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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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
“我看你要学一下肚皮舞了。”
杜家辉回头看卫琦。两人站在影院门口，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两个人路过看一下，认出卫琦就“哇”一声。
卫琦站在原地已经签了十个名字。听见杜家辉这么说，她又看了下手表：“急什么？还没到放学时间。剧组主演们也还在路上。”
两人沿着那条华贵的红毯走进去，第一眼就见到那一个大型落地gg牌。
《美魔女》海报拍得很抓眼球。
朦胧白纱似的帘子，被一只白玉似的素手掀起。女人瘦若扶风，一身墨绿色中式旗袍，脖子上还绕着一圈珍珠。
尽管那女人被白纱挡住大半张脸，但是，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情不自禁被她的目光吸引，忍不住要多看上两眼。
杜家辉慢下脚步，多看了两眼：“哇，真给我们了。那天我听团队他们提了一下，没想到放出来效果这么好。”
卫琦看得也很满意。
比起一般院线，容磊给他们的宣传待遇也是最顶级的。
不仅排片大方，近乎包场待遇，而且，她们一路走进去，发现所有整个商场，每一个影厅各处都摆满了《美魔女》宣传物料。
最夸张的是，除了常规的红地毯，容磊甚至特意按1：1还原了电影中提到的奈何桥。
光是这些宣传位，在别的影院起码宰他们几十万，而容磊全部给他们免了。
杜家辉沈默了下：“他指着我们翻身，当然要下点本钱了。带不来人流量，搞再多花里胡哨的，也没用。”
他颇为焦虑，不时往外看有没有人进来。
见卫琦轻松愉快，他就更紧张：“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今天首映日，要是没人买票，那我们会变成全行业的笑柄！”
这部电影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也很重视。但是，她已经是见惯大风大浪的，这点事在她眼里还没吃饭重要。
“先吃饭吧，这家连锁店很有名的。”卫琦看到影院旁边就是一家刚进驻的港式茶餐厅，更满意了，擡步就走过去了。
杜家辉只好跟着她进去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吃饭。”
卫琦坐下后不到十分钟，就见到一群人蜂拥而至，迅速将位置挤满了。杜家辉看得目瞪口呆的：“哇！还好我们来得早。”
卫琦拿着餐单点了菜，又递给杜家辉：“过十分钟，你再看看门外，保证排队。这家店便宜，性价比高，很多学生为了吃这家店的炸鱼薯条过来。你看出来了吧？容磊还是有点商业头脑的。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杜家辉沈默了下，嘴硬道：“每个影院都会这样设计。”
过了十分钟，门外果然大排长龙。
排队长龙的旁边，刚好就是容磊给他们的展位，用来派发宣传海报和小礼物，简直不能更方便……
有个男生忽然冲进来，大声说：“我看到欧阳盈了！她刚下车从我旁边走过去，冲我笑了一下！”
一瞬间，平静的整个店内都沸腾了似的，不少学生都赶紧起来：“在哪里！”
“就在影院门口！”
“我就说为什么铺了红毯！”
“《美魔女》居然悄悄上映了，我在别的影院都没看见呢！我传呼下小明，让他们赶紧过来。他们最喜欢欧阳盈。”
学生们一窝蜂冲出去了。杜家辉看得惊讶，不由得看卫琦一眼，他终於不得不承认，选容磊是对的。
他输得心服口服：“又要请你吃饭了。”
卫琦拿起薯条，悠闲地蘸了下番茄酱，入口后，也觉得薯条颇为惊艳。“味道还真可以。”
等他们吃完出去，刚好就见到展位上已经挤满了人。全是在要扇子的。
比起一开始只知道发海报，现在的梦天堂团队们已是训练有素，他们把宣传单做成了小扇子。炎炎夏日，正好拿来扇风。人们纷纷来领。
不到中午，越来越多的人涌进电影院。
欧阳盈本来还在担心没人来，谁知一走出来，发现全场爆满，都在热烈地欢呼。她顿时松口气，露出笑容来。
影院的售票情况已经远超所有人的预期，几乎是满座状态。
到了晚上十点，卫琦见售票情况良好，估计首映日整体上座率起码有40%，便安心回家睡觉了。
谁知当天晚上，卫琦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一通电话惊醒。
电话那头传来了杜家辉激动万分的声音：“数据出来了！”
卫琦闭着眼睛：“嗯。”
“爆了，真的爆了！平均上座率89%，比《小岛一家人》还要猛，太恐怖了！谁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周总监已经快激动得发狂了，要等你来开庆功宴。”
卫琦混沌的脑子里只能捕捉到“爆了”两个字，她含糊地说：“嗯，水管爆了就去修。”然后按了两下电话，自以为已经关机了，又换了个姿势抱着枕头睡觉。
