉煌的时刻。
他也因为提供了诸多桃源信息的功劳，很幸运的从一个小小的后勤处处长，变成了如今的围杀部部长。
整个委员会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
张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复杂。
他当时提供的那些桃源的信息，都来自于俞羽。
那个他当时冒着极大风险去秘密实行的卧底计划……
整个计划，时至今日，都只有他和俞羽两人知道。
在桃源事件结束后，他本想召回俞羽。
但俞羽却选择利用能力继续潜伏在人畜后方。
目的是为了找出桃源的“主机”，彻底杜绝桃源重新出现的可能。
而且俞羽还说，她有了个孩子。
在南城母亲很幸运的赐予了她一个孩子。
在那之后俞羽没和他再有过联系，而“桃源”也没再出现。
直到十年前，俞羽重新启动了通讯。
频次很少，但信息却都异常的关键，让他们围杀部总能发现人畜藏匿的地点。
但从这些信息中，张光也感受到了俞羽的状态正在变差。
毕竟她使用能力，对她的身体有极大消耗。
而为了潜伏，她不得不一直使用能力，来压制她的本性。
可就在两年前，俞羽突然发了一份带着密码的文件。
然后音讯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在北城，桃源再次出现！
这彻底激化了他们围杀部和统筹部之间的矛盾。
原本占据上风的围杀部，瞬间落入了下风，在统筹部面前甚至开始抬不起头。
权力的中心——分配人畜，也再次被统筹部牢牢控制在了手中。
毕竟围杀部能有现在的地位，靠的全是杀死桃源的功劳。
而现在，桃源没死。
“呼……”
开水之中，张光缓缓睁开眼。
他换了身衣服，坐在了办公桌上。
在桌下的保险箱中输入了密码后，拿出了一个本，翻到了最新一页。
上面一片空白，只有六条横线，像是等待输入的六位数密码。
这种本是桃源事件后，委员会高层之间的主要通讯方式。
在子本上书写，母本上就会浮现出相同的字迹。
而更加私密的内容则可以设置密码。
只有在本上写上密码，内容才会显现。
不同于电脑上的密码有数字字母以及特殊符号之类的。
在本上，任何复杂的图画，文字，线条等等……
都有可能是作为密码。
而且输入密码的机会，只有五次。
当五次都输入错误，那么这一页将会直接毁掉。
“啧……”
看着这六条小小的竖线，张光的脑袋是异常的痛。
委员会内部的矛盾，本质是人畜不够分。
但导火索是两年前桃源的重新出现。
不把桃源彻底消灭，他们围杀部就永远要在统筹部面前低头。
而张光基本可以确信，彻底解决桃源问题的答案，就在俞羽这条信息里！
里面大概率就是桃源“主机”信息。
只要解开这个密码，围杀部目前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
“俞羽啊俞羽……”
张光翻着这个本前面他和俞羽的对话。
“俞羽的孩子……”
俞羽提到她孩子的次数，在她重新启动联系后明显增多。
张光可以感受得到俞羽对孩子的爱。
他也隐约猜到，这个六位的密码，和俞羽的孩子或许有着某种联系。
大概率是俞羽为她的孩子所留下的一条后路。
这无可厚非，张光也可以理解。
但现在，他被统筹部盯得异常的紧。
任何动作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无比的束手束脚。
再加上俞羽身份的特殊。
所以他现在根本无法去南城调查俞羽的情况。
更别说去找到俞羽这个孩子了……
而找不到这个孩子，就无法破解密码，无法阻止统筹部对他的得寸进尺……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个死局。
“嗡嗡~”
正在张光感到无比烦心的时候，他桌上的老年机嗡嗡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人后，他没有接，直接挂断。
但不等他放下手机，电话便又打了过来。
连续三次后，张光才点了接通。
“哈哈哈，张部长开会呢？这么忙？”
电话那头，统筹部副部长李九的声音传来。
“啧啧啧，让我猜猜，不会是在开会讨论那个实习生是怎么死的吧？”
“不是吧老哥，你们这么大一个部门，养了这多人，连个实习生怎么死的都查不明白？”
“都查了一天了，这凶手简直是在把你们围杀部当猴戏耍！”
“老哥，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我说，围杀部不行就散了吧，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李九毫不掩饰声音中的戏谑和嘲讽。
张光的脸色，则一点点变得铁青，呼吸也肉眼可见的粗重起来。
“唉，老哥，我也理解你，新一轮马上开始，献祭者就快确定了。”
“现在剩下的人畜，尤其是那个桃源，都棘手的很，再加上你们围杀部能力也就那样，所以整天焦头烂额的吧？”
“这样，老哥，我帮你分担一下怎么样？”
“你们围杀部的这个案子，我辛苦一下，派个人去查了，保证三天内给你完美结案，如何啊？”
电话那头，除了李九的声音外，还传来了一串哈哈大笑，以及阵阵画外音。
而张光这边，许哲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李哥！我去吧！虽然我从来没查过案子，但我感觉我比围杀部那群人强多了！”
“这功劳你也想抢？我去！”
“我去！我整理下一轮的分配方案都累吐了，正好去围杀部当休假了！”
“行了行了，围杀部再怎么样十几年前也是咱们统筹部的，保不住马上就又合并了，咱们又跟张部长同一个办公室了呢！”
张光直接将手机摆在了桌面上，看着许哲。
“老张，怎么样啊？我这边大家可都是抢着想帮你们分担呢！”
“大家都是好兄弟，要不明早我就派人过去？”
李九故作生气的让周围的人不再说话后，清了清嗓子问道。
张光则冷哼了一声。
“明早？李副部长，这案子凶手我们早就找到，早就已经结案了。”
“你们统筹部要是真想过来学习一下探案技巧，我们自然是敞开怀抱欢迎。”
“不过得派点聪明人过来，不让到时候什么都不懂我们怎么教啊？”
他看着许哲，平静的说道。
许哲则无声的点了点头。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结案了？”
李九愣了下，狐疑的问道。
“啊？李副部长这么惊讶干什么？死的是我们围杀部的人，我们围杀部内部办案……”
“结案了难不成还要和你们统筹部汇报吗？”
张光笑着问道。
“……”
他的话让刚刚还疯狂嘲讽的李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很好奇，李副部长，你怎么就这么好奇这个案子？”
“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围杀部死了人吗？”
“这个死者，和你是什么亲戚吗？”
“还是说，她的死，和你们统筹部有关？”
张光趁机也继续问道。
“我们统筹部自然有我们的渠道。”
“好，那欢迎统筹部的兄弟来我们围杀部学习。”
张光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许哲。
“张部长，你们最好是真的结案了，可别弄一个什么假凶手出来。”
“哎呀造假这种事儿不是你们统筹部的传统艺能吗？我们围杀部没学会啊！改天你们教教我？”
“你……”
张光没给李九再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听到了吧？”
他放下手机。
“部长，不排除我们有内鬼的情况，我正在查。”
“但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他们做的局。”
许哲坐在张光对面说道。
“唉，不从根本上解决桃源，这种局会越来越多。”
“你现在什么打算？”
张光把他和俞羽通讯的那个本重新锁到了保险柜中。
“我们制作了一个凶手。”
“嗯，把这个‘凶手’的资料给我看看，别出差错，准备迎接明天统筹部的‘检查’吧。”
张光冷哼了一声。
“好。”
许哲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张光。
“……”
张光接过后，先是随意翻了翻。
但看到后面林行安的照片，他突然一愣。
“林行安……”
张光眯起眼，眉头皱起。
“……怎么了部长？”
看出张光的神色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许哲也再次看向了林行安的照片。
“他的眉眼，长得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