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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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一群脑袋不约而同，凑上去，端详着那支票。
下一秒，所有人肃然起敬地看了卫琦一眼。
卫琦被他们如狼似虎的目光看着，沈默了下：“其实……”
不等她说完，众人忽然爆发出更大的声浪：“晒晒！再搞一场拍卖吧！不要封笔，乐坛真的需要你！”
“我可以排队等！”
“要多少钱，要什么条件，你开！”
卫琦只觉得耳朵轰隆隆的，眼前被人围堵，太阳穴一阵阵发疼，她大叫一声：“安静点！”
众人骤然静了。
“我是晒晒。”卫琦脸色冷肃：“但是，封笔就是一种精神死亡。我不收你们的帛金，你们也别刨我的坟。做人公平一点。”
三岛立刻附和：“对，合理！”
众人听得一楞，都忍不住爆笑。
“你讲这种对白，自己是怎么忍得住不笑的？”王家兄弟对视一眼，一起大笑：“我们又不会逢年过节给封笔的填词人上香！这算什么精神死亡？”
卫琦一点也不理解他们在笑什么：“总之，人鬼殊途！就这样吧！”
她冷着脸，冲众人微一点头，便加快脚步离开现场。
胡梨拦着众人，被人缠得不可开交。
等卫琦走出喧闹，又回头瞪三岛一眼：“你，跟我进来。”
三岛被她那冷厉的目光看得一哆嗦，还犟着：“我，我又没有说错……”
“进来！”
关上门，卫琦把三岛狠狠骂了一顿，挺解气。可是，这圈子消息传播快，三五天后，很多人都知道了卫琦就是晒晒。
卫琦每次都出席什么晚宴，都会接收到大量好奇又崇敬的目光。
不少人拐着弯，找尽借口过来跟她搭讪，就为了试探她是不是真的会写词曲，以及她心里的人是谁？
还有人私下在卫生间议论她，被她听见。
“没想到卫琦玩遍帅哥，心里竟然还住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啊！”
“我对她真的有点改观了。”
“连卫琦都爱而不得的人，那得多有魅力啊！好想知道那是谁。”
卫琦从洗手间走出去，淡定洗手，擡眼望向镜子。不等卫琦开口，她们已经吓得脸色青白，又尴尬又惶恐，赶紧道歉出去了。
这时，系统发来的消息。
「恭喜玩家，开启“自爆马甲”支线剧情，路人缘飙升！当前进度：1/2」
「道具奖励已发放到玩家账户！」
卫琦不可置信地将这条消息看了好几遍。
早知道爆马能拿奖励，她就该多多爆马，早早爆马……
卫琦把三岛狠狠表扬了一顿，再仔细想了一圈，把还不知道她马甲的人都盘点了一遍。
比如远在伦敦的王梓森。
卫琦立刻给王梓森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了他。
王梓森一听，立刻追问：“你心里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卫琦跟他说完，系统竟然没来消息，她不由得大失所望，一时沈默了。王梓森却像是误会了，追问几声，卫琦才回过神。
“我刚在想别的事情。”
他试探着问：“师父，你是因为世人不允许的感情，所以才爱而不得吗？我看得出来，《无悔》是你倾注了真情实感写出来的。”
卫琦沈默了下：“嗯。”
本来，她没必要跟王梓森解释太多，可是她沈默了下，还是开口了：“那我告诉你《无悔》是怎么写出来的。如果你要笑，就尽量控制一下，不要笑得太大声。”
王梓森捏着脖子上的福袋吊坠，又把旁边的纸巾盒拿了过来。他连喉结都滚了滚，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卫琦正要开口，王梓森忽然又说：“等等，我喝口水！我有点紧张。”
虽然卫琦不明白他在紧张什么，但还是耐心地等他回来。
“那我说了……我上一世就对它有强烈的执念，可能也是一种爱而不得吧。眼看着我马上就要得到了，我又失去了。听起来也很可笑吧，明明是上一世的事了，可是我的执念越来越深，让我放下，我也做不到。我将这些情感全部寄托在词曲上，直到它们变成支票，我才能释怀……”
卫琦第一次对谁这么倾诉，心里只觉得酣畅淋漓，比飙了高音还要爽。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共鸣，下意识就问了。
“你能理解这种执念吗？”
王梓森那边，手里的纸巾盒早就被掐到变形，他艰难地开口。
