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父母官
宛若潮水般的威压滚滚袭来。
在那恐怖威压的压迫下,通河县知县、还有他身后那数十名捕快们顿感自己就像是一叶被卷入狂风暴雨的海上孤舟,随时随时都有船翻命葬的可能。
这一惊悚的感觉,将他们个个都吓得肝胆欲裂、浑身发颤。
好在,身为一县的父母官,那通河知县的反应力还是足够的,在心中胆寒的同时,他立即便祭出随身携带的知县官印,催动了通河县的国运大阵。
刹那间。
无形的国运之力在国运大阵的牵引下形成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通河知县等人全部庇护其中,大大削弱了那恐怖的威压气势。
不过,饶是如此,依旧还是有些许威压穿透了国运大阵,继续萦绕在他们心头,让他们这群凡人心底的寒意一直挥之不去,整个人如同窒息一般久久难以说出话来。
见此一幕。
周衡不由得眼眸微眯,心中暗暗感叹:
“看来,单单只是县级层次的国运大阵便能与一流武者正面交锋了么?
这武者的超凡上限强度属实是够低啊。
国君退位,动荡将起,必须得尽快寻得更进一个层次的超凡法门才行,否则的话,怕是难逃麻烦。”
思索间。
周衡缓缓掏出了自己的官衔令牌,身上的威压逐渐收敛,面无表情地对通河知县等人沉声开口:
“本官乃是清凉山守军特派过来除邪的。
大青律法载有明文,凡阻碍除邪事宜者,形同谋逆。
你们对本官摆出这般阵仗,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听完周衡这般呵斥的话语。
原本还满脸怒色的通河知县顿时便神色一僵,站在他身后的那群捕快们也纷纷脸色大变,手中紧握的杀威棒也被吓得直接脱手。
当当当……
伴随着一道道杀威棒触地的声音响起。
神色僵硬的通河知县当即便被惊醒过来。
他的脸色在眨眼之间挂上了一层谄媚的笑容,并迅速收回官印,停止了国运大阵的运行,紧接着朝向周衡躬身深深一拜,语气诚惶诚恐地高声开口:
“下官通河知县钟祥,见过大人。
大人见谅,都怪那些下人通报不准确,害得下官以为是贼人擅闯县衙,这才无意冒犯大人。”
“呵呵,本官在清凉军中也不过是小小的正七品罢了,与钟大人同级,可当不起你的大礼,钟大人还是起身吧。”
周衡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闻言。
那钟祥顿时便将自己的腰身给躬得更弯,依旧惶恐地说道:
“大人过谦了,这世间谁人不知守军大人们的神威,我等凡夫就算是再恭敬也是应当的。
而且大人如今可是来此除邪的,依大青惯例,前来除邪的大人们皆可受钦差之规制,朝廷各级官员理应全力配合厚待。
所以说,下官行礼合情合理,还望大人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宽恕下官方才的失礼行为。”
“还望大人恕罪!!”
钟祥的话音一毕,位于他身后的那些捕快们便齐齐噗通地重重跪地,大声地磕头求饶。
见状。
感觉自己这波强龙威压地头蛇的操作已经差不多了。
周衡随即微微挥手:
“除邪事大,本官没功夫和你们在这浪费时间,都起来吧。”
“谢大人!!”
钟祥等人顿时心中长舒口气,而后小心翼翼地站直了身子。
待到众人全都站定之后。
周衡也没再继续磨蹭,当即看向钟祥直入主题地问道:
“据我们清凉军观测,前些日子,疑似有【邪】在这通河县附近频繁出没,钟知县,你可清楚那【邪】的情况?”
“啊这……”
钟祥沉吟片刻之后,随即弱弱地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在我们通河县境内确实有【邪】出没的情况,就在距离县城大概三十里外的泥螺村中。”
“哦……详细说说你知道的所有情况,一点细节也别落下。”
原本刚到这通河县衙时,看这县衙的情况,周衡还以为这通河知县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货色,并不认为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倒是他看走眼了,这通河知县还是个会管事的人,并没有对他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听得周衡的命令。
钟祥微微咽了咽口水,眼眸失焦片刻,似在沉思,过了五六息后,他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禀大人,那泥螺村发生闹邪事件的时间大概在二十天前。
当时,最先遇害的是泥螺村的一个小地主刘员外和他的三姨太。
那刘员外和他的三姨太皆死在卧室当中,他们两人除了脖子处有道淡淡的勒痕外,全身上下再无任何伤势。
之后的时间里,泥螺村陆续有村民像刘员外他们那样死在家中,至今已经有一百零六人遇邪死亡。
死亡之人皆是在夜间死亡,浑身
上下也仅有脖子有道淡淡的勒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下官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哦……脖子处有勒痕而死么?”
周衡缓步来到正堂之中的官案后边坐下,手指轻敲着官案,细细地思索起来。
过了片刻,他才忽然看向钟祥继续问道:
“既然泥螺村已经有那么多人遇邪身亡,你对那个村的人可有做什么安置?
还有遇邪而亡之人的尸体,现在又在何处?”
“啊这……”
钟祥的脸色瞬间发生变化,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提心吊胆地微微摇头,声音发颤地回道:
“禀大人,下官,下官担心那泥螺村的【邪】会跟着村民扩散出村。
所以,所以……下官就下令严禁泥螺村的人出村,并未对他们作何安置。
至于遇邪之人的尸体,如今也依旧停放在泥螺村中。”
“呵呵。你这一县父母官当得倒是够称职的。
为了自己的安全,居然直接坐视泥螺村之人等死。
钟大人,你做得很可以啊。”
周衡顿时便忍不住轻笑开口,脸上的神色却是平淡如水,丝毫看不出实际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