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三色的梅林
平常,沈青会摘一些萝卜叶,喂给母鸡和兔子。
偶尔,自己想吃改样菜了,才会将其切成小段,加辣椒圈炝炒。
“乔宇,萝卜秧不算正经菜,我哪能要你的钱。你心里若实在过意不去,就...”
乔宇探过头来,“就如何?”
沈青思索片刻,“就...抓紧洗出今天拍的照片,再给我送过来。”
“就这?没问题,走,装大红薯去。”
乔宇抬脚欲往外头走,沈青却喊住了他。
“怎么了?”
沈青望向菜园一角。
那儿的土,要比周围更高、更细腻,边缘处依稀能瞧见高粱杆,顶端...还铺着一块木板。
“红薯,在菜园地窖内放着呢。”
“地窖?”
乔宇扫视一周,发现角落里的高粱杆后,高兴地冲上前。
他打开了木板,望着昏暗的地窖道:“我下去取吧。”
“行啊~”
沈青从竹棚扛来梯子,捡一片干枯的高粱叶,用打火机点燃它,再丢进地窖内。
橘黄的火团,打着旋儿往下落,触底后,又燃了七八秒,才彻底熄灭。
行,没落到一半就灭,表明地窖内有氧气。
咚---
沈青把梯子斜着塞进地窖,一端,触到地面,一端,靠着洞口。
他抓着梯子晃几下,确认其很稳定后,道:“你拿着麻袋、手电筒下吧,装半袋子红薯就成。”
“好~”
乔宇接过工具,单手扶住梯子,倒退着下入地窖。
啪---
他推亮手电筒,霎时,一束强光,照亮整个地窖。
地窖里头铺有豆秸,上面堆了很多红薯,饱满无冻疤,且个头一个比一个大。
乔宇将手电筒放到地上,抻开麻袋口,卟通,抓起一个个红薯,丢进袋子里。
在阵阵‘卟通’声中,麻袋渐渐鼓囊囊起来。
当麻袋容积没了二分之一时,乔宇吃力地将其拖到梯子旁。
“沈青,太重了,怎么把它弄上去?”
“等着。”
对此,沈青早有准备。
他让乔宇先上来,自己则拿麻绳下入地窖,绑住袋口,再爬出地窖。
随即,撤掉梯子,与乔宇合力拽动麻绳,将红薯了拽出地窖。
乔宇:“嘶,真重呐!”
沈青盖上木板,“红薯,很压秤的,重点正常。你拎菜,我拎红薯。”
“行。”
接着,二人拎着东西,回到了前院。
沈青寻来大号杆秤,给两个麻袋称重,一个26斤,一个62斤,乔宇爽快地付了22块钱。
此刻,二人坐在桌旁,各端一碗温白开,忙活一通,他俩都渴了。
沈青率先喝完,“说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乔宇咕嘟数口,也放下了空碗。
“嗐,玉城东边、沙谷河北岸,有两大片林子,梅林和樱桃林。
梅林里有三种树,分别开紫花、黄花、粉花。
想想看,漫天飞雪,梅花却凌寒盛开。
远远望去,犹如一道三色花坛,好看的不得了,走进林中,还能闻到沁脾花香。”
乔宇半眯着眼睛,嘴巴微张,神情向往,思绪仿佛飘到了梅林之中。
啪---
沈青打个响指,终止了乔宇的幻想,无语道:“说重点。”
“哦,我说远了。”
乔宇尴尬地揉了揉鼻尖。
“玉城有个习俗,春节前后,大家会弄点梅花,插在家里图个喜庆。
我姑的朋友李佑,包下了那片梅林,他打算等花儿盛开时,剪下花枝卖给收购商。
前天我姑过生日,我拎着礼物去他家时,碰见了李佑。
我俩聊了一会儿,他知道我认识一个能给植物治病的能人后,便央我做传话人,请你去梅林看一眼。”
梅花,别名干枝梅、酸梅等。
品种不同,花瓣的大小颜色也不一样,其中开粉花的
和紫红花的最为常见,于冬春时节开花。
沈清:“梅树有什么病症?”
乔宇:“没有病症,今天我来你家之前,拐了一趟梅林。枝条蜿蜒、花苞繁密,枝上没有腐块,地上也没有落花苞,瞧着非常正常。”
沈清挑了挑眉,“没生病,我去干什么,凭借花苞大小,判断一下花儿啥时候开吗?”
