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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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王梓森听说她在后世，就追问那时的娱乐圈情况。卫琦捡了一些趣事说，谁知王梓森现在变得很严肃，说了半天，他也不笑，很不捧场。
卫琦：“所以，五天不睡觉后，我终於幸运地猝死了。幸好我又活了，不然我这么穷，死了就是一个死穷鬼。”王梓森还是没笑，她自己先笑翻了。
王梓森望着她，没说话。
卫琦疑惑地问：“真的不好笑吗？我怎么觉得还挺好笑的。”
王梓森还是没笑，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师父，我养你吧！你继续过以前的生活！我不想你再受委屈了！”
卫琦被他惊着了：“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啊？说话正常点。”
被卫琦目光一扫，王梓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缩回手，连声道歉，又有点尴尬地把手藏在身后。
“师父，我可能冲动了一点，但我是认真的。”王梓森忽然一笑：“你不是说过，下辈子让我养你吗？你该兑现承诺了。”
卫琦径自走向栏杆，眺望蓝天白云。
“都下下辈子了。”
王梓森一楞，听出她的拒绝，只好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说的笑话，他完全不觉得好笑。
比如她说她表演飞车，从高空摔下，差点瘫痪，躺床上好几个月，但是手还是好的。所以她在医院继续练手部动作，眼睛还能继续看视频学习。虽然他听不懂很多后世的词汇，但听得懂她的血泪。比如她经常受伤，也经常发烧。所以，家里的退烧药和止痛药囤了一堆，她吃习惯了，学会了一个特殊技能，不喝水就能吃药。她找公司报销药钱，结果还被公司嘲笑……
她这么拼了命存钱，只是为了解约。
王梓森听得心都疼了，疼到他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认出她来，还凶她，还要赶她走，只差一点点，他们会永远错过。
卫琦见他没走过来，就回头看他，发现他竟然满脸都是眼泪，吃惊地问：“你想养我也不用哭成这样吧！”
王梓森：“有用吗？有用的话，我还可以哭得更狠。”
卫琦：“没用！”
王梓森被她逗笑，从口袋里拿纸巾擦了下脸，假装无事发生：“师父，那你还继续当艺人吗？你可以留下更多经典作品……”
卫琦：“别了，我可不是什么伟大的艺术家，我就是一个俗人。我拿过奥斯卡，演过好角色，我就挺满足了。再让我拿一次，我也腻了。我想挑战新的东西。””
王梓森猛然擡头，吃惊到说不出话来。“师父，你你你……你拿过奥斯卡了？”半天了，他才喃喃地说：“好厉害。”
第一次拿奥斯卡，卫琦还算激动。
等她拿第二次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别赔钱。
卫琦轻描淡写：“其实我演得也一般，有时也看运气。”
王梓森：“……”
卫琦思索着，打量王梓森：“不过，你要是想拿奥斯卡，还是得努力。你比我还差。”
王梓森：“……”
很快，老傅就端来了一份曲奇浸雪山。
对比以前寡淡无味的营养餐，甜而不腻的滋味萦绕舌尖，卫琦这一刻真是幸福感爆棚。她吃崩了半个“雪山”，才转头看王梓森。
王梓森还在喝矿泉水。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再当艺人。”卫琦扬唇一笑，挥舞了下勺子：“你看，经纪人多自由！”
王梓森将矿泉水放到旁边：“师父，你确实比以前快乐多了，变得爱笑了。”
卫琦摸着自己的脸：“我爱笑了？我没觉得。你变化才大！你的自然卷都变成这样了！”
不等她说话，王梓森就低头凑到她面前来：“还是一样的。”
卫琦也像往常一样去揉他头发，把他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她心里舒服多了。
“发质好多了。”
王梓森双手枕着，趴在她边上：“师父，你那对赌协议完成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
卫琦走到护栏处，遥望这城市的高楼大厦。
“我不仅要完成对赌协议，我还有更大的计划。我要带出最好的艺人们。我公司，要做全香江最好的娱乐集团！”
王梓森钦佩地望着她：“好，我帮你。”
