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

第50章 一块玉牌

书生随手就丢回了石床上,他说:“玉是好玉,不过这东西学名叫琀,不吉利!”

我过去再次把东西捡了起来,我说:“不吉利有不吉利的用法,多好的玉牌,丢了干嘛!”

“王守仁你是不是疯了?”

“我咋疯了?你不要我要。”

书生顿时大声喊:“萧安,你管管王守仁,他把玉琀当宝贝。”

萧安大声呵斥:“王守仁,你立即马上丢掉,劳资蜀道山!”

我说:“你们懂个鸟,我要把这个送给杨宁。”

我这么一说,书生和萧安都愣住了,书生说:“王守仁,你不应该这么坏啊!”

我咬着牙说:“这都是被逼的。”

萧安这时候把目光注意到了最后一个石床上的骸骨,她一下跳了上去,然后对着骷髅头的嘴巴吹了一口气。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夹出来一个金灿灿的牌子。

她笑着说:“总算是出大货了。”

我和书生都过去,萧安用双手捏着这个金牌子说:“起码有一斤重。”

我说:“上面有字,这个字我认识,这是口。”

书生一笑说:“金口玉言,这是陪葬的封口宝,也叫压舌宝,目的就是不让这些女人到了阴间去乱说坏话。你知道的,女人最喜欢嚼舌根了。”

我笑着说:“这金口也不吉利,安姐,你要是不要,一并给我算了。”

萧安说:“美得你,这可是金子!”

书生笑呵呵地说:“金子不管是什么形态出现,那都是财富的象征,非常吉利。玉可就不一样了,玉言这东西,谁拿谁倒霉。”

老赵在那边休息,一边喝水一边喊:“你们发现啥宝贝了?”

萧安笑着回答:“一块金牌子,有一斤重,我们发了笔小财。”

我说:“书生,我听说大墓里有金山银山,怎么我们找到的大墓这么寒酸啊!”

书生哼了一声说:“哪里有那么多金山银山?你仔细想想,你爸爸死的时候,你往里面放了啥子嘛。”

我说:“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一个铜板都没有。”

书生说:“越是有钱人越奸,他们才舍不得把大量的财富埋进坟墓呢。就算是燕王,无非就是把随身的物品带进来几件而已,继任者不会允许把大量的财富埋进坟墓的。有金山银山那更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建文皇帝的宝藏。那是特殊情况。”

我想了想说:“是啊,我爷爷死的时候,我家还特别有钱,我爸把我爷的金戒指都摘下来了,换上了铜的。下葬也没陪葬啥,扔了七十多个铜板。连一块现大洋都没有。不过我爷的棺材和寿衣是他自己定做的,寿衣上的扣子都是铜鎏金的。”

书生点头说:“是啊,但凡不傻,就不会把大量的财富带进坟墓。除非是秦始皇那种,他是真的相信有阴间的,他是真的想到了阴间还当皇帝。”

七个老婆的一个大王,下葬就这点东西,实在是寒酸。

我说:“这燕王怕是穷死的吧!”

书生说:“那九口鼎在当时已经价值连城了,你不要忘了,古代以铜为金,铜就是钱。搞九座铜鼎怕是已经举全国之力了,不过这应该是当时的大祭司给出的主意,说这样才能让江山永固。说白了,故弄玄虚而已,不然怎么显得大祭司有用呢?”

我开始在这个墓室里找,在石床上的骸骨手里,找到了几块玉。不过玉的质量很差,我这个外行都知道,看起来不舒服肯定就不是好东西。

最后,我到手的只有那一块玉言。

不过书生告诉我,这东西千万不要贴身带,也不要放在卧室的柜子里。不然家里是要招邪祟的。

这东西至于怎么保存他也说不好,他说:“就没有人保存这东西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带出去。”

我说:“书生,你是不是傻啊,我要把这个送给杨宁。这个娘们儿总觉得我被她迷住了,我必须要对她下手,不然她会一直洋洋得意。”

萧安说:“那你到底被她迷住了没有嘛!”

我一梗脖子说:“当然没有。”

前后墓室,左右耳室,我们都搜了一个遍,这里最值钱的应该就是那九口巨鼎了,最轻的也有三百斤,根本带不走。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这么大,弄回去摆哪里,卖给谁?搞不好被抓住就得掉脑袋。

我也想明白了,不值得冒险,我们只拿没有风险的,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到现在为止,我们在这座燕王大墓里只是找到了一块金口——一斤重的金牌子,看来当时安葬这位的时候也下了大本钱了。大概率,这个死者是王后,是新王的亲娘。不然新王不可能下这么大的本钱。

不过看着自己的母亲给自己的爹陪葬,心里得是啥滋味啊!当时是个啥社会啊,还是现在的社会好啊!

那些锅碗瓢盆的东西,其实是不值钱的。

书生说:“别看外面的人把这些东西吵得那么高,谁买啊?有价无市的东西罢了。你想一下,一个破青铜酒杯,凭啥就值几千块现大洋?我用现大洋打造个银的不好吗?拿东西买回家又能做啥?说白了,那些所谓的文物给考古队有文化价值,要是到了市面上,一文不值,只是骗人的道具罢了。”

我说:“你倒是看得透,我看你荣宝斋里那么多瓷器和字画,岂不是也是骗人的道具?”

“那只是幌子,有人买就卖几件,没人买就算了。我们主要的业务是摸金和鉴宝,你懂吗你!”

我说:“我咋不懂啊!经常有人拿东西给二叔看,不管真假,看一件就是三块大洋,二叔赚钱太容易了。”

书生说:“这就是眼力,是技术,懂吗?说心里话,我有时候为这些人悲哀,一个瓷器,是明朝的,清朝的,民国的,甚至是上周烧的,有啥区别吗?瓷器,好看,好用就行了嘛!偏偏这群人非要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哪个朝代的,是明朝的难道能成精啊!”

我这时候坐在了老赵身边,老赵拿着水壶在一口一口喝水呢,他喝得很慢。

我说:“老赵,你们下过几个大墓?”

老赵看看我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那可就多了去了,不过没弄出来什么东西。”

我小声说:“前阵子我看到你们偷偷运回来一套棺椁,黑色的,特别大,用骡子车拉回来的。”

老赵盯着我笑着说:“奇怪吗?”

“但是最近我没看到了啊!”

老赵小声说:“拆了,做成了家具卖出去了。那棺椁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里面的尸体早就成了骨头渣滓,在那棺材里面,只是发现了一个铜印章,那人叫方惊。”

我说:“这名字好奇怪。”

“他是方国的人,你知道方国吗?”

我摇摇头。

“那你知道妨人吗?形容一个人不吉利,还影响了别人。”

我立即说:“这个我知道。”

老赵叹口气说:“方国是一个小国,敌兵犯境,男人出征,女人送行,哭哭啼啼,拉着男人的胳膊不让走。男人们变得毫无斗志,还没上战场就当了逃兵。结果方国被灭,所以,把方国的女人,叫做妨人。你知道妨人是怎么来的了吧。”

我目瞪口呆地说:“还有这回事?”

书生用折扇敲着手心说:“守仁,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学着点吧!”

“这是老赵教我的。”

书生说:“但这是我教给老赵的,老赵只是个厨子,他哪里懂得这么多。”

“是吗老赵?”

老赵嘿嘿一笑说:“你还是要多和书生学,他是读书人!我做点出力的事情还行。石匠,木匠,铁匠,厨子,我只会这四门手艺。我是个善于动手的人。”

我说:“不对,老赵,你还会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