“太能了……不管怎么努力，她就像月亮，看得到，却永远不会属於你。本来我已经接受了，安慰自己得不到也没什么，可是，在某一个瞬间，太近了，近到以为自己能碰到，却最终失望透顶，好像突然从天堂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每次想到有一个男人一出生，就能得到我渴求的一切，我就特别嫉妒……”
卫琦不至於去嫉妒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她认为各人有各人的天赋，但是，王梓森之前说到的，正好就是她的感受。
茫茫人海，竟然有人跟她拥有相似的体验，这感觉很奇妙。
她一时从心底热起来了，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王梓森又哑声：“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他。你得不到的，我帮你得到。”
卫琦听得心里骤然踏空似的，楞了下：“什么男人？”
王梓森也感觉不太对劲：“那你说的‘他’是指……”
“钱啊。”卫琦吃了一惊：“你不是在说钱吗？那你在说什么？”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咣”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王梓森骤然没了声。
好一会，王梓森才仓促回来：“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撞翻了台灯。”
卫琦平时就不太关心别人的事，见王梓森紧张到连台灯都打翻了，更是心里浮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他怕是真的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估计王梓森也跟她一样，不想被人追问内心感受。即使是相处多年的亲人，也不是什么都要知道的。
卫琦便说：“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挂了。”
“别！”王梓森忙说：“你误会了！我也是在说钱。”
卫琦半信半疑，只听王梓森轻轻叹息：“你去世了，我们一起住过的别墅要被拍卖，我很害怕我买不到，连最后一丝跟你的联系也彻底消失……无论有多少钱，我都觉得不够。我又怎么会不懂你的心情？”
卫琦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骤然眼眶一热，又为这种情绪波动而感到一点尴尬局促，便说：“行了，又来煽情了是吧？”
“不是煽情，是真的……不过，我也懂得安慰自己，爱了又不一定要得到才开心，远远看着，我就开心。我是很容易满足的。”
卫琦很不赞同，难道她喜欢钱，去做银行柜员天天数钱就会开心吗？又不是她的钱！
“我跟你不一样，我爱了，我就要得到！我喜欢钱，我就要有钱，我就要抱着睡觉。哪怕我不用，我拿来当个装饰品，心里也舒服！”
王梓森噗地一笑，有那么一刻特别想看看她说这话是什么表情。可是，隔着电话，他又不可能看得到。她想抱着钱睡觉，可是他想抱着的，可不是钱……
他稍微一想，就觉得太冒犯了，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师父，你喜欢人民币，港币，美金还是欧元？我帮你做一个抱枕，让你可以抱着睡觉。”
卫琦被他逗笑了，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忽然眼前跳出一条系统消息，她又惊又喜，心潮澎湃，急忙说：“不用了，我还有事，挂了。”
「恭喜玩家，完成“自爆马甲”支线剧情，获得艺人深度认可！道具奖励已发放到玩家账户！」
获得系统现金奖励：+hkd$50,000
卫琦看着账户日渐多起来的钱，嘴角压抑不住地一扬。
夏夜的风吹乱她的头发，她也浑然不觉，只转着椅子，轻轻哼歌。
大概是看到了4ever的成功案例，不少唱片公司也开始组建一些女子团体，都照着4ever跟风，也有人创新，搞了男团，搞了乐队……於是，天桥上丶地下通道那些自弹自唱的地下摇滚乐队，也逐渐引起了大大小小唱片公司的注意。
卫琦开始在榜单上看到了其他组合的名字。
