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废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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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末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同时心中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来到了这里，有机会从内部解决问题，不然一旦那血肉巨佛正面入侵地球，恐怕用生灵涂炭都难以描绘。
眼下的废土世界，就将是地球的未来。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我们所处的不是夜摩天，而是组成忉利天的三十三天之一。”单末迅速冷静下来，继续分析情况。
黎音点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不然这个世界，未免太小了一些。”
她已经派遣空气噩梦生物开始对废土世界进行探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
“如果妙妙或者赵海晨在这里就好了，他们的能力……”
单末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黎音的回答，有些惊讶地问道：“你已经探索了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上次吗？”
黎音摇头，没有解释，而是问道：“单末姐，你知道废土世界有多大吗？”
“我听孔冰说过，有六个区，如果按照四区的大小来看，总面积应该只有一个省的大小。”
“差不多。”
黎音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三十万平方公里左右的大小，这要是算作一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单末跟着点头：“所以更加印证了我们的猜测，这里其实是三十三天。或许曾经有一个如地球一样的世界，他们靠着某种方法，收集信仰能量灌注进人的身体中，以基督教的神话为背景，创造了上帝和天使。但他们遭遇了血肉巨佛的入侵，整个世界都被打得支离破碎，最终那些碎片进入了血肉巨佛的体内，化作了三十三天。”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但也只限于忉利天这一方地界，如果血肉巨佛的体内真的是按照完整的佛教世界观来重现，恐怕它的规模，远胜地球。
“它究竟吞噬了多少个世界啊……”
单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重塑了，对于不清楚整个生态缸体系的她来说，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甚至感觉孔冰、柚柚他们都是外星人。
不过如今掌握的资料也十分有限，想要获得更多的线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曾经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问出一切的真相。
而这个人……
“路西法！”
单末眼睛一亮，马上站了起来：“裂谷绝地中，或许存在我们需要的目标。”
随即她将曾经与孔冰、青柚一起去裂谷绝地探索的事情，讲给了黎音听，尤其是最后的水晶墙壁和内部的红色影子。
“我怀疑它就是路西法的意识，被某种力量封印在了那片水晶内，而它的本体，就在第四层的深渊之下。”
听完这个故事，黎音有些感叹：“在我没来的时候，单末姐你带着她们经历了这么多冒险呀。”
话题转换速度之快，让单末有些猝不及防：“你更关注的竟然是错过了冒险吗？”
“哈哈，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嘛。”
黎音笑了笑，将话题带回正轨，分析道：“但这件事情疑点也不少，就比如你先前说过，孔冰的妹妹或许就在水晶墙壁之中，但她为何要这样做呢？从先前路西法的发言来看，它似乎想到带领曾经的天使反抗如今的局面。那同为天使的孔冰妹妹，为何还要将其封印？”
对于黎音说孔冰妹妹是天使这件事，单末丝毫没有惊讶，因为她也分析出了同样信息。
将先前调查到的一切串联起来，废土中的人会不断在世界上轮回重生，他们被天人区那群家伙称为罪人，且天人区的人从不认为自己与人类是相同的物种。
结合孔冰讲述的内容，这片废土就是曾经的战场，曾经路西法与那位慧觉菩萨决战的地点。
所有‘人类’都是参与者，是那场战争的罪人。
他们被拔去双翼，夺走力量，关押在这片废土之中，永世遭受折磨。
单末沉思片刻，接着说道：“或许，天使被分为了两派，一派选择了追随路西法，而另一派则站在了慧觉菩萨的一边。”
但这个回答并没有什么说服力，黎音轻轻摇头：“可孔冰的妹妹是废土中的人，是罪人，为何会突然站在路西法的对立面呢？”
单末双眉紧锁，思索了诸多可能，最终却只能摇头：“我们坐在这里猜测没什么意义，不如直接去裂谷绝地问个清楚。”
