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
第 115 章
卫琦听得阵阵怪异，听他那口气，不像是选生意夥伴，倒像选生活夥伴。
更别说杜家辉那一脸赢定了的自信表情。
看得卫琦皱了下眉。
最烦过分自信的男人。
不过，事关钱途，哪怕对面坐着一个臭榴莲，她也会认真思考跟榴莲合作的可行性。她不怕扎手。
卫琦沈默了下，终於开口：“容磊，如果你出50%，我就选你。”
杜家辉一听，立刻露出得胜的笑容：“容磊，你又输了。”
他微笑着，冲卫琦伸手：“卫小姐，我终於能跟你站在同一个立场上。我很开心，也很荣幸。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卫琦低头瞥一眼那伸过来的手，没有要握手的意思，转头对容磊说：“容磊，你想翻盘，想打动我。光是合理，是不够的。你还得努力点。”
杜家辉：“……”
他觉得好笑，心想这种鸡汤洗脑的话，难道还能起什么作用吗？
他转头去看容磊。容磊正脸色凝重，不发一语，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荒谬的提议。
杜家辉有点难以置信：“喂！你不会想答应她吧？你疯了吗？你不赚钱了？”
容磊思索着说：“卫小姐，如果你把《千金》也给我，你可以拿60%。”
卫琦听得心口狠狠一动。
旁边的杜家辉更是猛地一震：“你有病吧？这么不惜血本！”
他本来笃定自信卫琦一定选他，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他一时心慌，忙转头看向卫琦：“理智点，你应该知道你选了他有多冒险！”
“如果理智拦着我赚钱，我会亲手掐死我的理智。”卫琦越过了杜家辉，直接把容磊的手拽了过来，用力握住了：“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容磊楞了下，感觉手心传来的温热，半天没了反应。
两人握手对视，看得杜家辉刺眼，立刻就站了起来，隐忍着怒气：“疯子。”转身走了。
容磊擡头，望着卫琦的笑，莫名想起某个下午，他怀着几乎要蹦出来的心脏，望着咫尺之近的偶像，那一次，他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握手。那是他努力了一年，用全a成绩换来的初次见面。
她们的脸毫无相似之处，可是她们给人的感觉，却很相似……
她也是这样光芒万丈，锋芒毕露，毫不遮掩她的野心。当她望过来的时候，他总忍不住要心头一颤，甚至有一些很可耻的念头，比如臣服在她的裙下……
卫琦在这一瞬间，脑子里的被他那恍惚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梗。
她立刻抽回了手。
容磊仓促收回视线，有点歉疚地垂眸：“对不起，我刚才……”
“现在才说对不起，晚了！你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要负责。”卫琦从包里拿出协议，填上60%：“我都写好了，签吧！”
容磊顿时明白她是误会了，微笑着说：“卫小姐，你误会了，能跟你合作，我求之不得。”
他拿过合约看了两眼，又尽力让自己恢覆到搞事业的频道：“等一下，《千金》呢？你方便备注一下吗？你的电影公司还有别的电影吗？我们这边很缺电影。”
卫琦在上面备注了下，头也没擡：“有，具体再看吧。卖孩子也不能一口气卖完吧，你放心吧，你好好表现，我会把好的电影给你留着的。”
容磊沈默了下，笑容勉强了几分：“也是。”
见卫琦似乎准备走了，容磊忙叫住她：“今天顾从舒陈列馆开了，你不准备进去看看吗？你连那个碗都知道，我想你一定也很喜欢她。”
卫琦匆匆收起合约，冷淡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要喜欢顾从舒的，我对她没兴趣。”她拿出钱包：“咖啡多少钱？”
容磊听到“不是每个人都要喜欢顾从舒的”立刻脸都黑了，连体面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我们审美不同，确实不能苛求。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说完，容磊就忍无可忍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望着容磊离开的背影，卫琦倒是对他有点改观。
恩人教孩子真是教得不错，谈生意干脆利落！
不像杜家辉，粘糊糊的。谈个生意，搞得像要跟人交朋友似的，还三生三世恩恩怨怨的！
卫琦推门出去，忍不住又摸摸包里的合约，嘴角上扬。
60%！
她按捺住笑容，正要给《危城》投资人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先打电话过来了。
那投资人比她更着急：“我听说你跟杜家辉闹翻了，是真的吗？”
卫琦：“本来是闹翻了，但我们和好了，不过……”
那投资人的心情随着她每一句小小的停顿，而疯狂起伏，简直是坐过山车。他忍不住直接问结局。
“能谈到20%吗？”
“20%，杀鸡用牛刀么！我出马，当然不止这个数。”卫琦冷静地抛出重量级的话：“60%。”
对面一下子没了声音，大概是被她震撼住了。那投资人停顿很久才开口：“谈不成也没什么的，没必要骗人。”
卫琦不屑地说：“你以为骗人不用费脑子？我没那么闲！我把《危城》跟《千金》一起谈了，都是60%。不信自己过来看合约。”
那投资人当即大抽一口气：“60%！真的？”
他那一声高呼，几乎把卫琦的耳膜震破了，她皱着眉头挪开电话：“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么不冷静！”
“对不起，我……我第一次听说这么高的比例！我没见过这种世面！你知道杜家辉一开始跟我谈是多少吗？8%。”
