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珲丶

第203章 必须平分

茫然片刻,华浝摇首叹息,心想一匹宝马都值万两银子,然而白毛浮绿雕只卖九千两,看来便宜的原因只能是胆小了。

此等缺陷简直致命!

墨老板看起来厚道,却只字不提缺陷,难怪世上会有“无奸不商”的说法。

“妈的!被坑了!”

“可,可你也没给钱啊!”

华浝回首怒瞥,却听东方鸣急声道,“要不把值钱的东西给他们!”

破财消灾,原本无甚毛病,不过眼下来说,着实有点可笑,华浝祭出法象,冷言叫道,“别天真,准备战斗!”

尚未回话,东方鸣就已察觉到后方有人袭来,故而凝出玄气,夹出一枚流刃,接着屁股一扭,面朝三名逼近的巨持狂喝一声,“别过来!再往前,我就射了!”

声音落去,却见一片亮光照亮众人,同时耳畔传来一声惊响。

东方鸣以为流刃滑手了,略微低头,但见流刃犹在指尖,而回首一看,才知是华浝的法象打向了井边生下。

不得不说,井边生下的修为实在了得,他只祭出玄盾而已,便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华浝的法象。

“淦,威力还挺大!”井边生下腮帮子一紧,体表的玄盾之光变弱很多。

“九崇阿!”田丰惊然一声,连忙祭出玄盾,“不要大意,倘乱吃这小子的法象,必死无疑!”

一言说罢,整支狩猎队的人为之一振,无不感到惊愕,但他们都是巨持,自不会心生畏惧。

少时,一行人也不墨迹,仗着人多势众,一起对着华浝和东方鸣一一挥出法象。

轰隆隆!

咕咚!

啪!

此等电光火石间,可怜的白毛浮绿雕直接沦为轻烟,而东方鸣和华浝,则就坠进了山林之中。

三百步以外,狂飙见状,一直围着众人远远打转,却见狩猎队的人骑着雕儿,一个个冲下山林,都在林子上方盘旋搜查,因此不敢靠近。

方才,东方鸣和华浝为了保命,双双跳下坐骑,未想拔地太高,华浝落脚时,没有踩到合适的位置,不慎把脚给崴了。

东方鸣倒是踩到了树梢,接着弹步而下,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一条坳沟下,发现华浝坐在地上抱着脚,东方鸣静静地走过去,窃声道,“越岭那会儿,我丢了鬼祟囊,你丢了灵装,如今我们无物掩护,估计藏不住。”

“你岁囊里,真就一干二净了?”华浝捂着脚,眉头紧皱。

“唉,只有银铁面盔,别无它物。”东方鸣面露无奈。

“我脚受了伤,跑不了,现在只能靠你想办法。”华浝抓住东方鸣的胳膊,“你不是说,你可以和刀魂交流吗?”

“我……”东方鸣刚刚开口,不觉愣住。

“什么?”

“别说话。”

却见东方鸣摆出聆听状,华浝想是刀魂对他做了什么指示,便就静默起来。

不一会儿,东方鸣自言自语道,“我知道老苟门可以躲,可我那只岁囊丢了,这事儿你是知道的。”

刀魂传音道,“岁墟可以凭借意念召唤出来,老苟门是你父亲所开辟,你身上又有他的血脉,只要集中精神,呼之则出。”

东方鸣疑声道,“怎么做?”

刀魂传音道,“有点耗费玄气,你的玄气暂时不够,不过你坐定,我传你玄气,按我口诀集中神识。”

东方鸣如言所作。

刀魂继续传音道,“我为了找你,废了很多精气,要是再不静养,我必魂散,现在只能给你一点玄气召回老苟门,快将口诀记好……”

“请说。”东方鸣瞑目说道。

华浝一声不吭地听着东方鸣自言自语,脸上疑神疑鬼,但见他坐定沉默俄顷,没一会儿,面前的空间遽然裂开一个口子,随之一个画轴似的物件慢慢钻出。

正当他看得入迷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在那!”

华浝仰望头顶,却见三名巨持同时射来法象,他全身哆嗦一下,立时祭出玄盾,将东方鸣和自己包裹起来。

咚咚咚!

