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婳

第一百六十四章 噩梦

“咳咳咳……”

云书音刚喝了口鹅汤,被欧阳源的话呛到。

她抬起头来,看着欧阳源讪讪笑道:“师父,你言重了。”

“不言重,反正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欧阳源扬起下巴,双手环胸,态度十分坚定。

云书音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先答应他,但也没了胃口:“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哎,你还没吃呢……”

云书音说完就起身离开,欧阳源给她说话没也回应。

欧阳源便想追上去把她叫回来,都几天都吃东西了,再怎么累也该吃一点,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

槐序笑道:“好了欧阳先生,你没看出来么?你不让书音和瑾王在一起,她生气了。”

欧阳源不悦道:“你是不知道,我第一次到瑾王府的时候,见瑾王对她客客气气的,可是她刚一给瑾王治了腿,好家伙,马上翻脸。

这段时间瑾王是怎么对她的,你也看见了,你说,这样的男人能嫁么?

再说了,瑾王现在对她连个好脸都没有,怎么会愿意娶她呢?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欧阳源看着门的方向,故意提高声音。

还没走远的云书音正好听得清清楚楚。

她相信,欧阳源是真心为了她好。

可这一世,她除了报仇,还有还债。

云书音现在的处境,不就和前世的项砚舟一样么?为了心爱之人,倾尽所有无怨无悔。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苍天谁也没饶过。

云书音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加快脚步离开,回到房里,还是将楚临风的所作所为写在信上,让青梅送去给项砚舟。

粮仓失火,军饷被劫,往小了说是关乎项家军生死,往大了说就是整个夏国的存亡,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坐视不管。

青梅离开后,云书音感觉实在疲倦,便歇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闭上眼,进入梦乡,到了槐家……

周围一切物体都隐藏在浓雾里,唯有一座清晰的宅子高高耸立在云书音面前。

门头的匾额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槐府。

“书音,这就是我家,我们进去吧,祖父和大伯,大伯母,我父母,哥哥弟弟们,还有项小姐都在,她们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槐序拉着云书音的手,高高兴兴跑进了槐府的大门。

偌大的槐府里十分寂静,毫无生气。

她们找遍了槐府所有角落,都没见到一个人,怎么呼喊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花厅的桌子上有一片干涸的血迹,让云书音心里生起不好的预感。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没想到刚碰到血迹,眼前突然浓雾弥漫。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浓雾里传来。

感觉像是一群人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就在云书音身边,可她什么都看不见——就连一直和她在一起的槐序也不见了!

云书音着急的喊道:“表姐,你在哪里?”

“书音,我在这里,救我,书音!”

浓雾里有个姑娘大声回应云书音,不过并不是槐序,而是项小端。

项小端的语气里充满恐惧,痛苦,甚至是绝望。

云书音的心顿时高高悬起:“小端,小端你怎么了?”

“书音,我在这里,救我,书音!”

“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书音,我在这里,救我,书音!”

……

无论云书音说什么,项小端都只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不对,后面回复的声音不全是项小端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槐家众人。

项小端本就是和槐家人在一起的!

云书音急得哭了,拼命在浓雾中摸索。

“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伴着一阵冷风吹来。

楚临风的声音在云书音耳边响起:“云书音,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救不了他们的。”

云书音吓得立刻回头,却没看到楚临风。

一只大手带着半截白色衣袖从浓雾中伸出来,用力扼住她的脖颈。

空气骤然掐断,强烈的窒息感让云书音本能的挣扎,双手却怎么也碰不到前面的人。

就连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是虚无。

楚临风恶毒狠戾的声音再次响起:“云书音,你居然没有杀项小端和时风,你竟敢骗本王,好大的胆子。”

“你记住,你外祖父一家是被你害死的,要不是你不听话,惹怒了本王,本王也不会杀他们。”

“你还想和项砚舟重修旧好再续前缘?做梦吧,项小端死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云书音,后半生,你就在无边的悔恨自责中痛苦的度过吧,哈哈哈!”

楚临风得意的大笑起来,使劲将云书音推倒在地上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驱散了周围的浓雾。

云书音终于看到了刚才喊她的项小端和槐家众

人。

可惜,她们全部身首异处,躺在血泊里。

云书音的视线不经意落到一颗人头上,那正好是项小端。

项小端睁着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

“啊!”

恐惧达到顶峰,云书音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做噩梦了?”

云书音知道刚刚是在做梦,但还没缓过神来,耳边又突然响起楚临风的声音。

她差点吓晕过去,猛然翻身坐起来。

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微弱,不过足够让云书音看清床前杵着个人——楚临风那一身白衣太显眼了!

“怎么?本王会吃人么?看把你吓的。”

楚临风有些不悦,转身将其他灯都点上。

云书音警惕的盯着楚临风,房间里恢复光亮,她才发现楚临风纯白的衣袖上染着新鲜的血迹。

联想到刚才的噩梦,即使云书音努力克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还是慌乱的跳得很快。

她捏着被子,疑惑的问道:“深更半夜的,祁王怎么会在这里?”

楚临风套上火折子,随手丢在桌上,目光扫过来,带着蚀骨的寒意:“本王回京的事,你告诉瑾王了?”

云书音有些诧异,难道项砚舟把她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