4ever的竞争对手也逐渐多了，尽管她们一直牢牢占据龙虎榜前三位。刘希挺担心的，但卫琦却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这种生机勃勃丶百花齐放的景象，通常意味着，市场的春天降临。
这天，卫琦请4ever吃饭时，接到了一通来自c协会的电话。挂了电话，一回头见到四张写满期待的脸，她也是一楞。
“是c协会打来的吗？”
卫琦点头，几个女孩子顿时激动起来，追问她：“是要让我们成为c协会的会员吗？我们有机会提名最受欢迎女歌手，有机会拿奖了？”
那尾音都不自觉提高了。
之前香江很少有组合出现，所以各大颁奖典礼没出现过一个最佳组合奖。
卫琦离她们近，连她们瞳孔里的光都看得清楚，竟然一时间有点不忍心打破她们的希望。
她沈默了一会：“他们要了钟欣的资料。”
女孩子们灿烂的笑容瞬间冰封，很快，她们又笑起来，欢快地说：“那我们可以挤一挤男歌手那边吗？”
卫琦笑了下：“怎么挤，重新投胎吗？”
卫琦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好笑的，但苏小小一下子乐得不行，趴在桌子上看她：“琦姐，你也不用逗我们开心！不拿奖也没什么啦！反正我们现在这么红，满大街都是我们的海报！我已经很开心了！”
苏晓敏：“我要是组委会，我就要设一个最佳组合奖！让所有无家可归的团体都有一个家！”
其他姐妹都笑了：“又做这种梦！”
苏晓敏双手托腮，轻声感叹：“其实我也知道是做梦。组团那天，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拿奖了。”
卫琦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别伤心得太早，你们这辈子还长着呢。”
过了几天，卫琦在忙碌中，接到了一个来自c协会的电话。
“我们设立了一个新奖项……”
卫琦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然而乍一听这喜讯，也觉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刚挂了电话，她就起身，快步朝训练室去了。
卫琦推门进去，4ever刚跳完舞在休息，都围着奖杯柜议论，发出羡慕“啧啧”声。
“你说我们这辈子有没有可能拿一个奖杯？我去唱首主题曲，有希望拿到吗？”
“那你得唱得过陈舞才行。”
众人还在笑闹，忽然身后传来一声。
“不用羡慕别人了，c协会刚创了一个最受欢迎组合奖。你们努力点，应该能拿下。”
四姐妹都楞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对视着，当场默契地互相掐脸，确认不是做梦了，才尖叫一声，那高音飙上去，刺得卫琦也赶紧捂住耳朵。
“我见证历史了是不是？！”
“天啊！！！！真有这个奖了！”
“我梦想成真了！”
她们激动万分，抱头痛哭，卫琦靠在门框边上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
就在同一天，她还收到了一个伦敦寄来的快递。
她走出训练室，见众人都围着那精美的大礼盒惊叹。
柯陆刚好也在，一见到卫琦又收到礼物，如临大敌，立刻冲过来：“肯定又是什么华而不实的礼物！琦姐，我会给你送一个更好的，这个就别要了！”他作势要丢了，被众人拦住。
卫琦大概也猜到是王梓森送的，估计那天她随口说的“想抱着钱睡觉”被王梓森当真了。“柯陆，帮我拆了。”
等柯陆不情愿地拆开一看，却是一个白色记忆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他当即松口气。
“送枕头，也太不浪漫了。琦姐，我明天就送你一个更好的！”
众人却是一眼注意到拉链处还镶嵌着四个钻石和一颗蓝宝石，当即一阵哗然：“你们看看！这哪里是普通枕头啊！我就缺这种平平无奇的枕头。”
“我一个头睡得了几个枕头？”卫琦稍微按了下，触感却出人意料的柔软，手感如丝绸一般细腻顺滑。
卫琦将枕头收起。这枕头来得及时，她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好。
或许是因为c协会这一通电话，或许是因为那枕头真的有效。
当晚，卫琦竟然一秒入睡了。早上醒来，神清气爽，在舒适的风中伸了一个懒腰。
月月光公司真是破记录了！
卫琦在圈内成了最新的神话。