一阵剧烈爆炸声之后,东方鸣猛然睁开眼睛,

只见老苟门从面前的空间钻出一半之后,顿时消失不见。

复把目光转至身旁,却发现华浝喘着粗气,昂首看着天空。

过不多时,三名巨持几乎同时跳下,无不瞪着东方鸣和华浝。

看到他们祭出法象,东方鸣摊开手掌,指间夹出三枚流刃,同时射去。

三名巨持四十多岁,反应极是敏捷,全都轻易躲过了流刃,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不俗之辈。

更甚是,——那三枚流刃射到树干上,其强烈的爆炸声又引来了其余巨持,因此一支七人狩猎队很快齐聚。

华浝面如死灰,不觉往后爬了几下。

“刀叔,怎么办?”东方鸣看着一群人胆寒道。

“唉,不救你,我永远都要被困在玄器之中。”刀魂发出一声叹息,接着传音道,“对付他们,你必须穷尽全力!记住,接下来,你每一枚流刃,都要用上一混三色之力!”

“我只是一混巨持,就算一枚流刃不偏不倚地杀掉一人,其后如何?我后天玄气根本不够啊!”东方鸣急声道。

“你只管照做!其他交给我!”刀魂传音道。

听此,东方鸣站直身子,左手托着右手小臂,集中凝气,“呀!”

只见他的右手之中,先是亮出一轮无比明亮的法象,而后一枚流刃很快就被夹在中指与无名指之间。

井边生下和田丰等人祭着玄盾,正奇怪东方鸣为何莫名其妙地自说自话,不意眼前的法象之光,使得他们的双目发眩,眼睛刺痛,遂下意识地抬臂遮眼。

见有一名巨持的眼睛完全失察,东方鸣果断地朝着那人射出流刃。

一枚流刃脱手,以极快地速度穿梭而去,几乎远比眨眼的时间还要快,这枚流刃就已贯穿了那名巨持的头颅,此外那枚流刃宛若流星一般,又直接贯穿了很多树干,末了一声惊响的同时,一百步以外的地方绽开一朵绚烂的亮光。

“什么……”

“击穿玄盾以后,还有那等威力……”

“一混纳海劲!”

“竟然使出了全力!”

所有人看着倒地的巨持目瞪口呆。

东方鸣还是首次祭出一混之力的三色流刃,诧异之余,他没有松懈,于是照搬刚才的感觉,复夹一枚流刃,对准一名尚在发呆的巨持射出。

结果如出一辙,顿时又有一名巨持瞬间倒地,那名巨持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躺在血泊之中。

“一混!”

“又是一混纳海劲!”

田丰见此,喝道,“别看了!此人决非一混巨持!清醒点!”

井边生下赶忙拉开身位,对着其余巨持叫道,“围起来!”

东方鸣见一伙人已经将自己围住,方想呼出流刃,却听刀魂传音道,“不要站着,务必与之拉扯周旋,千万别当靶子!”

如言,他跳出包围,跃上一棵树的枝头之后,才将流刃呼出。

田丰和井边生下似乎不想给东方鸣出手的机会,此时一起冲杀了过去,而东方鸣正想把流刃对准他们时,却又听到刀魂传音道,“别急着出手,继续迂回!”

确实,如若打将出去,即便杀了一人,也无力对抗下一个人。

反复跳了几下之后,东方鸣却见一名巨持欲对华浝痛下杀手,便没有犹豫,直接朝着那人的后脑勺射出流刃。

他曾在乌桓用鸟练习流刃,所以准度十分惊人,哪怕是移动靶,他也能预判击中,更别提固定的靶子。

因此那个想要杀害华浝的巨持瞬间倒地。

接连死了三名同伴,井边生下大发雷霆,直接对东方鸣打出法象。

东方鸣的身法已经相当纯熟了,只要提前防范,躲避并非难事。

田丰对着东方鸣打出几招,似乎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他的玄气到底从何而来?仿佛源源不绝!”

一般炼士斗法,如遇实力相近的对手,都要进行一场持久战,才能趁着对方疲惫之际,决出胜负。

但东方鸣只有一混巨持的修为,通常几招下去,玄力就已不济,然而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于是身为九混巨持的田丰和井边生下,可说没有任何优势。

井边生下追着东方鸣忽上忽下,眼见这小子的玄踏功夫并不差,便回头看了一眼华浝,随之对着两名巨持喝道,“你们把那小子抓住!”

东方鸣闻声,想去保护华浝,却被田丰和井边生下追着打,待他再将目光瞥到华浝的身上时,发现华浝已被一名巨持提头举起。

“你要再跑,我就杀了他!”那名巨持暴叫道。

东方鸣手执一枚流刃,陷入犹豫当中,忽听刀魂传声道,“临战之际,最忌犹豫,直接取他性命!”

“万一误伤华浝怎么办?”

“相信自己!”

蹙眉一想,要是束手就擒,亦是无法活命,东方鸣眸光一拢,直接对着挟持华浝的巨持射出流刃。

“小心!”田丰叫道。

惊醒之声有些晚了,奈何流刃的速度太快,而那名巨持的眸光对着华浝仅挪一眼,再度看向前方时,就已发现一枚流刃近在眉心。

哧!

