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肥皂水救狗
在高壮男看来,遇见贼人,不躲避,反而上前对打者,就是鲁莽冒失的愣头青。
在‘丢活计+没钱赚’的驱动下,矮瘦男挪动脚步,来到沈青的南侧。
高壮男则从上衣里面,抽出一把匕首,咚,他扔掉刀鞘,月光照耀下,光滑的刀刃泛着冷辉。
“小子,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矮瘦男震惊,“哥,你咋还带家伙呀?”
“哼,出门在外,不带点防身东西,能行吗?”
矮瘦男惧意又少了一分,有刀,代表己方赢面更大些。
他相信表哥这样的老手,下刀会很有分寸,不伤人要害,又可以让人暂时无法动弹。
沈轻蔑一笑,“啧,那把匕首...还没有开刃吧?”
锻烧好的利器,其表面的铁、钢等,因为氧化或含碳量高,质地会偏脆,切、砍东西,有很大阻力感不说,刀刃还会发卷,想法磨掉刀刃表面铁、钢,让其变锋利的过程,就是开刃。
“你---”
高壮男眉头微皱,巧了,这把匕首还真没被磨过。
“你小子,别太猖狂了,待会红刀子出来,有你哭的时候。弟,一起上。”
“好。”矮瘦男点头答应。
高壮男走到水青北边,“上。”
兄弟俩一起朝中间冲,一个高举匕首,一个握紧拳头。
沈青往南北看了一眼,决定从高壮男下手。
他抬脚往北冲,离高壮男还有一米多远时,瞄准对方手腕儿,用力挥击木棍。
高壮男手腕向西、向下转,躲过了袭击。
他眉尾上扬,刚庆幸一秒钟,砰,木棍扑空后,极速转个弯儿,重重敲在手腕处。
霎时!
高壮男手腕儿震颤,整只右手没了知觉,手指也不自然松开,匕首坠落到地上后,高壮男欲弯腰欲拾起它。
沈青伸直胳膊,向前一捅,咚,木棍顶端精准戳中高壮男的剑突。
剑突,位于胸骨最下端,两侧肋弓交汇处,神经丰富。
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贯穿胸腔,直冲大脑,高壮男疼得直不起背,被迫向后踉跄好几步。
“哥,你没事吧?”
匕首掉落、大哥踉跄,令矮瘦男心生退意,然而,他已冲到沈青跟前,来都来了,与其逃走,不如...他小臂青筋暴起,朝对方后脑勺挥拳头。
沈青察觉耳后有风飘来,忙弯下腰,躲过了拳头,接着,他半蹲下来,双掌撑住地面,左腿位于两条胳膊之间,右腿从西向东南画大弧,使出一记扫堂腿。
矮瘦男小腿受撞,一个失衡,左耳朝下向地倒去。
沈青站起身,脚后跟抵住矮瘦男右肩膀,向下一按,令其趴在地上,咚,他挥动右脚,一下接一下去踹矮瘦男的脊柱。
“哎唷,痛,哥,快救我,腰快被他踩断了。”
另一边,高壮男扫了一眼地面,呃,匕首离那小子太近,若跑过去捡,弯腰时...岂不是把弱点暴露在对方眼里了,他索性抄起地上的砖头,咿呀往前冲。
沈青转过身,抓起木棍,朝对方手腕挥击,岂料,高壮男扔掉砖头,直接抓住了木棍顶端。
“小子,我把木棍抢走,看你还有啥招。”
二人拔河一般,争抢着木棍,沈青眉头紧锁,嘴角抽微抽,手腕儿止不住的发抖。
呵呵---
高壮男笑出了声,他断定对方已经力竭,胳膊肘向后猛撤,计划一鼓作气抢走木棍,再挥打那小子。
“你...吃什么长大的,又高又壮,力气还大。”
沈青咬音极重,每一个字里,都充满了愤怒。
高壮男神情得意,加大手部力道,沈青胳膊往前伸,待对方与地面形成锐角时,他忽然松开手了手。
木棍,一端不再受力,一端受很大的拽力,令高壮男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自尾椎骨处,有一股剧烈疼痛,沿着脊柱往上窜,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沈青瞄准时机,冲上前抬脚狠踢对方下巴,紧接着,抓住木棍,轻松夺过来,朝对方猛挥棍子。
梆梆---
随着棍子不停地落下,高壮男疼痛部分数量猛增。
他想要反击,奈何,还没爬起来呢,又一棍落下。
他只好蜷缩在地上,护住重要部位,怒吼道:“你耍我,你力气大着呢。”
“不装一下,怎么坑你呢?”