本来三个月内，连环爆两张专辑，已是罕见的。现在直接连环爆四张专辑，整个乐坛都是前所未见的。
各大报纸杂志，电台甚至电视台的节目都在讨论这件事。
卫琦听到蕓姐开玩笑地跟她说，不少人开始跟风模仿她了。
比如有些经纪公司老板什么都学，有人甚至连她在茶水间准备曲奇都模仿上了，唯一的效果就是，旗下艺人一起胖三斤。
「恭喜玩家！完成“强强联合”剧情，奖励已发放到玩家账户」
系统自动奖励：+hkd$100万
卫琦谈完业务出来，刚好收到这一则系统消息。
她驱车经过中环码头时，停下了车。
卫琦靠在栏杆上，咸腥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她心里很不平静。身后的路人行色匆匆，无人知道她此刻的汹涌。
她想起第一次湿漉漉上岸时的狼狈，也记得第一次被王家兄弟提出收购时，藏在嘲弄之下的不适……
吹得胳膊都透出几分凉意，卫琦才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决定要去兑现她给别人的承诺了！
系统奖励的钱，正好当奖金发给众人。
卫琦提着发沈的现金袋子，回到三岛的公司，刚好听见众人围拢着三岛抗议。
“新专辑也发了，协议什么时候兑现？没奖金就算了，连个假期都没有，我们真是撑不下去了！”
“时间还没到，你们急什么……等卫琦回来问问她。”三岛被推搡着，脸都红了：“有，有奖金。等专辑回款了，我立刻给大家发奖金！”
“现在就发。”
三岛忍不住回头看：“谁在那边起哄啊！”
众人也循着声音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卫琦说的，立刻吃了一惊，让出一条道来。
卫琦将手里一袋子丢到桌上。
她“哗”一声拉开拉链，里面全是现金，她拿起一捆钱。
“签了协议的，来拿钱。”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也不敢拿。
卫琦索性直接将钱塞到他们手里：“拿着，这是我私人给的。至於专辑奖金，另算。三岛会发给所有人。都辛苦了。”
众人又是激动又是欣喜，对视着，几乎异口同声说：“谢谢老板！”
卫琦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当老板发钱的快乐，也觉得挺有意思。
这时三岛忽然问：“琦姐，大家都不够睡了，可以放一天假吗？”
卫琦一顿：“一天？”
众人听见她迟疑，简直失望透顶。没想到，卫琦忽然点头：“一天哪里够！起码三天吧！资本家偶尔也有良心。”
众人又惊又喜，三岛忙说：“还不谢谢老板！”
一时，各种“谢谢老板”此起彼伏。
卫琦望着众人欢呼雀跃，走到三岛边上，压低声音说：“除了你。”
三岛震惊地回头看她：“为什么除了我！”
卫琦笑着冲别人点点头，继续对三岛说：“mv首播权拍卖出去了？卖了几个？ktv运营商联系上了？”
三岛自然是答不上来，卫琦嫌弃地瞥他一眼：“身为老板，你还睡得着觉？明天继续干活。”
“噢……”三岛懊恼地点头，羡慕地看着别人：“唉！”
三岛唱片所在的大厦，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唱片公司。
跳槽，也就是从五楼跳到十楼。
锅盖头路过洗手间，手里还攥着那奖金。
他乐呵呵地哼歌，就碰上了那走掉的前同事。
锅盖头上次跟前同事炫耀过，那前同事就一直耿耿於怀，每次见到他都要问他，协议兑现了没有。后来，锅盖头被他问烦了，见了他，总是掉头就走。
不过，这次捏着钱，锅盖头就不躲了，果然，前同事一见了他就冷嘲热讽：“哟，你还笑得出来啊！之前卫琦承诺你们的协议兑现了？”
“没有，资金还没回笼。”
那前同事立刻捂着嘴笑：“我早就说了，她就是个画大饼的，也就是你们信她！当初跟我走了多好！虽然工资少了点，但是起码不用拼命……”
锅盖头假装轻描淡写地说：“奖金没发，但刚才卫琦额外给我们发了一笔钱。”
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外？”
锅盖头将手里厚厚一叠钱往他脸上一挥：“她还给了我们三天假。”见那人彻底笑不出来了，他拍拍对方的肩膀：“没事！你在新公司不也挺好的！”
大清早，两人驱车前往王家唱片。
