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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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9 章
天还没亮透，透着油墨香的报纸从厂里装车离开，分发到各销售渠道，如书局丶报刊亭等等。
平时随手丢下一个五元硬币，拿起一份就走，只当随便看看，现在却不一样了。这天，伍亮买报纸时，也特意问：“有没有《香江早晨报》？”
老板已经说累了，拿出一个牌子——
《香江早晨报》没货，不要再问。
伍亮看了牌子一眼，失望地准备走了。走出两步，他不甘心又回头：“有货了你给我留一份，行吗？”
老板拿出一个本子让他登记。那路人扒拉过本子一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预约名字。他排到第305号。
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想起那轻松快乐的小短文，伍亮还是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回到公司，见其他同事买到了《香江早晨报》，伍亮立刻凑过去：“看完借我看一眼吧！我想看炒菜芯的专栏。”
那同事打了个哈欠：“那中午谁拿外卖呀？”
伍亮无奈地说：“我拿，我拿！行了吧！”见那同事把报纸递来，他立刻开心地看了起来。这天，炒菜芯还新增了一个专栏，连载小说。
伍亮不爱看小说，翻了一页就过去了。但是他看完了那短文，总觉得意犹未尽。
这时，被同事扒了下报纸，他擡头，见同事探头过来：“友情提醒，别追连载小说。我以前追了三年，天天被吊胃口，好要命的。”
伍亮没好气地把报纸拿回来：“他能吊我胃口？”
说完，他就继续看了，结果不愧是炒菜芯，开篇第一句话就强烈地勾起了伍亮的好奇心，他迫不及待看下去，正看到关键地方，忽然手上一空，报纸被同事拿走了，他心痒痒的，又焦急想知道后续剧情，伸手就要抢回来：“哎，我还没看完！”
同事哈哈一笑：“还说没被吊胃口？”被同事这么鄙夷地看着，伍亮面子过不去，哼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看了。”
午饭时间，伍亮还想着那勾人的悬念。
他特意跑到报刊亭问：“老板，《香江早晨报》到货没？”
老板拿出一份报纸给他，伍亮眼前一亮，仓促丢出一个五元，就拿走报纸。他一边走一边看，看着看着，就止不住笑。看到最后那个句号，他懊恼地“啊”一声。
哎！怎么就没了？
他有点怅然地合上报纸。心尖被小蚂蚁轻挠了两下似的，恨不得赶快到明天，又能看到更新。他终於理解了同事说的“被吊胃口”是什么意思了。
可惜呀，他一只脚都踏进去了。
无论多少人曾经不看好《香江早晨报》，现实打破所有人的预期。
《香江早晨报》开始了疯狂加印模式。
在连载到了大高潮阶段，报纸的日销量直接冲破22万份，打破多年记录。
当日卖空，加印，断货，再加印，再断货……
接连几次，连社长都没见过这世面。社长亲自去了报纸厂盯印刷，吓得工人们都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到月底，社长就迫不及待向卫琦报喜。
“本月应该能做到收支平衡，按目前的发展趋势，我想下个季度的增幅会更加可观。”他说着说着又有点感慨：“同行们都在熬日子，也只有我们家还能吃得上一口饭。这市道……”
卫琦听得也沈默了一会，又说：“别忧国忧民了。自己都没吃饱，怎么帮人？”
眼看着这报社的发展趋势变得极好，哪里想到，某天，报刊亭出现了一份杂志，横空出世，几乎抢占了所有人的注意。
伍亮如常去买报纸，正要抛下一个5元，见旁边的人都在抢购《hot》，也好奇了，一问才知道，这本《hot》只要2元！
沈之卓只是吐槽圈内人，这杂志更侧重於贩卖曝光隐私。更重要的是，市面上的报纸5元，娱乐杂志10元左右，它只卖2元！
低价战术迅速起了作用。
伍亮也想看看大明星怎么不耻下跪的，毕竟只要2元。“我也来一份。”
短短一个月时间，《hot》迅速抢占大量市场，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同行杂志一夜之间接连倒闭。连《香江早晨报》的销售也受到了不少冲击。
“本来销量是往上走的，现在好了，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社长对这件事很气愤：“有人开始要我们降价了，说一本杂志才卖2元，为什么我们一份报纸要5元。报纸为什么要跟杂志比较，真无聊！”
