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常征与黎文鹤的辩论
大
南极冰川之下，虚幻的男子身影轻轻将手放在面前的透明的‘冰墙’上，感受着它的状态。
它体内的狂暴，消退速度很快，似乎有新的力量正在内部迅速改变这一切，但自己却不清楚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常征叹了口，身影逐渐变淡，融入面前的冰墙之中。
感受着磅礴的力量在每一寸冰川间流转，这种安全感让他痴迷，却又带着深深的无奈。
“人类想要挣脱这一切，真的只能从改变自身开始啊……”
一望无际的冰原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无数冰块塌陷、沉没，仿佛有着某种未知的巨兽正在这片冰原之下苏醒。
半晌，一切又恢复平静，依旧是一声叹息。
常征虚幻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内，坐在那晶莹的宝座上，缓缓摇头：“时机仍未成熟，或许要等到它真正平静下来之时……”
他的目光透过大殿，凝视着远方，凝视着那无尽的冰川，眉头紧皱，思索着那股莫名出现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它自身的保护机制，在最后一刻启动，试图反抗它的命运？
如果成功了会怎样？是否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地？
常征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渺小啊……
站起身，迈步朝大殿深处走去，来到了囚禁黎文鹤的房间前站定。
望着前方的玻璃门，眼神复杂地开口：“黎家没落至此，还能诞生你这般奇才，黎文鹤，你的才华令人敬佩。”
黎文鹤并未回应，而是转头看向他，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侄女，现在如何了？”
说起这件事，常征突然笑出了声，甚至连一直紧皱的眉头都因此舒展开了：“你放心，她很好，她比你还要天才，甚至是妖孽。你知道吗，文鹤，她竟然跑到了里世界，将你们黎家的先祖都给接回来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已经该已经继承你们家族拼命得到的力量了吧？我应该在这里说一句，恭喜。”
黎文鹤的脸上这一次终于有了变化，眼中充斥着欣喜和难以置信，口中喃喃道：“成功了？小音竟然真的做到了？”
“当初你差一点就将这股力量带回现实世界了吧？如果真的将其带回，会怎么样？”
“能怎样？它只是一颗种子而已，如果没有合适的土壤，即使回到现实，也不会生根发芽。”
“可只要能将它带回来的人，就绝不会是劣质土壤，对吗？你们黎家真是下了一场豪赌。赌赢了，却也被困在了这场局中。”
常征语气中带着些许感叹：“有时候，我也不得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了。无论是你，还是她，都是力挽狂澜之人，或许能够将没落的黎家，带往新的高度。可在命运的大潮中，又能有几人真正逆流而上呢？”
黎文鹤没有回答他的感慨，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
“常征，既然你知道命运的大潮难以抵挡，又为何选择这条失败的道路？”
“失败吗？”
常征的眼神变得深邃，看向黎文鹤，淡淡地一笑：“对于坐在船上的人，失败与否，不过是旁观者的评价。当你真正置身于浪潮之中，四周只剩绝望之时，自然会拼尽全力抓住一切，哪怕它只是无根浮萍。”
“文鹤，你们黎家的计划，是借由那股力量，让所有人类脱离躯体，以意识的形态进入里世界。届时，有着庞大意识能量的驱动，即可驾驶着那虚幻的‘船只’，逃离一切束缚，抵达一个没有痛苦和绝望的世界，打造出一片真正属于人类的伊甸园，对吧？”
“封印邪神确实是壮举，但却不是真正的目的，那只是为了培养种子的养料而已。”
“可那真的能成功吗？一艘没有火炮的船，航行在满是海盗的海域中，结局早已注定。”
黎文鹤沉默了。
他从前也这样想过，认为祖先的计划漏洞太多，即使成功也没办法改变人类的命运。
直到他在几个月前冒死进入了黎音的梦境，看到了那与现实一般无二的世界，以及其中无比恐怖的力量，才真正明白了这个计划的核心。
人类思维所产生的能量，可能远比所有人想象中的更强。
梦境这种依托于思维的产物，更是如此。
曾有人说，每一个人的每一次选择，都会在另一个时空诞生一个平行宇宙。
这种说法是夸大其词，但梦的世界，却印证了这一说法。
所以里世界，根本不是一艘船，而是一个宇宙的中心，由梦形成的宇宙！
只要人类生活在这片伊甸园中，靠着充盈在此的梦境能量，就能创造一切，哪怕重现一个梦境的宇宙！
常征没有在黎文鹤的眼中看到曾经的自己，有些怅然。
“它们失败，不代表我会失败。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会继续沿着失败的道路走，你就不会留在这里等到现在了，不是吗？”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房间中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的一切看透：“你早就有能力离开这里，但你没有选择这样做，不就是想看到我的结局吗？换句话说，你仍对我的计划心存希望，否则你已经阻止我了。”
黎文鹤微微一叹，没有否认常征说法。
“她很快就会找过来，到那时，我会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是重走这条失败的路，还是沿着新的道路继续开拓，一切都将有个结果。在那之前，我不会动里世界。”