卫琦打听到梁小玉想卖mv版权都要通过王家兄弟，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卫琦想先试探清楚王家兄弟的态度，到底是要与她友好合作？还是彻底对立？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到了，你下车。”卫琦往外看了一眼，王家唱片的金漆招牌在阳光下发光，又回头叮嘱他一句：“记住，我们的抽成底线是50%。”
“我不！”三岛死死抓住车把手，悲愤地说：“我不进去！王家兄弟肯定会刁难我。说不定还会让我跪榴莲。”
“做生意的人，身段一定要柔软！”卫琦不顾三岛挣扎，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了下来：“你就去旁边生果档口买一个，我报销！”
“我是买不起榴莲吗？”三岛愤慨地说：“我是不想被他们刁难！说实话，少赚那点钱，我三岛真是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止要赚ktv渠道的钱，我还要让三岛唱片成为最顶尖的唱片公司。全港六万多家ktv，每一家每一个包厢都能点到我艺人的歌，播我艺人的mv！”
卫琦越说，越觉得心口燃起了烈火，热得厉害，当即把车门开了，推了三岛下车。“少废话了，赶紧去！晚点接你，我去吃饭。”
卫琦享用完了一顿美好的早午餐，心情舒畅，脚步轻快走出了茶餐厅，手里提着一份新鲜出炉的菠萝油，给三岛准备的。
她暗暗感慨自己真是太贴心的合作夥伴，一擡头，三岛已经如沐春风地站在唱片公司门口等她，似乎有好消息。
卫琦加快脚步走过去，看三岛这表情，必定有喜讯！没想到三岛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竟然这么靠得住……
她心里期待值飙到顶点：“谈得怎么样？”
三岛笑容满面，把手里的合约给了卫琦：“王家兄弟态度特别好！他们给梁小玉的收益比例才占3%，给我们9%！惊不惊喜！”
卫琦嘴角的笑容僵住了：“9%？那剩下90%呢？”
三岛耐心地给她解释：“王家兄弟说，50%是管理费，因为他们是版权拍卖会的主办方，而且全港那么多ktv，每一个区域都需要有人管理，他们也要付出大量的人力成本。另外40%是ktv收费机的手续费，剩下10%才是他要跟我们分的，他只拿了1%，其他都给我们了。”
卫琦冷声说：“所以，90%是他们的，10%还跟他们分，最后我们拿了9%还得谢谢他，是吧？”
“我一开始也觉得很不合理！可是，大家都接受了……”三岛迟疑了下，感觉卫琦脸色绷紧，像一座沈睡的死火山又熊熊燃烧起来。“你刚才不是还劝我吗？做生意的人，身段一定要柔软。”
“对，要柔软，所以我不会折磨他们。”卫琦慢慢掐碎了手里的菠萝油，声音却是轻轻的：“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剥削我一次。”
三岛看着那变形了的菠萝油，默默咽了下口水。他其实不理解她为什么在意被剥削。不过，卫琦肯放弃，绝对是大好事。他也这么想！何必为了9%就给王家两兄弟低头，真没劲！谁稀罕那点臭钱！
三岛爽快地说：“好，我支持你！”
谁知，卫琦铁臂一攥，就将他抓上了车。“走，上车。”
三岛：“去哪？”
“找你的同行，问清楚那六万家商家资料！”卫琦将那菠萝油塞给三岛：“忘了给你了，边吃边打，抓紧时间。”
三岛：“……”
卫琦坐在车里，耳边传来三岛打电话的声音。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卫琦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同行起初听说他们竟然拿到了9%的份额，又是震惊又是羡慕：“哇，王家兄弟对你们真不错啊！我们才3%！”
三岛看卫琦一眼，她正闭目养神，小声对电话说：“我们没答应。”
“你这都不答应？王家兄弟很不好说话的。你现在不答应，回头再去求他们，估计连3%都没有了。我劝你还是答应吧！”
最后，那同行又免不了说他们痴心妄想，要是真能轻易打破王家兄弟的封锁，其他唱片公司又怎么会任由王家唱片剥削？
卫琦睁开眼，看三岛一眼，冷淡地说：“不答应！我宁可两败俱伤。”
三岛也是这样说，於是，那同行一楞，也是忍不住语带敬佩：“果然是年轻人，有骨气啊！你也不用一家家谈，你找最大的两家连锁ktv谈就行了，他们占了80%的市场份额。我把他们老板的联系方式给你吧！不过，他们很难搞的，我约了好多次，他们根本不搭理我……祝你们成功吧！”
卫琦又将眼睛懒懒地闭上了。