“我们做我们的，不要降价。”
卫琦简短下了结论，便挂了电话。
她在后世，也见惯了这种资本战术，先低价抢占市场，等垄断市场，再将价格翻倍升回来。
眼见着《hot》日益嚣张，被万人唾骂的情况下，竟然还持续打破销售记录，横扫市面上大量的杂志和报纸。
面对这些，刘希远不如卫琦淡定：“琦姐，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
卫琦正在看着《暴打丧尸攻略》，看得入迷，喃喃地说：“只要轻轻一拧，就可以把他们的头拧下来……”说完，她一擡头，见刘希一脸悚然，才掩饰地咳嗽了声：“你问我什么？”
刘希看她轻松，心情反而安稳了：“没什么……”她用力握拳：“琦姐，加油！”
加什么油？
卫琦听得有点懵，又看一眼手里的书：“看机会吧。”
过了几天，卫琦见时机成熟，便约了社长见面。
一见面，社长就迫不及待告诉她：“你猜得一点也没错，《hot》真是越来越疯狂了。好几家杂志社和报社都被他搞垮了。”
卫琦点点头：“那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做吧。”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社长本来是非常赞成卫琦的战略的，可是这下也有点迟疑：“这局势不太好，又有来势汹汹的对手。我们是不是该保险一点，再等等？”
“等什么，等天上掉馅饼啊？局势永远都不会好！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卫琦随手把《hot》拨到一边：“它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对手。”
过了一些时间，《香江早晨报》发布了三倍稿费的消息，同时发布了招聘新记者的消息。
“未来，我们会投入更多资源，培养新人记者丶新人作家！在这个困难时期，我们希望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社长在采访中慷慨激昂地说：“无家可归的记者们，可以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一起关心公共利益。”
瞬间，这消息引爆了舆论。
不少人觉得，这决定很荒唐。业界在报纸业趋势和《hot》的接连冲击下，连自保都困难。这时最该留住现金，而不是盲目扩张。能活下来才是第一要务吧。
不过，想到集团老板是卫琦，荒唐立刻变成了合理。
也有不少人觉得，不愧是香江历史悠久的大报社，挺有社会责任感的。
《hot》内部对这件事也是议论纷纷。
“我们想要看到真实的报道……”某记者读完这句话，忍不住回头对张云说：“你看看《香江早晨报》，这才是记者该有的态度。”
“我都后悔离职了。”张云唉声叹气，他当时以为《香江早晨报》不行了，碰巧猎头推荐了《hot》，他就来了，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前几天，我亲戚问我在哪上班，我都不好意思说，太尴尬了。”
两人陷入沈默。
张云左右看看，又压低声音说：“听说我们老板上个月已经亏了六千万。”
那同事也小声说：“我也听说公司又被人告了，索赔好几百万。”
张云心里觉得不太妙：“那万一倒闭了……”
两人又是一阵沈默。
真是无家可归了……
正说话间，门外有人用巨大纸箱推进来。
“投诉信，收一下！”
又是投诉信！
“烦死了，还不如去卖保险！”
到了晚上，张云辗转睡不着，又拿出那张报纸看，目光落在了那一行字“无家可归的记者们，可以到我们这里来。”
或许是冲着三倍稿费而来，或许是早就有看不惯《hot》的人，或许是世上始终有人相信正义……那则采访过后，《香江早晨报》收到了大量来稿。
一切正如卫琦预料的，《香江早晨报》再次引爆了市场！
伍亮这天早上路过报刊亭，发现《香江早晨报》比之前更难买了！不过是来晚了五分钟，那老板刚好竖起牌子。
“《香江早晨报》没货，不要再问。”
伍亮还惦记着没看到的新连载，实在懊恼，在登记名字时，发现更离谱的事发生了。为了一张报纸，登记的人竟然多达十几页！
“这是疯了吧……”
最近《香江早晨报》确实越来越好看，除了他最喜欢的炒菜芯，还多了一些新作家的连载和时评，加上一些深度的财经分析报道，他每天都要看，但也不至於这么多人抢着要买吧！
伍亮准备再买一期《hot》，发现《hot》竟然也断货了。
“什么？都断货了？”
老板指着其他杂志：“《音乐声音》《自然地理》《华丽汽车》，要哪个？”
伍亮摆摆手走了。
