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谢婉儿的感慨
大
“王爷，喝茶。”
一旁的武当山掌教大真人起身，倒了杯热茶，“王爷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清凉山？”
“好你个牛鼻子小道士，敢拿话挤兑我。”
萧寒神色不爽，“我还正想问你，你个外人，老是待在清凉山做什么？”
“武当山才是你的家，你倒好，屁股生根了似的，武当山不回，学宫不去，死乞白赖的待在这儿。”
“这。”
小道士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西凉王好大的威风。”
谢婉儿道：“怪不得能横渡天门，杀的天上仙人血流成河，让那位北魏军神心惊胆战，落荒而逃。”
“开个玩笑。”
萧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大小姐你过的如何。”
“你这张嘴，还是没个正形。”
谢婉儿啐道：“要是单纯为了看我，值得你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我们之间几十年的姐弟感情，你居然不信我。”
萧寒叹气：“果然人心凉薄。”
“去去去。”
谢婉儿翻了个白眼，“还拿我取笑是吧。”
“信儿，去厨房取一些瓜果点心来。”
“诺。”
信儿取了点醒来，轻声道：“王爷，你可别取笑郡主，这几年，全靠真人在山上给她解闷。”
“多嘴。”
谢婉儿淡淡道：“你这奴婢，该做该说的不做，不该做不该说的确说。”
罚你去准备晚饭。”
奴婢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快步离去。
“虎痴，别处在那儿傻站着，跟个木头一样，去跟着一起做饭。”
“多弄些我爱吃的菜，若是食材不够，就去山下取些。”
萧寒挥了挥手。
“好嘞。”
虎痴挠了挠头，便跟在侍女后面，一同从凉亭离开。
“你这家伙怎么如此好运，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你倒好，麾下权势些悍勇之将。”
谢婉儿轻声道：“我听说，鱼鹰涧一战，你孤身横渡天门，西凉士气大跌，是虎痴带军冲阵，硬生生杀穿了北魏人的大军。”
“而且还一路追杀赫连勃勃几十里。”
“知道虎痴是怎么跟着我的吗？”
萧寒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含糊道：“当年我才入西凉，天下大雪，各县受灾严重，尤其是石村。”
他语气有些唏嘘：“那时候西凉苦寒，许多人家中连第二日的粮食都没有，更别提御寒的衣物。”
“石村贫瘠，一场大雪便饿死了许多人，我得到消息之后，便带着粮食和衣物前去赈灾。”
“那时候，虎痴还只是个憨厚的小子，和他婆婆相依为命，轮到他们的时候，只有粮食，没有衣物。”
他轻笑：“当时我把身上的官袍解下来，送给这小子披上，他才能活过那个冬天。”
“从我入主西凉第二年开始，辖制下再也没有饿死一个人，和宁熙大婚之后，我两去四处巡视，便又去了石村，那小子认出我来了，死活要做我的侍卫。”
“那一天，石村以虎痴为首，有百余个青壮跟着我回去，他们便是骁骑军的前身。”
“至今为止，石村有一千三百四十六人在我麾下效命，战死八百七十四人。”
萧寒如数家珍，甚至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得。
“以石村为首的九个村子，但有成年，便有家中长辈领到骁骑军登记造册，申请兵器甲胄，加入操练，待到娶妻生子之后，便入骁骑军服役。”
“炫耀是吧。”
谢婉儿没好气。
“想要收服一个人，只要有足够强的武力就行，但若是想让一个人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光靠武力不行。”
他嘴角扬起：“我若是愿意，只需要一纸公文，轻而易举就能从西凉六州之内，召集百万披甲之士，纵然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心甘情愿去闯”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哪怕是谢婉儿也没有怀疑。
萧寒这位西凉王在西凉六州之内的威望太高了，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几乎家家户户都供奉着他的长生牌位，冀州雍州幽州三州，现在已经不记得谢家。
橘子洲和河西州也忘记了北魏皇族，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西凉王萧寒。
吏治清明，呼呼有余粮，家家有寒衣，六州地界内，甚至不用担心强盗土匪。
六州之繁华，乃是前所未有，哪怕古之盛世，也不及分毫。
原本的草原，现在的下邳和上党内归化的杂胡部落，更是将萧寒是若神明。
面前这个男人做的太好了。
太出色。
不管外人如何编排诽谤污蔑，只有真正生活在西凉的百姓，才知道遇上这样一个君主，是怎样的福气。
当年的冀州除了天下无敌的三十万铁骑之外，一无所有。
而现在的西凉，除了五十万纵横天下，灭国无数的西凉铁骑
之外，有太多曾经冀州渴望却不可得的东西。
“冀州是矛，不管是对北魏中原，还是对自己，伤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谢婉儿悠悠道：“而现在的西凉，却是一手长矛一手大盾，长矛对外，降杂胡，平北魏，镇西域，压世家，震慑朝廷，大盾对内，护佑西凉十一州的繁华，护佑西凉子民。”
“妙，实在精妙。”
萧寒愣了愣，随即拍手叫好，“大小姐不愧是天下有名的才女，一语中的。”
“小弟。”
谢婉儿又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得了天下，这盾可还能护持天下百姓，亿万苍生，这矛可还能护住西凉。”
“自然能。”
萧寒点头。
“老谢家除了你这么个干将，是我老谢家的悲哀，也是福气。”
谢婉儿感叹。
“咳咳，大小姐，你这分明是好话，可听着却有些刺耳。”
他哭笑不得。
“你们两个谈吧，我去跟着做饭。”
谢婉儿起身，“以我对你的了解，肯定不是专程来见我，多半是来找他。”
她瞥了一眼武当山掌教大真人，“我就不参合你们的事情了。”
“有没有压力？”
待到谢婉儿走了，萧寒朝对面的倒是挤眉弄眼。
“此话怎样讲？”
大真人疑惑。
“大小姐太聪慧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压力吗？”
“没有。”
小道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