卫琦惊讶地回头看他，不自觉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做白日梦。他们总觉得我在开玩笑。”
王梓森：“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我集团旗下还要拥有一流的娱乐杂志，一流的唱片公司，一流的电影公司。”她望着这条街，只觉得一砖一瓦在眼前飞快地掀起，变成一根根灵动线条，拼凑出她梦想中的帝国雏形，这未来，足够让她的语气情不自禁地变得热切。
“我要让艺人们实现梦想，观众们拥有真正的娱乐享受……什么明珠蒙尘？什么流量为王？什么潜规则？在我这里，实力就是规则。”
王梓森望着她的侧脸，乱发飞扬，他顺手帮她拨开。
“加油，师父。”
卫琦转头看他，笑着点头。
这才是回家的感觉。
按照卫琦的时间表，每天下午两点是训练艺人演技的时间。
她负责所有艺人的演戏问题。由於人太多，他们轮流问问题，工作量很大。她都是尽可能指出问题，然后下一个。
“用笑去演哭。”
“我不要你的眼泪。”
“加点层次，挡住脸，试试。”
有新人一脸疑惑，绕到队尾，很无奈地去请教礼哥：“琦姐真的会演戏吗？我总感觉她在忽悠我。”
礼哥还在排队，听了这话，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辩解，憋了半天，只憋出三个字：“她会的。”
一个脆生生的小孩声音从身后传来：“哪里听不懂，大哥我教你！”
两人回头，没看见人，低头一看，见粉团子似的小男孩，手里举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彩虹波板糖，顿时都笑了。
新人笑得不行：“好，谢谢大哥！我还是回家自己琢磨吧！唉！像柯陆那种有悟性的人，可能还是少数吧。”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到他们身后。他们无意中一瞥，一时都惊讶了：“王……”
王梓森朝他们点点头：“我也想问她问题。在这里排队吗？”
他们忙点头，又心里惊讶得不行：“森哥，你这人还挺幽默的，哈哈哈！”
王梓森疑惑：“幽默？”
前面的人听见有人喊“森哥”，都纷纷回头，发现王梓森竟然也在排队，都吓一跳。堂堂影帝，问一个没演过戏的人怎么演戏，这还不幽默吗？
所有人都想看这一场好戏，立刻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卫琦见王梓森走过来：“你要问什么？”听完王梓森的问题，她顺手在王梓森的本子上画了几笔：“懂了吗？”
王梓森一楞，迅速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来。
“懂了！”
全场震惊。
卫琦：“那下一个。”
众人纷纷大着胆子去追问王梓森：“她写了什么？”拿过本子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外圆内方的柱体。再看他的问题是怎么演好某个覆杂角色，完全牛头不对马嘴。这两人好像有一套外人听不懂的波斯密码。
礼哥忍不住说：“你真的听懂了？”
王梓森解开了两年来的困惑，笑容都变得灿烂不少：“你们认真听，就能听懂。她肯亲自教你们，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一定要珍惜，知道吗？”
众人沈默地想，不愧是影帝啊，特别会拍马屁！
王梓森见他们队伍这么长，全逮着卫琦一个人问，怕是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了。他想了想又说：“你们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我可以帮你们看看。”
众人都惊喜了：“真的？”比起卫琦这不知靠不靠谱的野路子，王梓森可是实打实的影帝！得到他一句指点，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王梓森扬起脸，对教室尽头的卫琦说：“姐姐，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了。”
……姐姐？
别说全场爆笑，连卫琦也忍俊不禁。王梓森看起来比她要大上好几岁，却喊她姐姐。
王梓森被他们笑得也不好意思了，看向卫琦：“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就跟他们一样叫我琦姐吧。”卫琦没有要走的意思，搬了一个椅子：“来，我跟你学习下，怎么带徒弟。”