后世的经纪人就经常给她洗脑，说所有娱乐经纪公司都差不多垃圾，何必花心思跳槽，到哪里都一样。等卫琦拿了奥斯卡，她的提成比例会从10%提升到15%，领先其他人艺人一大截。
在垃圾堆里跟别人抢吃的，抢赢了也就是多两口馊饭……凭什么别人施舍她多两口馊饭，她就要满足，就要感恩戴德！
她不满足！
如果她走通了这条路，她何止拿9%？她可以拿100%！
卫琦打开系统面板，准备搜点道具用。
她很久没打开系统，打开后，发现她常用的道具「行程管理大师」有了新变化。道具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升级图标。
【注】公司评级b以上，可免费升级道具。
卫琦点了一下，眼前闪出一道白光。道具就变成了「行程管理大师（跨界版）」。
听说那两个ktv老板，一个叫钱老板，一个叫金老板。她输入后，系统就自动列出他们的日常行程，包括定期巡店时间，陪伴他们的高层职位和名字，也赫然出现在眼前。
【时间】：早上十点半
【地点】：钱多多ktv铜锣湾分店（点击查看具体地址）
旁边的三岛还跟对方聊得起劲：“噢，钱老板也是乐迷吗？他喜欢大哥，顾从舒……大哥演唱会第一排门票？估计拿不到。不过，我有个朋友有一套顾从舒珍藏版专辑……对，就是小胡老师，他也在你面前炫耀了？”
卫琦忽然拍了他：“不用问了。”
“真的？”三岛立刻挂了电话，一脸如释重负：“我早就说了，求人这种事，真的心累！我们这种人做不来。走吧走吧，我们回去吃早餐！”
卫琦疑惑地看他一眼：“吃什么早餐？”她对司机说：“现在出发去铜锣湾！”
途中，卫琦也让三岛打电话给那两位老板。不过，接电话的是秘书。对方十分客气地登记了他们的信息。
一听，就要排队很久……
卫琦直奔钱多多ktv，听工作人员们在讨论，是不是老板要来，经理突然让他们收拾豪华包厢。
卫琦当即毫不犹豫开口：“豪华包厢旁边的包厢还有吗？我要了。”她想起刘希塞钱，她也塞钱给工作人员：“你们老板来了，记得通知我。”
工作人员看着手里的十块钱，嫌弃得不行，正要笑，擡眼见到眼前这人竟然是卫琦！他瞳孔瞬间收缩：“卫……”
卫琦垂眼瞥着那十块钱：“嫌少啊？”
他立刻把钱塞回去了：“给得太多了！放心，卫小姐，老板来了，我一定通知到位！”
他又谨慎地指着另一个包厢：“卫小姐，进门第一个包厢更好，刚好对着大门口，绝不会错过我们老板！”
卫琦一听，有道理：“好，我就要那个！”
进了包厢，三岛仍然是很不解她在做什么，卫琦说：“等钱老板巡店。”
见三岛一脸吃惊，卫琦又往他手里塞了餐牌：“想吃什么，随便点。”
三岛看也不看就丢下了：“ktv能有什么好吃的。唉，为了赚一千几百万，我牺牲也太大了！”
卫琦没说话，频频往外张望，觉得在里面看不清楚，索性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
她全神贯注，紧张地盯着那进出的人，一个都不肯放过。
偏偏三岛在旁边还想跟她探讨词曲，她不耐烦了：“你无聊就去点歌。”
“又没有我们的歌。”三岛心不在焉地点了两下，蓦然睁大了眼睛，急忙转头看向卫琦。
“这里竟然有陈舞的歌！”
见卫琦不理他，三岛立刻飞快地点进《微雨巴黎》，却发现上面写着——
「因版权方要求，暂时不支持播放」
三岛脑子“嗡”一下，恼意直冲脑门。
他又继续搜索陈舞其他歌，自然也是一样的结果，包括4ever和钟欣，以及三岛旗下所有签约歌手，都是一样的。
他都可以想象得到，其他观众想点歌却点不到时，有多么郁闷，说不定还要骂他们摆架子不肯卖版权。
“怎么又成我们要求了？真是太欺负人了！”三岛立刻搬了凳子，“咣”放到卫琦旁边：“我陪你一起等！”
卫琦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笑着看他一眼。“可能要等半个小时。”
三岛铿锵有力地说：“等半个小时算什么，等半个月，我都能等！”
眼看十点半过了，卫琦还是没见到人，正要去找那工作人员问，对方已经慌里慌张赶来：“真不好意思卫小姐，刚接到经理通知，说老板不来了。”
卫琦有点难以置信，不过，系统道具经常不靠谱，她也习惯了，只好跟三岛离开：“算了，先回去等消息吧！”
他们离开时，经理亲自来送他们，还主动打八折。
目送两人离开，经理才低声嘱咐旁边的工作人员：“果盘，红酒，夏威夷披萨，日本刺身呢？都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赶紧点头：“好了！”
