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婳

第一百零七章 见不得她难过

过了许久,屋里都没传出一丝动静。

项小端趴在门缝上也什么都看不到,回头好奇的问项砚舟:“大哥,你说书音和母妃在里面做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项砚舟一直望着远处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回道:“怎么?你担心她把母妃吃掉?”

“那倒也不是……”

“不是你趴在门上做什么?”

……

项小端不敢反驳,撇了撇嘴走过来,想到什么,又好奇的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书音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即使笑也笑得勉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项砚舟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要你多事?”

“我……”

“我还有事,你在这里守着,母妃没事了就回去休息。”

项砚舟一副对云书音的事毫不关心的架势,交代完项小端就先离开。

然而回到书房,就将青梅叫来问话。

青梅一直跟在云书音身边,将这一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禀报项砚舟。

项砚舟的视线定格在书案侧面空荡荡墙上。

此前,他将梦里深爱的,让瑾王府覆灭的姑娘画下,挂在哪里,经常一看就是半日。

自从知道她在现实中存在后,项砚舟就将画像烧了,逼自己远离云书音。

可无论他怎么控制,内心对云书音的深情,都无法减少半分。

就比如现在,得知云书音遇到不开心的事了,他怎么也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沉思良久,项砚舟收回视线,摆手让青梅离开,严肃的对寒酥道:“六个时辰内,本王要知道云千赫的下落。”

“是,属下这就去查。”

“还有,云挽晴的去向,十五年前给云夫人槐氏诊脉的付大夫,也一并查清楚。”

“遵命!”

任务紧急,寒酥片刻不敢耽误,立刻就转身出去。

书房里就剩下项砚舟一人,他烦闷的叹了口气,闭上眼靠在轮椅上。

翌日清晨。

时风还没回来。

说明云千赫一直没再回那个废弃的城隍庙。

不知道是得到消息云书音去找他报仇,躲起来了,还是去做其他什么事。

找不到人,云书音的胸口想是压了块千斤巨石,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坐在桌前,用力深深吸了口气,才提起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几个草药名称和重量。

一道彩色身影如风一般从外面刮进来,停在她身后。

“我母妃说,她给你当母亲了,怎么回事啊?”项小端严肃的质问云书音:“昨晚你很晚才从她房里出来,你们说了什么?”

云书音手中的笔丝毫不滞,随口回道:“就是你母妃说了要给我当母亲啊,以后我们俩就是姐妹了。”

“书音!”项小端急得跺脚:“我们俩成了姐妹,那你和我大哥……怎么办啊?”

云书音顿了一下,一滴墨汁落在纸上,毁了即将完成的药方。

她将废弃的药方捏成一团,另外铺了张新的纸,重新落笔。

后面项小端滔滔不绝说了一堆,云书音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药方写好后,她交给项小端:“这上面的药,除了能在短时间内麻痹味觉之外,没其他任何副作用,熬了之后伪装成茶水,让太妃喝药前先喝半碗,就感觉不到苦了。”

“嗯,好。”项小端接过药方,又接着刚才的话:“书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大哥了……”

“快点去吧,太妃早喝药早康复!”

云书音没心情讨论儿女私情,催促项小端离开,甚至将她硬推出去把门关上。

“书音,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项小端感觉云书音有心事,在门外大声问着。

云书音背抵着门,不想回答,假装没有听到。

项小端又道:“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你说出来嘛,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这样,容易憋坏的!”

云书音还是不说话。

项小端又说了几句,外面就安静下来。

耳朵终于清净了,云书音舒了口气,正准备走开,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她彻底失去耐心,问道:“小端,你到底要干什么?”

“安心公主,王爷有事请你过去一趟。”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云书音愣了一下,打开门。

项小端已经离开了,外面只有寒酥。

不知道项砚舟有什么事,云书音随着寒酥去见他。

瑾王府主院很宽阔,院中多是香樟,雪松,龙柏,诸如此类四季常青的树木,且长势茂盛。

所以即使已近深秋,放眼依然一片绿意。

四下清净,感觉像是身处景致优美的山野间,完全没有深宅后院里的逼仄。

云书音远远就看见了亭子里的项砚舟。

天气凉了,他身上披着玄色披风,整个人显得深沉又高贵。

项砚舟也在看着云书音,微微偏头,像是探究,又像是欣赏。

云书音收回视线,垂眸走进亭子:“王爷,你有事找我?”

“是。”项砚舟倒是锁定在云书音身上,语气柔和:“听说你在找你父亲,本王刚好有他的消息。”

云书音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青梅本就是项砚舟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只要青梅知道,就等同项砚舟知道。

不过说‘听说’也没错啦。

无所谓,这不重要。

云书音抬头看着项砚舟,眼里满是求知欲。

明明就是故意去查的,项砚舟却还先自圆其说解释一番:“本王派去仺洲办事的人回来,正好在路上遇上他。”

仺洲……

与这个地名有关,云书音就知道了,云千赫肯定是去仺洲投奔楚临风!

以前,云书音以为云千赫不爱她的母亲,是因为他爱的女人是柳氏,现在看来,他爱的只有他自己,和荣华富贵。

连唯一的儿子他都不爱!

真是可悲啊!

云书音不禁嗤笑,眼里闪烁泪花。

她急忙背过身去擦掉。

但眼泪就像满出来的水,只要不堵住源头,就怎么擦都擦不完。

项砚舟从后面看着云书音不断擦泪,拼命隐忍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突然好疼好疼。

他再控制不住,转轮轮椅来到云书音身边,伸手握住她纤细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