说完，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看向黎文鹤，开口问道：“文鹤，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黎文鹤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很不好的开端，或许……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再次抬头望向远方，仿佛透过那片无垠的冰原，看到了广阔的世界。
……
位于岛国的单末，正在将自己的发现一件件记在本子上，这是卢素婷能力所化，即使在夹缝世界也能够使用。
她发现，岛国被影响的范围远比预期的要大，甚至是政府、学校，都有着各种宗教的影子。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孤注一掷，要在邪神这一条路上走到黑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邪神极端仇恨人类，岛国人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个东西凑到一起，只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等回去，让何文过来帮忙一起调查吧，尽量把那些邪神都给找出来处理掉，不然是个后患。
合上本子，这位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用力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在衣服的包裹下若隐若现，但在这死寂的空间中却没人能够欣赏。
也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
下次来，最好也要把妙妙身边的猫邪神小白也带过来，她能看到信仰能量，调查起来应该方便一些。
好像还有几个人能看到来着，比如那位新加入的完成掌控者，叫黎音是吧？
还真是厉害的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实力，甚至能够将一只邪神变为自己人，这种手段，当真恐怖。
正在胡思乱想的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波动。
在夹缝世界中，她的感知被无限放大，世界的每一寸变化都能被她敏锐地捕捉到。
可像现在这般强烈的波动，还是第一次。
是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只见上方突然多了一道裂缝，无声地出现在空中，裂缝两侧的空间仿佛承受不住压力，扭曲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那股恐怖的气息正是从裂缝中泄露而出。
这是什么？谁做的？邪神？
她马上将视角投向现实的空中，却什么都没看见，夜空依旧是夜空，那道裂缝似乎只在夹缝世界中显现。
这样的现象还是头一次，但很显然，它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将本子收好，神情严肃地看着天空中的异象，调动夹缝空间的力量准备将其抹除。
可这一次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只能任由裂缝不断扩大，仿佛要将整个夹缝空间吞噬。
单末意识到了什么，双眼眯起，警惕地看着裂缝的之中，身体缓缓漂起，准备迎接她的‘客人’。
“这里有个人，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真的是个人！你看她，是个女人，是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女人是什么？什么是女人？”
“你不是女人吗？”
“你是吗你是吗？”
“她真的是人吗？为什么我觉得像个怪物呢？”
“怪物是什么？”
“你不是怪物吗？”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原来是我怪物？你也是，你也是！”
……
忽然，诡异的笑声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那似乎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无数人在用同一个声音狂笑。
但那无比混乱的思维和语言，却让早已见过无数诡异的单末都感觉一阵心悸。
这绝对不是邪神，也不是记录在案的任何一种诡异，那到底是什么？
下一秒，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漆黑的深处！
看着这只眼睛，就算是身为完美掌控者的单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复眼，可组成它每一只小眼的，却都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它们嬉笑着，讨论着，尖叫着，恐惧着……将无比嘈杂的声音汇聚成毛骨悚然的声浪，灌注进夹缝空间中！
单末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很显然，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