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为世间一切赋予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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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好像就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她在花丛中漫步，在阳光下起舞，整个世界都因为她的存在而活跃了起来。
只有黎文昭知道，这里绝不可能出现一位普通少女，甚至连自己都不应该出现在此。
“我……我们成功了吗？”黎文昭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颤抖着问道。
少女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他：“嗯，成功了。赠予神明一场美妙的梦，你还真是让我惊讶呢。”她的声音似带着某种魔力，让黎文昭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挣扎着站起身，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树，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怀中的书籍。
那是他女儿生前最喜欢的话本，也是寄托了祂全部意志，支撑着这位父亲继续前进的念想。
黎文昭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真到了这一时刻，他的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
“所以您……就是那位……”
“对，我就是你们口中，掌控一切的……神。”
少女抬起一只手，整个里世界似乎都在她的掌中舞动。
高悬的太阳缓缓黯淡，一轮明月升起，将夜幕下的草原染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天空中繁星闪烁，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陷入了沉寂。
黎文昭望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
他终于明白，这一切的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就是您的力量吗？”
黎文昭能够感受到体内梦境力量的波动，似在臣服，又似在欢腾。
少女的手中多了一团星光，眼中带上了一丝欣喜，轻轻摇头：“不，这是你们的力量。我代表终末，是一切的归宿，是将一切回归初始的维护者。但梦境，并不在我的管辖之内。”
“那您，会做梦吗？”
“不会。”
黎文昭笑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无论是奇异梦境中的感觉，还是那无比疯狂的计划，都证明了他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
在这一刻，黎家天才眼中的茫然尽数褪去，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黎文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风送来了花的香气，他将怀中的书籍抱得更紧，仿佛能感受到女儿的温度。
同时他也想清楚了心中一直以来的迷茫。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回答，而是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真正掌握了一次改变人类命运的机会。”黎文昭没有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而是避重就轻地将话题引到了人类的身上。
这也是他做这一切真正的目的。
少女轻轻地坐在了草地中央，两人相隔很远，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黎文昭的耳中：“意味着，新的法则即将诞生，它将为世间一切赋予梦境，其中也包括如我一样的存在。”
世间……一切？
黎文昭的心灵如同被掀起了风暴，他本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少女的话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家族的传承中，是有从人类大世界带来的一些研究成果的。
对于梦境这种东西，更是有着深刻的理解。
但……为世间的一切，赋予梦境？那将不局限于人类、动物，包括植物、微生物，甚至是无机物，都将拥有自己的梦境！
这种力量将颠覆整个世界的认知，打破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甚至是……
“诞生新的神明……”
刚刚少女的自我介绍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如果她没有说谎，她真的是一切终末与初始的化身，那即将诞生的，就是能够为一切带来梦境的神。
听上去或许没有少女的身份那般震撼，可祂也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更是由自己，由人类引导而出的……真神！
似乎是看出了黎文昭心中所想，少女抬起头看向天空，眼中映照出无尽的星辰。
由梦境诞生的神啊，真的如你想象那般弱小吗？
或许她对思维的能量也不甚了解，但她很清楚，梦境依托于思维。
为一切赋予梦境，即……让宇宙的一切拥有思考的能力。
每一场梦境都能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将是祂的一部分，祂力量的来源。
恐怕祂一旦降生，就将拥有无法想象的力量，一个足以比肩，甚至超越整个宇宙规模的，由意识和思维构成的奇幻世界。
黎文昭靠在石头上的身体缓缓滑落，重新坐回到了地上，看着花丛中的少女，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为何，这样一把钥匙，会落在人类的手中？”
现在回想起来，那奇怪的梦境，不正是这一切奇妙变化的预兆吗？
难道我是天选之人？
即使已经年过半百，黎文昭的心中还是难免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或者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是被命运眷顾的主角呢？