王梓森：“……”
他压低声音说：“你就别逗我了。”
“不是逗你。”卫琦认真地拿来了笔记本：“不管是谁，只要他的教学方法好，我就向他学。我以前教人没耐心，却能教出好徒弟。那是运气。做人不能永远靠运气。你快说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王梓森心里都多了几分敬意，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被她催了两下，他才硬着头皮教起来。平时这种演技交流，他都当闲聊。现在被师父亲自盯着，他第一次有了点被检查功课的紧张。
他认真指导完了，引起全场一片惊呼，他却只心急等卫琦评价。
见卫琦点点头，像是夸他讲得不错的意思，他才松口气。
卫琦若有所思。虽然两人讲的是同一个道理，同一个内容，但王梓森讲得很具体，揉碎了，一点一点喂到嘴边。
就像上烹饪课，他会连白糖几勺都说出来，而她只会说“这道菜的核心在於香茅。”她默认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做这道菜。
卫琦：“好，我明白了，要展开讲。”
王梓森：“是的，毕竟大家的基础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全场的人听了这话，总隐隐觉得被嫌弃了。
自从王梓森来了，卫琦的工作量锐减大半。连下班时间都提前了不少。她也终於腾出手，可以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
这一天，她离开中环大厦时，久违地看见了香江漫天晚霞。她坐上保姆车，静静欣赏了一会，才让司机开车。
卫琦在签约仪式上抢人的消息被封锁了，报纸一个字都没登，但业内不少经纪人都知道这事。
所以，没多久，王梓森签约的消息就传到了周岚耳边。
周岚来找卫琦开例会，笑着说：“卫琦，我刚收到风声，有人说影帝五千块签约了你们公司，我们公司还有不少人相信了，笑得我……”
卫琦听出周岚试探的意思，但又觉得她这样贬低自家公司，让人不太爽：“我们公司也没那么差吧。”她扬声把王梓森喊了出来。“王梓森！”
“你又想跟我开玩笑……”周岚嘴上这么说，脖子转得飞快，迅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等她亲眼见到王梓森走出来，她的淡定快要装不下去了，连平时的伶牙俐齿都消失了，她一步上前，双手捧上去跟他握手：“你好你好！”她心情激荡，迫不及待回头看卫琦，想跟她分享这一份喜悦。
卫琦看她激动的样子，也冲她笑：“现在放心了吧，你的年终奖跑不了。”
等周岚回去后，给高小姐汇报了这消息。本来高小姐还在美国谈别的生意，听说了仍然不太相信，也惊得连夜回国见卫琦。
哪怕见到了王梓森本人，高小姐还是难以置信，反覆追问：“你为什么选择月月光经纪公司？”
王梓森望着卫琦：“因为她好。如果你们足够了解她，也会跟我做一样的选择。”
高小姐看到他那浓得化不开的眼神，嘴角抽了两下：“那你们什么时候办记者发布会，记得提前通知我。”
卫琦：“暂时放着吧，最近太忙了。”
王梓森点点头：“好。”
高小姐：？
周岚：？
两人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
王梓森签约这么大的事就这么放着了？
没两天，满大街新闻标题突然变成了“王梓森疑似重金签约黎明娱乐！”“两大顶级经纪公司疯抢王梓森，王梓森最终会选谁？”“王梓森的经纪合约到底花落谁家，八大香江经纪公司利弊分析！”“皇朝娱乐也加入抢影帝大战！”
刘希看了也有点烦闷：“这些人明知道王梓森已经签了我们家，还敢乱造新闻，欺负我们没钱办记者招待会是吗？”
“我们确实没钱。”卫琦摸着下巴思索：“我们可以草船借箭，说不定还能捞一笔大的。”
王梓森签约是城中热门话题。听说卫琦要办记者招待会，各路赞助商闻风而动，争着上门，将月月光那狭窄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叶桦在前台坐着，一个个登记下来，忍不住跟旁边的胡梨说：“你看看这waiting list，都排到下个月了，怎么见得完？”
胡梨：“这才好！我超想体验这众星拱月的感觉！”
胡梨默默地在主席位坐下，门外有人敲门。
她紧张又忐忑地回头。
见卫琦坐在沙发上，被沈之卓的剧本逗得哈哈大笑。
胡梨迟疑地说：“琦姐，真的让我见吗？”
卫琦板起脸来：“是的，我要忙。你先帮忙见一下。你记住一点，价高者得就行了。”她又继续看剧本，看了没两下，又噗嗤笑出声。
胡梨：“……”
胡梨平时都跟这些客户打交道惯了，客户见了是她，觉得她好沟通，胆子都大了一些。