黎音也有同样的想法：“正好还能去看看，孔冰的妹妹还在不在，顺便给她揪出来。”
“嗯？不是救出来吗？”
“嘿嘿，我感觉她知道的也不少，说不定是我们的对立面呢，先调查清楚再说。”
“唉，希望不要这样吧……”
不过她们没有着急马上动身，因为隔壁房间，老鼠城城主的‘演讲’还未结束。
这位怀揣雄心壮志的人，面对拉拢两大势力的机会，自然格外珍惜，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他的计划。
他想要联合所有废土上的势力，创立一个国度，一个真正属于求生者的国度！
我们会种植植物，养殖牲畜，为每一个劳动的人提供食物，让所有人都将不再麻木，拥有希望！
我们会将怪物与诅咒驱逐在外，让这片废土重新焕发生机！
我们还将组织探索队，了解这个世界，不再像如今一样盲目地摸索。
我们将建立研究所，治疗疾病、破解诅咒，让生命不再轻易逝去。
我们甚至会建立图书馆，保存我们的历史，让后人知道我们是如何从废墟中站起来的！
……
老鼠城城主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即便开始还有不屑的通天塔三人组，听到后面也为之动容。
因为他们竟然在城主的身上看到了一股从未见过的力量，名为——希望。
而活体城，他们所走的路本就与老鼠城城主相似，如果城主真的能够获得那位神秘女子的支持，与他一同前进，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黎音用手中的炭笔在桌子上画着圈，城主的计划虽然听起来振奋人心，但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废土上的势力错综复杂，每个势力背后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想要真正联合起来，绝非易事。
食物来源、淡水来源、药物、安全……
如何保证聚集在一起的人，不会被某种恐怖怪物一锅端？
不说那些实力极强的存在，就只是嗔毒带来的灾难，都足以灭掉一个普通的城市。
而这些还不是最困难的问题。
最大的麻烦是，这片废土不存在希望。
或者说，希望只存在于极少数人的心中。
如孔冰、青柚，还有老鼠城的城主，就连通天塔三人组的心中都早已对这个世界，以及自己的未来绝望，而活体城的城主，他甚至不能被称为人了。
融合善惰的血肉以后，意志已经被其严重腐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自我，真正融入那团血肉之中。
废土的主基调是绝望，是麻木，是猜忌和死亡。
人为了填饱肚子，可以千方百计的制造意外，避开世界规则的限制，杀死身边的人，从而用人的尸体来填饱肚子。
废墟中的求生者，早就失去了人性，他们为了生存，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同伴。
在这片废土上，信任是一种奢侈，而希望则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或许一次食物的分配不均，一次水源的争夺，就能让城主的理想国度瞬间分崩离析。
单末同样在听着隔壁的对话，看向黎音笑着问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黎音沉吟了一下：“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他这样的人都能做出一番事业。”
单末好奇地问：“那废土世界呢？”
黎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单末姐，我能看到一个人内心深处的一面。孔冰、柚柚，还有老鼠城的城主，心中全都拥有希望，这是他们最为宝贵的财富。”
它就像一团火，会点燃周围枯萎的草木，照亮黑暗中的路。
“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成功？”黎音微微摇头：“当然不能。在这片废土，成功不是终点，生存才是。而他存在的目的，不是建立一个永久的乌托邦，而是点燃求生者心中的希望，让他们能重新站起来，去面对这一切的残酷。”
想要改变整个废土，不可能一蹴而就。
缺乏经验，缺乏资源，缺乏一个统一的意志，连对世界的认知都是片面的，即便有着周密的计划和一腔热血，也一定会走很多的弯路。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希望啊……
两人看向天花板，目光穿过厚重的土层，注视着那血红的天空，以及其上更为绝望的真相。
如果不从源头解决问题，那么废土上的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
而现在，黎音更加能够确定，废土，以及那个血肉巨佛，就是如水晶巨人一般，由某个生态缸世界走出的路。
能够突破神设下的壁垒，游走于生态缸体系之中，已经说明他们的路取得了一定效果。
但与水晶巨人相比，还差得很远。
毕竟水晶巨人甚至曾与多位神明打过照面，还没被碾成宇宙的灰烬，就已经说明了，人家至少不是在生态缸中的东西。
而且，血肉巨佛的路明显走错了，否则真正的佛，又怎会是这般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