“卫琦？什么水管？你在说什么？你家爆水管了？那你修好了要过来，我们都等你！多晚都等！”杜家辉的声音还在热烈地传来：“听见我说了吗？卫琦，我跟你说，刚才所有院线都疯了一样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现在轮到他们跪下了！”
卫琦已经睡着了。
隔日早上，卫琦醒来，按下闹钟，正要开始她忙碌的一天。她一边刷牙一边回忆起昨天晚上好像有人打了个电话给她，说什么水管爆了的事情。
她有点莫名其妙，刷到一半，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按下电话，她继续刷牙：“说话。”
杜家辉：“卫琦，你昨晚是不是睡着了？院线方都来了，跪你一晚上了！”
卫琦一听，差点没把泡沫都吞下去，赶紧刷完牙，然后问杜家辉怎么回事。
杜家辉那边还没来得及说，院线方那边突然大叫一声：“神作！神作诞生！”把卫琦吓一跳。
杜家辉无奈地笑：“昨天晚上他们借酒消愁，喝多了，幸好你没来。”
“等我，我洗漱一下就过来。我这次要他们大出血！”卫琦精神抖擞，拿出要砍人一脖子血的气势，将西装外套披上。
院线方那边当然是没有跪下的，也没真醉。
他们更多是懊恼。
他们昨天早上听说了容磊上映这部电影，还在嘲笑，谁知还没到中午，一群人跑到影院来问了，都是冲着《美魔女》来的！
他们问什么时候上映？还有没有票？隔壁影院都卖光了。等院线那边说暂时不能上映这部电影，他们就惊异地追问原因，一时，所有工作人员都没法回答。
这些院线方很难相信，一部电影能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因为也没多少影院，电影本身没投入多少宣传呀！观众们都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多少不甘心，便亲自去容磊的影院里刺探军情。
他们亲眼看到每一个观众走出影厅时，立刻迫不及待要与身边人分享交流观影感受，意犹未尽。
“天啊，真是太绝了！”
“欧阳盈迷死我了，她好美啊！！！”
“剧情也是全程高能，我连洗手间都不敢去！”
“导演真的很强，连茶杯的细节考究到极致，我除了好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也是《大都市》的首映日，班底也不错的，可是每个观众走出影厅时，也只是不咸不淡聊两句，明显没有眼前这种神采。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心都凉了半截。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业内人士，一下就明白了，他们下错注了。
可是已经晚了。
果然，到了晚上，来问《美魔女》的人越来越多，口碑传播的威力比他们想象中更夸张，更惊人！传播速度比当初的《小岛一家人》快了多少倍！
上一部这么猛的电影，还是多年前顾从舒《游园》。她凭着那部经典电影，横扫全港，曾经打破十几项票房纪录，狂扫一堆影后头衔，彻底封神！
院线方们都是看风向定排片的，现在想多给卫琦排片，还得重新签协议，不得不连夜跑来。谁知，卫琦竟然睡着了！
签个协议的事，杜家辉竟然说自己没有权限，趁机报仇！
他们为了第二天能顺利排上电影，通宵陪着杜家辉搓麻将，累得手臂都擡不起来，输钱输得很惨，还得笑着说没关系。
好不容易，天蒙蒙亮的时候，杜家辉终於放弃折磨他们，打电话给卫琦，然后回头通知他们。
“卫琦在路上了。”
他们一听，如获大赦，陡然脱力了似的，瘫在桌上：“太好了。”比起杜家辉这种老油条，卫琦虽然宰人，但她宰得很有效率。他们熬了一晚上，终於可以回去睡觉了！
卫琦推门进去时，一群人立刻站了起来，齐声说：“琦姐早晨！”
卫琦迎面见到黑压压一群人挤满了房间，有点吃惊。她也没想到这么多人，大半个香港的院线方都来了吧！
“不浪费大家时间了，首映日排片份额40%以上。gg宣传位打3折。感兴趣的，去找杜家辉聊具体的内容。”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地彼此对视。
卫琦说完，走到沙发旁边，她为了赶来，早餐也没吃，饿得饥肠辘辘：“杜家辉，去帮大家叫点早餐吃。”
杜家辉点点头：“我去点菜。”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等会大家多吃一点吧，补充下体力。”
卫琦擡头看了看众人，见他们呆若木鸡：“不感兴趣的可以先走了。”
难怪经纪人业界流行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卓小姐，不要得罪卫小姐！
他们之前也不当一回事，毕竟平时也只有制片人求他们的份，哪有反过来的？现在亲身经历了一遍，才明白这句话是真理！不过，再悔不当初也没用。
就连被砸了蛋糕的那个人，上午才跟众人放狠话——“我要让卫琦惨到上街乞食！”晚上就老老实实当无事发生了，过来送钱了。必要的时候，他们的身段十分柔软。
那蛋糕人扶着椅子坐下，放软声音：“琦姐，我们以后都是要长期合作的，何必为了一时意气闹起来？那天的事也是我不好……”
“你说得对，我不该砸你蛋糕。”卫琦口渴了，要倒茶，还被好几个人争抢着给她倒茶。她有点受不了：“行了，我自己来！”
那蛋糕人忙说：“不用斟茶道歉！你砸得好！我正好想体验一下被砸蛋糕的感觉！”