他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他的同事身上。果然，他回到公司，他同事就拿出一份：“帮你留了一份，我够义气吧。”
“好兄弟！”伍亮迫不及待一把抢过报纸。
看完报纸，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期特别抢手了。
昨天，《hot》刊登了卫锋借钱失败，被卫琦赶出公寓的照片，随后长篇大论谴责卫琦放狗咬了卫锋。
确实引起了一大波舆论。
不过，今天《香江早晨报》立刻大版面刊登了卫锋的澄清启事，啪啪打脸。
“纯属胡编乱造……我集团内部根本没有任何财政问题……已影响到我集团的融资计划，已发出律师函……”
虽然卫锋重点强调了没有借钱，但他也顺便强调了“没有被狗咬掉了裤子”，也没有“被赶出公寓”，而是“父女团聚，跟狗狗打闹，最后愉快结束了会面”。
伍亮看得乐死了。
同一时间，卫琦收到了系统提醒。
「恭喜玩家，进入“最强喉舌”剧情，进度：3/5」
系统自动奖励+hkd$100,000
《香江早晨报》攻势越来越猛了。
今天《hot》造谣一个，明天《香江早晨报》就澄清一个。
两家像比赛似的，疯狂斗个你死我活。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相信《香江早晨报》，除了他们一贯的严谨作风，江湖地位。
最重要的是，他们简直是拿写时事新闻报道的严肃态度，去写娱乐新闻。证据链完整，取材丰富，实地采访……什么都有！看着就精彩纷呈！
伍亮左手拿着一本《hot》，右手拿着一份《香江早晨报》，对比着看。
短短时间，整个业界都在讨论这两家。有人说《hot》的娱记偷偷打两份工，一边造谣，一边澄清，疯狂吸钱！不然，短短时间内，《香江早晨报》怎么可能快速拿到第一手资料？
社长也按捺不住激动，打电话给卫琦汇报情况：“真是不得了！现在《香江早晨报》一天加印好几次！”
卫琦翻了一页报纸，见到港娱不少明星大赞特赞，说这乌烟瘴气的风气终於出了一股清流，频频夸奖他们是正义之报，看得人心花怒放的。甚至有人说：“是《香江早晨报》救了我一命！”
《香江早晨报》销量猛涨，卫琦赚了一大笔，又将盈利投入到招揽记者中。她烧钱，是为了真正吸纳人才，是为了更好的产出，是为了稳固江湖地位，扩大影响力。
而《hot》还想垄断市场，靠烧钱也无力回天了。颓势摆在眼前，离职的记者越来越多，新闻越来越少，不时传出它拖欠工资和濒临倒闭的消息，雇人也变得很困难。
第一个月，它亏了六千万。
第二个月，被《香江早晨报》带起更多销量，所以它也亏得更多，直奔八千万！
迈入第四个月……
“要一份《香江早晨报》和《hot》。”
伍亮路过报刊亭，像往常一样丢出两个硬币，老板却说：“涨价啦，再补八元给我。”
伍亮听得肉痛：“《香江早晨报》涨那么多？”
老板：“是《hot》涨价了，要十元。”
伍亮嫌弃地撇撇嘴：“那我不要《hot》了，反正也是假新闻。”他收回那个两元：“就要一份《香江早晨报》。”
於是，接下来的时间，各种作家专栏也开始发挥作用，《香江早晨报》的销量一直在疯狂上涨。而《hot》销量暴跌，再也无力跟《香江早晨报》抗衡。
远在中环的卫琦也收到了新通知。
「恭喜玩家，进入“最强喉舌”剧情，进度：4/5」
系统自动奖励+hkd$100,000
卫琦一看《hot》的做事风格，出奇熟悉，又说不上来是谁。还剩下最后的进度，迟迟推不下去。
卫琦打开了道具库。
道具名：敌人抓捕器
用途：寻找隐藏在暗处的竞争者
那道具长得像奇趣蛋。卫琦吃着巧克力，打开看，发现了一张提示字条。
字条上写：旧日的敌人，又再卷土重来！
卫琦沈默半天。
她的敌人这么多，怎么猜。
《hot》被一顿暴打后，员工集体辞职。偌大的办公室变得空荡荡。唐唐坐在窗户前面，发了一会呆，终於等到了跨国老板的电话。
他迫不及待地扑过去：“王老板，现在怎么办？”
对方一开口就骂他“废物！我花钱请你来是为了让你问我怎么办的吗？你看看你提的什么烂点子！”
说得他不敢还嘴。
一阵沈默过后，对方才说：“我拉到了一笔钱，你继续招人，继续干。”
“但现在招人很难……”
“自己想办法。”
啪，电话挂了。
唐唐烦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开始后悔惹上这个疯子。不过，转念又想，得学学卫琦，双倍稿费没人来，三倍稿费还招不到吗？人呀，都是向钱看的。
唐唐安心了一些。有钱就是好办事。
谁知，唐唐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新一轮攻击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