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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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见不少人围着看什么人，连隔壁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过来凑热闹，搞得整个棚里挤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王冠中厌烦地撑着头：“一群人又不是没见过周舟，至於夸张成那样么？”
等人群一散开，他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周舟。
逆着阳光，其实也看不太清楚他的脸，但好像哪里不一样了。那优雅又凛然的感觉迅速抓住了他的眼球，他一时也看得怔住了。
等杨全推了下王冠中：“导演？”
王冠中才从恍惚回神：“周舟还挺适合的。”
杨全忍着笑，王冠中看周舟看得都入神了，还说他不适合？“导演，我不是问你周舟，是有人送道具单过来，让你签字。”
王冠中低头一看，果然眼前出现一张道具单，脸上火辣辣的，有点尴尬，忙签字了。
在人群簇拥下，周舟似乎偏头问了句什么，就走到另一个棚里去了。
王冠中一瞬只觉得无数的灵感闪过，眼睛仍紧紧盯着周舟，不自觉往旁边的编剧拍了拍：“你快看，看到没有？是不是天生的僵尸王？”
那编剧本来在看剧本，被旁边导演一拍，才心不在焉地擡头，瞬间被长腿青年吸引了。
他也错愕地张大了嘴。
杨全：“那，我安排试戏了？”
王冠中和编剧对视一眼，心里都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
不用试戏了，是他了。
卫琦接到王冠中的传呼，去找他的路上，见凉亭有不少经纪人在等着。
邦哥正拉着其他人，一起大肆嘲笑周舟上次演冷酷杀手的事。
他一到现场，发现其他人打扮得特别像僵尸，尤其像时下僵尸片经常看到的那种僵尸，那张脸也是涂得煞白，脸颊处有两个红鸡蛋似的腮红。
圣华派来了三个视帝，没什么妆造。可是，邦哥家的几个艺人本来演技就不如视帝，打扮也不如其他人，看着就没胜算。
唯一的安慰是，卫琦家派了周舟过来。外形不贴，演技不行，这下有人垫底了。
旁边有人注意到卫琦，立刻推他一把，让他别说了。
邦哥冷笑一声：“怕她干嘛，我就要说……圣华派了三个视帝过来！卫琦家竟然派周舟来抢《僵尸王》，她家是没人了吗？”
卫琦一字不漏都听见了，她有她的安排，没必要跟他们解释，也就不以为意，准备从他们身边过去。
谁知，那邦哥忽然故意提高声音。
“我说，卫琦也是一个神人。明知道周舟唱歌厉害，不让他唱歌，让他演戏！脑子什么构造啊！我拜托他就老实唱歌吧，还演什么呀！非要丢这脸吗？我要是他，我都恨不得找地洞钻了！”
他正唾沫星子横飞。
忽然，卫琦拿起一张名片拍到他额头中央。他猝不及防，呆了一秒，赶紧倒退一步，拿下那张名片，是某诊所脑科医生的名片。
“卫琦！你什么意思！”
卫琦瞥他一眼：“你有空去脑科看看。不管演得好不好，都不该钻地洞。那是病。”
旁边人一下没忍住，噗地笑出声，邦哥又气又恼：“你……”
卫琦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走了。
王冠中和编剧早就在前面凉亭等她。
一见卫琦来了，他们立刻迎上来：“太好了，你等会跟我一起进去看吧！关於僵尸王的构思，跟你交流两句？”
卫琦：“付费咨询？”
王冠中忙说：“当然，钱不是问题！”
卫琦听得满意：“那交流吧！”
凉亭。
眼见着试镜即将开始了。一群经纪人也跟着紧张，叮嘱自家艺人，替艺人折领子整头发。
等试镜开始，那就更忙了。谁也坐不住，不时探头往里望。
“也不知道试得怎么样了。要是能进去看一眼就好了……”
邦哥正张望着，忽然见周舟从拐角处出现，只一眼，他就看呆了。直到周舟顶着一张死人脸走了过去，他还久久没能回神。
他从未想过僵尸王能是这样的，可等周舟出现，他突然觉得，对！僵尸王就是这样的！
邦哥一时心慌起来，正要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周舟，忽然卫琦出现了，她还是和王冠中一起从拐角处出现的！
卫琦和王冠中一起进了试镜室！
众人都是羡慕得吃惊，止不住对视。
“她怎么能进去啊！”
“不是说里面坐不下吗？”
“她之前投资过《时代风云》吧……”
邦哥气得脸都涨红了，旁人安慰说：“只要是公平竞争，就无所谓。王冠中从来不看这些，他只选适合的演员。”
