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赫连勃勃的隐忧
大
“一个时辰之后，准备撤退。”
廖欢下令。
苍穹之上，悬着一轮孤月，撒下柔和的月光，月明星稀，天地朦胧。
古老的随州城屹立在天地间，宛若一头庞然猛兽，可惜城内的人还不知道。
他们的死期将近。
随河上游。
大雨还在下。
竹林小楼内。
萧寒从房间里走出，屋子里烛火摇曳，他打了个哈欠，隐约可以瞧见房间内，纱帐后面，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沐浴。
外面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这场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一刻都没有停过。
远处随河的水位已经快要漫过河堤，就连竹林处，有些低洼的地方已经被河水淹没。
“时间到了吗？”
纱帐掀起，柔软无骨的身躯从后面走过来，贴在他的背上，附耳轻声开口。
淡淡香气在鼻尖萦绕，他轻笑：“别闹，该做正事了。”
“哼。”
身后的女子娇嗔一声，伸手一招，黑裙落在身上，片刻之间，便已经穿戴完毕。
两人并肩走出小楼。
“该干活了。”
他开口。
下一刻。
一头庞然大物从随河中冲出，正是真龙，百丈长的身躯兴风作乱。
真龙张开血盆大口，龙吟震天。
萧寒和聂四娘走出竹林，来到河堤处，旁边是已经被疏通的古河道。
河水已经漫过河堤，他伸出右手，捏掌印，一掌轰去，强横的掌力爆发，轰在河堤上。
顷刻之间，数百丈的河堤瞬间崩溃，四分五裂，汹涌的随河水冲入古河道内。
“吟”
真龙咆哮，卷着无量之水，也跟着冲出古河道，庞大的身躯搅动风云，汹涌澎湃的随河水径直朝着随州城冲去。
一路上，电闪雷鸣，乌云遮天蔽日。
“随州城完了。”
看到这一幕，聂四娘忍不住喃喃自语，那张本就妩媚的俏脸，此时此刻，更加动人，一颦一笑，都有勾人心悬的魅力。
“不止随州城完了。”
萧寒收回手掌，目送着滚滚江水东去，嘴角微微扬起，“北魏也完了。”
“走吧，回去。”
他看着聂四娘，挑眉：“似乎聂宗主有些不服。”
“不服。”
聂四娘抿嘴：“妾身还有几招绝学没有使出来。”
“什么绝学？”
萧寒凑过来，极为好奇。
“什么绝学，等西凉王殿下见过自然就知晓。”
聂四娘白了他一眼，转身踏着曼妙莲步往竹林小屋所在方向走去。
他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随州城。
原本的夜空突然之间飘来一朵朵厚重的乌云，紧接着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午夜。
大部分北魏守军都在熟睡。
外面空荡荡的西凉大营内灯火通明，原本巡逻的士卒已经变成披着甲胄的稻草人。
随州城外，一个西凉君都没有。
丑时未到，突然之间，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伴随着惊雷闪电，遮盖了随河大水的动静。
“报。”
入夜。
平城大营。
北魏军神赫连勃勃并没有入睡，正坐在大帐内看着手里的情报。
突然尖锐的啸声从远处传来，营帐外响起嘈杂的声音。
不待他起身，就有亲卫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带着些许颤声：“元帅，刚刚得到消息，随河上游正在下着暴雨。”
“啪”
赫连勃勃手里的折子直接掉到地上，他猛地起身，两眼大睁，“下了多久？”
“应该有两三日。”
亲兵何时见过这位北魏军神此时的模样，吓得说还都有些结结巴巴。
“为何现在才来报。”
赫连勃勃大怒，脸色阴沉的可怕。
“把人吧带进来。”
“诺。”
探马被带入大营，脸上带着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元帅，西凉军在随河上游布置了大量兵力，封锁消息，弟兄们损失惨重，死了几百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纵然心底有滔天的怒火，赫连勃勃也无处发泄，只能瘫坐在椅子上，苦笑道：“完了。”
“全完了。”
“随州城没了。”
他喃喃自语。
此时，这位北魏军神终于明白一切，为何上游下着暴雨，可下游的水位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分明是有人在上游堵住了河道，才造成这个假象。
“老天爷。”
赫连勃勃抬起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愤怒道：“为何偏爱西凉，不肯给
我北魏一条活路。”
才开春，就算下雨也下不了多大，可这次随州的雨水下的太奇怪了。
只在随河上游下，而且一下就是几天几夜的大暴雨。
若是这里面没有那位西凉王的手笔，打死赫连勃勃都不相信。
可惜老天爷并没有任何要回应的意思，天地一片寂静。
“擂鼓聚将。”
赫连勃勃心底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趁着西凉人没有掘开随河河道之前，出兵进攻。
快速打通随州城的路径，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随州城内，二十万北魏精锐的唯一的生路。
然而在北魏铁骑离开平城的时候，前后脚陆聚就得到了消息，左右两翼大军按照原定计划，往中军靠拢。
随州。
大雨磅礴。
电闪雷鸣。
狂风呼啸。
巍峨的古老城池屹立在天地间，雨幕蔓延，惨白的电光密密麻麻，撕裂夜幕。
城内。
将军府。
慕容燕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征兆。
“这场雨来的有些奇怪。”
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披上外衣，走出房间。
“披甲。”
慕容燕开口。
“将军，这么晚了，如此大雨，西凉军定然不敢攻城。”
府内的贴身老人道：“将军不用去城头。”
“廖欢此人诡计多端，难免使诈。”
慕容燕摇头：“况且现在也有点睡不着。”
才刚刚穿戴好甲胄，突然间，地面开始轻微颤抖，整个庭院都在晃动，草木竹石，簌簌作响。
“怎么回事？”
“地动了？”
府内的丫鬟亲兵纷纷走出房间，一个个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慌什么。”
慕容燕披着甲胄，腰间挎着长剑从大殿内走出来，板着脸呵斥道：“区区一点动静，就让你们惊慌失措，若是和西凉军打起来，又如何？”
可足足几十息过去，晃动并没有停下来，而且愈发的强烈。
慕容燕心底的不详愈发强烈，翻身上马，带着亲兵往城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