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无边心有崖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病

沈归薏这样的反应是瞿浩澜所没有预料到的,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攥住沈归薏的手,低声喝道:

“皇姐,你疯了不成?父皇并没有想要立刻将你嫁出去的意思,只是要先为你挑选驸马人选罢了。”

可我并不想要驸马,我只想要严淮湛!

这样的话在沈归薏的舌尖转了又转,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她心中的所有想法,到了最后,只化作一句叹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皇姐,你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总归你是玫鸢国的公主,是最受宠的诏薏公主,不管是嫁给谁,都会荣华一生,便是父皇为你挑选驸马,也只会为你挑选最好的做驸马。”

瞿浩澜语重心长的说着,见沈归薏眉眼间并没有什么喜色,也只好长叹一声:

“罢了,皇姐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并非不信任父皇的眼光,我只不过是觉得挑一个陌生人,倒不如与早已熟悉的人在一起,更容易生出感情来。”

“我知道的,浩澜,我知道你对我这个皇姐一向极好。”

沈归薏只觉得喉间满是苦涩,她强压下心中的郁闷,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此事太过突然了,浩澜,你且让我好好想想,我……我好好想想再说。”

“好。”

二人说完,便再不说一句话,沈归薏更是闭上眼睛,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待马车停在宫中,沈归薏被含香扶着下了马车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殿内。

大约是因为心中存着的事情太多,当日晚上,沈归薏并不曾吃太多的饭菜,不过只吃了两口饭罢了。

含香见她如此,苦劝不止,然而沈归薏心中烦闷,根本不曾听进去。

那含香本就担心沈归薏,没想到她的担忧竟成了真。

沈归薏半夜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热,将整个殿内闹得人仰马翻,后来更是惊动了瞿皇。

因着今日是初一,瞿皇按着惯例,初一和十五一向是宿在金皇后宫中的,因此此时瞿皇过来以后,金皇后便也跟着过来,二人皆蹙着眉,一脸担忧。

不多时,为沈归薏把脉的太医退出来,小心翼翼道:“陛下,公主殿下并无大碍,只是突然心中郁结,加之夜晚吹了风,这才一同爆发,待臣为殿下开了药,喝几副药即可。”

“心思郁结?”

瞿皇皱着眉,脸上带着不满:“薏儿好不容易找回来,平素朕也不曾拘束过她,如何能够心思郁结?莫不是你们欺负薏儿?”

只这一句,就把含香等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金皇后见状,连忙解围道:“陛下,想是薏儿才回来没多久,心中不大适应罢了。”

见瞿皇依旧面色不虞,金皇后眼睛一转,便道:“薏儿的性子一向柔弱,遇到事情也喜欢憋在心里,倒不如陛下好好儿的为薏儿挑选一位知她懂她的夫婿,如此也好时时照顾薏儿。”

倘若这话说的是别的公主,只怕瞿皇当即会冷笑一声,而后毫不客气的怼一顿,然而金皇后这话说的是沈归薏。

瞿皇垂眸思索一番,竟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道:“此事朕会放在心上的,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先把薏儿的病治好才是,你们继续伺候着公主,若是公主再出什么事,朕就用你们的脑袋去填护城河!”

“奴婢知道了。”

含香等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声,若说从前她们还有几分小心思的话,那么现在,她们在被瞿皇威胁过以后,便再也不敢生出一丁点儿小心思了。

沈归薏生病这事儿,说来说去,并不算什么国家大事,因此并未传到宫外。

可素来关心沈归薏的严淮湛,还是通过他在宫中养的人手知道了此事。

严淮湛在知道此事的第一时间,就心急如焚,恨不得亲自入宫去看望沈归薏,只可惜,他还没从客栈中走出去一步,就被池云熠和越行拦了下来。

“阿湛,你冷静一点,你去能有什么用?你去了,她的病就能立刻好起来吗?”

池云熠如今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不能!你去了只会徒增烦恼,皇宫中的守卫一向森严,就连这消息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传出来的,你去除了暴露你是景国皇帝,你在这玫鸢国的皇宫中安插了密探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你要我在这里干等着吗?”

严淮湛冷冷的看着池云熠,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他颓丧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脸,声音里带着一点恨意:

“薏儿生病,我却连去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你要我如何冷静?我只是想……”

严淮湛说到这里,忽然有些顿住了,他目光一亮,又道:“我知道了,虽然我进不去皇宫,但薏儿生病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八珍糕,我得找人把这个送进去。”

“这……”

池云熠和越行二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无话可说。

二人倒是想拦住严淮湛,可是他们方才已经拦了一次,总不能再拦第二次,因此只能看着严淮湛忙活。

沈归薏这一场病来的突兀,好的也快,翌日一早,她便醒过来,只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吃不下饭。

含香见沈归薏醒了,当即激动的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她一边儿给沈归薏喂药,一边小嘴说个不停:

“殿下是不知道,昨晚上您可吓死人了,好端端的,有人就烧起来了,陛下也吓得不轻呢。”

“是吗?”

沈归薏嗓音沙哑,她推开含香的手,自己主动将药一饮而尽:“我如今已经好了,你去跟父皇禀报一声,就说父皇不必担心就好。”

“识香已经去了,只是殿下,您吃不下东西可怎么是好?若您不吃的话,陛下会担心的。”

“无妨,一顿不吃,也碍不了什么事。”

沈归薏昏迷了一夜,这会儿又喝了汤药,只觉得口中泛苦,哪儿还有心情和胃口去吃饭?

只是她不吃东西,倒是叫含香担忧不已。

那含香正担心的时候,识香忽然笑嘻嘻的进来,献宝一般,将一个餐盒送到沈归薏的眼前:“殿下瞧瞧这是什么?”