邦哥一时心情覆杂，心里升起强烈的恐慌。
刚才的周舟看起来就很适合……
不过，他也迅速地安慰自己，就算卫琦再舍得砸钱给周舟做造型也没用，烂泥扶不上墙！有三个视帝在，他还能凭实力打赢吗？他上次演冷酷杀手还演砸了……
卫琦跟着王冠中进场，迎面就感觉到一阵舒适的空调风，消除了不少暑气。两人聊着周舟僵尸王的设定，越聊越投机。
王冠中忍不住夸她：“你看人真准！周舟之前那细皮嫩肉的样子，跟僵尸王完全不沾边。你竟然能想到让他来试戏。听说你训练了他好几个月，是真的吗？”
见旁边的杨全冲她拼命使眼色，卫琦有点一头雾水，便诚实回答。
“没有，就两天半吧。”
王冠中瞬间就懵了：“练了两天半，你就让他来了？”他的心脏坠到谷底，外形再好又有什么用！他没有演技……
接连试了不少人，王冠中都觉得中规中矩，还不错。倒是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多了撕心裂肺的哭戏，这下也看疲了，都在说悄悄话。
卫琦则一个不漏，看得认真。
下一个就是周舟了。卫琦立刻打醒十二分精神，腰脊瞬间挺直。
何监制在她旁边坐下：“我刚才在后台看到周舟了，他这次造型太好了，可以说全场最佳！可惜了，他总喜欢灵机一动。”
卫琦看何监制一眼：“我已经训练过他了。我训练了两天半。”
何监制一时无语：“才两天半？”
卫琦：“足够了。”
话音刚落，帘子掀开，周舟走出来了，全场瞬间静了。
何监制本来还要说什么的，看到周舟这造型，瞬间就没了话，喃喃道：“他……好像。”
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呼吸，从头到脚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所有人都只觉得后背一凉，太像了……
这角色就像为他量身定做一样。之前那么多人演僵尸王，都能轻而易举演出了帝王的感觉，挺霸气的。可是周舟一亮相，僵尸王三个字，像是从文字里骤然跳脱出来一样。
阴冷，死寂……
他每一步都走得优雅又沈重。当他缓慢转动脖子时，还听得见骨节之间传来的“咔咔”两声。
王冠中也看得错愕，会演戏的演员，从走路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不一样。
他忍不住感叹，卫琦果然厉害，短短两天半，周舟已经完全脱掉了那一股模版味。他沈浸在角色里，犹如重生。
周舟随手让下属退开，便独自走向那棺材，俯身望着那人的脸。
“做僵尸不好吗？”他的手抚着那人的脸庞：“老师，只要你肯，我可以永生永世，做你最乖巧的学生。”
连那声音也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那股平静下的疯魔力量，让人抓心挠肺。现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前探头看。
周舟背靠着棺材坐下：“好，你敢死，我就杀光你认识的人。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他眼里露出凶光，又忽然咧嘴一笑：“老师，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你现在醒过来，来得及的。”
棺材突然发出“咔”一声。
周舟惊得蓦然回头。
这不是剧本上写的内容！
场上有人已经笑出声了。
王冠中瞪杨全一眼：“搞什么？让那个死尸赶紧躺回去！”
杨全忙冲那死尸打手势，表示还没结束，快躺回去！那演死尸的群演吓一跳，赶紧躺回去了。
卫琦倒是淡定，连这点随机应变都不会，还做什么演员？
果然，周舟在片场若隐若现的笑声中，仍没有出戏。
他凝视着那棺材。
等了一会，他忍不住起身，奋力推开棺木。
何监制绝望地扶住额头：“来了……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他要灵机一动。”
卫琦的目光也忍不住追随周舟。
见他近乎急切，抱起那瘦弱的肩膀：“老师？”他仿佛怕她碎了，也不敢用力，只敢轻轻抱，小心试探。
“老师？”听得出周舟那声音都在颤抖，透着害怕踏空的期待，每一声都显得小心翼翼：“是你回来了！不要演了，我知道是你！”
好一会，他发现她仍然双目紧闭。他松开她，冲着这虚空一片大吼：“我不怕厉鬼，不怕恶灵，你来纠缠我……来啊！”
他声嘶力竭，四处搜索。他的手奋力一抓，又松开，手心空空如也。终於，强大外壳分崩离析，他的声音似哀鸣，弱下去。
“……你回来看看我！”他面对一片空白，仍在竭力讨价还价：“看一眼！就一眼！”