说完,沈青继续挥动木棍,挥着挥着,余光瞥见矮瘦男像个老乌龟,缓慢地朝匕首爬去。
“你想背后捅刀子?”
“没...没有,别...你别过来。”
刚才,沈青和高壮男拔河时,矮瘦男想逃走。
奈何,后背太疼了,疼到起不来,便想着趁沈青挥木棍,悄摸拿起匕首扎人脚踝,待大哥反击一通,再央大哥带他离开。
“单肩抖动,声音上扬,眼珠下瞟,
心虚的不行,还说自己没有撒谎。”
沈青捡起匕首,往东边一抛,咚,匕首落在了厨房的屋顶上。
接着,他站在兄弟俩之间,左一棍,右一棍,不偏袒任何人。
高壮男:“至于嘛,为了一条狗,至于下狠手嘛?嘶,别...别打腿根,疼,停...我错了,我不该...”
矮瘦男:“疼,太疼了,哥,你是我哥,我头一回干这个,就饶了我吧,我...”
一时间,落棍的邦邦声,痛苦的求饶声,在院子内回荡起来。
嘎吱---
堂屋的两扇门,从里侧打开了,只打开20厘米宽,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脑袋卡进门缝,恐慌地望着院内景象。
那姑娘,眉毛细长,眼睛大睫毛,容貌和李水有些相似,是李水的妹妹李思。
“李思,你哥呢?”
“我...我哥去周洪镇...给人建房子了,不...回来住,家里就我一个人。”
说完,李思鼻子一抽,眼眶蓄了一汪池水。
怪不得,灯亮了,却不见人出来。
今晚,沈小花回西厢房之前,沈青再三叮嘱,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要老老实实窝在被子里。
李水离家之前,定也这样叮嘱过李思。
咚咚---
西边儿传来敲门声,“喂,出什么事了?我是安浩,把门打开,我、李叔等都来了。”
“李思,你去开门,甭怕,他俩...”沈青瞥了一眼浑身是土、蜷缩在地上的二人,“他俩...爬不起来了。”
“哦,好。”
李思出了堂屋,沿着屋、檐厨房走,尽可能离战场远一点,
走到院门旁后,她握住门栓往外抽,奈何,手上有汗打滑了,她把掌心往衣服上擦了七八下,重新握住门栓,一使劲将其抽了出来。
嘎吱---
铁门被打得大开,安浩领着村民冲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有一个家伙事,如,铁锹、火钳、木棍、抓钩等。
此刻,沈青握着木棍,两个戴‘围脸帽’的男子,躺在地上痛苦闷哼,蜷缩在地上,不远处有一麻袋,袋子在动,里面应是装了活物。
安浩紧盯麻袋。
村民养家禽,每一种一般会养4~6只,那俩人戴着围脸帽,铁定是小偷。
若是偷家禽,麻袋会很鼓的,可是眼前的麻袋,只有底部是鼓的,那么被偷的是...
“他俩...是偷狗的?”
沈青:“嗯,偷之前,还给狗下药了。”
“小黑?”李
思环顾四周,没瞧见黑狗的影子。
是了,小黑要是没有出事,在哨声之前,就会汪汪狂叫了。
李思冲向麻袋,解开袋口,两手攥住袋底,一点点把袋里的东西倒出来。
呜---
黑狗呜咽一声。
黑狗的爪子还能动,只不过幅度有点小,呼吸急促,瞧见小主人后,眼睛里有了亮光,显然,它的状态要比那只四眼狗好一点。
“丧良心,偷人家的看门狗,也不怕...半夜被狗灵拖到林子里咬死。”
“呸,我最恨偷狗贼了。
前年,我家养了一条大黄狗,不挑食,还特别护主,傍晚,还会跑到学校门口,接我儿子放学回家。
也是在一个冬天,我早上起来发现狗绳被剪了,找了几圈,只在地上瞧见半拉骨头,和一小片水渍。
这帮偷狗贼,可恶的很。”
“还有呼吸,把葛大杰(兽医)喊来,可能还有的救。”
“呜---”李思推动狗背,伤心道:“都赖我,我让你去屋里睡,你就不会被人下药了,小黑,你撑着一点,我这就去把葛大杰找来。”
“唉,葛大杰离得可不近,一来一回起码要15分钟,这狗怕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那我抱着小黑去找葛大杰。”
“不行,一颠一晃,会加快毒性入侵肺腑速度的。”
李思瘪着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沈青:“我这有一个解毒法子。”
李思猛地抬头,眼神希冀:“什么法子?”
