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香少女

第244章 开怀畅饮

狐狸轻轻甩着蓬松的、毛茸茸的尾巴,开始解释道:

“首先,洛洛,实话实说,如今的提砾沙,就像被净化过的泉水,澄澈而纯净。”

“因为父亲创造出了黄金眼,又加强了惩罚度,使得皇城内所有罪恶都无处遁形。”

“所以,现在想在提砾沙找到罪恶浓郁的地方,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光团的光芒跳动着,将火光映照在壁画上。

“那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贝栗问道。

狐狸眨了眨灵动的黑色眼睛,说道:

“别急嘛,洛洛,听我慢慢说,这些壁画描绘的可是提砾沙国度的漫长过往呢。”

跟随着壁画所示,还有蓝斯的讲解,贝栗了解到了提砾沙的历史——

提砾沙的先王拥有探知宝藏的强大能力。

还在位的时候,他常常踏上寻宝的征程,而且每次出发再回来时,都能带回大量的金银珠宝。

后来先王年迈,就将感知到的新的宝藏点公布出来,让提砾沙的人们去寻找。

所以那时候甚至出现了一个队伍叫探宝者,他们会跟随先王的指示寻宝。

提砾沙国度的富有就是基于此。

“不过先王意外去世后,没有了指引,提砾沙的探宝者的队伍也都消失了。”

光团在狐狸的控制下缓缓移动。

贝栗看到壁画中,画着熟悉的巨石阵,巨石阵上方有一对眼睛。

“这是……”

蝴蝶里,发出少女疑惑地轻喃。

“接下来的故事或许能帮助到你,洛洛。”

狐狸轻晃了一下尾巴,尖利的牙齿再次传出少年的声音。

“那是提砾沙被灾难笼罩的日子……”

……

-

回旅舍的时候,夜已深。

旅舍也变得寂静,所有住店的人仿佛都陷入沉睡。

噢,是的。

贝栗和蓝斯是在白天进到提砾沙先王的墓室里,不知不觉待到了深夜才出来。

蓝斯将她送到旅舍的房间门口,两人笑呵呵地挥手告别。

等少年离开后,贝栗用钥匙打开房门,再轻轻关上。

几层窗纱全被拉上,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转身,吓了一跳。

她看到康斯坦斯夫人静静地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

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也没有开灯。

背影在黑暗中竟然显得格外阴沉。

“噢……母亲,你又吓到我了。”

贝栗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问:“母亲,你怎么还没睡?”

似乎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

“亲爱的,你喝酒了?”

没有回头,女人的声音缓缓传来,语调平静听不清情绪的好坏。

“是的,喝酒,是的。”

难怪声音黏糊糊的,原来她喝了酒。

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幽红的眼眸有些迷离。

贝栗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喝酒了,还喝了不少。

壁画石室的旁边就是陪葬的酒窖,蓝斯说里面摆满了年岁久远的葡萄酒。

提砾沙的先王嗜酒如命,所以特意让人在封门时,用金水和银水浇灌,把石门封了起来。

原本贝栗是不想喝的。

毕竟提砾沙先王都这么封门了,就代表了对方不希望后世人碰他的酒。

但是禁不住蓝斯耍赖般地反复怂恿。

这可是你亲孙子要喝的,诅咒什么的可别找错人。贝栗在心里默默道。

于是,她抬手,召唤出一群闪蝶,通过腐蚀的方式,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两人在酒窖里从小心翼翼地偷喝,到开怀畅饮,不知不觉就喝了半桶的葡萄酒。

实话说,真的很好喝。

除此之外。

她还发现蓝斯这家伙在喝醉之后,根本藏不住秘密。

闭幕猎宴时,魔法防御挂坠出的问题,就是他们提砾沙国度做的手脚。

这是蓝斯亲口说的。

蓝斯还告诉她:

“蕾妮出生的时候就是失明的。”

“后来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她的眼睛治好了。”

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聊到深夜——要不是喝酒,她早就回来了。

只不过——

感觉到怪异的压抑的气氛。

听到康斯坦斯夫人的问话。

看到女人阴沉的背影。

贝栗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清醒了一半。

像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孩一样,她放轻了呼吸和声音,对康斯坦斯夫人解释说:

“是的,我和朋友玩得晚了些,还喝了酒。”

她主动认错道:

“让你担心了,母亲,下次我一定让人送消息回来通知你,不让你等这么久。”

房间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片刻后。

“去哪里玩了?”

女人问。

说不上来的感觉,贝栗晕乎的脑袋忽然感觉有些紧张。

但是她自己是不紧张的。

就像是她内心知道康斯坦斯夫人再生气,也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但是第六感却在催促她现在应该警惕起来——

有杀意。有浓重的杀意。

昏暗的房间里,好像到处都长满了眼睛,全都在盯着她。

“是朋友带去的……呃……一个秘密地点。”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胡乱地回答道。

“哪个朋友?”

女人又问,语调越来越缓。

她抬起红眸,看到康斯坦斯夫人的背影在昏暗的黑夜中变得更加阴沉。

“就是在圣岛学院时候认识的朋友。”

“名字?”

康斯坦斯夫人问道。

“蓝斯。”

贝栗回答说:

“之前他寄过信到蝴蝶山谷,母亲,你也知道这件事。”

说完,她咽了咽喉咙,看向康斯坦斯夫人的目光除了困惑,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贝栗心里其实也非常疑惑。

因为按照对康斯坦斯夫人的了解,女人其实一点也不反对她和异性出门玩。

即使玩到深夜。

‘年轻时候不玩……噢,当然,老了也还是可以玩的,只不过玩起来就没有年轻时候那样的感觉了。’

康斯坦斯夫人不止一次这样说。

冰冷的月光从窗户流淌进来,落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微微偏了一下头,没有转过来看她,也没有说话。

黑夜中。

好像有人叹息了一声。

贝栗感觉酒意像是重新涌上脑海,让自己的眼睛都花了。

她看到康斯坦斯夫人的影子在地上忽然被拉得长长的。

像藤蔓一样延伸到她脚下,再从她的脚踝一圈一圈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