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中的净土
“啊!”白子豪惊恐大叫,屠刀横到了他嘴上——变成了一支烟。
炎神望向白子豪,露出姨母笑:
“你的拥抱,很温暖,千百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拥抱我的人。”
“什······什么?”白子豪恐惧更甚,伤口剧痛中,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此刻的炎神,诡异到怪异,像个变态杀人狂。
火松鼠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了,他一把抓起口中的烟,大火燃起,向炎神砸去:“滚!”
炎神一把接住烟,吧嗒抽一口,俯下身,向白子豪吐了口烟:“那只松鼠的元神,已经复原了。”
“你······说什么?”白子豪浑身一颤,混乱不堪,剪不断理还乱。
炎神直起身,抽着烟,脸上烟雾缭绕,转头,向身后吐了口烟:“呼——”
一只火焰松鼠,被烟呛得咳嗽,小爪子扇着:“咳咳咳——咳咳咳——”
“火松鼠!”白子豪惊呼,又看向炎神,不明就里。
炎神捋了下红头发,把烟卡在右耳后,向白子豪伸手:
“炎泉就是我,我就是炎泉,我身后的那片红泉,不过是我心中的净土,至今无人踏足,你要不要,进去小坐一下?”
“为······为什么?”白子豪一愣,觉得这炎神阴晴不定,神经有病。
“因为,我是寂寞的。”
白子豪又怕,又不解,屁股向后挪了挪:“什么······寂寞的?”
“来寻炎泉的人,无非是另有所图,我心中的净土,是不能被这样的人污染,毕竟,我是一个——纯情的老男孩。”
“既然你寂寞,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白子豪要问清楚。
炎神露出南街口——卖豆腐大妈的职业微笑:
“我虽寂寞,但又有谁,喜欢寂寞呢,不过是害怕,将情谊错付罢了。”
“那你······要我去你······净土里做什么?”白子豪心里一凛,怕炎神把他活埋了。
炎神取下右耳后的烟,吸了一口,向白子豪吐一口白烟:
“我要你,带走里面的泥土,让泥土代替我,走出这片弹丸之地,谁让我生生世世,都无法离开这里,只能‘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呢。”
“白子豪!我已经得救了,你也别矜持了,快进去,炎神的净土,不但能帮你疗伤,还能壮大你的火焰,快去啊,顺溜地滚进去啊。”
火松鼠活蹦乱跳,两只小爪子挥舞。
白子豪一听,心道:“这么好,不去白不去。”赶紧爬起身,向净土走去。
“等等,站住!”炎神猛地回身,向白子豪瞪去。
白子豪心里一紧,转过身,不敢动了,警惕道:“怎······怎么了?”
“记得脱鞋。”炎神露齿微笑,牙齿闪了一下。
白子豪松了口气,浑身疲软。
他脱下鞋,赤脚走到净土里去。
火红色的细沙,热烘烘的,踩在脚下,凹陷下去,一阵热烫把脚包裹,直到脚踝。
热气腾腾,白子豪站在上面,像一个肉包子,摆在竹蒸笼上。
但是,热气很温暖,像一双轻柔的手,按摩着全身筋骨。
白子豪感到十分舒适,不由得抬头,闭上了眼睛:“啊——”
“深吸一口气。”炎神欣慰叫道。
“再放一个屁。”火松鼠接道。
炎神惊怒大叫:“——敢放半个屁,我就杀了你!”
“我出来了。”白子豪吓得眼睛睁开。
他把脚从沙滩里拔出,向外走去,热气在浑身按摩,确实让人很想放屁。
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万一一个没忍住,他就作死了,却瞥见自己的伤口,已全然不见了。
炎神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喷到白子豪脸上,道:
“净土已融入你的脚底,以后,你走遍万水千山,它都会随你一起。”
白子豪听了,忍不住抬起脚,却未见脚底沾上半点沙土。
“你们走吧,我也乏了。”炎神吐出一大口烟,人却消失不见。
白子豪一呆,觉得这炎神好随便:“诶——”
“小白!”火松鼠跳过来,一把抱住白子豪。
“喔咳咳咳——”白子豪喉咙一紧,尖叫道,“你勒死我了。”
火松鼠的脸毛茸茸的,往白子豪脸上一蹭一蹭:
“我现在,要郑重告知你,我,鼠界第一美公鼠——火松鼠,认定你这个好朋友了。”
“谋杀啊,勒死了,勒死了。”白子豪满脸堆笑,心中却一阵暖意。
星空下,森林里,影影绰绰。
白子豪燃着火焰往回走,远远的,便看见了姚永坚和常安。
常安先看见白子豪,顿时一惊,却觉得双腿发软,跑上前去:“找到炎泉了,恢复了没有,还是······”
姚永坚也上前,心里咚咚作响,叫道:“子豪······”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况,虽然,俩人在这提心吊胆,又是祈祷,可心里终究空落落的。
仿佛,已做了等不到白子豪的准备,却又强制地告诉自己:“白子豪会回来的。”
这下,真见着了白子豪,他们又手足无措了。
白子豪心情特别好,笑道:“我找到炎泉了,而且——”他说着,手掌火焰加大,呼啦!
“哇!”姚永坚和常安吓得后退。
姚永坚才盯紧去看,瞪大了眼打量,惊道:
“这火焰,精纯鲜艳,实属烈火中的极品,威力无穷啊!到底怎么回事?”
常安也望向白子豪,心有余悸,想听他把疑惑解答。
白子豪把话说得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不暴露火松鼠。
常安听罢,才全身心放松下来,却顿时觉得神经疲惫,眼皮都开始颤抖。
他刚才,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现在白子豪安全了,他没了担忧,身体倒开始自顾起来。
白子豪有了炎神的净土,便向姚永坚要来“焚天秘术”全八式的修炼方法,以随时修炼,又看了看四周,道:
“我们快离开这吧,荆棘森林危险太多,免得又遇到什么妖怪。”
说罢,三人相视点头,循着火光,向森林外走去。
—
灵界的废墟中,夜风凛凛,一片烟尘吹起,雾茫茫。
整个灵界,像在幻象中,飘渺得如一场梦。
一棵相思果树下,颜婆坐靠着,两腿弯曲,下巴在膝盖上抵着。
她向灵峰宝塔望去,脸上印得一片火红。
宝塔上,泛着红光,在这苍茫的废墟中,像个被遗弃的炼丹炉,只管“嗤嗤渣渣”地燃烧着。
“相公,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颜婆看着宝塔,自顾一句,神色哀伤。
时间之光破碎后,她本以为能见到魔临,可未曾想,灵族女子集体牺牲,用献祭的方式,重新加固了封印。
时间之光虽已破,人间的污浊会腐蚀掉封印,可这个过程,仍需要时间。
她就像个新娘,等待丈夫把红盖头掀开,明明听着脚步声近了,心跳到了极点,却又听见脚步声出去了。
而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人是望眼欲穿、心浮气躁。
“相公是不是瘦了,他在里面这么多年,有想念过我吗?会不会,想起我做的桃花糕?”
颜婆想着,眼前一片湿润,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下眼泪,却瞥见自己的手臂,皱纹和紫斑遍布。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晃了一下,把手腕伸前,眼睛瞪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