卫琦的车子前脚刚走，钱老板后脚就到了ktv。
钱老板领着一群高层进门，他们簇拥着一个光头男人，钱老板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ktv情况：“陈总，你放心，我一早就将圣华mv首播权都买下来了，要什么歌都有。你们那娱乐城项目，千万要算上我啊！”
陈总环顾一圈，点头说：“还是你这边舒服！金老板那边乌烟瘴气，他连《微雨巴黎》都没有。”
钱老板忙说：“真离谱。没有歌，还学人搞ktv呢！”
还没说完，忽然有客人走到前台大声投诉：“你们也太离谱了吧！为什么连《微雨巴黎》都没有？《无悔》《微辣》都没有！你们是不是在针对陈舞和4ever啊？”
另一个客人也说：“钟欣的也没有，周舟新歌也没有！”
钱老板吃了一惊：“不可能！我之前看过，明明是有啊！”
那客人：“有是有，播不了。你们都没买版权！”
钱老板一楞，陈总脸色已经彻底变了：“现在最流行的几首歌都没有？你让客人进去唱儿歌吗？我就是冲着那些新mv来的！你跟我说一首都没有，我买什么呢？买空气啊！浪费我时间！”
陈总气得走了，钱老板又是愤怒又是懊恼，转头问那群高层：“你们加了那些歌，又不让播，是为了应付我吗？《微雨巴黎》都不买，在想什么？赶紧把他们提到的那些都买了！”
那帮高层互相对视，有人硬着头皮解释：“我们是想买，可是王家兄弟那边说，版权在卫琦手里，他们直接跪在酒店大堂求她来着，她还是不肯卖。”
钱老板皱眉：“真的假的？她不肯卖给王家兄弟，你们就不知道私下去找她吗？”
那高层急忙说：“找了找了，我用唱片公司的名义预约她，约到了一次见面机会！”
钱老板看出转机，当即大喜：“好！我要亲自见她，是什么时候？”
那高层：“二十八天后，我们还可以跟她共进午餐！”
钱老板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在搞笑吗？等二十八天，娱乐城的项目还有我的份吗？你快点用我的名义再约她一次！”
那高层心想卫琦估计都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点头说：“好的老板。”
高层们在热烈讨论有什么私人关系，可以快点见到卫琦。
旁边的经理和工作人员对视着，犹豫半天，他们千方百计要见的卫琦，刚被他们“不小心”打发走了。算了，为了保住这份工作，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比较好……
都是通过秘书联系两个老板，金老板的反馈却比钱老板要快得多。
卫琦刚到办公室，金老板的电话就十万火急地杀了过来：“卫小姐好！我现在就有时间！我刚好在你公司附近见客户。等我这边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了。卫琦立刻答应：“好！”
这时，胡梨抱着行程表过来找她：“琦姐，想见晒晒的唱片公司还是有很多，预约都排到一个月后了，我们要全部推掉吗？”
卫琦拿过来看一眼，却无意中发现了28天后某个预约。有一家唱片公司看着挺陌生的，她都没听过，目光随意扫过旁边的预约人。
【预约人：渠辉】
卫琦看得蓦然心口一跳：“他怎么也叫渠辉？”她刚在钱多多ktv的资料上看过这名字！
胡梨凑过来看一眼：“还有人姓渠啊？这家唱片公司没什么名气，我们要见吗？”
“见！”卫琦斩钉截铁地说，她其实不太确定那是不是钱多多的高层，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她迫不及待拿起话筒，打过去却没打通。
“胡梨，你继续打电话，打通为止。我要见他，越快越好！”
胡梨：“好。”
她打了好久才打通。
对方一听说她是月月光公司打来的，惊喜得仿佛天上掉馅饼，却又有点犹豫地说：“可是我们老板刚发烧了，在医院输液呢。我们能约明天吗？”
胡梨无奈地说：“那没办法了。我们老板下午就要去参加投资人演讲大会。错过了今天，你们就要再等一个礼拜了才能见到她了。”
“那还是今天吧，我们尽快过来！”
胡梨叮嘱：“那你们要快点哦！我们老板中午十二点就去吃饭了。”
“好好好，谢谢提醒！”
渠辉挂了电话，立刻打电话给老板，本来他是想自己去见的，谁知老板激动万分：“没事没事，我打完了，可以来！”
同时，伴随着护士一声惊呼：“钱先生，你的吊针还没打完的！你干什么！飙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