“你家有肥皂、洗衣粉、牙膏吗?有一种就行。”
“有肥皂和牙膏。”
“都拿来,麻绳、小刀、玻璃瓶也拿来,再压一水。”
“好。”
李思擦了擦眼泪,快速跑堂屋,再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三卷麻绳、半块肥皂、一管牙膏、一个罐头瓶。
东西交给沈青后,她又寻一空盆,哐哐压了一盆水,端到黑狗旁边。
“毒...怎么解?”
沈青把麻绳交给安浩,“把地上那俩绑了,他俩先下药,再偷狗,身上还带着家伙事。
打斗时,我敲掉匕首,将其拾起来扔到房顶上了。
记得,把他俩双手全缠
满麻绳,省得从衣服里掏出刮胡刀片,割断麻绳逃跑。”
啪---
安浩推亮手电筒,扫照厨房屋顶,与中央偏北的瓦片上,看见一把锃亮的匕首。
“沈青,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村里发的木棍,质地硬、长度也够,他俩又是匕首、又是砖头、又是拳头,压根儿近不了我的身。你弄他俩,我去给狗解毒。”
“好嘞。”
安浩接过麻绳,喊几位村民帮忙按主兄弟俩,再绑住双腿和双手,值得一提的是,双手是绑在背后的。
沈青则着手给狗解毒,把牙膏挤进盆里,用小刀把肥皂切成碎块后,也丢进水里。
双手搅水,加快水、牙膏、肥皂的融合速度,待水变的浑浊了,掰开狗嘴,舀上一瓶,往其嘴里倒。
那水的滋味很不好受,小黑舌头抵住嗓子眼,不愿意吞咽,沈青不再倒水,怪谁灌水嗯,向下凝视。
顷刻间,小黑感到一股股冷意,朝自己射来,冷得他不敢动。
“想活命,就喝下这水,想吐,直接吐,吐完,再继续喝。如此反复,直到腿上有力道了。”
沈青语气淡淡,小黑却觉得不照他的话去做,等同于违背刻在骨子里的家狗指令。
于是,它的舌头不再抵住上颚,而是往瓶子方向伸。
“欸,这就对了嘛。”
灌完第二瓶水时,小黑肚子一收一缩,脖子也绷得倍直,这是要吐的节奏。
沈青往后撤一步,很快,狗嘴里呕出了带有沫子的水,其散发出来的气味很复杂,像肥皂家+薄荷+酒精+醋+药的结合体,蹿冲的很。
沈青掏出手帕掩住鼻子,他抬起头,发现身旁只有李思一人,其余人全聚在‘围脸男’旁边。
人群中央,兄弟俩被人拽掉了帽子。
高壮男,长着一张大饼脸,皮肤黑红,眉粗眼大,还留着络腮。
矮瘦男,长着一张橄榄球脸,即两头尖,中间宽,他鼻子小嘴巴薄。
村民挥动手里的家伙事,如,铁锹、火钳、抓钩、木棍等,狂揍兄弟俩。
在众多小偷之中,乡下村民最恨的,就是偷狗贼了。
一因,狗有灵性,能听懂指令,也能通过吠声和肢体动作,跟人简单沟通。
二因,狗忠心、护主,与鸡鸭相比,和主人有些情感连接。
三因,被偷走的基本是成年狗,从小养到大,情分自然深,而且,偷狗之前,贼人会先投掷浸了毒药的肉块和骨头,意味着...事发地离主人睡觉地方很近,让人对于自己没能及时救下狗产生愧疚。
所以,那俩贼人惨喽。
另一边,小黑不再沤水,沈青倾斜罐头瓶,继续给它灌水。
灌了三瓶水后,小黑肚子又鼓了起来,并猛烈收缩,很快,狗嘴里又呕出漂白沫的水,和上一轮呕吐物相比,沫子少了一些,气味也不那么难闻。
西边地势低,脏水晕出一大片水渍的同时,还往西边淌出一道水流,小黑像一只河虾,弓腰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