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沛人生

第221章 萧寒的阳谋

城墙上,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陆聚攥紧手里的长刀,准备随时冲出去,西凉士卒则来开弓弩。

清瑶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俏脸微红,胸脯起伏,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豪气来。

这一刻。

那位镇北侯世子彻底被这个男人踩在脚下,连一点碎片都没有留下。

“这天下的英雄,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清瑶喃喃自语。

副将身后,数万兵马举起长枪,然后剩下的冀州老卒面面相觑。

无数人神色犹豫,手中的的刀枪举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

“你们想造反吗?”

副将回头,不由的怒吼。

没有人回话,却也没有人肯听他的号令。

“不听号令者,斩。”

副将神色狰狞。

哪怕如此威胁,可这二十万冀州铁骑,绝大多数还是沉默。

“哈哈。”

萧寒仰天大笑,看向陈庆召的副将,眼神轻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本侯面前大呼小叫。”

“老子在冀州征战的时候,你孩子啊别人怀里吃奶。”

“你!”

副将两眼通红。

萧寒收回目光,扫过那黑压压的冀州铁骑,咧嘴道:“都记得我就好。”

说罢,挥了挥手,下一刻,无数西凉士卒从关内出来,提着数百个箩筐,每个落款内,装满了热气腾腾的肉煎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今日这顿,算本侯的,管够。”

他笑道。

那些西凉士卒折返回来,又提了几百个装满煎饼的箩筐出来。

往返数次。

整个天陷关下,足足数千箩筐烧饼,香气汇聚在一起,正好是西风,飘向冀州大军的军阵。

那些个披甲的士卒各个不自觉的咽了口水,两眼冒光。

转身策马回了关内,厚重的城门合上,城墙上,那些西凉士卒也收起弓弩。

“这得多少粮食啊。”

清瑶不解:“给他们吃不是浪费吗?等他们吃饱了,不是就有力气攻城了吗?”

“哈哈哈。”

陆聚笑过之后,解释道:“刚才一幕清瑶妹子也瞧见了,我家后也在,陈庆召别说攻城,那二十万冀州大军,还有多少人肯听他的都难说。”

“这几千筐煎饼,也就是咱们一天的口粮,那些冀州士卒饿了许久,若是陈庆召不让他们吃,轻则不听调令,重则哗变。”

“若说吃了,这二十万大军内,不知多少人暗地里都会记得侯爷的好。”

“这叫做阳谋。”

“喔。”

清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即道:“好阴险。”

“咳咳咳。”

周围几人一个个神色怪异,闭口不言。

沉默。

关口下。

陈庆召沉默,看着那几千筐香喷喷的煎饼,露出一抹苦笑。

“谁要是敢吃,老子杀了他。”

副将怒火冲天的,手中长枪扬起,就要带人将煎饼踏碎,陈庆召伸手挡住了他。

“将军。”

副将心有不甘。

若是吃了这几千筐,二十万大军的军心就真的崩溃了。

陈庆召回头看了一眼跟了自己四个月的大军,看着他们渴望的眼神。

最后打马上前,从箩筐内拿出两个煎饼,塞进嘴里,转身策马往大营而去。

“将军。”

副将愤怒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大势已去,他也只能拿了两个煎饼离去,边吃边骂萧寒阴险。

“还算有点担当。”

城头上,陆聚看着陈庆召的背影,开口称赞。

二十万大军离去。

而关口下的几千筐煎饼,也变得空空荡荡。

谁第一个拿,便要担大罪,这二十万铁骑,也只有陈庆召担得起。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陈庆召的副将,只要第一个拿了,人头都保不住。

主将带头,就算最后谢玄礼这位镇北侯怪罪下来,也轮不到下面的人担责。

几千筐煎饼,轻而易举的,便将二十万冀州铁骑的战意瓦解。

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才能做到。

一靠冀州缺粮。

二靠萧寒的个人威望。

三靠西凉和冀州之间的关系。

哪怕现在兵戎相见,可在许多冀州老卒眼中,西凉和冀州仍旧是一体的。

因为西凉候,西凉刺史,从一品大将军萧寒是从冀州走出去的。

哪怕自立门户,可依旧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也太阴险了吧。”

城内。

清瑶凑到他身旁,小声道:“这么一弄,陈庆召回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不笨嘛。”

萧寒拍了怕她的脑袋,调侃道:‘居然能看出来。’

“那可不。”

她鼻梁抽了抽,“本姑娘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如此粗浅的计策都看不穿。”

“真的假的。”

萧寒故作诧异:“肯定是陆聚和你说的。”

“没有。”

清瑶眼珠子转了转,反驳道:“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不信。”

他摇头。

“侯爷,是清瑶妹子自己看出来的。”

对上清瑶求助的眼神,陆聚只能违心的说道。

城内的庭院早就准备好了,至于要入住便是,虽然不大,却极为精致。

整个天陷关,虽然不如西凉城大,大也不算小,比得上阳燧,驻扎十多万大军绰绰有余。

“见过侯爷。”

院子里的奴婢大多是从士卒家眷内挑选出来的,手脚伶俐,聪明能干。

“轰隆隆”

一声炸雷,原本放开的天空,有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羽,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雨下的真烦。”

陆聚招来奴婢道:“快些将酒菜端上来。”

“诺。”

奴婢退下。

不多时。

几人在堂内坐落,桌上摆满了许多菜肴,鸡鸭鱼肉俱全,还开了一坛好酒。

“侯爷,本来不该喝酒的。”

陆聚抱起酒坛,起身倒酒:“今儿也就是您来了,破个例。”

“先说好,侯爷没来之前,这几个月,我可是滴酒不沾。”

添上酒水,陆聚咽了咽口水,搓着手,有些迫不及待,显然是被勾起了馋虫。

“明天冀州北魏开展的消息应该就会传到陈庆召的耳朵里。”

端起酒水,一口饮下,这才道:“一定要将他们看住了。”

“侯爷放心。”

爽口的竹叶青入口,唇齿留香,紧接着在腹中转化做辛辣的暖意,传遍全身。

陆聚砸吧了两下嘴皮,很是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