卫琦无语地看他一眼：“我没什么意气用事，我在讲价。”
那蛋糕人忙说：“我知道你大度！哎呀！有时候，我们也很无奈的，卓小姐一句话压下来，我们有什么办法？她逼着我们要排片！”
其他人纷纷说：“是啊，琦姐，这些gg位都被抢破头了，本来都挤不进去了，但你放心，我绝对能保证你们放上去！只要你们物料一到，立刻就上！我都跟他们说了，连夜加班也得给你安排上去！”
之前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现在就连夜加班，立刻上了。
卫琦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明明是强势方，竟然个个都跟她卖惨，也觉得好笑：“我在说，价格。不愿意就走。”
众人一下子都急了，七嘴八舌：“3折真的不行，没法交代啊！”
“这样吧，最多8折。”
“琦姐，不能这样的！当时《千金》和《小岛一家人》也才打8折！”
“这样吧，大堂和商场大屏幕打5折，送电梯喷绘，其他还是8折，行不行？”
卫琦被他们吵得耳朵嗡嗡响：“停停停，那就别聊了，都回去吧！等你们想好了再说。反正我不急，白白给容磊和周总监送独家放映权的，又不是我。”
众人瞬间安静了。
终於，等杜家辉买回早餐，发现房间里已经一片愁云惨雾。
每个人都哭丧着脸跟他说，可以签协议了。
谈到最后，全部4折，还送电梯喷绘。
杜家辉本来还担心卫琦搞不定这帮老狐狸，以为还要折腾很久。没想到他叫个服务员的时间，卫琦已经谈完了。他当下对卫琦又多了一层敬佩。
“早餐来了。”
等服务员推着华丽的早餐车进门，见所有人都在哭天抢地，不情愿地签协议，还以为这是什么赌输现场，当下都犹豫了一下。
卫琦很满意地看了看到手的协议，就施施然去揭开餐车上的金色罩子，随手拿走了一份丰盛的西式早餐。
蒜香味面包香甜，鸡蛋炒得柔滑，太阳蛋一划就破，黑椒肠口感也不错……大约是心情好，卫琦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她一边吃一边好心提醒他们：“你们先吃完再签吧，别饿着了。”
众人哪里还吃得下，还得赶紧吃完回去干活，不然赶不上。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白花花的钱！
眼见着协议也签完了，早餐也吃过了，众人都在说要赶着回去上班，突然房门又被敲响了。
杜家辉去开门，见到来人，当场就楞住了，容磊显然是跑得很急，略微气喘，然而不失风度地微笑：“早。”
杜家辉忍不住惊异地说：“容磊？你怎么也来了？”
“我叫他来的。”卫琦走过去：“进来坐吧。以后大家好好合作，一起赚钱。”
众人都惊讶地对视着。卫琦让容磊坐在她的旁边，其他众人又是彼此对视，顿时明白了卫琦的意思。
这是要引荐容磊进圈子。
看这架势，两人以后是要长久合作。单枪匹马的卫琦已经够可怕，再搭上一个强劲的有力的辅助，以后想再压她的价，就更难了。
於是，众人的态度又变得更加热情了。
早上这一场鸿门宴结束后，卫琦让杜家辉留下，跟院线方的人谈完剩下的细节。她跟容磊一道离开。
两人刚进电梯，容磊忽然开口：“谢谢你。”
卫琦看他一眼，按下电梯按钮：“我请你来买单的，你还谢谢我。”
见容磊笑而不语，卫琦也笑：“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互相利用而已！”
过了没几天，卫琦收到了一份大礼。
一条钥匙。
旁边附上了一栋楼盘的地址。
她起初还以为这是什么地产经纪弄错了，在快递里找了找，还发现了一封信。
据容磊说的，整个宣传季结束后，容磊商场人流量直接翻了十几倍。
本来空荡荡的商场，现在已变成了潮人聚集地。更重要的是，因为卫琦的引荐和容磊本身的实力，容磊也正式被纳入了电影圈，准备与地头蛇们一较高下。
卫琦捏着那把透着凉意的钥匙，心情有点特别。
以前是顾从舒的时候，她也收过一些富豪示好，也喜欢送人房子。她都不会要，觉得那是一种对她人格的侮辱。而现在，卫琦再收到男人送的房子，心境却大大不同了。
这是一种回报，甚至代表了一种对她能力的认同与欣赏。
卫琦在电话里感谢了容磊：“行，我收下了。以后好好合作，一起赚钱！”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哇，今天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寄锦旗来！全是给老板的！”
卫琦下去查收锦旗，那十几部电影公司制片人都寄来锦旗和感谢信，谢谢她和容磊影院的支持。
前台人来人往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上一眼。锦旗挂得满满当当的，开头都是——
“奇迹琦琦！”
她正看着那些感谢信，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
“卫小姐，有空聊两句吗？”
卫琦擡头，见是卓小姐，她一身白色西装，看起来仍是得体优雅的。不过，卓小姐一贯的笑容里，不再是藏着刀，而是透着一点抱歉。
“我想跟你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