“不是。”
乔宇摇了摇头。
“春节前后,梅花很有销路的,我家每年都买十几束呢。
因此,梅林是个香饽饽。
当初,上面放开承包政策,好多人相中那片梅林,其中就有李佑的死对头---王威。
后来,李佑因为报价高,而拿到了梅林承包权。
下雪那一天傍晚,天灰蒙蒙的,李佑去梅林查看。
他刚走到路口,就撞见一群男的从梅林里出来,为首者正是王威。
王威讥笑,眼神里透露着坏事得逞之意,其余人的表情,心虚、羞愧、嘚瑟等。
总之,李佑感觉他们对梅林做了什么,但是,他在林中转悠了好几圈,除了发现无数脚印外,再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他呀,怕卖花生意出问题,比如,王威下药,导致花苞掉光或花瓣皱巴,想请你过去看一看梅林有没有被人搞破坏。
有病,就劳烦你治疗,没病,也会给5块钱看诊费。
我和李佑,只见过几回面,他和我姑关系也挺一般。
正巧,我姑运输渠道出差子,有一批货,不能按时运到玉城,偏偏,买家不愿等,声称...不按时交货,就赔500块违约金。
李佑,手里有一批一模一样的现货。
我当中间人,请你去梅林看看,等同于帮我姑向李佑要了个人情。
我姑也能借此,求他转让货物,我姑说了她这边会再付你一份儿诊金。”
没逮个正着,也没在林中发现异常,令李佑无法报警。
然而,王威等人的表情,又让他深感梅林遭到迫害。
这种猜想,随着春节的逼近,愈加强烈,十分折磨人。
异能升至四级后,枢纽站内的绿流,只占其容积的五分之之一,眼下正是从外界汲取绿流的时候。
“行,我是直接去梅林,还是先与李佑碰面再去?”
“先碰面,你后天有时间吗?”
“有。”
“后天,上午9点,你和他在梅林路口碰面。梅林怎么走...容我想一想。”
乔宇眼珠上翻,在脑海中绘出路线图后,道:
“你沿着煤渣路往东骑,瞧见玉城大桥后,向北穿过大桥,再骑上大坝,一直往东骑,直到看见梅林。
接着,骑下大坝,李佑就在路口等你。
旁边种了一株大腿粗的垂柳,很好认的。”
沈青暗暗记下路线,“成,后天,我7点半出发,一准能在9点前到达梅林。
中午,甭走了,留下来吃个饭呗,我打算炸蚕豆米。”
“蚕豆米?我见过蚕豆、大米,却没见过蚕豆米,它是什么?”
“嗐,就是炸蚕豆,特酥脆,连外层硬壳,都酥到...能嚼成碎渣咽下去,撒点盐粒和孜然面,更是香的不得了。”
“喔,光听描述,就直让人流口水。”
乔宇扫了一眼腕表,时针偏向11,分针指向9。
嘚,10点45了,蚕豆米今天吃不成了。
“沈青,我不能留下来吃午饭,出发前,我爷交代了买完菜就赶紧回来,他着急吃你种的菜呢。
蚕豆米,你装一小袋,让李佑转交给我小姑,我再去她家拿。
这样,嘿,小姑和李佑,就有理由碰面,进而沟通买货事宜喽。
嚯,我真是一个天才。”
乔宇昂起下巴,眼里满是嘚瑟。
沈青:“我装点李子干,你带回去,拿它泡水喝,解腻又开胃。”
“行~”
沈青寻一空玻璃瓶,来到仓库,解开一个布袋,露出棕红色的李子干,把瓶子装满后,拧紧瓶盖,递给了乔宇。
乔宇
接过,连同蔬菜、红薯,一同塞进摩托车后座的大背篓内。
“沈青,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乔宇歪着头,望向小木屋,“大风,出来,回家了。”
大风抬爪捂住耳朵,不愿听主人的话。
汪,大黄吠了一声,它才钻出木屋,慢吞吞挪到摩托车旁。
沈小花跑了过来,她右手握着球拍,额头布有汗珠,“乔宇哥,你要走?”