某珠宝品牌客户说：“胡小姐，你看我们都合作那么多次了，平时我也照顾你，是吧？我也知道大家都在抢，但我已经跟公司承诺一定能拿下来。要是我拿不下来，我回去都不好交代！能不能透露下目标价呢？我一定会跟公司争取。”
胡梨拿出了价格表，那客户默默地从头看到尾，有点恼了：“你们砍人真狠！我这边肯定申请不到这价格，看看有什么大款能赞助你们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走了。
紧接着是下一个，一来就要价格，看完就爽快就登记：“总冠名出不起，但别的可以考虑。”
一个个见完，确实是众星拱月，还有人带了礼物上门，但她这个月快被拱死了。
最后，某咖啡品牌一举获胜，以200万巨款拿下了总冠名赞助商。
卫琦轻松地赚下一笔钱，每一张椅子背后都贴了冠名赞助商的照片，场地布置都贴上了它的logo。至於免费送几个月咖啡这种事更是不在话下，全公司一片喜气洋洋。
起初业内人士听说她真的要砸钱办记者招待会，都惊呆了。再听说他们拉到了赞助，那心态就不一样了，简直是又酸又苦。
邦哥：“王梓森这名字就是好用啊！我之前拉半天赞助，一个也没拉到。”
“卫琦也是会挑时机，心机太重了。”唐唐酸溜溜地说：“早不办晚不办，非要等各种话题度上来了才办，不然你以为光靠王梓森，能掀起这么大声浪？”
蕓姐拿到了几张记者招待会的门票，听见这话，也忍不住说：“下次看你们还敢不敢乱说话。明知道影帝签了月月光，还非要在公开场合蹭别人话题！明摆着欺负人不发声。佛都会发火。这种迟早被打脸的事，少做为好！”
两人都窘迫地噎住了。唐唐也是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跺脚：“早知道不说了，白给她送钱了。”
签约当日，刘希拉着工作人员叮嘱：“这些位置都是安排好的，别让他们乱坐。”
前三排记者都是熟人，虽然报纸名气不大，但不会提问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
卫琦赶来时，刚好见到签到墙前，刘希烦闷地说：“咖啡那家才是总冠名。现在这么多logo挤在一起，都分不清主次了。我不是让他们改了吗？只要咖啡这一家！”
叶桦一脸无奈：“他们又拿错了。”
卫琦上前把他们拉到一边：“说话小声一点！让记者们拍到，明天又有新闻。”
刘希郁闷地拿起包：“算了，我去跑一趟！”
唐唐在旁边看着，笑得不行：“这也能弄错啊！你们可得跑快点喽，我刚才看见你们家赞助商到一楼了，说不定两分钟后就上来了。”
刘希和叶桦一听，脸色都变了，搞砸了这事以后给赞助商留下不好印象，还怎么合作？
刘希急忙要下楼：“那我去拦住他！”
叶桦：“我去拿新的海报。”
只听“啪！”一声，无数赞助商logo漂浮在巨大的咖啡杯上。
卫琦往墙上贴了一个巨大的咖啡杯图，这么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咖啡吸引了。
唐唐正喝水，一口水喷了出来：“你哪来的图！”
卫琦：“另一张海报上剪的。”
刘希和叶桦都忍不住放松下来，刘希冲卫琦竖起拇指：“琦姐，还是你厉害！”
叶桦：“我怎么想不到呢……”
叮！
赞助商从电梯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签到墙上的咖啡杯图，立刻笑逐颜开：“这设计很好，很显眼！”
唐唐烦闷地捏瘪了一次性纸杯，恨恨地丢到垃圾桶里。
烦死了！
这一场签约仪式很顺利。
王梓森正式宣布签约那一刻，全场惊讶又沸腾。大部分记者进门，看到月月光经纪公司，其实心里还在打鼓，感觉不太真实，等王梓森亲口说了，卫琦也真的走上台了，才敢确认，这是真的！
王梓森真的签了月月光！
记者们都掩饰不住惊讶，不少人都想提问绯闻，但压根没机会了。前三排都是熟人，问问题都是围绕着影帝未来的规划。
倒是王梓森主动解释了他为什么签月月光公司。“除了规划，卫琦还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剧本，是沈之卓写的。”
这一句话又引发全场一阵微妙的惊呼。
全场都热闹得很，为这么一个足以震撼整个香江娱乐圈的八卦而兴奋。
唐唐一听见“沈之卓”的名字，豁然懂了：“我就说！卫琦能有什么规划值八千万！”他气得当场起身走人，蕓姐拉都拉不住。
他走到门外，仍然酸得不行，恨恨捶墙：“卫琦这骗子，花五万块钱就骗走了我的人！”
工作人员在旁边注意到了，上前提醒：“先生，这里不可以捶墙。”
唐唐默默收回了拳头：“……哦，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