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珲丶

第194章 自罚一拳

殷鸦和候白的话细思极恐,分明要对节党图谋不轨。木兰荘微微怔忡,意识到处境危险,转眼游到慕容酒身边,一起帮忙推动横柱。

好在,那两个鬼老似乎没有发现慕容酒和木兰荘的动静。

待他们的濯玄毡驶到血池外围,慕容酒仍觉得不放心,继续往岸边推。

“师姐,这事儿怎么处理?”慕容酒一边推着横柱,一边问道。

“你觉得呢?”木兰荘推着横柱反问道。

“这事儿,我们不能说。”慕容酒说道。

“为什么?”木兰荘疑问。

“师姐,你想啊,倘若淫党和节党相斗,是不是对我们有利?”慕容酒得意地笑道,“要是节党突然被淫党灭了,比如扶蝗和英邪死了,我们岂不是从此解脱?”

“这……”木兰荘犹豫道,“可是,喰魂鬼老和英鬼使并非穷凶极恶之辈,由他们领袖赶尸派,肯定要比淫党的那些极端份子好啊。”

“师姐,你难道真想一辈子侍奉节党?一辈子沦为鬼奴?”慕容酒目露惊色,感觉师姐性情大变,完全忘记卫道者身份,于是提醒道,“你可不要被节党的花言巧语蒙蔽了,赶尸派始终是赶尸派,天知道他们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内斗为妙,不管他们胜败如何,对我们玄机城来说,都是好事。而且,汉州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估计我们几个师祖早已重视起来,估计不用我们回禀,他们也会获悉很多情报,到时候趁赶尸派内耗疲敝,正好一网打尽,如此一来,我们就不怕身上的化神虫啦!”

“不,要是英鬼使和喰魂鬼老死了,我们何来降恩丹?”木兰荘问道。

“嗳,师姐差矣,你不相信我师父,也要相信我师祖啊。”慕容酒不以为然。

“不是不相信,我只怕万一。”木兰荘焦虑道。

“没有万一,”慕容酒笑道,“我师祖可是药神,我就不信他没有办法仿制降恩丹……呃啊!”话刚说完,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钻进头颅,“啊!呃……”

“师弟!”木兰荘惊愕地睁向慕容酒,见其面部扭曲,想必是方才的言语刺激到了化神虫。“降恩丹……”一声念罢,眼睛急匆匆地看向木槛上的衣物。降恩丹收在岁囊里,眼下刻不容缓,来不及多想,“师弟,你忍住,我去取药!”话音落去,就朝着池边游去。

噗通!

但是,方一转身游了一段,慕容酒的整个身子突然淹没到血池之中。

“师弟!”木兰荘神色惨淡地大叫一声,转瞬潜入水中。池水色深,水下血雾蒙蒙,能见度极低,难以发现慕容酒的身影。不过,血池中的玄气和慕容酒身上的玄气区别很大,通过这点,她很快捕捉到了师弟的位置。

好似鱼鹰俯冲,一个纵身之后,木兰荘抓住慕容酒的两条胳臂,紧接着向上游去。因体内的化神虫躁动不止,慕容酒不断挣扎,末了一把搂住木兰荘,紧紧裹挟到怀。

“唔……”两具躯体赤诚相偎,木兰荘浑身酥麻,美丽的面颊布满惊色,方要叫出声,却被呛了几口水。也不知为何,两个人裹在一起时,她完全没有了力气。慕容酒完全丧失了理智,其宽阔的双臂结实有力,将木兰荘紧紧抱着,狠狠揉弄着。两个人不断往下沉,跌到水底时,木兰荘便被慕容酒重重地压在身下。

木兰荘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但初次接触到异性的身躯,紧张与亢奋使人遗忘很多不适:一股股暖流,源源不断地冲击神经、震撼心灵,仿佛整个身体的毛孔都在绽放。一双美眸逐渐呆滞,徒劳的挣扎片刻,便不由自主地缓缓阖上。似乎这种感受期待很久,终于不期而至。

只是,此时此刻,木兰荘完全不能呼吸,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窒息而死。情急之下,她只好祭出玄盾,撑开周遭的水。

退去水流,一个狭小的玄盾里,慕容酒依旧把木兰荘压在身下,但是剧烈的痛苦使得面容狰狞,动作粗鄙,像是一个龌龊而又猥琐的人渣。

木兰荘雪白无瑕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有几道指甲留下的红色伤痕。她美靥含羞,完全感觉不到疼苦,美眸睁开的时候,不禁抚摩着师弟的面颊,露出深深的爱意。