乔宇:“嗯,家里有人等我,我不能在这待太久,下次来,给你送照片。”
“好嘞。”
乔宇将大风放到车座上,接着,他也跨上车,在轰鸣声中,离开了小院。
“小美,太热了,不打了,走,进屋画画去。”
“好。”
棉衣,能防止寒气渗进去,同样,也能不让热气散出去,运动产生的热能,越积越多。
最终,哪怕是寒冬,也令人感觉很热。
沈小花擦了擦汗,拉着小美进了西厢房,翻出笔和纸,二人便开始画房子。
大黄溜回了小木屋,这几天,它白天睡觉,晚上...也缩成一团,但右耳一直正对着门口,睡得也很浅。
沈青则着手炸蚕豆米。
寻一把新剪子,用水冲一下,。
接着,捏起一粒蚕豆,竖着来一剪,不剪断,于离尾端0.3厘米处,抽出剪刃。
咚---
将‘y’形蚕豆丢至空盆后,沈青抓起一把蚕豆,继续下剪。
炸蚕豆米,也可不剪开直接炸,但是,这样炸容易出现软芯。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沈青不停重复剪蚕豆动作。
良久,当沈青手腕开始发酸时,原本装满蚕豆的搪瓷盆,终于见了底。
随即,起锅烧油,待油温六七成热,也就是...筷子插入油锅,能看到小气泡时,下入蚕豆。
瞬间,蚕豆尽数往下沉,油面...很平静,渐渐地,随着油温的上升,锅中冒起了‘高粱籽-花生粒’大的气泡。
炸了七八分钟后,气泡变小,蚕豆变成褐色,果肉也呈现出一种偏半透明状态。
沈青拿起铁笊篱,将锅内的蚕豆,全捞到搪瓷盆中。
晾上一会后,往灶膛内塞木柴,把油温烧至八成热,即油面泛起青烟,用少量多次的法子,将蚕豆下入油锅复炸。
每一次,只炸30秒,便迅速捞出。
沈青撤掉灶膛内的柴火,并把蚕豆均匀分到两个盆里。
一盆撒盐,一盆撒盐+细辣椒粉+孜然粉,拌完,捏一粒辣口蚕豆米尝了尝。
香辣酥脆,嚼在嘴里嘎嘣脆,质地虽然变了,但坚果味仍旧很浓,嚼碎咽下去时,也不拉嗓子。
沈青装一盆蚕豆米,端到了西厢房。
此刻,两小只坐在箱柜旁。
小美握着玻璃瓶,欣赏瓶中的木芙蓉,沈小花捏着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沈青:“别玩了,来,尝尝蚕豆米。”
“炸好了?”
沈小花眼睛一亮,放下铅笔,直勾勾盯着盘中油亮的蚕豆,小美亦是如此。
哐---
沈青把盘子放到箱柜上,“不烫,温度降下来了,你俩抓着吃吧。”
“好嘞~”
沈小花抓起一大把蚕豆米,分给小美一半后,直接开吃。
第一粒,是咸口的,盐粒融化时,刺激味蕾更好体验又香又脆的美妙口感。
第二粒,是辣口的,其味道...在咸口的基础上,多了一丝麻辣爽感。
沈小花一颗接一颗,吃完了手中的蚕豆米。
“唔,好吃,又香又脆怎么吃都不腻。”
“唔,比我爸在街上买的炸豌豆,还要好吃。”小美嚼着蚕豆说道。
“你俩画了什么,让我看一看呗。”
哗---
小美抓起稿纸藏到背后,眼珠左右乱转,纠结片刻后,把稿纸递了出去,腼腆道:
“你看了,不许笑哦。”
“放心,我不笑。”
沈清接过稿纸细瞅。
纸上有一
个椭圆,只不过从底端向上数,有三分之一部位被裁掉了,改成了一条直线。
直线上方,画了一道拱门,椭圆上半部,画了两个‘田’字。
直线下方,有两条蜿蜒曲线,来充当小路。
嘶!
小花的第一张房子画,尽管没啥立体感,但屋顶、侧墙、窗台等基础设施,还是画了的。
小美这张画,只有几个线条,有点...偷懒了。
小美抠着手指,眼皮往下耷拉,“想笑,就笑吧。”
沈青安慰道:“画的还行啊。”
小美抬起眸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路、门、墙、窗户,房子该有的东西,你都画了呐。”
闻言,小美嘴角又有了笑意。
“咦?”
沈青略微困惑。
“我记得你手绢上的大蓟花,纹路错杂的叶片、细如发丝的花瓣,你也不嫌繁琐,把它绣得跟真的一样。
怎么换到纸上,就只有几个线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