“很简单，因为所有会做梦的小动物之中，人类是最为强大的。”
“小动物……”
黎文昭知道，面前神明所说的，自然不是实力的强大，而是人类那不可思议的发散性思维。
在震惊之余，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口中发出一声苦笑：“所以，这一切早有预谋。你们早就知道了新的法则将在人类中诞生，所以才会大规模的饲养人类，观察人类，为的就是这一天吗？”
黎文昭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少女的脸上，想要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少女却微微摇头：“过程并非预设，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必然，只有结果永远等在终点。”
黎文昭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已经……看到了结果？”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望向远方，嘴角含笑。
见此，黎文昭已经知道了答案，继续开口道：“祂将要如何诞生？是我，还是我们创造的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吸引到了少女的注意，将目光放在了黎文昭的身上，眼中带着笑意：“你还没想清楚吗？”
“想清楚？”
少女的声音瞬间点醒了黎文昭的思绪，如同醍醐灌顶般让他明白了一切。
“原来祂……还真是必然的啊……”
自己与族人所做的一切，目的是引起神明的注意，为人类赢得一丝机会，为神明送上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是一场梦，神明也回应了他们的呼唤，来到了这梦境的世界。
而她说过，自己是不会做梦的，一切的神明，都不会做梦。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正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吗？为神明，送上了梦境，将这一概念真正赋予了祂们。
梦境的神明会诞生自何处，自然无需多言。
“祂会……”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唇边：“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说出来，剧本还怎么进行下去呢？”
黎文昭猛地低下头：“是，您说的是……”
“好了，接下来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留在这里，或者回到你的世界。”
少女站起身，手中的星光被她洒向了天空，明月开始落下，黎明渐渐映亮了天际，梦境世界也随着她的动作开始扩大，直至抵达现实的边界。
“嗯，对了，干预法则的诞生，不是没有代价的。原本你们应该在我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全部死亡，但我特赦你们，拥有活着的权力。”
少女的声音依旧平淡，说出的话却让黎文昭全身一颤。
但听到少女那有些疲惫的声音，他马上就明了，这句特赦，究竟有多么沉重。
那是直接与法则的交锋！为此，她承受着何等样代价，身为人类的他们根本无法想象。
“多谢……”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挥手将其送出了自己的梦境。
独自站在这片草原之上，少女伸直了双臂，大字躺了下去。
她的脸上也不再是风轻云淡，而是笑了起来。
面前浮现出一面镜子，镜中映照出少女娇小的身影。
那不是她的样子，或者说不是她原本的样子，而是自命运中窥探到的新神。
“一场轮回，命定的结果，我看到了结局，却无法看清因果。在你到来之前，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人类为我送上的礼物吧。”
回到现实中的黎文昭，从床上缓缓坐起身，看向双手上用来止血的草药，眼中再无一丝迷茫。
他脑中那个疯狂的计划，现在才刚刚开始。
新的法则，梦境的神明，必须属于人类！这才是挣脱既定命运的真正途径，一个让人类永远不受神明约束的未来！
回想起梦境世界中，与那少女对话的一幕幕细节，黎文昭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她是一位善良的神明，可她依旧是神。
就像人类会觉得蚂蚁可怜，会将目光瞥向路边的虫子，会去思考自己饲养的宠物需要什么。
但思维模式和存在层次上的巨大差异，使得二者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平等。
祂所不在意的小事，或许就是造成灾难的根源。
这还是在祂注视下的生态缸，一旦祂收回目光，对于人类来说，或许就是真正的末日。
黎文昭深知，只有将力量掌握在手中，才能让人类获得真正的自由。
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天空。
这场与神明的博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必须小心翼翼布局，才能确保人类在这场变革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将邪神的问题清除。
梦境的世界，用来关押你们，刚好合适。
那么接下来，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变革做准备。
怎样才能将这份希望留在我们人类的身边呢？
……
黎文鹤与黎音一同看完了黑色卡片中的真相，同时呼出一口气。
即使他已经知道了一些内幕，但真正完整地了解到了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还是忍不住为那一位位舍生取义的先祖，和他们英勇无畏的选择所震撼。
转头看向黎音，笑着说道：“到我这一代，按照族谱又回到了‘文’字辈，按理来说，你应该叫作黎婉音。但你出生时，我和你的母亲不想让你继续背负远古家族带来的重担，想让你安安稳稳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现在，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我们远离这些纷争。”
黎音轻声呢喃：“黎婉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