“师弟,你,你会记住现在吗?”木兰荘害

怕地溢出眼泪。

“呃啊!”慕容酒抱住头颅,从木兰荘的身体上翻了下来,随后蜷缩着身体。

“师弟!”木兰荘微微欠身,双臂交叉地挡住两座雍容的乳峰。

一炷香后,两个人出现在了濯玄毡之中。慕容酒穿好衣物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木兰荘也已穿好衣物,此时抱紧双腿坐在甲板上,一直看着眼前的男人发呆。

她的长发平整的披在背后,仍然湿着。一袭银光宝甲水渍斑斑,胸前一起一伏,潮湿的脸无比彷徨,像是眼泪,又像头发里渗出的水。

良晌,慕容酒的手指颤动一下,接着缓缓睁开眼睛,徐徐欠起身。确实,化神虫之苦,一次比一次剧烈,在那头骨深处,依旧隐隐作痛。攥起拳头拍击两下额头,视线逐渐清晰,没过一会儿,师姐的身影映入眼帘。

——师姐怎么了?

慕容酒爬了过去,侧躺在师姐跟前,抬头疑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木兰荘的目光挪向慕容酒,眼眶突然湿润,接着从眼角溢了出来,“你记不清了吗?”

慕容酒喉结浮动,疑神疑鬼地回忆一番,却什么也记不清。转眼再看师姐,忽而发现她的脖子有道红红的抓痕,不禁皱眉问道,“师姐,你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方才发疯了?”

木兰荘不答,始终抱着双腿,忽而把脸埋到膝盖处轻轻哭泣。

虽说记不清方才发生的事情,但慕容酒察觉自己衣服整齐,而濯玄毡里没有第三人,一切不难揣摩:师姐一定是将自己看光了。这倒不是重点,主要是精神恍惚之际,无心伤害了师姐,实在天理不容!

“你脖子上的伤,是我做的对不对?”慕容酒露出怜爱的神色,一瞬间拳头一紧,狠狠打在胸口上。顿时,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噗……”

看着甲板上溅出一滩血,木兰荘猛然慌道,“你做什么?”

化神虫的余症还在身体里浅浅发作,这种痛苦使人心烦意乱。此时打上一拳,可以起到镇定的作用。另外,刚刚癫狂之时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显然伤害到了师姐,这一拳也当作是一种教训吧,于是下手没轻没重。

对于炼士而言,这一拳下去只会疼不会死,慕容酒擦擦嘴角,笑道,“我怎舍得伤害师姐?方才肯定是我疯了!我这是自罚一拳,不碍事!况且,我还是小药王,哪怕只剩下半条命,也有自愈的法子!”说完,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师姐,一拳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补上几拳,只要能让你解气便好!”

木兰荘听着听着,噗嗤一笑,眼泪跟着挤出,但仍是泪流不止,一下子哭出声,“你下次能不能别乱说话?明知道体内有化神虫,还这般出言无状,要是化神虫彻底动怒怎办?”

慕容酒看着师姐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到接受虫礼那会儿,自己也同样被师姐逼到绝境,不免觉得好笑,“好,我答应你。不过师姐,这次咱们算是扯平了,毕竟你上次也是追着我狠下杀手!”

“怎么扯平?能一样吗?”木兰荘哭得更厉害。

“好好好,不一样!”慕容酒伸出手臂,将对方的眼泪抹掉,“师姐,我们没扯平,我还欠你很多,行了吧?”

感触到师弟的呼吸,一颗有如悬空的心,恍然间踏实很多,木兰荘很想抱住师弟,然后尽情的依偎在对方怀里。可是,她不敢,她期待对方主动投来拥抱。

慕容酒替她擦完眼泪,面色凝重道,“不行,不可以那样。”

“可以!”木兰荘快速地说道。

“不可以!”慕容酒皱紧眉头。

“可以!”木兰荘大声说道。

“可以?”慕容酒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师姐,不可以啊,我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绝对不可以那样想!那件事儿,还是需要告诉英鬼使和喰魂鬼老才行。化神虫有慧根,真不能异想天开、自以为是!”

听此,有一股热气儿蹿上面颊和脖子,木兰荘羞耻地低下头,“师弟,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慕容酒挠了挠头,赔笑道,“师姐,方才让你受苦了,你就原谅师弟吧!方才那化神虫远比以前闹腾很多,我实在无法保持清醒!”

么原谅?彼此差点儿有了夫妻之实,师弟占尽便宜,还在装傻充愣,宛如丛林里的野兽。木兰荘方寸大乱,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微微抬眼,看到师弟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灿烂,笑容无可比拟,散发着令人陶醉的迷人光彩,令人喜欢,令人心潮澎湃,——难道我爱上了师弟?何时开始的?我怎么会爱上师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