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婳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给师父解释清楚她和祁王的关系

人都出去了,欧阳源还不放心,抱着门框仔细往外张望。

见他如此谨慎,云书音不禁疑惑的问:“师父,你要和我说什么?”

确定了没人偷听,欧阳源才返回来,认真的问云书音:“你和祁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吧。”

“可祁王怎么会告诉我,他是你的心上人,并且你们已经定了终生,只等他回来,等你取得瑾王的信任,你们就会成亲?”

“成亲?”云书音不屑的嗤笑,楚临风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欧阳源叹了口气,更加严肃道:“小音,虽然师父不关注朝廷的事,但多少也有耳闻,太子不在了,祁王将来继承大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瑾王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已经对皇室构成威胁了,你若是再让他站起来,恐怕会是自搬石头砸自脚。”

显然欧阳源相信了楚临风的鬼话,认为楚临风以后要面对的问题,也是云书音的问题。

所以欧阳源并不是真的舍不得血傀花,而是为云书音考虑得远。

那云书音就得好好给他说道说道了:“师父,你知道皇上和祁王是怎么对我的么?他们竟然用我外祖父一家作为威胁,逼我迫害瑾王府,所以祁王对你说的话全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什么?”欧阳源有些惊讶。

云书音继续道:“我对皇室而言,只是颗杀掉瑾王府的棋子而已,瑾王府一倒,我就是会成为弃子,结局可想而知。”

欧阳源有些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云书音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师父,我现在只有依附瑾王府,瑾王的为人想必你也知道,顶天立地说一不二,我治好他的腿,他必定会将我奉为恩人,绝对不会轻易加害于我。并且,瑾王的家人也对我很好,他们都很喜欢我,我已经做好决定,要与皇室,与祁王背道而驰了!”云书音望着欧阳源,语气十分坚定又平静。

可见她这个决定,不是随便做的,也不是现在才做的!

突然间,欧阳源发现曾经那个柔弱的小姑娘长大了,变得坚韧,勇敢,聪明……她一直都很聪明的!

“好!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师父就支持你。”欧阳源笑着拍了拍云书音的肩膀,眼里闪烁着湿润的光:“小音,师父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你是师父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所以师父希望自己闭上眼之前,能看到你得到幸福。”

生下来就不被爱的孩子,对感情的重视远远大于常人,云书音感动的拥抱欧阳源,眼眶一酸,眼泪顿时像决堤之水,汹涌而流。

“谢谢师父,小音一定会幸福的,师父也一定要长命百岁!”

“好好好,不哭了,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

欧阳源轻轻推开云书音,用衣袖给她擦干泪水,又将玉盒塞在她手里,语气认真道:“这血傀花你打开过了,必须在六个时辰之内使用,其他的药备齐了么?”

云书音抱住盒子,点头:“嗯,都备齐了,谢谢师父。”

“你知道怎么做吗?需不需要师父帮忙?”

“师父从仺洲大老远来,一路辛苦,自然是需要好好休息,我自己就可以了。”

“小音啊,要不说你天纵奇才呢,瑾王这腿你都能治,还知道用血傀花,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远不如你!”欧阳源竖起大拇指夸赞云书音,随即又故作失落的叹气:“哎,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哎呀师父,小音只是怕你累着,怎么会让你饿着呢?”

云书音挽着欧阳源的胳膊撒娇,她知道师父是好意,想给她帮忙,可项砚舟的腿,上辈子就是她独自医治的,所有流程她都清楚记得,并不需要帮忙。

云书音又叫来下人,吩咐给欧阳源准备一桌上等酒席,将欧阳源哄得合不拢嘴。

时间紧迫,云书音安排好欧阳源,就立即去找项砚舟。

血傀花这东西神奇得很,百年以上的植株才会开花,并且十年开一次。

被欧阳源采过的这株,如果一直活着的话,要十年后的秋季才会再次开花。

成功采摘到花朵,立即放在玉石盒子里密封起来,可保存半年之久,

但若是打开,哪怕是像云书音刚才那样,只打开一瞬间,花都会在六个时辰之内腐烂。

所以,毕竟在六个时辰之内给项砚舟用上。

是夜,月黑风高。

为防有人打扰,项砚舟房外增加了不少守卫,严谨得让人有种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感觉。

房里,项砚舟平躺在床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和短亵裤,露出的两条腿上,狰狞扭曲伤疤大大小小,根本数不清。

导致项砚舟站不起的是左腿膝盖上,和右腿脚踝的两处伤——平日里穿戴整齐,别人只知道瑾王骁勇善战,光鲜靓丽,而不知道,每一场战争都是会流血的!

前世今生,尽管这些伤云书音已经看了很多次了,还是忍不住心疼:“王爷这伤伤及筋骨,当初太医处理的时候,应该还用了不该用的药,所以现在我要给你将伤口重新划开,整个过程王爷必须保持清醒,有点疼……”

其实与在战场上,或被刺客追杀受的伤相比,这并不算什么。

“没事的,书音,你动手吧。”

“这还只是开始,一会儿药敷上去,会更疼。”

“不用担心,只要能重新站起来,多疼本王都能忍。”

项砚舟望着云书音安抚的笑了笑。

这几年,他做梦都想重新站起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项砚舟闭上眼,掩去内心的忐忑与激动,俊脸上看起来十分平静。

但抓紧身下床褥的手,还是将他出卖了。

云书音深吸一口气,拿起用烈酒迅速烧过的匕首,轻轻落在项砚舟膝盖处的伤疤伤。

这伤口原本有多深,现在就要划多深,随着她的手缓缓移动,皮肉分离,鲜血涌出!

这与凌迟有何区别?

寒酥和灵渊站在后面,他们跟着项砚舟这些年,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厮杀,受过不少伤,但看着这场面也不禁皱起眉头,仿佛已经感觉到疼了。

可看看他们的王爷,竟像是睡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看看执刀的安心公主,全神贯注泰然自若,手都不抖一下。

这俩,神人啊!

寒酥和灵渊看看对方,露出佩服的表情。

但其实项砚舟和云书音表面的淡定都是拼命装出来的!

一个早已疼得浑身冒汗,汗毛竖立。

一个紧张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当最后一下划完,云书音抬起手,匕首‘哐当’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