华浝应声倒地,随之脸上溅了几滴滚烫的血。

这种程度的玄功,虽由一混三色纳海劲凝聚,但功造只有一崇阿,没想到竟已强悍如斯,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华浝呆呆地看向东方鸣,感觉此人真是深藏不漏,要是换做他自己面对这等场面,估计早就死了。

已死的四名巨持,无不是六混中期,也只差了一个小更境,就能晋升为后期巨持,为何如此弱不经风?

正思间,却见田丰双掌生辉,祭出两轮宛若车轮的法象,随之合二为一,衍化成一条长蛇般的黑色魇象扑向东方鸣。

兴许东方鸣正在凝玄,不意被长蛇困住了胳膊,接着长蛇似的魇象绕着东方鸣的身子紧紧裹缠,将其彻底束缚。

东方鸣大喝,“刀叔!”

刀魂早已洞察,传音道,“可用火炎焱烧开玄魇!”

东方鸣苦色道,“我火炎焱的造诣太低,若动用三色纳海劲,只能凝出一百息玄劲,此等威力,当真有用吗?”

刀魂传音道,“你已经可以从一息玄气中看到四万息子玄气,按道理来说,是可以达到四崇阿的功造,但你融玄的技巧太差!行了,我传你一套融玄口诀,现在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东方鸣未及说话,却见田丰和井边生下已经走到树下,仰目望着自己,他一边注视着树下二人,一边听刀魂传教口诀。

但听了一段,不禁感到好奇,便道,“这不是《大轮转》的口诀吗?我师父已经教过我。”

刀魂传音道,“教过你?这般说来,那就是悟性不够!既是蠢猪,我也无方……唉,我真不该急着破衰……”

东方鸣面露沮丧,然而垂眼之际,察觉井边生下高举法象,此刻自是不甘任人宰割,便尝试用火炎焱烧开玄魇。

不过呢?一切貌似都是徒劳,毕竟他的火炎焱威力太弱,不足以烧开玄魇,也根本摆脱不了束缚。

井边生下朝着树干猛踢一脚,顷刻就把东方鸣振下高枝,接着一脚踩在他的头上,俯视道,“他妈的,你杀了老子四个兄弟,若是轻易宰了你,真是难解老子的心头之恨!”

而在此时,田丰好奇地拾起一只岁囊,仔细看了两眼。

井边生下抬目过去,闷哼道,“一个破岁囊,能有什么好东西?”

田丰也看出是一线岁囊,见一个同伴拖着华浝走了过来,便道,“汪氐,这一次,你死了两个兄弟,此物就送给你吧。”

一句话说完,岁囊扔了过去,被那个叫汪氐的炼士接在手中。

死去的炼士中,有两个是汪氐的亲兄弟,其内心之沉痛可想而知,但他松开华浝,用脚踩住华浝的脖子,一边摸索岁囊,一边寒笑道,“亲兄弟死了,谁能好受?可我老爹妻妾成群,让我有了几十个兄弟,死两个倒也无所谓。”

井边生下哈哈一笑,随之脚下用力,几乎快把东方鸣的头踩进泥中,“你们汪氏的人丁确实多,可中期巨持能有几个?现在寻觅一个像样的巨持实在不易,若再重组一支队伍,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时日,真他妈的晦气!”

对着岁囊摸索一会儿,汪氐起初也觉得晦气,然而从里摸出一块银铁面盔之后,不觉笑了起来,“竟,

竟有大货!”

闻声,井边生下和田丰张眸望去,只一眼就知是灵珍,故而快步走去。

“嘶……”井边生下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银铁面盔,“此灵珍少说也值十万两银子,必须平分!”

田丰满脸错愕,突然夺过面具仔细端详,而后不住地打量东方鸣和华浝。

汪氐见此,有点后悔拿出银铁面盔,但这么好的东西,若不平分,势必引来火并,故而摇头兴叹,“咱们都是老队友,小弟怎有独吞的念头?”

“意外,太意外了,这趟真没白跑!”井边生下欣喜若狂,不意下一刻,则闪过一丝诡异地笑容。他缓缓地退到田丰的身后,似有不轨的念头,然见田丰扭过头,遂又呵呵地笑了两声,“田丰老弟,这灵珍的品相极好,绝对值十万两银子,而且有可能还不止,不如宰了他们两个,现在就回商盟估估价!”

汪氐一听,祭出法象,朝着华浝抬高手臂。

田丰长臂一举,“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