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邪水
大
我叫伊水。
拥有水泽灵体的修士。
引气锻体的时候引发天地异象。
异象不是太大，却让宗门的长老注意到了。
他们说我天赋异禀，欲要收我为徒。
我很高兴，就拜了大长老为师。
我离开了杂物院，从杂物弟子一跃成为内门的天骄。
师傅从小教导我，与人为善，该享受权利就享受。
修炼不仅为了长生，还为了强权所带来的快乐。
就像凡人的最终目标是皇帝，一言可定国家兴衰。
既然成了他的弟子，该懂的道理自然要懂。
师兄师姐也在教我这些道理。
修炼，本就为了自己。
原来强权能让黑变成白。
弱小修士挣扎的表情也令人愉悦。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这样？
我好像什么也没做，只是享受了一点我该享受的权利。
他们又为什么怕我？
我修炼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年成就筑基修士。
师父给我找了一件灵物，名曰‘邪水’
阴属的特殊水属灵物，整个宗门只有我的水泽灵体能镇压。
师父说邪水会放大一个人的情绪。
情绪不得到舒张，会影响道途。
只要能念头通达，无论去做什么事都可以。
一切都有师父担着。
哪怕我失手杀死一名弟子，也没有受到惩罚。
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很棒。
不知是邪水的影响，还是我的本性如此。
我喜欢这种感觉。
……
伊水与他的随从走过半路。
他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靠在徐冥身上的张巧琳。
目光怀念又充满了侵略性：“师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张巧琳眉头微皱，她知道伊水。
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他刚进宗门几个月。
绿水宗招收的弟子要经过杂物院历练。
当成为炼气境修士，便可从杂物院来到外门。
当时她接了一个照看杂物弟子的任务。
主要是活少，灵石还多，大多数时间都能拿来自由修炼。
与伊水同批的弟子大多已经引气锻体。
只有他与几人尚不能引气锻体。
月满之夜欣赏景色的她遇见了烦闷的伊水。
开口劝慰了十几分钟。
这本就是任务的一环，不让杂物弟子失去对修炼的信心。
伊水在后面的岁月不再烦躁。
他每天砍完灵竹都会奋力引气锻体。
又一个月，他引气成功。
水泽之气弥漫整个杂物院，花草植被更加艳丽。
特殊灵体的异象引来了长老。
伊水拜了大长老为师。
张巧琳不是很喜欢大长老，大长老在宗门的口碑不是太好。
全凭他金丹后期的实力力压一众长老，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
而掌门不过是一个刚成金丹十年的修士，压不住大长老的气焰。
太上长老不会轻易插手宗门事务。
何况大长老所做之事，尚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
又过半年，她离开了杂物院。
之后再听到伊水的消息。
他与外门弟子起争执，误杀了对方。
本为性质恶劣的事件，却以他禁闭三年草草结束。
三个月后有修士见到伊水在宗门外享乐。
处罚形同虚设。
那之后关于伊水其它恶劣行径在宗门传开。
后面更是传出他收纳邪物的消息。
他的暴虐行径更加无法无天。
掌门也在为他擦屁股。
那些消隐的修士无人为他们声张正义。
他们不理解掌门为什么要下场保他。
传言与伊水镇压的邪物有关。
普通的修士只能在遇见伊水时散开。
免得被他盯上，成了消隐的修士。
宗门数万修士，消失几个人对宗门几乎没有影响。
每年求仙问道的人数不胜数，根本不缺新鲜血液。
张巧琳抓住徐冥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她直言道：“尚且不错，十余年不见师兄风采依旧。”
伊水嘴角上撇，师兄吗？
师姐也同宗门那些人一样，面对强者时才会露怯讨好。
不然为何要叫自己师兄呢？不该是师弟吗？
他压下心头的思绪，他看向徐冥道
“师姐，这位是？”
张巧琳横在徐冥身前，面色坚定道
“我师弟，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
伊水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嘲讽一笑，平静的眼眸落在徐冥身上：“小子，你走开，我饶你不死。”
张巧琳瞳孔一缩，眉头一皱，眉眼间充斥着怒意，不知哪来的勇气喊道
“伊师弟，你想干什么！”
“你这是在行邪修之事，当为天下修士所不耻！”
伊水目光落向跟班，他们会心一笑，驱赶周边的修士。
伊水不由想到自家师父，若自己杀一个人就是邪修，这些年发现自家师父做的事后。
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伊水嗤笑道：“呵，邪修？师姐，我可是绿水宗天骄伊水，哪是什么邪修？”
“邪修不应是你身后的这位师弟吗？”
“不知用什么手段取代原弟子身份，潜藏我绿水宗，是何居心？”
他目光略过徐冥，充满侵略性的眼眸落在张巧琳身上，笑道
“当然，若是师姐能和师弟去叙叙旧。”
“师弟还是愿意听师姐说说，你和他怎么认识。”
“或许只是师弟看错了人，他本就是我绿水宗修士。”
张巧琳低下头沉默了六七秒，面色黯然地看向伊水：“我……”
“你什么啊。”徐冥温和的话语打断了张巧琳，徐冥抽出被牵住的手盖在张巧琳头上
“师姐，这事我们让不得。”
“再说了，说好了是我保护你。”
徐冥越过张巧琳站在她的身前，语气平淡地看向伊水等人
“我是什么人？还轮不到师兄你们决断。”
“师兄张口闭口要杀人，莫非这么多年的修炼修到了狗身上？”
“若师兄真修到了狗身上，师弟我也只能拔剑看看师兄天骄的份量。”
张巧琳呆呆地看向徐冥的后脑。
仿若回到了那个夜晚。
炼气7层的自己被妖兽袭击。
眼见就要死亡。
一柄飞剑将妖兽钉在地面，一道年轻的身影落在她的身前。
他侧头看向自己，月光勾勒出他的脸，一点白光在眼眸中闪耀，就像下凡而来的谪仙人。
他留下注意安全话语就消失离开了。
也是那时自己记住了他的脸。
后面找到这人时，才知道他性格腼腆、天赋不佳，却格外喜欢泷水剑术。
她就决定成为这个闷葫芦的朋友。
哪有闷头修炼的道理，多看看这个世界才是真谛。
不知何时，师弟也成长成为了充满安全感的人。
他一直在保护着自己。
那时是，这时也是。
徐冥的话语让其他人一愣，随后是滔天的笑声。
皆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