周舟没掉一滴眼泪，倒是把王冠中看得眼圈一红，眼泪已经忍不住了。看过剧本的都知道，其实他的恩师已去世三年多，根本不可能回答他半句。
王冠中回头想找纸巾盒，一摸，却是空的。
一擡头，却发现身边的何监制早就泪流满面，身后一群工作人员也是稀里哗啦。纸巾不够分，一张纸巾两个人省着分。
王冠中正要收回视线，却见卫琦抱着手臂，在一众哭泣的人中无动於衷。
她可真是铁石心肠……
卫琦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周舟是在演僵尸王的情感，不是演他自己的情感。可是，卫琦却完全能共鸣……她脑子里浮现的，全部那一句“师父！我想你！”
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口在燃烧，那张脸却是一如既往地绷着。
只见周舟终於绝望乏力地跌坐在地上，阴影笼罩着那俊美而狠戾的脸。“你不知道，不是我不想选！是上天没给过我机会。它要我一出生就是僵尸！老师，你永远比我聪明！”忽然，他仰头长笑：“做僵尸，不如痛痛快快死了！”
这场情绪激烈的大戏结束，周舟仍久久坐在原地，好半天才被“死尸”扶起走出去了。
工作人员都在悄声议论。
“周舟演技好猛！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反应速度也好快，本来没有棺材回头那一部分，他临时加了点戏，看起来也天衣无缝。”
“周舟仿佛换了一个芯！之前我看他演冷酷杀手那一场，跟今天的状态完全是两个人！我听说是卫琦给他特训了，有经纪人是不一样的。”
“卫琦还知道训练这个？她还会演戏？”
“当然会了，柯陆和礼哥他们之前演戏都没什么水花，现在你看他们已经是公认的下届视帝候选人！她很厉害的。”
那人惊叹不已：“哇，看不出来。”
卫琦听见他们的议论了，看来风评还不错，也安心一些。
她转头问何监制：“怎么样？”
何监制哽咽着擦眼泪，仓促地点头：“这次灵机一动，动得太好了！卫琦，你也太厉害了，两天半能把人练到这种程度！”
王冠中也点头，加入讨论：“我都快想不起原来的周舟是什么样子了。”
试镜结束，经纪人们早就迫不及待向自家艺人打听情况，没想到他们都一脸无奈又敬佩。
“没办法了，我们跟他实力差距太大了。他跟角色很贴……”
“周舟不愧是顾从舒带出来的，他关键时刻，发挥得特别好！”
“死人覆活那一段太强了，太出彩了！我听说总编审临时决定把那一段加进去了。”
邦哥见每个人从片场出来，眼眶都有点泛红，显然是被感动的。他很怀疑他们是被周舟感动的，心里像被蚂蚁咬。
他心里仍觉得不可能，周舟怎么可能有这种整容式演技？
这时，卫琦和周舟从旁边的洗手间出来，周舟已经卸妆了，刘海被水打湿，看起来就是一派清爽学生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僵尸王的样子？
还真是整容式演技……
邦哥震惊到难以言喻。
看着他们走远，手里的履历已被揪皱了，不过转瞬，他又觉得心理平衡了。
虽然卫琦没有垫底，但是，卫琦这么费尽心思，也一样是输家！周舟演技再好，还能比圣华三个视帝好？
这时，卫琦也迅速收到了系统通知。
「恭喜玩家！旗下艺人训练升级了，点击刷新」
【艺人周舟】
最新演技评级：lv12 - 恭喜玩家旗下艺人“演技大爆发”成就达成！
总评级：三星+
看过周舟和三位视帝的表现，卫琦对周舟很有信心。不过，是周舟太重视这次试镜，他紧张到不行，每天都要去问刘希很多遍。
“结果出来了吗？”
刘希快要被他烦死，捂着耳朵跑了。
等周舟眼巴巴看过来，卫琦立刻把办公室门关上了，顺势警告他一句：“别烦我。”
卫琦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动静，正要安心工作，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何监制的电话。
“提前跟你说一声，定了周舟演男二号，合同稍后寄出去给你们。”
卫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乍一听，还是心里激荡。
她微笑着将门打开，刚好见到周舟垂头丧气地走到一个椅子上。
卫琦冲他背影喊了句“僵尸王！”他立刻飞快转头过来，见到卫琦在笑，他立刻失望地转回去：“琦姐，你别笑我啦！”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捧脸，发出一声苦大仇深的“唉！”，看得卫琦快要笑出声来了。
卫琦抱着手臂，懒懒靠在门框边上：“没跟你开玩笑，你要做僵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