卫琦：“……杜家辉还挺有礼貌的，抢钱就抢钱吧！还知道签个合同。”
“自从院线被他们电视台霸占了，杜家辉就拽上天了，眼睛快要长到额头上了！幸好有你，我就知道，找你没错！”听那投资人的语气，激动得快要爆血管似的：“卫小姐，这次不管你怎么说，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你太厉害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搞定杜家辉的？”
卫琦沈默了下：“很简单，就是扔掉他。”
投资人懵了懵，卫琦又说：“我合作的人是容磊。”
投资人瞬间失了声，紧接着几乎要惊呼起来：“什么！”他一瞬仿佛从天堂掉到地狱，难以置信地说：“你说你不懂电影院线的东西，我还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结果你是真的不懂？”
卫琦沈默了下：“你们这么懂，拿8%？这点钱，砸我头上，我都懒得弯腰！”
投资人没了声，卫琦缓和了口气：“我是不如你们懂这些行业规矩，但我也知道一个道理，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吃别人画的饼。你要是不想签，你去找杜家辉，看他给你多少？”
那投资人沈默了下，才不情愿地说：“等票房说话吧！”
终於等到《危城》在新加坡上映。
这一次，连卫琦也紧张。
她特意腾出柯陆的档期，和剧组主创一起去新加坡参加电影首映礼。
柯陆早早被她推进化妆间了。
新加坡比她想象中更热，卫琦吹着凉爽的空调风，忍不住庆幸。听说杜家辉那边的戏院，空调都是二手的，空气不流通，肯定闷得要死。
卫琦和投资人在走廊聊天。
见他在外面视察似的转过一圈，神态都跟之前不一样了，卫琦便问：“感觉怎么样？”
投资人感慨说：“容磊这边真是舒服得没话说！电视台那边连停车场都没有！想买杯咖啡都麻烦。他这边什么都齐……我这些天都没睡好，现在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了！”
卫琦见他忍不住露出欣赏的表情，滔滔不绝，也笑了：“票房成绩还没出来，你随便转一圈，信心就来了？”
“当然了！刚才我亲自出去看过，人流量很大。有些人排队等位吃饭，等得久了，看一场电影刚刚好。卫小姐，我真该给你道个歉！你当时一定是亲自来现场考察过了，才选择了容磊，对吧？”
也没有，就是财迷心窍。
卫琦沈默了下：“你可以这么理解。”
投资人：“还是你有眼光！幸好你选了他，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只要票房成绩好，我们再跟杜家辉那边谈，也有筹码。反过来，我们先上了杜家辉的戏院，再想找容磊谈下60%，那可太难了……卫小姐，你真是深谋远虑！”
卫琦：“电视台那边缺电影，就随便上一些粗制滥造的电影。但容磊这边，全是精品电影。我还是比较欣赏他这种路线的。何况，我看他排片策略也不错，比如华侨多的戏院，他会安排放映华语片，马来人多的，他就放映马来语的，这人还是比较有想法的。”
卫琦正在说话，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谢谢卫小姐的赏识。”
她回头，见容磊一身白色休闲装，透着富家少爷的从容姿态，朝着他们走来。
投资人跟容磊握手，又是一番相谈甚欢。
容磊：“谢谢你们的安排，我还以为柯陆赶不上行程了。如果没了柯陆，我们会很麻烦。”
投资人：“主要是卫小姐肯帮忙。”
卫琦听他们在那边商业互吹，有点厌烦地扯扯嘴角：“成绩都没出来，提前开庆祝会了。别骄傲得太早！”
说完就走了。
容磊望着她的背影，那纤长的一抹黑影绕过转角消失了，他才收回视线。只听投资人说：“卫小姐对谁都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容磊仍不喜欢她对顾从舒的态度，不过，就事论事，他很难不欣赏她。尤其是她一个经纪公司老板竟然能看懂他的市场策略，更让他生出了一点知己的感觉。
容磊：“她跟很多人不一样，她是做事的人。”
卫琦只关心票房成绩。她正站在影院门外，望着人来人往，众人热烈地讨论着《危城》，这时，有一个人跑进来说：“隔壁影院在玩冰水游戏，赢了免费拿电影票！我们也去玩吧！好多人，好热闹！”
“远不远？”
“很近，外面有车免费接送！”
“我们出去看看吧！”
卫琦往外扫一眼，果然见一辆红白色大巴车停在门外，很多人拼命想挤上去。
这种伎俩真是无聊。卫琦走出去看了两眼，就准备走了。谁知被身后的人群一推，硬是被人群挤上了车。
卫琦无语透顶，想拨开人群下车，谁知，被要挤上车的人压得根本出不去：“司机，开门！”
那司机回头说：“都说了没位子！别再挤了！等下一班！”
卫琦眼睁睁看着车门关上，震惊到难以形容。旁边的人松口气，还恭喜她：“你运气真好！竟然挤上来了！”
卫琦嘴角抽了下：“我要下车。”
众人都疑惑又惊讶：“你不去凑热闹吗？”
有人安慰她：“两分钟就到了，你可以原路返回的。”
两分钟后，卫琦就抵达目的地，招牌是“星光影院”，正好是电视台旗下的影院。记者们纷纷在拍，所谓的冰水游戏，就是把手浸泡在冰水里，超过一分钟，就可以拿到一张电影票。
这种无厘头的营销手段，竟然意外吸引了不少人。
卫琦还被塞了一张电影宣传单，她扫了一眼，全是垃圾电影，随手就塞垃圾桶了。
她沿原路搭车返回，被挤得西装都皱了。
容磊和投资人走出来，发现影院门外空了不少，一问之下，才知道隔壁的情况。
投资人有点生气：“还能这么抢客吗？”
容磊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一直这样，我已经加派人手，不让他们的班车过来了。”
卫琦思索着：“等一下，你要让他们班车过来。”
两人都是一阵惊讶：“为什么？”
卫琦：“没有班车，怎么把他们的客人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